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节（1 / 1）

说不清是预料之中还是预料之外，动乱发生了。

势力中对毫无作为的蓝染大人不满的人聚在了一起进行了叛乱，人数很多，几乎超过了一半，包括高层间倒戈的人，分裂出去的势力相比较之下也算是大型势力了。蓝染大人放权放得很厉害，他虽然谁都不信，重要的事情也只有我能帮他处理，但是相对的，蓝染大人将对军队的管理权交给了很多人。

以至于这让我有了一个猜想，或许蓝染大人早就等待着这样的结果，甚至于现在的局面是他所亲手诱导的。

来报告情况的下属诚惶诚恐地跪伏在地，我让他退下，盯着合拢的拉门想这个可怜的家伙会不会再出去后立刻投奔叛军。毕竟形式很严峻，刚才也说了，军队的管理权下放给了很多人，而且蓝染大人和我都没有直属的军队，而很不巧的是大多数的军队管理者都属于叛军。

我依稀记得最初我就这一点和蓝染大人提出过异议，但是他什么都不回答，只是笑着带过了话题。

尚未叛乱的部分人心浮动，恐怕离叛乱也不远了。我相信有很多人尊敬蓝染大人，并不由自主地被他所吸引，包括叛军，但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尊敬与狂热才让他们对现在的蓝染大人产生了更多更强烈的不满。蓝染大人或许对他们很多人承诺过他们所希望的未来，就像那时对我所说的和他一起去毁灭世界，但事实上蓝染大人什么也没有做。

他建立了庞大的势力，却毫无作为。

失望，愤恨，嫉妒，这些情感导致了这场叛乱。

当我把一切报告给蓝染大人，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话的声音很温柔：“月见，你失望吗？”

他问我是否同样对他失望，我摇头，在原月见永远不可能对蓝染大人失望。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没有一定要实现的目标，而且我喜欢他，尊敬他，依赖他，我能活下来是因为他。

在其他人眼里，蓝染大人的无作为是错误的，我却并不在乎这种行为是对是错。蓝染大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些是与我无关的。

“不久之后就能达到结局。”蓝染大人的手指拂过我的发，而后覆上我的眼睛，他轻笑着，笑声有些沉，却极愉悦“月见，我们将与这个世界诀别。”

眼前一片漆黑，耳边缭绕着蓝染大人的轻笑，我有些恍惚，或许蓝染大人早在一开始就想这样了。他从一开始就计划着自己的死亡，而我或许只是一个意外闯入的异端。

“蓝染大人其实是喜欢这个世界的吧？”我莫名地问出口。此时想起的是很久以前我所问出的，他是否恨这个世界。蓝染大人说哪有恨的理由呢。

“没错，这个世界很有趣。”蓝染大人将我揽进怀中，却仍用手遮住我的视线“为利益而争斗，为生存而挣扎，人类的互相残杀，以及蔓延的绝望，你不觉得这些很美丽吗？美丽的事物所具有的欣赏价值远胜于无趣的地方，可惜一切都要结束了。”

一切都要结束了，乱世将要结束了。

“蓝染大人没有消遣的东西了。”我听懂了他的意思。

蓝染大人俯身吻我，温柔又平稳的吻。

我预感到了什么，忽然觉得释然起来，仿佛这一生已经再无遗憾。

蓝染大人结束这个吻时，冰冷的刀身穿透我的心脏，他说：“月见，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