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赌局（1）修（1 / 1）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照亮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
夜色下，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广场上喧闹的歌声，一群中年的大妈大叔，整整齐齐地随着音乐声舞动。
慢着——
定睛一看，这一群大妈大叔中，似乎还有个异类。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青春洋溢的女孩，穿着一身宽松的长款蝙蝠衫，水洗蓝的热裤，娇小的身材更显得玲珑。她夹杂在大妈大叔，很欢快地踩着节奏舞动着。
这个画风有些诡异，是有什么乱入了吗？
还是说，现在广场舞已经推广到了二十岁的年龄层了！？
“阿姨，你看我跳得有没有进步！”
“阿姨，您平时还要什么爱好？”
“阿姨……”
小姑娘一边像模像样地跳着，一边时不时地和身边那个气质明显和着街头广场舞不搭的中年女士搭讪。
不理不睬晾了她四天的黄女士终于开口了，“你叫什么名字？”
“阿姨，我叫林湘。”跳广场舞套近乎了这么多天，黄女士第一回给了她一个正眼！
林湘大喜过望，跳得更欢快了。
音乐趋于尾声，黄女士随着人群散去，走到花坛边坐下。林湘见她态度软化，赶忙跟了上去。
“阿姨，我就耽误您几分钟时间，可以吗？”
语气可怜巴巴的，这已经是林湘第N次说这话了。
果然今天有戏，黄阿姨居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大概是被她那像遗弃了的小狗般的表情给逗乐了。
“罢了，看你这么有诚意，我答应你的采访。”
这样的姑娘执拗率性，青春洋溢，任谁见了都会喜欢。
“谢谢！阿姨你真好！”林湘嘴巴甜，顺口就哄得黄女士乐呵呵的。
……
一个星期前，一个神秘的慈善人士给博物馆捐赠了一个元代瓷器，其工艺反复，目前传世品仅仅见四件。
报社几经周转，好不容易得来了一些捐赠者的信息，才得知近年来该神秘人士曾秘密捐赠数次，却为人低调一贯从不愿意接受采访。
这种屡战屡败的事，自然没有人想接，于是作为报社的最闲却最热血的实习生，林湘自告奋勇接了下来。
结果当然还是被当场拒绝，可是不像是其他人那样收拾行囊就走了，林湘锲而不舍，就这样，跳了近一个星期的广场舞套近乎。
今天总算是软磨硬泡，得到首肯了。
避开对方不愿意透露的家世背景，简单地做了采访，临别时，黄女士叫住林湘。
“丫头，有空多来看阿姨。”
小姑娘直率可爱，嘴巴又甜，着实讨人喜欢。
“好啊好啊。”林湘一口答应下来。
“好了，回去吧，一个姑娘家晚上不要到处乱跑。”
林湘和黄女士告别，离开时，还不忘回身不断地送飞吻。
等到跑远了，上了出租车准备回家，林湘开了手机，这才注意到手机收件箱里，一条看似是群发的短信。
——城北赌场现惊天赌局。各位媒体朋友，今晚8点，不见不散。
林湘一愣，摸不准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一拍大腿，这不就是又有新闻可以追的意思吗！
于是，林湘打了车，当即直奔城北。
******
城北影堂的赌场，全场打着幽幽的黄色的光，显得浑浊不清的色泽，朦朦胧胧的烟雾缭绕着，还不时地高扬起来一阵阵懊恼的低咒或是兴奋的欢呼。
而三楼的那间专属赌场老板的私人房间，却显得清净得多。
棱角分明的茶几，烤瓷的桌面上，一左一右端分列着两个烟灰缸。
而相应的沙发上位置，两个男人，一个温淡如水却带着夜色般的不可窥探的深邃，一个玩世不恭举手投足俊美张扬，两人皆是慵懒地交叠着腿，靠着椅背，漫无目的地交流。
深沉温文的男人将手头的烟在烟灰缸里抖了抖，扬着笑，
“不抽烟？”
“戒了。”
“说戒就戒？不像你啊。”
摊摊手，男人表示十分无奈。如今的穆景皓退出纷争，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而且还是个妻管严，但是，显然他很自得其乐。
“老婆大人说了，不戒烟，不要孩子。”
轻轻一笑，淡淡嘲讽，但却是真心祝福好友的这种得偿所愿。
“一会儿的赌局来真的？”穆景皓发问。
“是。”
收敛起温煦的光芒，眼神顷刻间变得锐利无比。这才是真正的他，分毫必争，不会亏欠别人一分，却也不会让别人侵占一毫。
“他也是萧家的人，萧家真的不管你们兄弟相残？”
“萧家是讲求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地方，我和他之间，只有成王败寇四个字。”
点点头，穆景皓显然是早就了解了哥们的这种阴狠决绝。
“OK。我全力支持，但是，抱歉我不能出面。”
拍拍穆景皓的肩膀，男人没什么责怪，表现的极大的理解。
“我懂。”
自从追回了爱人之后，穆景皓从此退出，将权力全权移交给他。那时起，他便不再参与任何纷争，只是私底下，他们依旧是最好的兄弟，他保护穆景皓和妻子的生活不受侵染，而他，偶尔在幕后做一定的支撑。
就像今天，他亲自上场，而穆景皓便需要在出现任何意外时，统领大局。
瞥了眼墙上的古老典雅的挂钟，男人将烟送到唇边再度吸了一口，而后将了了青烟熄灭在了水晶烟灰缸中。
“时间差不多，我过去了。”
敲门声响起，手下得到应允得以进入，向两人问好之后，开始汇报请示。
“老大，萧子俊临时要求说要在一楼大堂开局。”
男人皱了皱眉，略一思忖，很快笑了出来。
临场换地，想来一方面是有自己的部署安排，另一方面则是怕他们耍什么手段。
“告诉他，我萧越奉陪到底。”
要耍手段，谁玩得过他呢，他何惧呢。
手下出去之后，萧越拍拍穆景皓的肩膀，“兄弟，剩下的就靠你了。”
穆景皓收起先前的玩世不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后不忘有些担忧地提醒。
“万事小心。”
男人挥挥手，不在意地走了出去。
*****
在M市，萧越几乎是个传奇的代名词。
即使如今，影堂的产业早已一一洗白，这个男人依旧是流离于黑白之间的灰色地带的人物。
豪门望族的萧氏的私生子，以手段谋略著称，引领影堂走向称霸一方，却长久以来屈居人下，直到影堂老大悄无声息地陡然离世，他才坐上这第一把交椅。
既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于是坊间流传甚广的便是，影堂的穆景皓，是被如今的影堂老板，萧越，设计谋害的。
人人都道他阴狠决绝，连曾经最好的兄弟都能狠心下手，连曾经不遗余力扶持自己重回萧家的朋友，都能恩将仇报。
每每面对这样的流言蜚语，萧越总是不在乎的笑笑。
如今，想来，又要加上一条，残害手足。
反正早已十恶不赦，还怕多几条罪状吗？
每当此时，他常常会想起当初那个女孩嗤之以鼻的那句话，“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笑了笑，萧越不由得发现，女孩的身影在岁月的长河里渐渐消散，如今余下的印象，只是初遇时候，那双闪着好奇和惊异的亮晶晶的大眼睛。
他从未为谁破例过，寻而不得之后，便不再执着。这些年来，身边逢场作戏的女人一个换过一个，却没有哪一个能留在他的身边。心思重的人，注定很难相信别人，身边跟随多年的下属，他都稍有戒心，更何况其他人呢。
如此，孑然一身。
萧越抬了抬手，右手小指处有一圈简单的尾戒，抬手间，熠熠生辉。
尾戒，代表独身主义。
萧越沿着楼梯向下，挺拔的身形宛如高贵的王子，慢条斯理地拾阶而下。
“二哥，来得挺早啊，做弟弟地都来不及亲自去迎接您。大哥最近好吗？”
萧家的大少爷萧子谦，一年多之前，受到过大的刺激，精神有些失常，整日神神叨叨，最是惧怕萧越二字。
其实，众人也能猜到几分事情的始末。
萧越站在大厅中央，若无其事地寒暄着，英俊的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容，话语间礼数周到，却毫不掩饰眼中如鹰般锐利的光芒。
自小生活环境的优越，让人学不会韬光养晦四个字，相对于萧越，萧子俊显然没有这种寒暄的耐心，不屑地轻嗤一声。
“托你的福，他很好。废话少说，开始吧。”
萧越对他的嚣张不屑一顾地笑了笑，挥挥手命人开始摆牌。
“按我们先前的约定来？二哥要是觉得不妥现在还可以反悔。”
萧越含笑问道，显得十分的温文尔雅又谦让有礼。
像是给足了对方选择的余地，又不着痕迹地堵住了对方的退路。
果不其然，萧子谦气势汹汹地开口，“我堂堂萧家二少爷，何时出尔反尔过。拿协议来，我们白纸黑字签好了再开始。”
萧越点点头，很是满意这样的结果，命人取来先前便订好的协议。
一边是萧氏的股权，一边是影堂的赌场，两两匹配，是他们各自的筹码。赌场之上，一掷千金，倾家荡产，这也算是寻常。然而，协议最后的一项，却是不同寻常的。
——今晚的输家，自废双手，任凭赢家处置。
早便听闻影堂赌场今夜的大赌局，专程来围观的人不在少数，此刻看到白纸黑字上的条款，不禁炸开了锅。
没有人惹上影堂，更不可能有人有胆子泄露风声。这些风声，无一经过萧越属意有意放出的，就是为了让更多人见证着所谓的萧家二少是如何惨淡收场。
然而，萧子俊显然也不笨，故意将赌局设在众目睽睽之下，有安排报社记者进入，暗暗地等着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