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那个男人,弱点(1 / 1)
“看着我。”他命令道。
“你到底……要我怎样啊……”她眼里泛着水光,,有些别扭的看着他。
“你只要知道我喜欢你就够了,或者忘记。”他忽然有些自暴自弃地说道。
“为什么自己说了那样的话又让我忘记,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那就记住这个。”他俯下身来,右手扣着她的后颈,将冰凉的唇贴在她额头。
“陆千城你!你、你……”她退后几步,一抹潮红爬上脸颊。
之后一直到酒吧,她都心不在焉。进去之后陆千城就和一些外国人交谈,她则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品着不知味的“美酒”。
他只是想和她逢场作戏么?她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脾气?还是这段时间自己太大意了,对他毫无防备,甚至让他不知不觉占据了自己的感情……
如果他真的对她有感觉,为什么表白之后不想听到答复,甚至漠不关心?
他似乎从来没有对她显露过温柔,一直都是冰冷而理性,唯独今晚他印在她额头的一吻,让她的情绪更加复杂。
陆千城,止步于此吧。如果不能有好的结果,你千万不要让我自作多情……
陆千城坐在吧台边,淡淡地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经有些不清醒的女人。再喝下去她一定会醉的不省人事。
“我送你回去。”他将她扶起来。
“不要,你走开!”
“听话。”
“你是坏人!”
“我是。”
“你以后再也不许靠近我!”
“嗯。”
“你绝对不可以再说‘我喜欢你’之类的话!”
“嗯。”
“搬家!”
“好。”
“忘记我刚才说的话!”
“好。”
“你背我!”
“好。”
他将她横抱起来,不顾旁人的眼光,走出音乐酒吧。
“我没让你抱我……”她伸出软绵绵的手捶在他肩膀上。
“别动。”
“陆千城你耍赖了!”
“甘愿受罚。”
“你说的!那你就做我男朋友吧......”她说话比平时慢了一些,语气也变得软绵绵,听得他不由微微皱眉。
他绕过人多的地方,将她送回房间。走进卧室,把她放在床上,拉过被子。
“陆千城你不可以走。你说!为什么……要让我这么难受!”
眼前由天花板换做他的面孔,他也喝了些酒,开口时散发着香浓的酒气,“睡吧。”
“你回答我啊!”她有些激动,竟然带上了哭腔。
他走到门口,转过头看着她,陡然眯起沉冽的眸子,“我的出生是不被接受的,我的身份是无法见光的。即使是这样,你也无所谓么?”
“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可以了。”她小声嘀咕着,陷入睡眠。
看到房门打开,几个服务员问道:“理事,没有什么事吧?”
“嗯。”男人立刻恢复了淡然的样子,脱下外套走进另一间套房。
“看来是没什么事,走吧,明天还有酬宾活动要准备。”
“你有没有觉得……刚才理事出来的时候有些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理事不是一如既往的玉树临风么?”
“他的眼睛里,以往除了深敛好像没有别的东西,刚才怎么觉得有一些别的……”
“哎呀,人家是你能去猜的吗?!还不快走。”
“知道了知道了。”服务生不甘地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才随着前面的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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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像有些疼……缓缓睁开眼睛,白瑾霖坐起身。
忽然想到什么……昨天晚上她喝醉之后对他无理取闹、哭着要他回答自己……
我的娘啊,白瑾霖,你在搞什么?!
一脸悲壮地把头埋进被子里,慢慢想起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我的出生是不被接受的,我的身份是无法见光的。即使是这样,你也无所谓么?”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的出生是不被接受的、无法见光。
她突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他很小就被送到美国,学了医,回国之后他也不愿意接手生意上的事情,只是做了医生……
他是私生子。陆以和的私生子。
小的时候在陆家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让他与人之间这么疏离淡漠?
陆千城,即使是这样,我也无所谓。无论什么样的你,我都会去接受。只要是你带给我的,我都会接受。
她好像隐约明白了,他和她不是不相悦,而是不可能。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什么都没有做,即使被她误会,他也选择保护她。
陆千城,好温暖,你好温暖。冰冷的你也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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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红灯变成了绿灯,少女抬起眼睛,眼前的景象已经太过于模糊——她已经记不清,这是一周以来第几次手术。
几个医生将床推出手术室,白布下隐约能看出熟悉的轮廓。尽管心里已经确定,她还是用几乎自己都听不见的沙哑声音问道:“医生……怎么样?”
主刀医生走出手术室,摘下口罩,“非常抱歉,Anna小姐,我们已经尽力了,对于教授的去世我们感到非常遗憾。”
她跌坐在地上,没有放声大哭。几个护士过来把她扶起来,坐到椅子上。
她只是静默了一会儿,起来开始办理手续、通知学校教授去世的消息。最后,她给自己的未婚夫发了一条短信:千城,都结束了。
办完所有事情之后,她回到自己住的小屋,坐在小小的沙发上,开始撕心裂肺的大哭。
桌上放着一张老照片。照片上的她11岁,一脸笑容地站在父亲和陆千城中间。那一年,陆千城18岁。
九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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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前
最近哈佛都流传着一则消息:医学院的新生中有一位中国人,刚进校就破格被Ben博士收为徒弟,而且就住在博士家中,和博士关系非常好。
Anna从校车上下来,走进自家的花园里,按照惯例给自己种的向日葵浇了水,然后才进了家门。
屋里除了父亲以外,还有一个大学生。他有着柔软而带着光泽的浅栗色头发和亚洲人的面孔,清隽瘦削,穿着白衬衣和西装长裤,与其他大学生格格不入。
父亲说,这是他最得意的学生,来自中国,名字叫陆千城。
“爸爸,他要住在我们家么?”
“嗯,不会太久。他就用你隔壁空出来的房间,没问题吧?”Ben宠溺地摸着女儿的金发,询问道。
“好吧,只要他不打扰我!”她特意看了陆千城一眼。
之后他确实一次也没有打扰过她,她却每天都在他房门外偷偷看他。他每天作息都规律得不可思议。七点回家,八点吃晚饭,九点查资料写论文,偶尔找父亲讨论,十点看书,十一点睡觉。
他很喜欢看书,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挺峰般的鼻梁,碎发垂在额前,长长的睫毛盖住深敛的眸子。
她的生活记忆里充满了他。
盛夏时她在他房间里对着正在看书的他吵嚷自己提不动水,要他帮自己浇花。自己则在二楼的窗内托着下巴看着他弯腰为自己浇水。
寒冬时她以天气太冷为由不坐校车,要求他每天完成功课之后到她的高中接她,然后她对他左蹭右蹭,在一片羡煞的眼光中拖着他离开。
他住在他们家里的几年,她一直在发生变化,从一个女孩变成少女。她也一直知道,他是多么受欢迎。
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现喜欢他的呢,她也记不清了。也许是在一个冬天,她躲进他怀里,俏皮的撒娇时。又或许是一次她闯进她房间发现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眸色清冷。或许更早。
四年前,他毕业了。
搬出去之后,他依然留在哈佛,做了副教授。也是这一年,她知道了他的身世。为什么他面对庞大的生活开支从来没有打过工,为什么他选择留在美国,为什么他眉宇间透着淡漠。
她还是一样没事往他租的房子里跑。他也从来不赶她走,就这样他在书桌前编辑他的论文,她就在书桌一侧画画,内容多半是他。
她给他起了个英文名,“维拉德是我很喜欢的角色哦,是一个冷酷又英俊的吸血鬼王子……”她这么和他解释道。
直到最近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突然决定要回国。
在机场送走他的一刻,她认为她已经失去他了。之后她做了一个连自己都被吓到的决定——她要去中国。
你去哪里,我去哪里。你在这儿,我就在这儿。
似乎是惩罚她的任性,Ben博士的病突然严重起来。她不得不赶回美国,日夜守着父亲。
可是我不曾后悔。父亲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也许是一种解脱。可是对你,我绝对不会放手,陆千城。
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