15 第十四章 房东大人的刀(一)。(1 / 1)
“以后离人类远点。”
“你早已算不上人类了。”
真的是,就不能让人睡个安稳觉嘛!清冷缥缈的声音好似还在耳畔回响,阿九疲惫的爬起来靠在树干上,如释重负的擦了擦额上直冒个不停的冷汗,背后也早已是一片湿濡,黏哒哒的粘着
衣服上让人很不舒服,夜风透过衣的缝隙吹进衣内,阿九冷不丁打了个冷颤。
打从那天后,每天晚上都能梦到杀生丸用低沉清冷的嗓音冷漠的说出那些话啊。阿九以手覆眼,房东大人,就不能放过她吗?睡眼不足会变丑的好嘛,她已经没办法再丑下去了好嘛!再丑下去她还怎么见人呐!
但是……阿九摸着肚子苦着一张脸,她现在好想吃东西吖!
蜷缩成一团,头枕在膝盖上,邪见姿态不雅的呈八字状趴在草地上呼呼大睡,不知梦到了什么好事,嘴角处流出不明晶莹粘稠液体,吧唧吧唧的笑得很是猥琐,还真是……不堪入目啊!阿九嘴角一抽,嫌弃的别开视线。
目光接触到沐浴在月光之下的青年妖怪时,阿九忍不住一滞。袍服雪白,一尘不染,衣和发具飘飘逸逸,月光淡淡如流水一般倾洒在他的脸上,平日里淡漠的金眸紧紧阖着,银白色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道剪影,鲜红的妖纹在月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妖冶,额间淬蓝的下弦月,仿佛笼罩着一层幽幽的光泽。即便是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些年,她依旧会被杀生丸的美色所诱惑啊!
忍痛强行拉回视线,阿九悄声站起来,拍拍呆萌的双头妖兽阿哞,牵起缰绳往林中走去,慢慢的度量着能与杀生丸拉开的牵制范围。
实在是不行了啊,她好想吃东西啊有木有!
早已转身碎碎念的往林中走去的阿九没有看到,那原本紧紧阖着的金眸慢慢睁开,冷澈的视线一直注视着阿九背影,直至消失在黑暗中。
……
杀生丸的路线总是往人迹罕至的地方去的,来了许些年,阿九连人类的村庄长啥样都不曾知晓,所以,这日意外路过某个城镇时,阿九死缠烂打一哭二闹三上吊,传说中女人可用的招数一股脑儿全用上,却依旧打不动杀生丸的心。
“好不好,好不好嘛杀生丸,一个时辰,半个时辰,再不济一炷香也可以啊,你就让我去城里逛逛吧。”阿九扯着杀生丸的一只袖子不停地晃着。
“不行。”
“为什么不行。”阿九气闷,“我只是想去买点东西吃,这样都不行吗?”
“你有钱?”杀生丸斜睨她一眼。
太,太戳心了!阿九怂下脑袋,闷闷道,“没有。”
似乎是觉得被打击到的阿九太可怜了,邪见不忍的安慰道,“杀生丸大人一向不喜欢去有人类的地方,你还是死心吧。”
“但是,我真的好想吃东西啊。”阿九眼挂泪珠,模样甚是可怜。
邪见的妖怪心被那双眼瞅得软哒哒的,“大不了以后我再多给你抓些野鸡什么的就是。”
“太腻了。” 阿九继续委屈,“我想吃云片糕绿豆糕红豆糕桂花糕栗子糕薄荷糕……啊对了,还有一碗热腾腾的米粥。”
“你不要得寸进尺啊。”话一说完,邪见就后悔了,因为阿九的表情更委屈了,那颗妖怪心更软了,邪见觉得他要变成老妈子了。
“邪见。”杀生丸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邪见。
邪见抬头,继而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然后转身,迈着小短腿,往城镇的方向小跑而去。
“……”
所以说,你们是怎么完成这么高难度的交流的……
最后的最后,阿九骑在阿哞背上,心满意足的喝了碗热腾腾的米粥,啃着晶莹可人的糕点,很乖巧的跟着杀生丸走向新的旅程。
宁静的夜,天边染上了墨色,大地的一切都笼罩在凄静的月光下,如时间卡壳一般寂静,只是偶尔间传来一阵树叶摩挲的细碎声,越过虚虚实实遮掩着的枝叶,山的那头凸出的奇怪洞穴,冒着氤氲袅袅的白雾在漆黑的空中以诡异的弧度往上延伸……
地面是火红的熔岩,散发着灼人的热气,有几处竟冒着熊熊的火堆,烟雾袅袅而升。
“烫、烫、烫、好烫。”拿着人头杖的绿色小妖怪一蹦一跳,小心翼翼的越过那些冒着热气泛着红光的地面,“这里真让人受不了,连地面的石头都被烧着了,啊拉,好像有烤肉的香味。”
绿色小妖怪奇怪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下踩着的地面,又朝自己红彤彤的双脚看了看。
“啊咧,啊啊啊啊!”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阵凄切的叫声脱口而出,拼命的往前方跑去,哪知脚下一个不稳,竟摔了个狗啃泥,同时,灼热的地面让他整个身体都被烧着了起来……
这般一波三折,邪见终于来到了阴森恐怖的洞口。
“啊,就是这里了,这里。”欣喜中的邪见高声朝骨洞内喊道,“在吗,刀刀斋,委托你铸造的刀铸好了吧,今天是约定之日。”
然而,这般呼喊了半晌,依旧无人回应,有些疑惑的邪见迈着小步子往洞内走去,“喂,刀刀斋,快给我出来……啊咧!我搬家了?”踏入洞中的邪见眼尖的瞅见墙上的字,登时急了,忙从洞中跑出来左顾右盼,“可恶,那个狸猫大叔跑哪去了?”可恶,这要他怎么向杀生丸大人交代啊!
一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锦衣男子,语气不明的说了句,“哦,刀刀斋逃走了?”
“很抱歉,杀生丸大人。”邪见迅速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直视自家大人,只是猛地磕头,“听说这刀刀斋喜恶十分分明,他不为自己不喜欢的人铸刀。”
头顶传来喜怒不明的声音,“就是说他不打算铸造一把适合我杀生丸的刀吧。”
半阖着一张死鱼眼的邪见无意识的接道,“该怎么说呢,果然是被讨厌了吧……嗯?哈!”
意识到说错话的邪见一脸惊恐的抬起头,未想,竟看见了一副让他更加惊恐的画面。
唇边肌肉微扯,一抹极淡的笑浮现在杀生丸脸上。被讨厌了吗?刀刀斋是吗,很好。
笑,笑了。
一只飘在一旁观棋不语真君子的阿九手中糕点掉落一地,微张着嘴,一脸惊悚,好,好可怕。
直至杀生丸转身离去,阿九依旧反应不能,而俯在地上的邪见早已瘫软成一团,口中喃喃道,“缩短了一百年寿命啊。”
……
战场上,红衣少年灰头土面,狼狈不堪,银袍青年姿态优雅,纤尘不染。
一个火急火燎只会没有任何招式的乱砍乱挥,一个如同戏耍顽猴般轻松闪躲过红衣少年的进攻。
所谓的云染之别便是如此吧。
啊啊啊~心跳得好快啊,房东大人打人的姿势这么帅,生气的表情还是这么帅,就连戳心戳肺的毒舌都是那么帅,房东大人果然帅到令人不知自拔了……阿九骑在阿哞背上,望着如同闹剧般的场面,手捂上砰砰直跳的胸口,目光垂涎,面色绯红,肿么办,感觉对杀生丸的喜欢又上了几个层次了。
“唔,不要啊。”突然,那个扛着大铁锤的古怪老头两颊鼓起,一股灼热的火焰从口中喷出,直朝着纠缠打斗在一起的俩兄弟喷去。
杀生丸面不改色的松开握住犬夜叉手腕的手,脚尖点地迅速往后腾空而起,徒留下还未反应过来的犬夜叉被那火焰烧的一脸黑。
“噗嗤。”意识到发出不雅声音的阿九急忙捂上嘴,低着头肩膀猛地抖动,她其实真的不想笑啊!
“无论如何也要拒绝我吗?”
“真啰嗦。”不耐烦的刀刀斋伸出手指着杀生丸,口气不善,“你不是早就得到一把好刀了吗?那挂在腰间的名刀天生牙,也是我刀刀斋以令尊的牙铸造的刀,把天生牙给哥哥,铁碎牙给弟弟,这也是令尊的遗嘱。”说到这,刀刀斋显得异常激动,“那是一把跟铁碎牙不相伯仲的名刀中的名刀啊,好好爱惜它不好吗?”
“不相伯仲吗?”阿九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天生牙这个名字,怎么听都不像是杀戮型的刀啊。
“你是说这把钝刀适合我吗?”金色的眼瞳冰冷无绪,冷冷的注视着不知死活的说出那句话的刀刀斋。
“啊,生气了生气了,啊哈哈哈,我们快逃吧。”佝偻的身子一跃而起,举起的大铁锤狠狠的砸向地面,碎石四溅,瞬间燃起的烈火将大地烧的一片通红,狼烟消散,不见的还有犬夜叉一行人。
熊熊烈火燃起的烟雾氤氲,阿九示意阿哞飞到杀生丸身边,感受着他四周升起的森森寒意,阿九叹了口气,伸手贴上他的脸,抬头与他对视,无视他眼中的冰冷,一字一句认真的看着他道,“你会拥有一把属于你自己的刀,成为比你父亲强大的存在。”
虽对付犬夜叉的招式狠辣,可他针对的目标一直都是铁碎牙,打败的对象也只是铁碎牙,这是为了超越自己的父亲吗?为了追求至高至强的力量而想要打败比自己强大的父亲所留下的铁碎牙,这便是你的追求强者之路吗?杀生丸……
对上阿九认真的脸,杀生丸沉默了片刻,随后优雅的抬起右手,绣着雅致六角梅的和服滑至臂弯,露出妖冶的赤红妖纹,修长漂亮骨节分明的手指毫不犹豫的袭上阿九的脸,不留情的往外扯了扯,看着她因吃痛而泛红的眼蒙上一层水雾,却依旧不为所动,定定的站在原地任由他肆意妄为。
突然间觉得也没那么生气了。
不过,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放肆了?杀生丸眯了眯眼,手上的劲使得更大了,肤质细腻,手感不错。
“嗷呜。”一把抓住在她脸上放肆的手,实在是叔可忍婶婶不可忍,她的脸肯定红了紫了肿了,泪汪汪着一双眼控诉,“泥垢了,这么大力闹哪样啊!这回肯定毁容,我还肿么嫁人呐!”
“嫁人?”杀生丸将扯改为掐,倒是力道轻了不少,但是这个女人的话,还真是令人不爽啊。
阿九铁青着一张脸,“关注的重点错了吧!”
“嫁人?”杀生丸面无表情的重复,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
“嘶。”阿九吃痛,莫名的觉得空气变冷了。
为毛作为一只鬼,她还会感觉得到冷这种神奇的存在啊= =..
“有,有什么问题吗?”有些底气不足。在心上人面前讨论嫁人这个问题神马的,这个设定真的大丈夫吗!
或许抱着一丝什么幻想,阿九红着一张脸,硬邦邦道,“女孩长大了要嫁人很正常啊,再说不嫁人的话就要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一辈子,我,我才不要。”
杀生丸静静的注视着眼神飘忽的阿九,感觉她的话很是刺耳,于是毫不留情的讽刺道,“作为一只鬼的你未免想太多了,嫁给人类?你确定人类男子会要你吗。”
阿九怒极,一把扯过杀生丸的手咬在口中,可到了口中却又舍不得下重口,最后也只是齿间一阵不痛不痒威胁性的咬了一口,发泄的甩掉,不满道,“你就不许我嫁给鬼吗!”再说下去也只会自寻耻辱吧,突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阿九别过脸,“再不去追,他们可真的跑没影了啊。”
掩盖在袖中被阿九咬过的手背酥酥麻麻的,好似有什么要破土而出,正要一探究竟,便被阿九的话打了岔,待再欲回想时,却怎么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