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烁芳花魁（1 / 1）
画扇将烁芳斋搬到了京城。在梅兰厢的旁边买了一块地，浩浩荡荡地将烁芳斋搬来了。烁芳斋刚刚开门，便有无数达官贵族家的公子哥儿侯在门口，早就说了这烁芳斋的名头堪比梅兰厢，更说这些女子个个冰清玉洁，卖艺不卖身，十八般武艺样样了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琴棋书画哪个都不比那些大家闺秀差劲。听说烁芳斋幕后的老板，更是提出，若是两厢情愿，便可斟酌让女子出阁。
倾城扮作容倾，在二楼雅间前淡淡一笑，果然，这画扇办事她就是放心。“感谢各位公子捧场，现在容鄙人郑重介绍烁芳斋的花魁——月娘！”
广宁身披玉色流苏而来，一把雪色面纱掩住了容颜，只留一双春水般的明眸。
“月娘是烁芳斋中舞姿最出众的女子，一曲‘彼岸花开’能惊动天下，这等舞姿，只应天上有，鄙人有幸得以觅得！”倾城向着广宁微微一笑。
广宁颔首，抬手转了一圈，令门外公子如痴如醉。
“这烁芳斋不是梅兰厢似的青楼，此处是艺院，若想进入，需掏五十两银子！”
众人纷纷咂舌，五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难道这烁芳斋真有如此神奇？
正当众人唏嘘之时，一个青衣男子已交了五十两，进入烁芳斋，烁芳斋的门面相当大，里面设有五层。第一层是演出台，一层便布了三座戏台，女子抚琴，舞蹈，弹奏琵琶等，且女子皆蒙面纱，不露容颜，令人想入非非，遐想连篇。二层至三层是雅间，专门为公子与其欣赏的女子畅谈心声之处，所以雅间内不过一个戏台，一张茶案，至多也是几瓶香花。四层至五层乃是烁芳斋的姑娘们夜晚休息之处，里面相当宽敞，堪比大家闺秀的闺房，床，软榻，茶案，书案，应有尽有。并且价值不菲，可见烁芳斋的大手笔。
有一个出头鸟出现，其他的鸟均掏钱而入，而容倾更是苛刻，京中品行不端正，好色贪赌之人不得进入。所以烁芳斋成了名人雅仕们欣赏歌舞的地方。
今夜烁芳斋灯火通明，烁芳斋的花魁月娘，将要一露舞姿。
青衣男子坐在最前排，似乎是在看月娘，却发现他其实一直望着二楼雅间前的倾城，倾城觉得有被人看透的感觉。
火红的衣玦随着她的舞步缓缓张扬着，像一把燃烧的火，像忘川河畔那一片开得妖艳的彼岸花，像岁月尽头你无法看透的红色烟雾。青衣男子似乎想了很多，最后离开席位，向着二楼雅间而去。
“丫头，桂花糕好吃吗？”
“是你？！”
“我只是来打个招呼，未来的嫂子。”他苦笑一声，“丫头，你真是狠心。”
“长——”
“我叫云中仙，初次见面，请多指教。”他拱了拱手，“告退。”
一曲彼岸花开已经成功地舞动天下，连皇上也听闻了这月娘的名声，听说已经召进宫了。
“月娘，朕听闻你舞姿迷人，天下无人可及，你为朕舞一曲，朕封你为妃如何？”
“奴家的舞姿并无传闻那般出神入化，而月娘心思散漫，也不想成妃。”月娘一直保持着颔首的姿势，不曾抬头看着皇上。
皇上有些微怒。公公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传！”
倾城着白色公主服，上罩白色狐裘袄，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笑却从不达眼底，似乎有意无意地疏离着，说是笑，却不曾有笑意。“江淑参见父皇。”
“倾城啊，来，坐父皇身边。”
“是。”倾城慢慢向前走去，在经过月娘身边时，用隔空传音说道，“你若想要出众，就让他封广宁为郡主。”
倾城落座。“本宫也是听闻月娘舞姿，慕名前来，更是听说月娘与广大小姐广宁交好，可是如此？”
“公主殿下聪慧，奴家确实是与广大小姐是好友。”
“你为何蒙着面纱，不以真面目示人？”皇上似乎已经打定主意要针对她。
“奴家不是青楼里抛头露面的女子。更何况，皇上求奴家一舞，而非求奴家之容。”
“父皇，倾城实在对这月娘喜欢得紧，不如问问她，有无所求？”
皇帝向来疼爱倾城，女儿之求，他也允了，“月娘啊，你可有想要的东西？”
“奴家日子过得自在，别无所求，只是好友广宁，在广府受人欺压，无处申冤，还请圣上为她做主，严惩恶妾，给她令人尊敬的身份。”
皇上还想问些什么，却被倾城打断，“不如封广宁为一品郡主吧。听说广宁也是个好女子，做了郡主也不会丢了皇家的脸面。”皇上前后斟酌，听说东海有意攻进西凉，若是送一个郡主去和亲，似乎也好。“也好，公公，传旨！”
广府
“老爷，那公公来了，可是接旨的意思？”吴氏的眸子里闪着邪恶的光芒。
“闭嘴！”广老爷轻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广家大小姐广宁，品德端正，深得朕心，特封月宁郡主，位居一品。朕更闻广家恶妾欺主灭妻，罚吴氏，广秀秀，发配西北边疆，广育宠妾灭妻，克扣利禄半年，降二品。钦此！”公公瞟了一眼广育，又看了看虽然跪着却不卑不亢的广宁，“月宁郡主，接旨吧。”
广宁抬手接了圣旨起身，“谢公公，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来，广家全乱套了。广秀秀和吴氏被发配边疆。广秀秀在房内砸了所有的东西，全是这个吴氏，害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她不甘心！吴氏更是面如死灰，一遍又一遍诅咒着广宁，这丑八怪居然爬到自己头上去了，她恨啊！为什么那个丑八怪被封了郡主，皇上到底是吃了什么药？！广育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己降成了二品官，而女儿却是一品郡主，在他之上，这样的女儿，只会给他带来羞辱，他宁可不要！广宁淡淡地坐在小筑中，她清楚地明白，这个郡主的身份，若是利用好了前途无限，若是利用不好便会招来满京城的笑柄。
“阿宁啊，这郡主——”
“娘，你不必担心，阿宁会做好打算的。”
陈珖涣这才松了一口气，“阿宁啊，娘说过，让你不要争的。”
“娘！阿宁若是不争，我们现在还在吴氏的欺压下！”
“唉。阿宁，是娘对不起你，没给你好皮相，让你受委屈了。”
“相由心生，娘不必自责。”
几个官家女子在湖心亭讨论着这一品郡主，自然，广宁和倾城也坐在一旁。
“这郡主倒是金贵，皇上亲封一品，还真是盖过不少小姐呢。”
“我看月宁郡主是个好相与的，倒是那广秀秀，从前不识抬举，才被发配。”一女子嗤之以鼻地看着广府的方向，“郡主也是个特殊的，京城第一个平妻所生的嫡女呢。”
“可不是，除了郡主没有花容月貌还真是什么都不缺，”女子语毕才想起广宁也在，便暗叫不好，急忙看向广宁，“郡主，奴家不会说话，若是惹得郡主不喜，还请郡主勿要责怪。”
广宁报以一笑，“妹妹说岔了，姐姐是没有花容月貌，不如几位妹妹个个国色天香，也是皇上怜悯我，才捡了这么个郡主。”
堂堂一品郡主竟然与自己姐妹相称，几位女子心中对广宁的好感也多了几分，“听说不少公子去了广府提亲呢。”
“那些男人有什么好，郡主未封之前，哪里来在意过郡主，现在知道郡主好了，又来提亲，真是不要脸。”
倾城微笑，有些这样直爽的朋友也不错。“秋风，去将父皇赐的云锦拿来。”
“是。”
“哎，听闻郡主舞姿出众，不知能否为我们展示呢？”
“听说烁芳斋花魁月娘舞姿天下一绝，既然月娘与郡主交好，郡主也该是舞蹈曼妙的。”
“月宁不才，这舞姿是万万拿不得台面的，哪里比得上月娘。”
“哎，我可是听说梅兰厢是广家的产业，最近因为烁芳斋一出，梅兰厢备受打击，郡主又与烁芳斋交好，那么梅兰厢该倒了吧。”
“那种吞金卖淫的青楼早该倒了！”
秋风已捧着一块上好的云锦。“这些，就当本宫送予各位姐妹的礼物。不必推辞了，人人裁一块回去，做块帕子吧。”
广宁带头接下，“还真是多谢公主了。”
广府
“你，去将烁芳斋烧了，事成之后，自然少不了你的。”
“嘿嘿，老爷，那烁芳斋那么多姑娘——”
“只要烁芳斋一倒，那些姑娘全都是你的！”
烁芳斋
可惜广育想错了，烁芳斋的姑娘个个身手不凡，早就发现了广育派人烧楼，将烧楼之人杀了，将人头挂在城门之上。“画扇姐姐，这广育——”
“可查出这人是什么来历？”
“这人是广育从断楼雇来的三流杀手。是他小看了咱们。”
“把断楼灭了。”
“是。”
“对了，将那人的无头尸寄给广育。”
“好，奴家这就去办！”
广育收到一具无头尸，再加上早先听闻城门上的人头，吓得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