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阴影(1 / 1)
林姨已经颤颤巍巍的来开门。她的眼眶红了,“慕茵,你终于回来了。”乔慕茵勉强挤出个笑容,“嗯。”
言佑西把行李递给她准备离开,她叫住他,“方便的话。进来喝杯水吧!”
林姨打量着他,英俊逼人,举止从容优雅,气质突出。秒杀那个渣男陈坚,脸上不由浮起笑容,“慕茵,这位是?”
“林姨,这位是言先生。”她说完,蓦地发现他脸上闪过一丝沉郁。
一路无话。
乔慕茵习惯性的看了白山茶一眼。绿油油的叶子,雨洗过更为鲜嫩。它们的主人却已垂垂老去。
乔家别墅现时看来有点风雨飘摇的味道,沐浴在水雾中,只余朦胧的轮廓。廊檐的玲珑壁灯散发淡淡光晕。
夏日的风本是热的,却吹不到乔家院落。有点凉飕飕的。
林姨去给他们沏茶,乔慕茵把背包放在沙发上,示意言佑西坐下。她问他,“你怎么在这里?我家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略略知道。”
她笑的心酸,偏头问他,“这个时候敢跟我家接触的恐怕就你了。你不怕?指不定你惹了什么仇家拿你做文章,说某某某跟乔家落马局长女儿深夜密会,一定是.....”
他愕然,旋即扯出一抹笑意,“你这么说似乎有道理。我的仇家恨不得把我五马分尸呢!”见她眼中掠过一丝失望,颇为满意。继而沉声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正所谓人正不怕影子斜。我的世界只有值得尊敬的对手,没有不折手段的仇人。因为我耍起手段来,比他更狠。拿这个就想整我。也太小儿科。刮不起什么大浪。更凶猛的我都见识过,我只是怕......”顿了顿,他说:“我又不是大明星,整天被人盯着,他们最多说敏感时期,某英俊绅士对乔家女儿情深款款,痴情不悔,此感情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真是......”
乔慕茵好笑的摆摆手,“得得得,打住打住......”
这时候,林姨端进两杯茶,打断了她。乔慕茵眼里漾满浓浓的嘲讽,冷笑道,“喝茶吧,这估计也是某某某送他的吧!”乔慕茵并不是太懂茶,但也明白这茶有些来路不正。
言佑西品下了茶,心下一惊,看样子乔起还真是贪污不少了啊,这拍卖会上才能买到的正宗大红袍.....20克“大红袍”拍卖曾经创下15.68万元、18万元和16.6万港币的天价.......他看乔慕茵一眼,他相信她并不晓得这茶如何贵重。然后他又深深地看她一眼,“以后没有什么特别的熟人,不要拿这茶招待。”
乔慕茵沉思会,略微有点明白,她笑的讽刺:“这茶怎么个贵重?”
言佑西纤长的睫毛动了动,眼中闪过一层微光,嘴角噙着笑意,“也不是怎么贵重,你信得过我就把这茶卖给我。我用的着,钱一分不少给你。”
她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也‘不是怎么贵重’的意思了,寻思会,未免给他造成麻烦,她不能答应他,所有贪来的都应该拿去充公。她又品了口茶,莞儿一笑,“谈钱俗气了。”
言佑西眸子亮了亮。纤长的睫毛像蝶翼一样扇动。
然后又听乔慕茵说:“好东西当然留给自己慢慢喝。”
言佑西面色沉了下来,冷冷的说:“很晚了,我先走了。”
乔慕茵有些微尴尬。如果之前还不是很确定,现在她能肯定,这茶,绝对不是一般的贵重。那么爸爸可能真的要吃牢饭了。她抬眸,他已经走远。
她对林姨说,“这种茶家里还有多少?”林姨跑回厨间,不一会走了出来,“几乎没有了。”
她‘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继而对林姨说:“林姨,您先去休息吧!”
林姨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她说,“慕茵。你爸留给你一个文件袋在你房间里,他说如果你回来,就给你,但是他不希望你回来。”
乔慕茵心内一酸。等林姨离开。伪装突然卸下,她的世界开始坍塌。
世界上有一种最深的悲痛就是欲哭已无泪。
扶着木质电梯上楼,一步一步似很沉重,连扶梯上那红漆的颜色,也是刺目的。她进了自己的房间。摆设依旧未变,还是那么简洁漂亮。是一种陌生的熟悉,熟悉的陌生。
她打开文件袋,坐在床上细细看。十分钟后,她下楼,脸上犹有泪痕。
楼下响起汽车滑动的声音,格外刺耳,划破夜晚的寂静。
她开着乔起的车在暗夜里横冲直撞,白色的车碾过白山茶,在院子里打了个转向门外开去。
言佑西似乎看到一辆白色的车,划开淡薄的水雾,驾驶座上依稀是乔慕茵的容颜。冰冰凉凉的,没什么表情。
她与他错身而过。他立马调转车子,静静尾随。
她开的飞快。他加速跟在她的车后,跟她保持十米左右的距离,深邃的眸闪过一丝担忧。
经过白慕苑,隆裕广场,汇金百货,一路驶向近郊。过了半小时,车子停在一幢白色别墅前。言佑西的车子停在一棵悬铃木下,距她十米左右。
陈坚已经在大门口笑的像个弥勒佛,他接到她的电话,疑惑又激动,忐忑又兴奋,以为她反悔。或者需要他?总之他抛下夏如茉,匆匆来迎接。言佑西看到这一幕,深邃的眸咪起,寒冷如冰。
乔慕茵从车上优雅下来,一路微笑走过去,停在陈坚面前。
她‘啪’的一巴掌就甩过去了。陈坚原本笑着的脸,一阵错愕。言佑西也微愕,深邃的眸眯起。
。
陈坚还没来得及反应,她的第二巴掌又招呼过去了,看的他目瞪口呆,第三巴掌还没开始,被他截住了,他面色铁青,“你这是要做什么?”
乔慕茵冷笑,“这巴掌一是为我自己,二是为我爸爸。陈坚,我没想到你这么卑鄙,就算我爸被抓,也不该由你来举报!原来我爸逼我嫁你,是怕这个。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你高兴了。”
陈坚苦笑,收起之前的吊儿郎当,“乔慕茵,我是有对不起你。是,在最难过的时候,我是有过这念头,但我硬生生掐断了,为了谁,你还不清楚吗?原来,我在你心中不过如此。”
乔慕茵冷笑,“你在我心中的确不过如此。”
“.......”
“我最后一次问你,真的不是你?”
陈坚拒绝回答。
乔慕茵冷笑,哼了一声,“你还挺倔强高傲的!怎么,伤自尊啦!你还有自尊么?”
“......”
她转身就走,陈坚这才笑的冰冷残酷,“该承认的我会承认,不该承认的我为什么要背黑锅。至于你爸爸,那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乔起贪污的事情,也是他偶然知道的,当时他跟乔起说,我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但那阴阳怪气的口气,却让乔起冷汗涔涔。
陈坚一把拉住乔慕茵,把她抱怀里,“慕茵,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她推开他,声音寒凉,目光嫌恶,像吞了只苍蝇。简直要疯了,“你怎么还不死心!陈坚,我要被你折磨疯了。”
陈坚痛苦地喊,“慕茵,就算你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我不会嫌弃你。”
乔慕茵冷笑,“是吗?最起码我还有自尊。”
陈坚死命箍着她,“我不管你说什么。你骂我死皮赖脸也好,总之我不会放手。”
乔慕茵使劲儿挣扎,他就是不放,“别像个千年老树妖似的箍着我。”
“不放,就是不放!”
陈坚抱她的那一幕,刺痛了在楼上立着的夏如茉。隔得远远地,她却看得分外清楚。她的手死命抓着咖啡色窗帘,眼中闪过怨恨。
言佑西手撑着下巴,没有温度的看着这一幕。然后他下车,倚在车上,微笑着向陈坚的方向摇摇手,算是打招呼,陈坚面色一变。乘他发愣的间隙,乔慕茵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他吃痛,放开她。
乔慕茵立马飞快离去,跑向自己的车,发动车辆,划开淡薄的水雾,白色的车影渐渐消失不见。陈坚脸上冰冷铁青,手握成拳。
言佑西微笑着上车,发动车辆紧随乔慕茵的车,他认真想了会,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接通。
“小湛,查一下乔起被抓是否跟陈坚有关系?”
“是。言少。哦,对了,老爷子经常念叨你。”
“你跟他说,我也非常想念他老人家,也很想念刘姨做的霸王花猪肚汤。这个周末我回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