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落魄少年(1 / 1)
月凉如水,佳期似梦,正是春寒料俏时节,两岸的柳树枝渐渐发出新绿的嫩芽,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着,曼妙多姿。筱然如风喜欢在这样的晚上出来随意走走,在这清冷的夜色下,却能带给她无法言喻的好心情。
当一个人选择遗忘这个世界的时候,也必然会被这个世界所遗忘,这似乎是万变不离其踪的定理,可是在筱然如风这里似乎被改写,近几年筱然如风虽然很少在江湖里走动,可江湖中却从来不缺少关于她的传说。
在如此清凉的月色下,筱然如风一袭白衣缓缓行走在如此苍凉夜色下,一手拿一柳树枝,一边分花拂柳,一边怡然自得的哼着小曲,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云中谁寄锦书来,燕子回时月满西楼。
这个看起来集娴静温柔美好于一身一如月宫仙子的女子,谁又能想到她竟然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一个令江湖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冷面杀手。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苏州当汴州。清风习习,微风送爽,明媚的阳光照在苏州河上,像渡了一层金子般,不知从哪里飘来的花香沁人心脾,抬眼望去远处一片桃树林,正是花开时节,开得诧紫嫣红,明媚鲜艳。
正当所有人沉浸在如此美景中时,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人群中顿时像炸了锅似的聚拢来,只见一中年男子缓缓坠地,随即殷红的从嘴角处流出,竟然是一招毙命。
围观众人不知如何是还还好,议论纷纷时,只见一青衣少女飘飘然从人群中跃过,落在中年男子面前,伸手探了一下鼻息,眉头紧蹙,众人这才开始仔细端详起少女,生的唇红齿白,肤如凝脂,煞是美丽。原来她就是苏芮,初出道时因诛杀作恶多端的黑白双煞成名于江湖。
只见中年男子手中握拳,似乎拽着什么东西,苏芮正试着打开他的拳头看看,这时另一着紫衫的女子走了过来,却是兵荒马乱的青春,这是一个极其美丽脱俗的女子。苏芮抬着望向兵马,“姐姐,依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兵马做思索状,将中年男子的手轻轻掰开,原来是一方绣着梅花的小丝巾,精美小巧,上书“你若盛开清风自来”,字迹娟秀,上面还有着淡淡的花香,一看就知道出自女子之手,突然兵马好像发现什么似的,冲着苏芮会心一笑。
苏芮正在错愕间,只在人群中一人问道,“东方兄,依你看,这是个什么情况?”那被称为东方兄的人缓缓上前,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中年男子脸上揭下一层东西,众人一看,原来是一方制作精细的面具,几可乱真。再一看这个人,人群中发出惊呼声,这不是官府通辑已久的江洋大盗吴天,今日落得如此下场,众人由不是啧啧称奇。
这时海水捕头带着一帮捕快匆匆赶来,径直走到两位着白衫的男子面前,拱手道:“原来东方亮、夜阑珊两位贤弟也在,这就好办了,这桩案子还望你们大力相助,为兄就先告辞了,东方和夜连连回礼,好说,好说。
海水捕头随即对一干捕头挥挥手。“兄弟们,速速清理一下现场。我们走,”围观众人也做云兽散。
东方亮走到兵马和苏芮面前,“两位姑娘,相请不如偶遇,可否由在下做东请喝一杯水酒。”兵马不置可否,倒是苏芮从鼻端轻轻哼了一声,“谁要跟你们去,真是痴心妄想。”兵马浅浅一笑,制止道:“小妹,不得无礼。”笑容端的美丽动人,在场各人不禁看得痴了。
“在下确实一片赤诚,还请姑娘赏脸一聚,顺便也可以为刚才的案子交换一下心得,不知可否。”东方亮轻轻摇着一方折扇,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衫着一身白衣,当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兵马看到他的眼睛里,的确是满脸的诚意,不禁有些动容。江湖儿女本来就不拘小节,且东方亮和夜阑珊素有侠名,于是轻轻颔首。倒是苏芮着了急,姐,你真的要去。兵马冲着苏芮俏皮的一笑,怕什么,就凭我们姐妹俩的身手,不就是喝杯水酒吗,就算是鸿门宴,也可以全身而退的。
东方亮和夜阑珊做了个请的手势,于是一行人来到清风楼。正逢停在原地,刺猬,大官人,箧中词一干人宿醉未醒,箧中词起身的一瞬间看到东方亮和夜阑珊,同行的还有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美丽的不带一丝丝烟火色,当真是超凡脱俗,由不得啧啧称奇,“那两个凡夫俗子哪来这样的艳福,居然可以赢得美人归。”
兵马听着也懒得去反驳,只是苏芮就火大了,杏眼圆睁,轻咬嘴唇,刚想飞身过去教训一下这个出言不驯的人,却被兵马轻轻拉住,耳语道:“那边几个人身手不凡,不容小觑,别小看这个清风楼,藏龙卧虎,权且忍耐一下,先探清他们的底细再说。”
这边刺猬打趣道:“小词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管不住,败笔啊败笔。”箧中词一笑,切,我靠。
四人步入二楼雅座,正中间的墙上是一幅山水画,旁边题有一词:感逝水于流年,叹繁华于昨梦,自来塞北,屡见霜飞,感平生不得志,不禁泪落。纵我猖狂,天何太忍。端的是一手好字,只是太过于凄凉,于酒楼的繁华大相径庭。
兵马一进酒楼目光就被这副字画所吸引,盯着字画看了良久,渐渐的泪盈于睫,落在东方不亮和夜阑珊眼里不禁动容,更添三分爱怜,却不知如何是好。
“姐姐,不就是副普通的字画吗,为什么这么伤心呢?”苏芮的脸上满满的诧异。
兵马自觉有些失态,用手绢擦了擦眼角,“我只是突然有点感怀身世,抱歉,让两位见笑了。”
“姑娘真性情,何来见笑一说。”东方亮依然是潇洒的摇着扇子。
”哥哥,哥哥,是你们吗?老远我就看到你们了。”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个娇俏的声音,伴着一阵风似的脚步声闪了进来,却是如如,原来她就是东方亮的亲妹妹东方如。
刺猬一看到如如,整个人像失魂落魄似的站了起来,目光再也不肯离开如如身影半分。箧中词摇头叹息道,刚才上去的那两个女子自问已经是生平所见的绝色佳人了,没想到这一位的美丽更是绝无仅有,非笔墨所能形容得出,真是西子见之应自惭,沉鱼落雁又算甚,苍天啊大地啊,你到底降生了多少灵秀在这人世间,不行,不行,我诗性大发,谁也不要拦着我,咦,刺猬,你是怎么啦,不要吓我哦,说着用手在刺猬的眼前晃来晃去,刺猬依然不动半分,竟是看得痴了。
如如一上来就拍着东方亮的肩膀,哥哥,真的是你们,这几位是?
东方亮只是好脾气的笑笑,这时清风楼的掌柜拿来一张菜单,给在座的各位沏上一杯热茶后笑容满面的问道,几兵马还在端详字画,看到掌柜进来,好奇心油然而生,不由得问道,请问掌柜,不知为何如此繁华的酒楼中会有如此萧瑟的字画呢?系谁人所作。
客官你有所不知,这幅字画不是本酒楼出品,说起来还是三年前的事情,记得那一年的冬天天空飘着鹅毛大雪,在我记忆中应该是最冷的一个冬天,当时酒楼的生意不是很好,偏偏不知从哪里来的一个落魄的书生因为饥寒交迫昏倒在门前,我正准备把他扶进来暖和一下的,这时一个过路人经过把他安顿在我们酒楼,临走时留下一绽金子,说是留给书生做住宿盘缠路费之用,说起来,这个过路人长得端的清秀,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儿一样,不像真人。
如如嘴角轻轻上扬,露出甜美的笑颜,众人也不以为意,竟都被掌柜的故事所吸引。
后来,那个落魄书生恢复元气后,一心想打听恩人的下落,谁知那个过路人自此沓无音讯,竟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而书生也因为几次参加恩科落榜,自此心灰意冷,遂写下这幅字画赠予本酒楼,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说也奇怪,自从有了这幅字画以后,酒楼的生意是一日胜过一日,天天客似云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