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说服(1 / 1)
乔慕茵愕然回头,年轻男人静静的立在风里,他的中文讲的还比较溜。一枚法国梧桐叶子吹落在地,在他脚边旋转。
他穿着黑色毛衣,黑色牛仔,眼中是一抹冰冷的笑谑,戴在鸭舌帽下的脸秀逸帅气,皮肤白皙,浓密的眉毛,斜长入鬓,黑白分明的桃花眼,笑的时候眼角下浮现深深地卧蚕,十分撩人。鼻梁高挺笔直,嘴唇厚薄适中,唇色红润,此刻正弯着嘲弄的弧度,下颔的弧度极为优美。长的干净漂亮却不显女子气。
乔慕茵看着眼前跟自己有六七分相似的男人,大致猜到他是谁了,但还是很惊讶,照片上的他还是个十岁左右大的孩子,而现在却长成了这么高的大男孩,他的身材高而瘦,却不显羸弱。宽肩窄腰,身材看上去很好。此刻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似乎也在不着痕迹的细细打量她。
他,难道就是自己的那个所谓的弟弟,靳洺(他跟她妈妈姓。)跟她想象中实在相差很大,而她后来才知道,这个靳洺简直是个恶魔,还是个绝顶聪明的恶魔。连言佑西都不得不对他缴械投降,当然如果不是因为她,任何人都不会让言佑西屈服。
靳洺笑的十分戏谑,右脸颊有一个深深地酒窝,显出几分性感可爱。“看够了没有?真没想到你还是个花痴!”
乔慕茵看着他,深吸口气,声音冰冷没有温度:“既然这样,那么你已经知道我来的目的,什么时候走?”
靳洺哈哈哈大笑,笑的前俯后仰,“你可真听他的话,你不恨他吗?”
乔慕茵双眉轻蹙,“那是我的事!”
靳洺恢复冷凝的神色,“那么,这也是我的事。”然后他转身,声音清冷,“我不会跟你走的,也不会去看他!你死了这条心吧!回你该待的地方去!”
乔慕茵愕然,看样子他不好对付啊!不过她最不缺的就是毅力,看到他在转角不见了身影,她收回目光。没关系,她有时间慢慢磨。
有几片泛黄的叶子,终于丢掉枝桠的留恋,在空中盘旋,一阵冷风吹过,她更冷了,于是快步向酒店走去。回去重新洗漱,十分疲惫,她拉好窗帘,关掉室外的夜色撩人。开着墙头的橘色探灯,慢慢睡着。
第二天一早,在楼下附近的咖啡馆吃早餐,一顿早餐需要十五欧元。她一边啃着牛角面包,一边沉思,这样下去,她的消费会像流水一样,必须乘早搞定熊孩子。
所以尽管昨天已经吃了闭门羹,也打草惊蛇了,但她还是准备再去会会他。
路上有不少上班的人群,步履却不似S市的人,总是行色匆匆。是一种低调的优雅洒脱。路上有优雅的夫人或女士牵着贵宾犬或泰迪,飘过清淡的香水味。蓝天白云,空气略微干燥,风挟裹一点燥热,白天气温比较高,她穿着白色蕾丝裙,脚上瞪着帅气的黑色系带马丁靴,背着包,按着手上拿的地址,朝圣米歇尔大道走去。
乔起在巴黎的房子已被封,靳洺目前就租住在这里。她来到门前,站定,吸了一口气,敲门。崭新的咖啡色木门外,是一个牢固的安全防盗门。还很崭新,折射着淡淡光芒,外墙有一点剥落。她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也不知道靳洺还在不在。
靳洺听到门铃响,便猜到来者是谁,汲拉着拖鞋,毫不避讳的将走路声音弄得非常大,通过猫眼,果然看到穿白裙的年轻女人,一脸严肃的站在那里。
他红唇勾了勾,返回,躺回沙发上,双腿交叠,捧着iPad玩游戏,声音开得非常大,一边玩一边吹口哨,哼着歌。
乔慕茵弯腰,试图从猫眼里看到里面一些边角,里面传来十分嘈杂的声响,她拍了拍门,还是没人应答。气的咬牙切齿,把门拍的噼里啪啦响。靳洺依旧故我。脸上露出讥笑,等会有人收拾你。
果然有邻居来提醒她,她一下子红了脸,一个劲儿地用法语道歉。看看安全门的铁栏,努力伸出手,那铁栏杆太细,纵使她手也纤细,也无自由伸缩的本事。
她打电话给他。他也不接。发信息:请你开门,好好谈谈。
他不回,最后索性关了机。
她眼珠子转了转,“看你出不出来!”于是就在外面等。
他的性子执拗,她的性子也执拗。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肚子饿,腰酸背痛,脚也麻木。几乎要睡着了,门“吱呀”的一声开了,靳洺看着蹲在地上小小身影,露出讥讽的微笑,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返回,他去冰箱里,拿出一罐口乐,往肚子里倒。她听到门开,差点让她向后跌倒,徒地一惊,随即一喜,连忙起身死命推着门,怕他又关上。看他没有再关门的打算,心下松一口气,深呼吸。她的脚还有些麻,走路一瘸一拐。
他冷冰冰地丢下一句,“左腿麻就高举右手,等会就好了!”
她愕然,嘴角却不自觉地浮出一丝微笑。照着做,果然一会不麻了。她诚挚地说:“谢谢。”
他却没理她,拿着可乐灌了一大口,放回茶几上,双腿盘在沙发上,捧着电脑噼里啪啦,iPad扔在一旁。那样子有点像曾经地她,不禁一时怔忪。
他头也不抬,“你要去让我看他,不可能。冰箱里还有些饮料,还可招待你。”
她摇头说:“我不渴。”说完,在一张矮凳上坐了下来,隔着他有两米远。这才打量下他的房间,房子不大,白色为主色调,咖啡色灰色渲染,低调优雅,纤尘不染,东西不多,但很整齐。不像一般男孩子的房间那么乱。她润了润喉咙,这才发现还是有点口渴,便起身去冰箱里拿饮料,除了可乐跟椰汁,冰箱里空空如也。她拿出一瓶椰汁,拉开封口,轻辍一口,回到矮凳坐下。她说:“他身体不好,只是想看你一眼,你以后怎么打算,全凭你自己。”
他这才抬头看她,似乎看笑话似的,目光清澈,黑白分明的大眼似乎藏着懵懂,笑的天真无邪,“你说的他是谁?”
乔慕茵胸口逼进一股闷气,却不能发作,手指触着冰冷的瓶身,一阵心寒,莫不是他也恨他?她忍了忍,又轻抿一口椰汁,“乔起!你亲生父亲!”
他狠狠地敲了一下键盘,声音有些不耐烦,“我说过,不会回去的。你如果还提这个,请离开我的房间。我没时间跟你耗!”
乔慕茵微愕,然后起身微笑,慢慢辍饮完最后的椰汁,“我来这里就是这么个目的,很明确!我可不会像你妈妈或者你的女朋友那般去关心你的喜好!我只赌你的心!显然目前看来,我很失望,不过,我还对你抱有期望,你还不至于无药可救。后会有期 !”她在提到“妈妈”这个字眼的时候,靳洺的手指明显一顿,继而又噼里啪啦。由她刚刚的观察,以及在房间看到的,他跟她妈妈在一起的照片,他现在又一个人住,也没出去,还去咖啡馆喝酒,她几乎断定,他妈妈已经不在了。
她掏出包里一个精致的相框,把它轻轻地放在茶几上,转身离去。
靳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纤细柔弱,背脊很直,似乎很倔强。视线回落到茶几上的照片,是十年前,他与妈妈,以及那个人的合影。一刹那的恍惚。他看她已经消失,诧异后是淡淡地笑意,她,是他的姐姐吗?
乔慕茵返回酒店,通过以前的同学等关系网,很快查到了靳洺妈妈,她,果然已经不在了!他妈妈酷爱白山茶,也许也真是如此,爸爸才在院落里栽种那么多白山茶吧!她脑中闪过一丝光,转瞬狠狠地掐灭了,愤愤然,与我何干。
第二天,她还是按时来到他家,他依旧在家,这次不再冷言冷语,但是还是没有好脸色。依旧故我,埋首在电脑上。乔慕茵眼珠子转了转,不禁思考他有什么软肋?暗恼自己来巴黎,没有做太多功课。她还没开口,他又爆出一记冷炮。
“你不去找你妈妈?倒是很关心我怎么样?”
妈妈?乔慕茵有些悲哀的想,虽然言佑西已经派人去查找她妈妈。她也私下托徵信社去找,迄今为止还没有消息。她略为难,想了想说:“双管齐下!”
靳洺这才抬头,嘴角冷笑,“就怕是最后都落空了!”
她笑着问他,声音十分温和,像是哄孩子:“你多大?年纪轻轻,似乎很仇视社会似的,那么愤青啊!还是故作老成啊!为了吸引女孩子?”
靳洺,露出嘲讽笑容,依旧埋首电脑,霹雳啪啦,打字飞快,“这是关心我吗?你这么关心我,我还以为你对我有什么不良企图。”
“看你这样,就像个娇宠坏的孩子!”
“我不是孩子,我早已成人了!”
“那么你多大?”乔慕茵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撑着下巴,好奇地问他。
“......”
“你交女朋友了吗?”
“......”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