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往事伤人（1 / 1）
转眼又过了将近半月，这一个月我们一直待在这艘船上，我不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四面全是海，一望无际。
船上的东西应有尽有，只是偶尔会到岸边去买些补给以及日常用品。
这些日子我常常会望着黎溯的背影发呆，他真是太像曾经那个不染纤尘的墨哥哥，他也喜欢着白色的衣衫，用白色的发带束发。可是那个人此时此刻明明就在那座华丽的牢笼之中。
如果不是那双过于耀眼的湛蓝色双眸，我早已迷失，我竟有一瞬间想过什么都不去想，只是这样留在他身边，可是我知道现在的我根本就配不上这样的他。
我也有一瞬间的恍惚，曾经的我到底是喜欢墨染身上那抹不染纤尘的气质，还是真的喜欢他那个人？为何面对黎溯时，我总有一种失控的感觉。
可是谁又在耳边说过：“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又是谁心如死灰地答道：“好。”
今日午间，我忽然忆起幼时母后曾教我的烹茶，反正闲来无事就试试，结果竟然也煮出了些许味道，想着就端着茶水去找黎溯，可是刚走到他房间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谈话，正欲转身往回走，可是下一句话就将我的脚步生生地钉在了原地。
“溯儿，你利用南颜，义父可以允许你和她待在一起，但是你记住，她是墨国的皇后。如果不是晨儿，我定是……”
“义父放心，那种女人，孩儿还不屑要。”
“哈哈哈，这才是我的好孩子……”
后面还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听到，只是这一刻，茶水洒落一地，茶杯摔碎，我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谁？”
随着声音响起，我看到了黎溯骤变的脸色，似乎还夹杂着隐隐的担忧。
我想说其实我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遭，只是现在这股钻心之痛是怎么回事？我用力的咬住嘴唇，捂住心脏，额间有汗水滑下，似乎湿了我的眼。
“溯儿，似乎不对劲。”
“难道……”
“颜颜，颜颜……”最后，似乎是黎溯将我抱起。
一口鲜血喷出，旋即我就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次醒来时，四周一片黑暗，动了动身子，没什么不适，我不由怀疑今日那股来势汹汹的疼实在是诡异。
却忽然发现我的手上似乎有重物压着，我尝试动了动，却惊醒了熟睡之人。
“颜颜，你醒了。”
“嗯。”
“颜颜，我……”
“不用解释，其实我早该明白的。”
我始终不曾望向黎溯，听着我平静的话，黎溯却兀自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黎溯再次开口，出口的声音有些沙哑。
“颜颜，你可知第一次见你时，你当时已经昏迷了，脸色潮红，一袭月白色男装早已被汗水浸湿，一头墨发自然垂在肩上，微张开的双眼竟似星辰般耀眼，只一眼，竟然成为我的梦魇，久久不能忘却。”
听到黎溯的话，我没有任何反应，黎溯似乎急了。
“颜颜，你可明白？”
我这才转头望向他，在这黑暗之中，我只能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呼吸。
“你让我明白什么？明白你后来调查我，知道了我的身份后，便装扮成他的样子，学着他的举止，甚至是同他一样唤我颜颜，还编出什么‘赞词愉愉，固非颜颜’，黎溯，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颜颜……”
“别这样唤我，我觉得恶心。”
“颜，南颜，我承认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身份，可是我的着装，我的举止，以及我唤你颜颜，那都是我自己的意愿，并非是模仿他人，我黎溯再轻贱，也断断不会轻贱至此。”
我转过头，不想再听，亦不想再说。
耳边回响的是那句：“那种女人，孩儿还不屑要。”
呵呵。
黎溯望着我的样子，没再说什么？只是依旧待着这里，只不过这次不是趴在我的床边，听声音似乎是躺到了旁边的小榻上。
我转身任凭自己放空思想，不久便进入了梦中。
梦中又回到了黎晨起誓的那晚。
他跪在地上，决绝地喝下那口血，眼中闪烁出漂亮的光芒。
“北越公主南颜在上，黎晨在此对着月神发誓，我永远不会背叛您，只要我还活着，定会护您一世周全。”
我正欲微笑着接过碗，可是下一秒，黎晨的双手竟硬生生地掉在了地上，血溅到我的脸上，再一抬头望去，黎晨竟然七窍出血，五官模糊。
我吓得瞬间跌坐在了地上，这一看，我才发现黎晨竟然连脚都没了。
“颜儿，我死的好惨，颜儿……”
“啊……”
当我睁开眼睛时，眼前是一双湛蓝中带着黝黑的双眼。
“啊……”
“你想干什么？”
梦中的场景挥之不去，醒来又被吓了一跳，导致我当场全身颤抖起来。
“呵呵，果然是你。”
我渐渐地缓了过来，才发现不是我原先的房间，而且黎溯并不在房中。
“你不用找了，此刻溯儿并不在船上，即便溯儿回来了，他也救不了你。”
说着，我就看到那个族长拿着一条白色的蛇向我一步步走来，只见那条蛇有手腕儿那么粗，吐着血红的信子，眼睛似乎还泛着幽幽的绿光，场面异常的诡异。
“等等，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听到我的话，族长看着我冷笑道：“怎么？溯儿没告诉你吗？”
我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南颜，北越最受宠的小公主，墨国最受宠的皇后，呵呵，你可知被你叫做晨晨的人是谁？”
我咽了口口水，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他是我族灵童子，也是我族最后一个蓝瞳之人，你可知他的价值？”
说着似乎兀自陷入了回忆之中，眼神忧伤又狠毒。
“十年前，我们来这一带寻找走散的族人，只是那时世道太混乱，边陲流寇泛滥，朝中官官相护，奸臣当道，我们来到这里屡次遭到迫害，甚至是后来，就连灵童子都走散了，却不曾想竟然是被抓到了宫中，南颜，你说，让我如何不恨你，不恨你们北越。”
我想张口说些什么？可是才发现自己竟然无话可说，十年前似乎是外公死的那一年，母后格外悲伤，而父皇也整日里愁眉不展，这是我所知道的十年前，却不曾想黎晨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只是他说什么？黎晨被抓到了宫中？
族长似乎看到了我的表情，转而讽刺一笑。
“这就受不了了，接下来的话你还要不要听呢？南颜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