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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童果真是说话算话的,当天晚上,一个自称为许艾的女人给韩唯舟打来电话。或许是被误解成了有特殊关系的“皇亲国戚”,韩唯舟总觉得这个许艾对着自己说的话多少有些谄媚的意味。
天都策划公司是轮班制的,而且越是周末就越是忙,大多数活动可都盯着周末的假期了。和许艾商量妥当,韩唯舟大抵上就是周末和没有课的时候过去帮帮忙,据说是干一些普通文职或是说打杂的工作,至于薪水,也定下了按工作时间来计,即自由又有意义。只是韩唯舟总觉得多半也是因为她和何健的关系才得到了这份照顾,或许是何健想让她永远地保守住秘密吧,反正她真心无法相信何青童的那套说辞。可是韩唯舟还是有底线的,她可不愿意伤害了林羽妮,如果何健就此改过,她倒也愿意做那样的好人,因为那种感受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够懂得,她也不愿意林羽妮再去经历一遍。
终于到了周六,韩唯舟一早就坐了车来到了天都策划的公司门口,心里是忐忑的,更是期待的。门卫一如既往拦住了不熟识的人,只几通电话,许艾就亲自出了门来迎接韩唯舟。
“韩唯舟!”许艾出现在她面前。
那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女人,脸上化着淡妆,一身素黑套装,棕色的头发挽在脑后,一小撮斜刘海披在额头,人很漂亮,看起来也很干练,很有些职业范儿,看着像是公司的宠儿。
“许艾姐?”韩唯舟有些不确定地叫道,但她猜测多半也就是许艾了。
“是我。”许艾轻声应道。
许艾进了门口的保安亭嘀咕了几句,太过轻了,韩唯舟没听见,可总觉得他们以为自己与老板关系不一般,口中说的总不是什么好话。她不断告诉自己,只是多虑了。
“走吧!”许艾特亲和地一笑,领着韩唯舟,倒是一路都极为顺畅,不再有人拦着。
天都策划她是进去过的,虽然门口的保安戒备森严,可那是她第一次登台演出后蒋钧带着她进去的,保安自然要给他个面子了。韩唯舟还记得当时蒋钧主动提出来带她卸妆,说是不想化妆品在脸上时间太久伤了皮肤,又说不想让她再一次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招摇过市,只是这都是借口,后来韩唯舟才知道,蒋钧只是迫切想看她的如山真面目呢。
天都策划公司的大楼还是那样气派,过去一年多了,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高高的通顶,拉长了视野。大楼里的装修别具一格,与从外看来的大楼甚至不同,只因天都策划公司购买了一幢旧的大楼,看起来更是花了些心思。上一次到来,韩唯舟还没有从演出的紧张气氛中恢复过来,并没有仔细看看楼内的构造,如今仔细一瞧,更是对何青童敬仰了万分,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想起曾经对她的误解,韩唯舟只觉得自己太过不应该了。
韩唯舟跟着许艾,穿过门厅,顺着电梯来到了十五楼。她很早就听说过,越是高的楼层就驻扎着身份地位越是显赫的人,级别也就越高。天都策划公司的大楼并不算高的,韩唯舟不曾真切地去数过,只是从电梯里看起来只有十六层的样子。停留在十五楼,看起来级别很高,韩唯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转念一想她只是一个打杂的,在一楼和在十五楼楼又能有多大的区别?
“别紧张,这边的各个部门的情况我会简单给你介绍,有关事情都可以来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许艾冲着韩唯舟挑挑眼睛,转而换上了一副淘气的样子,像是刻意要让韩唯舟卸下紧张的情绪。
“好。”韩唯舟苍白地应着,努力记住许艾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倒也就无暇顾及这些无所谓的事情了。
“对了,唯舟,你和何董是什么关系啊,她怎么会叫你来兼职?我们天都策划公司可是一直没有进过兼职的,说起来也是奇怪,她怎么会突然带一个人来实习呢?不用说也知道了,你和何董的关系就是不一般的。”
韩唯舟知道她否认也是没有用的,别人也不会认为她是凭着自己的才能而非借着和董事长的关系得到工作的,就连她自己也开始怀疑何青童是否只是看在她儿媳妇的室友的特殊关系而帮她一把的。说起才能,她又是做了什么让何青童看到了呢?韩唯舟知道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和他们又有多少区别?虽然这样想,但韩唯舟的想法依旧没有变化。
“哦,她儿子是我们学校的嘛,也就只是认识的。”
许艾意味深长地看了韩唯舟一眼,像是在说她什么都明白了,可她多半也是猜错了。而在许艾心里,韩唯舟这样的很是不好伺候,所谓的兼职也只是混日子罢了。
两人走过长长的走廊,虽然整条走廊都是灯火通明的,但始终看起来有那么点阴森,或许只是她的心理作用。韩唯舟猜想是否所有的公司都是这个样子的,那是被社会腐蚀剩下的黑暗。她的心还是惴惴不安的,面对未知,面对一个新的领域,韩唯舟很想去探个究竟。
许艾将韩唯舟带到了一间独立的房间前,房间被磨砂玻璃阻隔了视线,许艾却好像能看清里面的情景一般,略显怪异地打量了一番,只觉得何董的想法真是看不透,她从不曾明白过何青童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唯舟,你就跟着蒋钧哥帮他的忙了,他经验丰富,性格也不错,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来问我。”许艾幽幽地说道。
“蒋钧?”韩唯舟只觉得心漏了一拍,她从没想过竟能这样凑巧。
“是啊,是何董亲自安排的,她说钧哥比较专业的,也希望你能够和他好好学习。你放心好了,他很好说话的,性格也不错,很照顾新人的。有什么问题吗?”
韩唯舟知道许艾和她不在一个频道上,这是她第一次到蒋钧的办公室,日后那种神仙眷侣般的生活真不知道会羡慕死多少人。韩唯舟喜欢幻想,所有热爱舞台的人都是活在梦中的,舞台会是每个梦想绽放的地方。
“没,没有!”韩唯舟口中应着,心里却已经飞到了远处。
当他见到她的时候会吃惊吗?又或者会欣喜?韩唯舟只道是每一个未知都是她期待的。
“你先在外面等一下。”许艾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门里传出蒋钧的声音,还是那样的平和,韩唯舟再一次确定了那就是他。许艾轻轻推开门,从不大的门缝中可以看到正襟危坐的蒋钧。他是堆着笑脸的,眼睛瞧着从门中进来的许艾。
“钧哥,何董安排了一个女生来帮你哦。”许艾有些神秘地说道。
蒋钧难以察觉的皱了皱眉头,心想着何青童究竟又要搞什么鬼,她不是一向都很忌讳女生靠近他的吗?
“是吗?她在哪里?既然是何董安排的,那就让她过来吧。”蒋钧口中还是保留着淡定,心里一直不停盘算,何青童做事从来都是有原因的。
“就在外面。”许艾笑着说道,“唯舟,进来吧!”
蒋钧听到许艾口中的那个名字浑身一震,心里似乎有些明了了,难道那日半夜他突然跑出去,应当已经惹恼了她。可是,在他面前,她竟没有显现半分的不满,这让蒋钧更加害怕,总觉得她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那背后一定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现在看来,这个阴谋已经浮出了一角了。
韩唯舟笑着走进房间,他的房间和他一样干净整洁,充满着阳光的气息。韩唯舟满意的看到蒋钧的眼中透露着吃惊,眼睛几乎都瞪大了。他有些失态,韩唯舟很少看到他这样失态,觉得此情此景很是好笑。
“那,许艾,你就先去忙吧。”蒋钧再也不能保持原有的冷静了,说的话听起来有些生硬。
许艾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退出了房间,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说道:“哦对啦,她还是学生哦,所以只是做兼职。何董说她现在什么都不懂,要靠你好好教教她喽。”许艾退出了房间。
“钧哥!”韩唯舟笑着轻声叫道。
蒋钧神情紧张的,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和表情,直到许艾走远。蒋钧忙冲出座位,在门口紧张的张望了一阵,轻轻关起房门,手还顺路得把锁给带上了。
蒋钧转过身来,换了一副神情,变回了韩唯舟认识的那个他。他飞快的走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
韩唯舟将脸贴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熟悉的气息,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和亲密感,也只有蒋钧可以给她这种独特的感觉。
“你怎么到这里来啦?”蒋钧终于放开了韩唯舟,在公司看到她真的很让人心惊肉跳。
“那我知道这里有一个工作的机会就来喽。”
“你跟我说老实话,究竟是谁让你到这里来的?”蒋钧一脸严肃。
“是何青童喽,你不知道,他的儿子是我室友的男朋友啊。那天碰巧看到她,她就说公司有个岗位可以提供给我,我想着可以和你在一起工作,所以就答应了。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安排我跟着你。真的是太过神奇了,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缘分呢?”韩唯舟想想还觉得有些好笑。
“小唯,你听我说,这间公司太复杂了不适合你,你还是不要来做兼职了。如果你真的想要做兼职,我再给你找其他的公司怎么样?”蒋钧认真地说道,怎么看都不像在开玩笑。
“没关系的,只要你在就……”
“不是小唯,我想你清楚我是为了你好,你应该听我的话。这里真的不适合你,不要任性了好吗?”
“钧哥,可是我想和你……”
看着韩唯舟这样顽固不化,不由得更是担心了,“你到底明不明白,她找你来是为了……”
“为了什么?你是知道什么吗?”韩唯舟察觉到了蒋钧的一丝不同,顿时也有些警觉了起来。
蒋钧顿了顿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忙收了声音,“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你好,总要多想想的。”
门锁一动,却被锁住的门止住了去路。以致儒雅的敲门声传来,蒋钧心中一慌,大抵上也知道了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