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所谓正常人(1 / 1)
就在我靠着窗玻璃,迷离着眼,望着被夜色渲染的天空以及那些霓虹闪耀的高楼,将文艺青年那忧郁颓废的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时,吕肖楠的电话来了,脑海里顿时就浮现那家伙一副凶神恶女的形象,神经立马就绷得跟根电线似的,笔直笔直,呼啦啦就说,我亲姐,出嘛事了?
电话那头呼吸一顿,然后林梓歆的声音冒了出来。她说没出嘛事,现在凌晨1点半,半小时后,街心路“风潮酒吧”见。
说完就挂了电话,也没管我是不是听清楚了,行动果敢。我丫就犯迷糊,吕肖楠电话怎么就到了林梓歆妖精手里,再说大半夜的让我去那啥的酒吧到底为哪般啊。想着想着脸色一变,卧槽!丫别不是为了报复上次我在钱柜吐她一身那件事吧,可尼玛在吕肖楠酒吧她都泼了我一身伏特加好么!
虽然程度不同,但境遇一样,钱货两讫了好么,要不要这么死缠烂打、永不放手,我又不是急支糖浆!
虽然我在心里各种唧唧歪歪,就差亲身上阵狠削林梓歆一顿,却还是乖乖拎了包,拉开温宁家的门。
晚秋的风迎面吹来,凉飕飕的。深夜,静默。
我站在昏黄的路灯下,望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车头灯光将地面照耀的那么明亮,却又如此昏暗。
那一瞬间,仿佛时光穿梭,一些记忆中的画面在脑海里若隐若现。然后,那辆熟悉的红色□□在我身边停下,窗玻璃下来,温宁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张美人脸跟个冰块似的,我顿时就如雕塑一样石化了。
就见温宁瞪我一眼,说要我等她,怎么就换了件衣服我就一声不吭消失在人海,窜得比贼兔子还快。
我说这不是怕影响老祖宗休息,这个点了,神仙都该睡了,你不怕你家祖宗发现你半夜不睡跑出来瞎逛,打折你的腿。
温宁哼了下,说要真那样,我就先把你供出来。我家祖宗欢喜你,肯定舍不得打,那也就不打我了。
我特得瑟地说,老祖宗不打我那必须的,她老人家对我那疼呀爱的,可你那板子肯定少不了,从小到大你上房爬树,气的人跳脚,挨的打还算少?
温宁的脸一下就拉成了驴脸,说你特么到底上不上!我忙应和,上,那必须要上的,不上白不上,还是美女当司机,艳福呐,这多少青年才俊羡慕嫉妒恨的。一下就拉开那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晚秋的夜晚到底冷,车里暖和多了。
我吸了吸鼻子,想到刚刚林梓歆的电话就有点不淡定,别不是吕肖楠那厮喝醉酒了耍酒疯,想骗姑奶奶我过去博爱心,可想想又觉得不对,先不说那货堪比打虎英雄武松的酒量,哪怕别个全趴了,她都不可能倒的,就跟那泰山一样屹立□□。
而且就算她真得醉了,叫我过去就能把丫的扛回家么。想到这,我就想让温宁调头回去,可又怕我姐真出事,怎么说呢,就特么的矛盾,然后就在我犹犹豫豫、瞻前顾后、恍恍惚惚间,一声刹车,到地儿了。
一走进酒吧,悠悠的钢琴声传来,离我不远的灯光处,林梓歆正坐在琴前弹奏,是Kevin Kern的轻音乐——《The Touch Of Love》,很安静的曲调,在这午夜凌晨3点后的现在。
突然就怔住了,我没想到进来后会看到这样的画面,那个曾经跋扈飞扬的女疯子此刻如同一尊精致唯美的雕塑,指尖轻弹,音色入耳,简直就是绝唱。
而温宁呢,丫就俩字“卧槽”,胳膊从后头过来搂住我脖子,就差流口水了。我不淡定了,说温宁,瞧你那德性,又不是七仙女下凡。
温宁说这尼玛比仙女都好看好么,不好看姐姐我也不可能流口水,绝对不是你那婴儿肥能比的,说完还用手背抹了抹嘴,就跟动了真格似得。
我就想一个后肘子把丫送到香山根去,说你特么别一副见了美女就狼变,这辈子就算真找女的,你也特么是劳资的好么!
温宁嫌弃地看我一眼,说劳资要御姐不要萝莉,等你那张脸长开了再说。说完迈开细长腿就往林梓歆那边走去。
我欲哭无泪,我特么能把丫塞进方便面送到“关谷神奇”的手里么!
钢琴声还在绵延不断的弹奏着,那淡淡的曲调在我耳边来回响彻,让我有些恍然出神,似乎想起了什么,可还没等我好好思考我到底在恍然什么的时候,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他说,hi。
没有多余的一个字,就那么简简单单的一个“hi”。
我感觉周身的毛都起来了,尼玛,不是说好了回澳大利亚的么,不是已经送你出机场了么,不是亲眼看着你跟那混蛋爹一起过的安检上的飞机么,怎么一眨眼就到了我跟前,你特么是在逗我么!
何维柯笑得那叫个阳光灿烂,就跟盛夏正午12点的阳光一样,那样的笑火辣辣地炙烤在我身上,体无完肤。
我是不喜欢他的。
一丁点都不喜欢的。
谁喜欢突然不知道从哪个城墙根里冒出来的便宜弟弟啊,谁喜欢那个跟自己老妈离婚后又跟别人结婚的爹生出来的破小孩啊!
这世界上兄弟姐们多了去,我干嘛要一堵心的弟弟自虐啊我!
我瞪了何维柯一眼,说你谁啊你,我认识么,一边去好么。何维柯就笑了,说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是炉火纯青。我也很乖地笑了下,说甭装了,你爹我妈都没在跟前,其实你也不喜欢突然多出个叫姐的吧,多别扭啊。
那家伙稍低着头,曲着食指蹭了蹭自己鼻头,抬起眼睛,说我怎么觉得有个姐姐的感觉还挺不赖的呢。
我靠!
你特么是正常人么!
事实证明,这家伙真特么不是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