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幸福人生(1 / 1)
那天晚上,并没有想象中的惨烈,我只是被林梓歆惩罚坐在电脑前制作PPT,关于《西汉锦帛真伪辨识》的课题。
就在那间昏暗的房间里,透过百叶窗向外看,那零星的光布满苍穹,暗淡却又耀目。我见到了电话里那个有着钟汉良声音的男人,浓浓的眉毛,狭长的眼睛,小麦色的皮肤,以及淡淡的胡渣,尤其那双嘴唇,怎么说呢,特性感吧。
他带了几杯喝的走了进来,看到我兢兢业业地坐在那,双手敲打着键盘。他递来一杯冰拿铁说,嗨,观音菩萨,真够勤奋的哈。我就怔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他朝我挥了挥手,说,怎么着,不认识了。
我说,狗屁,化成灰都认识。心想,不就是当年老赶我出网吧还老要我身份证的坑爹网吧Boss吗,喜欢吕肖楠,各种献殷勤,逗人玩儿,三年前不知什么原因,关了网吧,去了英国,总体说来是个不安分的主。
我也不跟他客气,喝了一大口,我说,阿生哥,貌似三年没见了吧,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顺手拉了把椅子,胳膊搭椅背上坐下,说,昨儿晚上,刚下飞机就溜达过来,半个气不带喘的,你姐见了我就跟见了鬼似地,眼睛瞪得圆圆的,就差尖叫了。说着就笑了,一脸的幸福样儿。
我说,小样儿,怎么着,还追呢,八年了,真够毅力的。他眉毛一挑,得意洋洋地,说,那是必须的,怎么也是给自个讨媳妇儿。说完顿了下,拉着椅子靠近我,神神秘秘的,他说,嘿,虫子你知道么?知道什么?我问。我妈说我李林生这辈子的使命就是讨了吕肖楠这个姑娘当媳妇儿。
我差点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我说到底你讨媳妇儿,还是你妈讨媳妇儿啊。李林生“嘿嘿”笑了两下,这不就是形容下我对你姐那势在必得的决心,我不在这几年,天天担惊受怕的,就怕有天丫脑袋一浑,撒丫子跟人跑了,你说说,要真那样了,我特么找谁哭去啊。
我就蹦出一个字,该。
他丫不要脸的蹭过来,嘿,给哥说说,你老姐最近几年有没有什么艳情史?我说艳情史我是真个不知道,但我就听我姐说过。说过什么?李林生一脸的好奇。她说啊,追她的人从东六环排到城墙根了。我拍了拍他肩膀,说,你小子自求多福吧。
话音刚落,我姐那颠倒众生的身影就出现在屋门口,就见李林生一个弹跳就起来了,特别的迅捷,跟头豹子似地,丫屁颠屁颠地把那一袋子喝的拿过去,伸手递过去一杯,娇羞道,肖楠,喏,多奶不加糖,冰力十足,最合你口味。
卧槽,整一个奴才样儿。
李林生的回归让生活突然翻了样儿。首先就是,我不再被那薄情寡义、狼心狗肺、冷血心肠的吕肖楠狠削了,当然,被削的对象换成了李林生。再者,他那间破网吧开门大吉,又有了可以疯啦的地方了,魔兽、CS、星际我来啦,想想就觉得倍儿精神。而最近吧,林梓歆那妖孽去了上海,参加一场为期一星期的学术交流会,忙得那叫个昏天暗地,暗地天昏,估摸着都该忘了有我这么一人儿了吧。
可见,我是一多么美丽善良的好姑娘,God都看不过眼了,大手一挥,翻云覆雨,出手帮我脱离吕肖楠跟林梓歆这俩“脑”女人的魔爪。这才叫“活着”啊,以前那些都是活死人好么。我每天都向着朝阳,霓虹,生机勃勃,盎然春意,拽的七八百十万的,享受着多姿多彩的幸福人生。
按照温宁的话,我就是那21世纪的阿Q,小民主义,掩耳盗铃,没出息,丢人,混球,自我催眠,忒容易满足。我就还她,我说,嘿,我还真就没啥大追求,就这么知足常乐,就这么容易满足。
温宁特鄙视我,说你就这么乐吧,总有你乐不出来的时候。然后,她这话没多久,我就真个乐不出来了。回头想想,真他妈的乌鸦嘴。
事情是这样的,周末晚上,我破天荒提着轮滑鞋到轮滑场找林默,想着这么长时间没滑了,技术都生锈了,小腿肚子都圆润了一圈,再不练练,就真成猪这种生物了。
十二月的晚上那是真冷,寒风呼啸的,我裹着厚厚的风衣,穿梭在校园林间,半道就被人劫住了。天太黑,树影婆娑,看不清人样儿,就知道是个女的,瘦骨如柴。那姐们也不说话,死怔怔地盯着我,盯得人有点发慌。
我就问,有事?丫没说话。我说要没事我就走啦。然后就被人拉住了衣角。那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说,何维聪,剧本呢?
我靠,王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