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1 / 1）
第十六章
屠城虽然被毁，但还是有不少嗜血者逃了出去，至于那些当初不在城内的嗜血者，就更是如此了。冰爵褆摩已死，这本是值得庆幸的事，除了冰爵死前，力量被西蒙取走之外。提到西蒙，中原人氏怕是皱眉不止，只因为他让柳湘音诞下了邪之子——一个能力更加卓尔不群的嗜血者。至于柳湘音，本是一个惹人爱怜的女子，谁想命运弄人，先是成了嗜血者不说，现在更是反过来威胁着中原的安定，竟连自己的亲身父亲都能下得了手反噬，这，不是命运的捉弄与无常又是什么？
嗜血者的攻击仍是不断，虽然规模渐小，损伤也在减少，一切向着利于中原的方向发展，但令人头疼得是，找不到遗留者确切的位置，我在明敌在暗，一时竟仍是奈何不了他们。
虽已是深秋，但豁然之境仍是一派欣欣向荣之色，青山绿水、繁花似锦，昏黄的阳光，将这一切都变得柔和。豁然之境门前，站着两人，一人宝相庄严，神态严肃，一身白色袈裟却是掩盖不了此人的决绝，此人自是佛剑；另一人穿着朴素，不失英俊的脸上，一条长长的刀疤横穿右眼，显得很是突兀。而那人的右手，可以说是一整条臂膀，竟是断的，虽犹有不可亵渎的气势，但此人脸上，显现的却是难以遮掩的忧郁。
“佛剑，蜀道行。”剑子自后山转出，一眼便看到了显眼的两人，不由得开口唤道。
佛剑回首，略一点头：“剑子。”
蜀道行却是苦笑：“剑子，久见了。”
剑子走至二人身旁，看着蜀道行郁郁寡欢的样子，向来乐天的他一下子也找不出安慰的话来。蜀道行与柳湘音之间发生的事是近日佛剑告诉他的，剑子也想不到那个温婉若水的女子竟能选择噬父，难道真的不能挽回么？早知如此，当初自己也许不应该让他们父女二人相见吧。
思来想去，剑子只能说出一句话：“好友，抱歉了。”
蜀道行摇摇头：“她虽知道我是她父亲，但记忆不在，如何说得上亲近？我不知道该不该怪她，但我知道，我错太多了。”
“蜀道行……”
“若当初我能多关注他们，多了解他们，也许，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他们”是谁，在场的其他人都再清楚不过，只不过，如今蜀道行只剩下柳湘音这一个亲人，他，又该怎么选择？
“蜀道行，你准备怎么做？”剑子看向一脸沉郁的男人，对于这个朋友，剑子带着欣赏，也带着无奈。
蜀道行静默了一会儿，终是开口道：“若是天道如此，我蜀道行，无话可说。”
剑子不语，看了一眼闭眼的佛剑，并不指望他能有什么意见，若是问佛剑，恐怕还是那句“杀生为护业，斩业非斩人”吧，尽管，佛剑也是同情蜀道行的。
回头重新看着蜀道行，剑子安慰道：“总会有办法的，只要解决了嗜血者的问题，相信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蜀道行叹了一口气：“但愿吧。”只是回想起那个冰冷得近乎疯狂，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女儿，真的能迎刃而解吗？蜀道行自己并不确定。
剑子试着转换话题：“最近形势如何？”说着，似是想起让友人在外等了太久，便引着二人走入豁然之境，在那透露着沧桑岁月的石桌前坐下，一挥手，桌上便出现了一个茶盘。一个紫砂壶，三杯还冒着热气的清茶，一股绿茶独有的清香弥漫在身边，淡淡的，让人平静。
“他们隐藏得很好。”佛剑开口道，“而且线索仍是不明”
“是吗，”剑子有点无奈，“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啊。”
“剑子，你太心急了。”佛剑突然道，引得另外两人诧异地看过去，眼中都带上了不解。
佛剑依旧一脸严肃，他看向剑子：“你最近在急什么？”
蜀道行也看向剑子，隐隐地想起这一段时日来剑子对于嗜血者消息过分的热切，以前以为是为了天下大势，但是经由佛剑提醒，蜀道行还是感觉到了异样，剑子，的确太过心急了。
剑子苦笑，感叹着佛剑的细心：“所有人都在着急吧？何止我一人。”
“剑子……”佛剑打断道，“你明白我在说什么，你……在不安。”
剑子看着佛剑，身为挚友，也许正是太过熟悉，想要遮掩反而暴露了异样，才让佛剑察觉到自己不一样的心态吧。剑子只能苦笑：“佛剑，你想太多了。”
蜀道行开口道：“若是有什么困难，何不说出来共同解决呢？我与佛剑都在此，难道还帮不上忙？”
剑子盯着茶杯，只能苦笑：“我自己能解决，只不过还需要些时间罢了。”
佛剑想到了什么：“是不是……”
剑子摇头，不经意地看了蜀道行一眼，示意佛剑别再说下去。
佛剑自是明白剑子的意思而住了口，但转眼却见剑子忽然神色剧变，脸上血色全无，隐隐的冷汗冒出，竟是一派痛苦之色。
“剑子？”
佛剑与蜀道行讶然，发生什么事了？话音刚落，却见剑子一手按上胸口，随即竟是“噗”的一声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剑子？！”佛剑与蜀道行急忙起身，剑子却是摆了摆手表示无事。虽然脸色苍白如纸，剑子仍是给了个微笑：“不过是阵法反噬罢了，无碍。”
“剑子，你怎可如此胡闹！”佛剑脸上难得出现了明显的怒容，“阵法反噬怎可以如此轻视？！”
蜀道行也是一脸不安：“剑子，真的不要紧？你到底是……”
剑子看着面露担忧的两位好友，笑了笑道：“我必须去处理那个阵法了，要不然，小麻烦可是真成了大麻烦了。”说着，缓缓起身，谢绝了蜀道行欲搀扶的手，剑子看向两位好友，眼中有着欣慰和感动，但神色却是渐渐肃穆：“若到时候出来的不是我，两位好友知道该怎么做的吧？”
“剑子……”佛剑皱眉，他已经可以预想是谁在破阵了。
蜀道行拦住剑子，满脸的不赞同：“与其让我和佛剑等在门外，何不我们三人一起进去，若是出了意外，也能相互扶持。”
剑子摇摇头：“我与那破阵之人颇有渊源，好友，给我们一点时间吧。”
“剑子，你！”蜀道行仍是不赞同，但是看着剑子坚定的眼神，再看突然沉默了的佛剑，终是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剑子欣然一笑，神色自若，拱手道：“两位好友，拜托了。”话毕，一挥袖，一个转身，朝刚刚才走出来的后山而去。
看着白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一片繁华掩映之中，蜀道行仍是惊疑不定，剑子，真的无事？为何，那身影飘渺得仿佛就要腾空而去、消散不见？
“佛剑，这到底是……”蜀道行看向佛剑，掩不住的担忧。
佛剑同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剑子离开的方向：“我们，只能尊重他的决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