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没有选择（1 / 1）
张晶意识到从这个老狐狸这里套不出什么东西，于是就回到老妇的身边。张晶与荷姨的相遇，是张晶最苦难的时候，那时的张晶正处于被抛弃的初期，母亲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连那座小的不能再小的房子也成为债务的抵押物，她那是还没有成年，迷茫的游走在腐烂的街道上，疑惑着这人生是不是结束了会不会好一些呢。中午的太阳烘烤着大地，像是要把这些丑陋的东西全部的驱除这个让人想吐的世界，张晶已经在高温下游走了好长时间了，高温加上从昨天晚上就没有吃过饭的肚子，一切都叫嚣着，嘈杂得想要死掉，张晶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正在不正常的运转着。
突然就一个黑影，什么也看不到了。
张静醒来的时候就见着一个满是邋遢的女人，正背着她正在做着什么，那样的背影和那个把她丢掉的母亲几乎一模一样。
张晶努力地从床上爬起来，那模糊的背影。刚才那些关于抛弃的事情一定是她在做梦而已，她的母亲就算是那么的讨厌她，但是也不会…张晶不想再想下去，她从后面轻轻的抱住那个背影，微暖的，可是，已经不再有那些熟悉的味道了。只剩下一股有点破旧的味道了。
张晶终于意识到一切都不是梦而已，那个母亲真的把她就这样硬生生的遗漏了，在那个有着无数的记忆的地方，没有任何的理由，没有任何的告知，就那样的人间蒸发了。
泪水浸湿了女人的后背，她僵住的身体慢慢的转了过来，用那双干燥的手抚着张晶的头发，把哭的泣不成声的张晶搂住怀里。张晶觉得微暖的怀抱让她崩了一天的心情终于找到了终点，嚎啕大哭，在张晶的记忆里，好像也就是那一次。
从那以后，张晶利用一切的机会来转钱，她知道，即使自己只是个被抛弃的孩子，但是，她一定不能放弃自己的学业，她要离开这里，不顾一切的离开这里。
张晶幼小的身躯，用着她所有的力气，经营着她的惨淡和寂寞，她给楼下的餐馆涮洗盘子，晚上的时候去给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当服务员，应为没有成年，所以，得到的工资是别人的一半，而那些小费几乎也被那些领班们要了去。当时，在这些悲伤的日子里，唯一的安慰就是那个在巷子里救过自己的荷姨，她像个妈妈一样给予了很多不一样的温暖和安慰。
后来，她被赵家收养的时候，对于这段时光如果是有所留恋的话，那么就是全部来自于这个荷姨。
虽然后来她已经可以真正的掌控自己的人生的时候，她有回来找过这个唯一的安慰，但是，那个时候，破旧的巷子已经被迫拆迁了。关于，荷姨的任何的消息都没有，像是和母亲一样，就那样的没了。这一直是张晶里一块的心结。
而今天，虽然已经那么就没见过了，可是，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些被时间渐渐磨碎掉的记忆，一瞬间全被能够拼凑的完全了。
张晶看着已经出气比进气多的老妇，心里默默的念叨，如果，现在你还有什么愿望，请告诉我，我一定会，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实现的。
想着这些的张晶，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她调查郭婕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事，虽然那时候只是一种怀疑，但是和荷姨那些奇怪的行为对上号，张晶瞬间明白了什么。
张晶有点震惊的看着远处正失魂落魄的张旭，嘴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是，那本是还没力气的手，慢慢的开始收缩。力气一点都不想要死去的人。
“是你吗？”已经被岁月剥夺的声音，变得粗糙而又没有生气。
“是我，你还记得那个小巷里的那个女孩吗”
“是的，我怎么会忘记呢，你那么的像他，特别是这双眼睛，几乎一模一样。”女人表情满是回忆的那种微笑。
“他，他在这里。”
“谁啊？”女人对于张晶的话很是疑惑，后来想到了什么一样，拼了最后力气，要把自己藏进毛毯里，嘴里，呢喃着，“不要看，不要看。”神经质的动作让人心痛。
“我把他带过来好吗？”
“不要。”女人猛地坐起来，声音似乎也是她能发出的最大声音了，但是并不是很大，只是正常人的那种分贝而已。
“千万不要，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这一点念想了，所以，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念念叨叨的。
“可是…”张晶不懂，那是你的儿子啊。
老妇人摇了摇头，把自己窝在毛毯下，不再说些什么了。、
张晶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这时，余浅语走了过来，满是严肃的跟张晶说道，“我们谈谈吧。”
张晶想要拒绝，但是余浅语的表情却使他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张晶让本来安慰张旭的郭志义来帮她照顾一下，然后和余浅语走开了。
两个人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张晶也注意到那个所谓的刀疤叔一直注意着她的动作，所以，和余浅语，走的更远了一点，走了一段时间，可是余浅语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张晶不由的叫住了她。
“再往前走，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我有东西要给你看。”余浅语没有理会张晶的叫喊，继续往前走着。
张晶无奈的跟上了，这到底怎么了，怎么一件事连着一件事，都在这个时候赶上了。
连个又走了一段时间，终于，余浅语停了下来。
张晶看着眼前的景色惊得几乎能感觉到灵魂已经飞了起来了。
就在里他们不远的地方，像是天与地的交接一般，灰灰的土地在那里完结，接上的是正在流动的星空，黑得有点蓝的底色，上面不断有着密集的，跳动的亮光，正在欢快的跳跃着，有点调皮和可爱。而在这些，美丽的光点的点缀下，是一副像是祭祀的图案。一个好像是王的角色，坐在大概有十米的高大的建筑上，他的表情虽然已经模糊，可是可以看出，那满是威严的气势，下面的子民正在朝拜着，但是，诡异的是，那些朝拜的子民手里都捧着个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形状，却是莫名的熟悉。
余浅语，看着那副画，说道，“这里就是我们去下一个目的地的门的所在地。”
“什么？门在这？”张晶看了下，没发现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余浅语指了指那幅画，“就在那副画后面。”
“那我们要怎么过去，那个流动的东西又是什么？”
“很美是吗？”余浅语看着张晶说道。
“你说这类似天空的东西吗？却是很美。”说着张晶就把手伸向那些流动的光点去。
余浅语见她这样，慌忙的把她拽了过去，由于力气过大，两个人都跌落在地上。
张晶有点不明白的看着余浅语，“你干嘛啊。”
“你知道那些亮点是什么嘛，就把自己的手伸过去。”余浅语的声音有点生气。
张晶这是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多么的愚蠢，这个墓本事就是那么的诡异，而自己完全不清楚的情况下，就把自己的手伸过去，真够天真的。
余浅语看张静一脸的懊恼的情绪，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说道，“我们回去吧。”
“那…”
“那些亮点是一种很奇怪的蝙蝠，不要现在看着他很是美丽的样子，但是，一旦有人踏进那片蓝色的禁地，或者是碰触那些蝙蝠，他们就会迅速的开始露出他们的獠牙，进行猛烈的攻击，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数量不仅仅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你往上面看。”张晶，抬头一看，不由得又是一惊，好像那里就是一片布满星星的天空。蓝色蔓延到没有边际的地方，而那些移动的亮点则是密密麻麻的点缀在上面，数量惊人的多。
张晶低下头看着余浅语说，“那我们要怎么过去啊。”
“一切答案都在那副画里。”
“画里？”
“你看到那些子民了吗？他们手里的就是祭品，我们要想通过这里，办法只有一个，就是要有祭品。”
张晶一听到这个词，就觉得浑身上下的不安。
“祭品是什么？”
“心脏，从活着的人身上刚刚取下来的心脏。”
张晶一直以为自己绝对是个冷血的家伙，可是，在这个墓里，她才感觉到，冷血到嗜血的家伙，应该是这个墓的主人吧。
“你准备怎么办？”
“不是有现成的吗？”余浅语的话有点残忍，可是却是事实。荷姨，是啊，现成的。
“你让我想想。”那是重要的人，对于张晶来说，很少有几个人能算的上重要的，荷姨就算一个。
余浅语的声音冷漠，却又是事实，“张晶，你没得选择，所以不用想。”然后说完，率先回去了。
张晶看着那美丽的“天空”，跌坐在地上，为什么，上帝总是这样，从来不给她选择，像是母亲自以为是的离开，像是她的父亲自以为是的忏悔，像是现在。她从来都只能接受，只能去背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