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二章 谈判（1 / 1）
“不会不会，怎么会不是时候呢。”坎奇瞬间感动地泪流满面，而加利见是大小姐，也只好放开坎奇，从床上一跃而下，尴尬地笑笑。
坎奇挣扎起来，散开被弄乱的头发再梳理了一遍，一边问道：“已经去过会场了？”
“嗯。”大小姐点点头，“还遇上了宰相家的公子。”
加利正想说什么，却被坎奇抢先了：“听说那个普鲁夫可不是什么好人。”
“一个只会用下三滥手段下下迷药的低级魔法师罢了。”大小姐笑着摇摇头，似乎一点也没有将那位普鲁夫少爷放在眼里。
加利一听，也没再说什么。
“时间什么的定下了么？”弗朗哥插嘴问。
“明天早上十点，包房号码是到时候抽签的。除了一号房专属于皇室，谁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安排在哪一间。”
“安全工作倒是很到位。”坎奇感叹道。
“毕竟是整个大陆上最豪华的正规拍卖会啊。”爱维丝伸出手去帮坎奇理了理刚才被加利弄乱的衣服，看得加利一阵眼红：“你明天陪我去吧？”她问。
坎奇点点头，然后问：“佣兵团呢？”
“佣兵团的大家就留在这里休息吧，恺撒城内不许私自斗殴，不会有事的。”
“不行。”弗朗哥带头拒绝，“既然我们接下了伯爵小姐的委托，必然要尽心尽责，虽然恺撒城禁止私斗，但是不排除有中高级以上的职业者出手暗杀。”
爱维丝沉吟一下，知道自己劝不住这个男人，只好妥协，同意佣兵□□人留守会场外，只是拒绝了两位团长亲自护送的提议。
第二天一早，大小姐就和坎奇两人出去了，弗朗哥在听了一上午加利歌颂迪亚将军的英勇事迹和他的偶像论之后，对于姗姗来迟的大小姐和坎奇将自己拯救出了火坑表达了感激。
“就是这个？”加利手中拿了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透明的，带着一丝晶莹蓝色的液体。
“是啊。”爱维丝轻笑着，她现在在三人面前已经习惯将面纱摘下来了，所以拈了一块糕点送进嘴里，缓缓回答。
加利脸色古怪：“就这么一小瓶化妆品竟然要七万金币？”他虽然是元帅长孙，但是家中管教甚严，他身边很少有大把大把的金币。弄了这么一个佣兵团之后，家中不但没有赞助一枚铜板，反而断了他从家里得到的经济来源，看来是想一切让他自己解决了。七万金币这样子庞大的数目，未来公爵也不过只是听过而已。
“和雪凝露的盛名比起来，这个价格算是低的。”大小姐不愧是商人，三句不离本行，“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谁的钱最好赚么？”
“谁的？”加利莫名。
“魔法师，炼金术士，还有就是贵妇人。”爱维丝大笑。
“为什么？”加利还是不明白。
一旁的弗朗哥看了他一眼，似乎有点不齿与他为伍的意思：“魔法师需要高阶魔晶石，纯净的空白卷轴，最好的防御装备，魔法药剂，魔法杖。炼金术士需要珍稀金属，魔兽血，上好的炼金材料，各种高级魔兽晶核——这些都是没有几万金币拿不到一件的东西。而贵妇……”弗朗哥顿了顿，“她们既有钱，又有空。”
加利还是没有明白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但是为了避免再次被自己的兄弟鄙视，他很识相地没有再问。反正他又不是商人，这些事情和他关系实在是不大。
爱维丝叹道：“弗朗哥团长倒是知道得清楚。”
“小白脸可也是出自富商之家。”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坎奇拍了拍弗朗哥。
“出身富商？”爱维丝有些诧异，“弗朗哥团长有这个家世竟然还修习刺客？”
刺客，一般都是那些走投无路的年轻人的最后选择。
弗朗哥点点头不说话，爱维丝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接下去是不是就应该是和兰蒂斯商会的谈判了？”坎奇问道。
爱维丝嗯了一声：“我从前天起就已经开始派人和兰蒂斯的人接触了，拍卖会还要举行两天，两天后又是人潮涌动的时候，所以谈判的时间往后推了整整三天。不过我已经初步透露过希望可以借用兰蒂斯探险者的意思，对方也已经答应如果谈判愉快，会借一个小队的探险者给我们。”
“一个小队是多少人？”
“兰蒂斯商会的探险者能力出众就是因为他们大多数是退役的军人，所以兰蒂斯的编制也是按照军队的编制来制定的。”
加利点了点头：“那就是十七到十八人，也不少了。再加上是兰蒂斯商会的人，想来已经可以算是一股不小的战斗力了。”
弗朗哥睨了他一眼：“这些探险者会不会听我们的可还是个问题。”
见加利被噎了一下，爱维丝轻笑道：“这点两位可以放心，兰蒂斯商会将他们的管理权全权交给我了。”
“那就好。”加利悻悻地嘟囔了一句。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大小姐这几天频繁接触兰蒂斯商会的人，据说就连这一次的底价都已经商定地差不多，就差大小姐亲自出现一次，签个字就算完了。
因为这一次的谈判已经涉及货物，佣兵团的成员也是全员出动，决定第二天完成装货之后就马上随着第二波人流离开恺撒城，以防不测。
呆在商会的前院里，加利和几个健谈的佣兵团成员正和经过的探险者聊天，弗朗哥这个见不得人的小白脸早不知道隐迹到哪里去警戒去了，而坎奇则跟着大小姐一起进了兰蒂斯商会的会客室。
保护绝对说不上，但是对于坎奇来说出出主意还是可以小菜一碟的。
对方派出来的人，是兰蒂斯商会会长的弟弟，名字叫做布奥德，是一个大约五十出头的男人。据说他以前在联盟军进攻的时候做到过万夫长，所以认识不少退役的军人，而那些资深的探险者，一是看着兰蒂斯丰厚的报酬，二就是看在这个男人的面子上来的。
“卡米拉伯爵小姐。”布奥德微微弯腰行礼。
他只是一个男爵，而爱维丝是伯爵小姐，所以说他还比爱维丝低了一个等级，在这个注重身份的大陆上，行礼什么的，自然是不能少的。
“布奥德副会长不必客气。”爱维丝蒙上了面纱，却依旧可以感觉得到她脸上的变化，比如说现在那种和善的笑容就让布奥德觉得非常舒服。
双方自我介绍完毕就各自坐下，兰蒂斯那里除了布奥德还有一个大概刚刚三十岁的年轻人，手里捧着一叠资料，应该是布奥德的助手。
而卡米拉这里，除了大小姐，就只有硬是被大小姐拖着坐下来的坎奇。
“咦？”布奥德挑了挑眉毛，他是看见大小姐拉着那个男人衣袖的时候才注意起那人，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却让他吓了一跳。
“阁下是？”
“区区一届佣兵，不值得男爵大人挂心。”坎奇尴尬地笑笑，偷偷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大小姐一眼。
“是么。”布奥德深深打量着他，“你和我所知道的一个人长得很像，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他的后裔或者就是他本人出现在这里了呢。”布奥德既然在三十年前就做过万夫长，自然见过忠勇将军的相貌，那么坎奇会吓到他就不足为奇了。
“很多人都这么说。”坎奇干笑，“可惜我是个孤儿，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布奥德淡淡笑了笑，没再理会他，反而和大小姐你一句我一句客套起来。
“这是根据前两天接触下来的情况拟定的合同表，还请布奥德副会长审核一下。”爱维丝一边客套，一边掏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合同。卡米拉商会的传统就是在谈判前会先拟好合同，以防被对方抢占先机，失去了谈判的优势——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合同并不是大小姐亲自操刀，而是坎奇这个枪手写的。
布奥德接过那几张纸，仔仔细细读了起来。
门外，加利还在那里夸夸其谈：“爱维丝小姐确实出手阔绰，一瓶送人的美容圣品竟然舍得七万金币。所以说，这些有钱人的确不是我们可以理解的。”
好在兰蒂斯的探险者们平时见多了魔兽矿石和珍稀植物，却从来不知道要去看看那些官家子弟，不然要是有一个知道加利身份的探险者听见他的这几句话，就算是脾气再好也一定是一板砖又一板砖。
这些当官的大家族除了每年的俸禄和领地上的税收，还会出一些资金去投资商会，加利虽然现在手头没什么钱，但是作为家族继承人，他要是算穷人，那么眼前这些探险者就真的毛都不是了。
一个年轻的探险者正想接他的茬，却被身边的人推了一下：“喂，头儿来了。”吓得一激灵，年轻探险者立刻站直了身体，显得比军人还要威武。
加利好奇地看过去，想知道究竟什么人这么有震慑力。
来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在这个普遍三十岁才成年的大陆上，五十多岁不过是刚刚开始步入中年罢了。这个男人长得并不凶恶，虽然明显是经过战火洗礼的男人，但是不但没有使人厌恶的感觉，反而有种儒雅之气。只是他的左肩以下的衣袖飘飘荡荡，显然那是一只断手。
加利只是这么一眼就知道，那些年轻的冒险者会有这样子的反应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敬重。
那个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和他差不多年纪，那人才叫长得五大三粗凶神恶煞，脸上有一道很深的疤，划破嘴巴，让嘴唇翻了起来，显得有些狰狞。但是周围的年轻探险者们似乎反而不怕他，还在领头人走过之后还要和他开几句玩笑才罢休。
“那两个人是谁？”加利问自己身边一个负责情报的佣兵。
“前面那个文雅的叫做艾尔兰迪，后面那个长得挺吓人的叫做派克，两人一个是探险者的头儿，一个是他们的武技教练。”佣兵顿了顿，补充道：“据说，这两个人在三十年前，一个是忠勇将军的参谋部长，一个是他的近卫队长。”
偶像啊！
加利立刻两眼发光地想要扑上去，可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推开，谈判已经圆满结束了的坎奇走在前面，领着大小姐准备离开去验货。
听见声音的艾尔兰迪和派克双双转过头去，正好和走出来的坎奇打了一个照面。
很多故事就是从这一个照面开始的。
——很多事故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