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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病假,期末考试庄南还是要参加的,庄嘉禾让桃花把庄南宿舍的书拿回来,庄南开始了在家的自学之路。
看了一天的书,到了傍晚,庄嘉禾还没有回来,庄南把中午吃剩下的披萨拿出来用微波炉加热一下吃了,为了犒劳自己辛苦一天,没有接着看书,坐在飘窗上拿着笔记本看起了电视剧。
屋里已经开着暖气,庄南穿着夏天的短袖短裤,还是觉得闷,把窗户打开一条细缝想要透透气,风夹杂着细碎的雪花吹了进来,庄南立刻开大窗户,外面已经纷纷扬扬飘着碎雪。
最近这段时间,庄嘉禾有时间了才会带庄南出去,平日没有庄嘉禾陪同一般不让庄南出门。所以,庄南又是在家憋了快半个月,现在外面下雪,庄南一时兴起,想要出去溜达一圈,把窗户关好,欢快的跑去穿衣服。
庄南正坐在门口穿鞋,庄嘉禾从外面打开门进来,庄南抬头看庄嘉禾,庄嘉禾外面穿着浅灰色的羊绒大衣,装饰性的搭着一条黑色围巾,发梢和肩头落了一层薄雪,刚进屋子,眼镜蒙上了一层雾气,看到庄南一副出门的打算,问:“要出去?”
庄南把鞋带系好,跳起来,搭上庄嘉禾的肩,“嗯!外面下雪了,爸爸,我们一起去看雪吧!”
庄嘉禾反手关上门,落锁,说:“不行,外面太冷。”
庄南在家憋坏了,肯定不干,抱住庄嘉禾的脖子开始撒娇,“我想去,我想去,你多久没陪我出去走过了。”
庄嘉禾把庄南的手拨下来,“你把双臂举高。”
庄南心里疑惑,“为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庄嘉禾立刻弯腰把庄南扛在肩上,庄南也同时意识到庄嘉禾要做什么,双手捶打庄嘉禾后背,双脚乱蹬,大喊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庄嘉禾不为所动,勒紧庄南小腿把庄南的鞋脱掉,然后自己换上拖鞋,把庄南扛进房间,扔在沙发上,
庄南翻身站起来在沙发上大叫,“我要出去!!!”
庄嘉禾脱下外套挂在客厅的衣架上,边走过来边松了领带,摘下满是雾气的眼镜扔到桌子上,双眼淡然的望着庄南,庄南莫名的红了脸,重重坐下来,双手抱胸,“看什么看!”蹬蹬腿,“我要出去!”
庄嘉禾坐在庄南身边安抚,“想出去玩,改天天气好了,一天都陪着你。”
庄南噘嘴,“我就是想看雪。”
庄嘉禾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说:“好啊,那圣诞节我们出去。”
庄南扭头看庄嘉禾,“啊?你怎么知道那天会下雪?”
庄嘉禾拧起眉,“嗯?我以为你关注的重点会是圣诞节我们一起出去玩呢。”
庄南恍然大悟,“真的?!”高兴的扑到庄嘉禾怀里,“可是,你公司没有活动吗?”
庄嘉禾拧了拧庄南脸蛋,“当然没有陪你重要。”
庄南一时飘飘然,坐到庄嘉禾腿上,“爸爸,那我们去哪里玩?这是我们第一次在一起过圣诞呢,我们以前都是怎么过的?”
庄嘉禾的表情有瞬间的不自然,温和的眉眼渐显冰凉,沉默好久,说道:“到时候再说。”
庄嘉禾的一句到时候再说,真的变成了到时候再说。平安夜当晚,庄南在家左等右等,等不到庄嘉禾回来,平安夜饭店的上座率都很高,所以预定的位置最多保留一个小时,眼看着时间就要过去,庄南给庄嘉禾打电话,总是无人接听。
庄南又开始担心庄嘉禾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事,可是这里离他的公司很近,车程短,应该不会有事才对。庄南坐立不安了快半个小时,手机铃声响起,庄南马上接起电话,“爸爸!”
那边传来庄嘉禾急促的声音,“小南,对不起,公司突发状况,我得赶回去处理,今天晚上恐怕回不去了,你自己早点睡觉,知道吗?”
庄南说不失望是假的,不过庄嘉禾安全,他就放了一半的心,“嗯,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就回去了。”庄嘉禾顿了顿,柔下声音,“在家乖乖的,好吗?”
“嗯,知,道。”庄南闷闷的回了一句。
电话两端,一段长长的沉默开始蔓延,两个人谁都没有挂断电话,谁都没有说话。
然后是尖利的刹车声从听筒传来,庄南的心猛地一跳,庄嘉禾说道:“乖,我现在就回家。”
庄南如梦初醒,原来庄嘉禾是边开车边打电话,而且刹车声音这么大,一定速度很快,看来是真的有事,庄南怨恨自己怎么可以责怪庄嘉禾。
庄南急忙说道,“别,我自己在家可以的,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出去都可以,你先办正事。”
庄嘉禾沉默片刻,说:“好,我会尽早回家,那我挂电话了?”
“诶!”庄南表示还有话说,可是话到嘴边又张不开口,
庄嘉禾耐心的等着,“说吧,我在听。”
“嗯,”庄南应了一声,脸开始发烧,声音小的像说悄悄话似的,“爸爸,我爱你。”
庄嘉禾那边又是沉默,过了好久,只嗯一声表示听到了。
庄南快速的说道:“那你开车小心,电话挂掉吧。”
庄南从耳边撤下手机,手指有些发抖,按了两次,才挂断了电话。
庄南全身发热,久久无法消散。靠着沙发发了会儿呆,庄南走到窗边,想要用冰凉的玻璃为自己消热,额头贴上窗户,才看清楚,外面居然真的在飘飘扬扬的撒着雪花,不是以前细碎的小雪,而是鹅毛般洁白的大雪,扑簌簌伴着北风飘在地面,甚至可以听到雪下落的声音,像一场声势浩大的空A降A兵A军A演。
庄南把窗户打开巴掌宽的缝隙,风呼号着吹了进来,庄南的脸瞬间被吹的冰凉,雪花被吹进温暖如春屋里,瞬间就化成水。庄南内心空落落的,有些失望。耐不住一个人在家寂寞,关了窗户,套上羽绒服,带上围巾,开门出去。
走到楼下,满地如银,映着灯光,闪闪发亮。
庄南专门挑雪厚的地方踩着走,每踏一步,雪咯吱响一声,庄南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上了主街,商铺林立,人群如织,各家店铺在这一天播放的音乐也是出奇的一致,全是《祝你圣诞快乐》欢快的旋律。人们高昂的情绪并没有受到大雪的影响,反而雪花成了这个夜晚最美的装饰。大多数的人成双成对,也有三口或四口之家,就算有像庄南这样的独自行路人,也是匆匆而过,没有庄南这么悠闲。
转到第二条街,甚至还有街头艺人装扮成圣诞老人的模样吹着萨克斯,周围稀稀落落的围着一圈人,有的人驻足片刻便又离去,有的人听得时间很长,沉醉在悠扬的音调里。庄南也站在了人群中,有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跑到艺人的脚边,拉着艺人的裤子,奶声奶气的问:“你是圣诞爷爷吗?”
艺人停止了吹奏,蹲在孩子面前,把空空的手摊给孩子看,“你说呢?”反手却从空中抓出了一把糖果,孩子捂着嘴惊喜的尖叫了一声,又蹦又跳,艺人把糖果分给了在场的孩子。
庄南笑眯眯的看着艺人接受孩子们的亲吻,然后从钱包里随意抽出几张百元钞弯腰放在了装萨克斯的黑色盒子里。有庄南领头,周围有人开始陆续向黑色的盒子里投放钞票。
哄好孩子,艺人向庄南魅惑的眨了眨眼睛,普通话不是太流利,“您想听什么?可以随意点哦。”
庄南没有什么特别想听的,摇摇头,“没有,你随意吧。”
这时庄南身后走出一个人,也向盒子里投了几张百元钞,声音沧桑,“来一曲《for ever in love》。”
庄南感觉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转头一看居然是南乙鸣!庄南瞬间变了脸色,拨开人群快步离去。
南乙鸣立刻抬脚追上,拉住庄南的手臂,“小南!”
庄南转身狠狠甩开南乙鸣的手,“你干什么!我和你很熟吗!不准叫我的名字!”
南乙鸣急切的解释,“小南,你听我解释,我们之前都是误会!”
庄南瞪圆眼睛,大声叫道:“我可不认为我和你儿子之间是误会!”
两人之间的争吵引起了周围的人频频注目,刚才的艺人甚至跑过来关切的问庄南,“嘿,你需要帮助吗”用奇怪的眼光上下打量南乙鸣。
庄南对着艺人缓和了神色,“不用,谢谢你。”恶狠狠的瞪了南乙鸣一眼,“别跟着我,不然我就报警!”转身离去。
南乙鸣很早就想和庄南见面然后说明一切,可是庄嘉禾把庄南藏得太好,总是找不到人,现在好不容易见到,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担心引起庄南的反感,只远远的缀在后面跟着。
今天庄嘉禾没有回来,庄南迫不得已独自跑出来自娱自乐,没想到会遇见南乙鸣,心情更加糟糕,没有了闲逛的兴致,取道回家。
走到了人迹稀少的街道上,庄南才慢慢发现,原来南乙鸣还是跟在后面,庄南走快他也走快,庄南站在原地不动南乙鸣也站在原地不动,庄南干脆抬腿狂奔,南乙鸣也从后面追赶。
后面跟着南乙鸣,庄南害怕引狼入室不敢回家,两人你追我赶的跑了两条巷子,庄南最后支持不住,坐在了路边的道牙子上不住喘气,南乙鸣追上来,扶着路灯急喘气。
庄南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让你别跟着我你偏要跟着我,你有病吧!”
南乙鸣毕竟年纪大了,平缓了一下呼吸,声音依然不稳的说道:“小南…”
没说完,庄南大叫着打断,“别叫我小南,小南不是你叫的!”
南乙鸣好脾气的说:“好,好,小庄同学,这样行吗?”庄南用手支着下巴把头扭向一边,南乙鸣坐在庄南旁边,说:“我们好好谈一谈可以吗?”庄南向旁边移了移,“说!”南乙鸣看庄南穿得单薄,鼻子已经被冻红了,现在又是坐在雪地上,说:“我们找个暖和的地方吧?”
庄南可不领情,“啰嗦!”
南乙鸣不想再惹恼了庄南,望着庄南路灯下更加肖似白生的侧颜,心里一阵激流涌动,嘴上和缓的说:“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点《for ever in love》这首曲子吗?”他也不需要庄南的回答,南乙鸣接着说,“因为,你爸爸喜欢。”嗓音甚至一度哽咽。
庄南嗤笑一声,“闹了这么大一圈,你就是要和我说这个?那真是不好意思,我爸爸不喜欢听,你误会了。”
南乙鸣一时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双眼泛红不断的唉唉叹气,从庄南的口气来看,庄南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亲生父亲,不禁更加为白生心疼难过。
庄南见南乙鸣只顾着唉声叹气,看来是没话说了,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雪,双手□□上衣口袋,俯视南乙鸣,“你说完了?我没时间给你浪费。”
南乙鸣抬头看庄南的一瞬间,隐约看见了庄南眉角那颗黑色的小痣,南白生的音容笑貌浮现在了庄南的脸上,南乙鸣悲从中来,双眼留下了热泪,喊道:“小南!”
庄南心中诧异,想着是不是自己讲话太过分,可是听到南乙鸣亲密的叫自己,没来由的不喜,“说了,不让你这样叫了!”
南乙鸣猛地站起身,双手捏住庄南的肩膀,悲切的叫了一声“小南!”庄南用力挣不开,大叫道:“放开!”
南乙鸣神情凄然,说道:“小南!庄嘉禾根本不是你的爸爸,南白生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庄南怔了一下,第一直觉是这个人一定在骗自己,看来庄嘉禾之前的担心应验了,庄南更加恼怒,“你闭嘴,少来骗我!”
南乙鸣更加死死抓住庄南,“你听我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庄南气的脸都红了,“你和你儿子都不是好人!你不觉得拿这种理由来骗我很幼稚吗?我和我爸爸相依为命这么多年,难道你一句话我就要相信你?!做梦!”
南乙鸣并不期望庄南立即会接受,可是他必须告诉庄南真相,“我的儿子也是过继而来的,父母对待自己的孩子,是不是亲生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庄南真是被这种强盗逻辑给跪了,“那是你的事情!你对自己儿子不好,凭什么说我爸爸对我就不好!”
“那好,不说我,那你为什么不仔细想想,庄嘉禾年龄只比你大13岁!哪有人13岁就生孩子的!”
“什么?”庄南并不知道庄嘉禾的实际年龄,现在听到后也是一脸的迷茫和惊讶,随即下意识说道:“我不相信你。”
庄南的心事全现在脸上,南乙鸣知道庄南已经有所松动,“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们可以去查户口,户口上清清楚楚写着庄嘉禾和你是养父子关系!”
庄南一阵心慌意乱,他根本没见过家里的户口本,但是他不想在南乙鸣面前露怯,强硬道:“你不是什么□□!他们当然听你的话!”
“你如果不相信我,我们随便找一个派出所,只要查询一下你的户口,一切就清楚明白了!”
随便跟着陌生人走,庄嘉禾知道了一定会生气,庄南不断这样暗示自己,可是全身冷的发抖,也不知道到底在害怕什么,“你别想骗我,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庄南眼中的挣扎南乙鸣看的一清二楚,“小南,你相信我,我和你爸爸南白生是至交好友,我不能看着你被庄嘉禾蒙蔽!”
庄南根本无法接受南乙鸣嘴里自己的爸爸莫名其妙变成了一个听都没有听过的陌生人,庄嘉禾之前在耳边的嘱咐又占据上风,“你说够了没有,我爸爸就是庄嘉禾!我不会相信你的,你官大压死人,我爸爸比不过你,我们已经败诉了,你现在又来我面前诋毁我的爸爸!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听我说,庄嘉禾败诉完全都是他设计好的,我也是今天才明白过来,他就是为了让你厌恶我,所以才在你面前示弱,你不要别他骗了!庄嘉禾城府极深,你不是他的对手!”
庄南不能忍受有人在自己面前说庄嘉禾的半点不好,发狠用力推南乙鸣,嘴里大声叫道:“我不准你说我爸爸的坏话!”
南乙鸣力气很大,也是死死抓住庄南不放,一个用力拉,一个用力向后撤,两人撕扯不断,庄南急红了眼,一头砸向南乙鸣的鼻子,南乙鸣顿时眼冒金星,鼻子发酸,手上也卸了力,庄南却还在用力向后,南乙鸣一松手,庄南没有站稳,扑倒在地,撞在道牙子上,额头鲜血直流,庄南疼的没有力气站起来,南乙鸣也顾不上自己头脑发晕,马上扶起庄南,拿袖子给庄南擦血,慌张的说,“小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庄南坐在雪地上一阵眩晕,感觉额角凉飕飕的冒风,眼前恢复一丝清明,想要推开南乙鸣,双手也不用不上力气,有气无力的说:“你走开!你和你儿子都不是好人!我不会相信你的。”
南乙鸣把庄南扶着站起来,庄南靠在灯柱边,又推南乙鸣,南乙鸣害怕再次伤到庄南,后退一步,说:“小南,你不相信我,我可以理解,可是我希望你自己仔细体会,如果庄嘉禾把你放在心里,他今天会放下你,和别的男人去约会吗?”
庄南脑子嗡嗡的响,怀疑自己听错了,愕然道:“你说什么?和男人,约会?”
南乙鸣为了见到庄南,一直派人跟踪庄嘉禾,今天据说庄嘉禾去一个医生的工作室,没有在家,南乙鸣才守在门口等到了庄南。而庄嘉禾的性向一查便知,又是这个特殊的节日,南乙鸣相信,那个医生一定是庄嘉禾的情人,“你还不明白吗?庄嘉禾是同性恋,他喜欢的是男人,他怎么可能和女人生孩子!”
“我不相信你,男人和男人怎么可能?”庄南说完,才意识到,安逸和他的哥哥不就是一对吗?可是从没想过庄嘉禾居然也是,而且已经有了恋人。庄南无法相信庄嘉禾会欺骗自己,喃喃说道,“我不相信你。”
南乙鸣投出最后的重磅炸弹,“他的恋人是个医生,叫郁尔凡,我想你至少会知道对方的名字吧?”
庄南似乎轻微抖了一下,然后像个假人似的立在那里,不声不响,眼神僵直,庄南的模样让南乙鸣心底发虚,上前轻轻碰了一下庄南,庄南像受到惊吓般,尖叫一声,猛的推开南乙鸣,转身跑远,消失在夜色中,南乙鸣被推倒在地,爬起来去追庄南,在附近找了几圈也没有找到。
庄嘉禾本来也是计划的好好的今晚和明天只陪着庄南,答应过庄南的事他也不想毁约,可是回家的途中又接到了郁尔凡的电话,“庄总,今晚您过来一趟吧,有事需要面谈。”
庄嘉禾看一下表,说,“改天吧,今天有事。”
郁尔凡加重语气说,“是,急事,请,务必。”
一般郁尔凡说出这几个字眼,庄嘉禾就知道是什么事情,心下一沉,担心郁尔凡那边真的出状况,说道:“好。”
调转车头向郁尔凡的工作室方向开去,行到半路,才想起给庄南去一通电话。
一路急行到达楼下,庄嘉禾直接进入郁尔凡三楼的办公室,郁尔凡在里面等着,看到庄嘉禾后微笑的打招呼,“庄总。”
庄嘉禾脸色不善,沉声问:“什么事?”他有些怀疑郁尔凡专门挑今晚来说话。
郁尔凡打开屏蔽器,把庄嘉禾请到沙发上,端给庄嘉禾一杯咖啡,说:“我们可以讨论一下庄南的医疗方案。”
庄嘉禾刚把咖啡放到嘴边,闻言又放下,语气缓和道:“说。”
郁尔凡拿出资料,开始为庄嘉禾讲解自己的方案,过程中庄嘉禾多数沉默不语,只有遇到不明白的医学名词时会询问一遍。
庄嘉禾不是专业人士,这种方案,只要他确认不会对庄南身体造成后续伤害,一般都会同意,所以郁尔凡讲解结束后,庄嘉禾点点头说:“嗯,你看着办。”抬手看一下表,已经1点半,皱眉问:“还有其他事吗?”
郁尔凡正在收拾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偷偷抬眼觑一眼庄嘉禾,没想到正对上庄嘉禾探究的目光,郁尔凡脸颊不自然的抽动,僵硬的笑笑,“要下去看看吗?”
庄嘉禾看着郁尔凡,说道:“上次不过是个意外,怎么,你还在介意吗?”
郁尔凡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您不要多想。”
庄嘉禾起身,“你也不要多想。”拍拍郁尔凡的肩。“辛苦。”
庄嘉禾下楼,刚走到车边,手机铃声响起,是南未然的事之后,庄嘉禾安排的看护庄南的保镖之一的电话,“先生,不好了,小庄先生不见了。”
庄嘉禾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转身看看身后的窗户,可还是忍住了,“什么时候?”
“大概八点左右,小庄先生出门了,我们在后面跟上,可是却被突然出现的警A察围住盘问,再找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给您打电话也一直无法接通。”
庄嘉禾沉声道:“加派人手,继续找。”
庄嘉禾挂断电话,打开连接手机的监控视频终端,画面里郁尔凡工作室的三楼,郁尔凡依然在窗边站着向下望。
庄嘉禾危险的眯起眼睛,握紧了手机,开门上车。
以南乙鸣的作风,不会做出绑架庄南的事,不过那个疯疯癫癫的钱佳倩就说不定了,庄嘉禾依然不敢大意,安排其他人沿出城的路线去找,庄嘉禾自己先是在家附近的街道开车慢慢找。
即将黎明时,其他人那边也没有消息,庄嘉禾想到保镖之前说,刚跟着庄南出门,就被警察围住盘问,时间很微妙,看来还是要从南乙鸣那边下手,一夜找不到庄南,庄嘉禾再也顾不得委婉曲折,直接给南乙鸣去了电话,那边似乎还在睡梦中,声音沙哑,“哪位?”
“庄南去哪儿了?”
南乙鸣瞬间惊醒,“他没有回家?”
显而易见就是南乙鸣找过庄南,庄嘉禾心里恨毒了他依然要耐着性子问:“你们最后一次见面地点!”
南乙鸣利落答道:“同心街口。”
庄嘉禾挂断电话,又返回去寻找,晚上从那里经过不下五次,这一次庄嘉禾把车停在路边走着沿路寻找。
来回找了两遍,庄嘉禾才在街心花园的游乐设施里看到庄南坐在台阶上,庄南的衣服就是红色的,庄南坐在那里头上又戴着羽绒服红色的帽子,儿童滑梯也是红色的,几乎融为一体,庄嘉禾路过时也只是大致瞄一眼,天色发暗看不清楚,现在天色渐亮,才看到了庄南。
嘱咐的好好的,在家里好好睡觉,庄南也答应的好好的,却还是出来遇见了南乙鸣,再加上一晚上找不到人,庄嘉禾一肚子的火气,走到庄南身边,沉声叫道:“庄南!”
庄南一动不动,头还是低着,加上兜帽的阻挡,庄嘉禾看不清庄南的神色。
庄嘉禾一拳砸在栏杆上,“跟我回家!”
庄嘉禾一拳也把滑梯上方的雪砸的扑簌簌落下,庄南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才机械的转头看向旁边的庄嘉禾,庄南的神色和面容映在庄嘉禾眼中,庄嘉禾心中陡然一惊,后背发凉,像被人敲了一记闷棍。
庄南脸色苍白近乎透明,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睁的大大的,黑洞洞的没有任何神采,最触目惊心的是右边的额角破裂,血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已经被冻成冰贴在庄南脸上。庄南似乎想回应庄嘉禾的话,可是嘴巴稍微张开,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庄嘉禾也怔在那里不敢相信这是他的庄南,庄嘉禾又小心叫道:“小南!”
庄南呆呆的眨了一下眼睛。
庄嘉禾噗通半跪在庄南面前,把庄南抱在怀里,手颤抖的扶上庄南结着冰血的脸颊,“小南,你怎么受伤了,是不是南乙鸣干得!为什么不回家,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庄南还是眼神呆滞没有说话,庄嘉禾把庄南放在衣兜里的手拿出来,也是凉的像冰块一样。
庄嘉禾横抱起庄南,一路把庄南抱上车后座,庄嘉禾想要去前面把车子启动,打开空调,可是刚放下庄南,庄南就开始全身发抖,手轻轻拉着庄嘉禾的衣领。
庄嘉禾不忍心放开庄南,脱下庄南的衣服,又脱下自己的外套穿在庄南身上,把庄南紧紧抱在怀里。一时无言。
十分钟后,桃花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位,转身要询问庄嘉禾去哪里,看到庄南侧脸的血,吓了一跳,“小南怎么啦?!”
庄嘉禾脸色冷的能冻死人,“把空调打开,去医院。”
庄南却神经质般的尖叫起来,“不!不!”庄南用力挣扎,车子跟着猛力摇晃,庄嘉禾一开始怕磕着庄南,没有用力阻挠,庄南挣开庄嘉禾的怀抱,反身抓住开车门的把手,庄嘉禾立即抓住庄南的手把他向回拉,庄南十分用力,拉扯的过程中左手的中指和小指指甲抓劈了,只剩一半的指甲些些儿连着肉,血顺着纤长的手指流下来,庄嘉禾避免庄南再伤到自己,用力把庄南压在座位上,单手抓住庄南的双手,急声叫道:“小南!”庄南神色惊惶好像根本听不到庄嘉禾的声音。
变故不过半分钟的时间,桃花也给看呆了,看着庄南的指甲,一阵阵的肉紧,颤声说,“别刺激他了,回家吧。”
桃花没说完呢,庄嘉禾已经一个手刀下去,把庄南给劈晕了,桃花目瞪口呆,心说,这都是什么人呐!
庄嘉禾把软软的庄南抱在怀里,坐在座位上,呼吸沉重,过了一分钟才轻声说道:“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