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5.生于九八,年方二八(1 / 1)
十一国庆节短暂的一天假期之后,第二天再一次回到了熟悉的学校,熟悉的班级,熟悉的位置。
高三狗的桌子上,永远都有一半的位置摞着高得像一座小山一样的书本资料,平时写字念书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挡在后面,偶尔上课的时候打个瞌睡,把自己藏在那小山一样的书本后面,有的时候,老师都不会说什么。
高三的日子啊……真的是……一言难尽。
十月二号这天,我收到了自从认真学习以来,第一次考试的成绩单。
成绩依然是老样子,倒数十名之内,没有什么起色。
也算是在意料之中吧,毕竟荒废了这么多年学业,不对,准确的说,是从来就没怎么认真学过,从小到大,只是双亲好像一直都绞尽脑汁地每一次都把我送进市里最好的学校念书。小学这样,初中这样,高中也是这样。
不过对于黑龙江这种地方,年年高考都是倒数,就算是好学校,也就只是那个样子而已,并没有什么卵用。
想要认真学习,大概算得上是一念之差吧。
将晋江的一切抛在脑后之后,我猛然发现,自己的未来竟然是灰暗的一片。曾经觉得晋江上的人和物能够组成我生命的全部,但真的到了被所有人都拒之于千里之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变成了孤身一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一直陪着我。
未来的日子,我要学会一个人好好的活下去。
作为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放在我面前的好像只有高考这一条路。
如果考不上大学,高中毕业之后,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所以,我一定要考一个正规的大学,拿到一张正规的本科文凭,这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最起码的东西。
午休的时候,吃过午饭我坐在足球场旁边的树荫下面,足球场上绿色的塑料草地上是高二和高一的学生,玩得不亦乐乎。然而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午休也就只想在教室里趴一会儿桌子,或者在操场上晒晒太阳了吧。
玩不动了。
看着球场上活跃的身影,听着校园里嘈杂的声音,这样的想法突然钻入我的脑海中。
“呦,好久不见呢,”猛地,我的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巴掌,转过头,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张熟悉的包子脸,“在这里发什么呆呢。”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们都老了,”我眨眨眼,看着她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然后这样说着,“连玩都玩不动了。”
坐在我旁边的这个女孩,叫做祝长安,是我高一的时候在理科班认识的朋友,也可以说,是我在高中阶段最好的朋友,尽管我在理科班只待了半年的时间。
“去你妹的,你才老呢!”她推了我一巴掌,然后反驳道,“本大小姐生于九八,年方二八,都嫩出水儿了。”
“对对对,生于九八,年方二八,属性三八。”
“小阳子我看你是找死!”
我们两个撕扯了一会儿,然后一起倒在操场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罅隙映在眼睛里,有点刺痛的感觉。
祝长安从小在北京长大,因为双亲工作忙的关系,五岁就被扔进了小学,所以比我们同届生小上两岁。
她的父亲是生意人,母亲是医院的护士长,不过在她高中的时候双亲离了婚,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而她与双亲的户口又都是黑龙江的,所以趁着这次机会,两个人干脆把这个所谓的“拖油瓶”扔回了老家,每个月有着大把大把的生活费,就是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不过对于一个活在二次元的姑娘来讲,孤零零的一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再加上她转学过来不久就和我勾搭上了,我们两个更是开始狼狈为奸,哦不对,是相见恨晚。
“阳阳,今年十月番有黑篮第二季,十月六号,你知道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从寒假的时候一直盼到现在。”
“那……追吗?”她转过头望着我。
我也转过头看了看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其实呢,我一直都不想学习,就算到了高三也是一样,反正我的人生……也就这样下去了吧,一直一直,没有目标没有方向,知道腐烂的那一天。”
我闭上了眼睛,但对方的声音却一字不漏地传入我的耳中。
“你有什么不满足的,就算你不学习,高中毕业之后也是准备出国留学,可是我,如果不高考,或许以后真的就没有活路了吧。”
没错啊,在这个拼爹的时代里,我拼爹拼不过别人,就只好比别人更加努力,总不能让自己,活得太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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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为了考大学这个目标,舍弃一个我从来都不敢舍弃的东西。
一部iphone4s,我的手机,白色的,国行版,8G内存。
别觉得这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自从智能手机普及了之后,离手机会死星人越来越多,我能做出这样一个决定,真是堪比大义灭亲。
……好像不太贴切?
那就堪比……唔。
《葵花宝典》第一页的第一句话,我觉得很适合现如今的我,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嗯嗯,还是这个比较贴切。
总之,做好了这个思想准备之后,我把我的手机放回了盒子里,连带着耳机和充电器,全部都放好,缠上了一圈又一圈厚厚的透明胶。
“阿征,你在忙吗?”晚上,我刚刚收拾完自己的手机,然后从卧室里伸出头喊了一声,“可以来一下吗?”
然后下一秒,我就看到我房门对面的那扇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怎么了?”少年从书房里走出来,身上穿着纯黑色的居家睡衣,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的习惯问题,就连这种温度不低的夏秋季节,也不愿意穿半袖和五分裤样式的睡衣,无论是上衣还是裤子,都把该遮住的地方遮的严严实实,用不着遮的地方同样也遮的严严实实。
大概只有在打球的时候,才能看到对方裸.露在空气中的小腿和膝盖了吧。
我有些遗憾地咂咂嘴。
“这个东西,拜托阿征帮我保管,”我三两步走到他面前,然后将装着手机的盒子塞进他的手里,“这可是我的命根子,你一定要藏在一个非常安全却又让我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地方。”
“这是……手机?”
“嗯嗯,因为我总是上课的时候手欠,忍不住拿出来玩,所以为了我的听课质量,我觉得在高考之前和手机say goodbye!”
“噗、你这是……认真的吗?”他将盒子拿在手里,然后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揉着我的脑袋,“可不要一个小时之后就来朝我要哦,就像戒毒瘾似的。”
“怎么会!我是一个心性多么坚定的女人!”
大抵是最近这段日子的磨合,让对方对我渐渐熟络了起来,偶尔也会稍稍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但是赤司征十郎所开的玩笑,基本上刚才的那种就算是最高峰了。
反倒是一直都把持不住尺度的自己,每一次都……
“你看我们都一起住了这么久,我都没有把你推倒,足以见得我是一个自控力多么强的人。”
……
在我放出这般豪言壮志之后,客厅里就是死一般的沉寂。
如果上苍给我一次打回娘胎重造的机会,我一定会在出生的时候,把我的嘴留在我妈的肚子里,绝对不把它带到这个世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