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第 83 章（1 / 1）

一季花凉，轮回四季；一朵微雨，清澈世界；转眼到了年底，莫君怀能力有目共睹，工作开展的有声有色，人人都清楚太子爷只是下基层镀金，迟早要走。在很多事也给他多方便利。来这里10个月，莫君怀升为副省长，调令已经下达，随时走马上任。

这一晚，是他在这个城市的最后一晚。他决定回自己的那个2居室睡一觉，也不枉在这里拼了快一年的岁月。

风推着窗户打在窗棂上，声音响亮，莫君怀惊醒。莫君怀双手摸一把脸，惊魂未定，刚刚做了一个梦，赵曼歌在河的中央叫救命。

他起身关窗户，已经开始下雨，轻微的雨飘进屋子，窗下的沙发上扔着的裤子上有润润的雨滴。手机在兜里震的欢快，不走近是听不到微弱的嗡鸣声。

屏幕上显示好几个未接电话，是母亲打来的。莫君怀迟疑一下打回去，之所以迟疑，是因为从上次见到父亲之后，他和家里的关系又陷入冰点。一方面，怨，怨父亲太心狠；一方面犟，一定要出成绩给他看。

电话放在耳边，还没听到熟悉的嘟嘟声，就被急切的接起来。于洛穹女士在电话里火烧眉毛的说：“君怀，快回来。曼曼快不行了。”

本来不耐的莫君怀听到“曼曼”两个字，神经自然紧绷，“妈，你说什么，曼曼，怎么了？”

“曼曼在给你生孩子，她产后大出血，大出血。”于女士是急了，也是生气了，赵曼歌这边情况危急，儿子在那边还问东问西。

莫君怀的脑子“嗡”的一声，产后出血？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他不知道的？电话里，莫君怀听到于女士哽咽的鼓励赵曼歌，让她不要睡。她告诉她，电话里的是莫君怀，你不信？你听，是他，真的是他。

于女士把手机放在赵曼歌满是汗水和泪水的耳边，里面没有声音，于女士大吼：“莫君怀，说话，你说话呀，不能让曼曼闭眼睛。”

莫君怀心急如焚，早已掉下来“不轻弹”的眼泪，他沙哑着声音，往外冲。去机场，那里一定有等他的飞机。

“曼曼，我是君怀哥哥。我的好姑娘，你好棒，敢一个人生孩子。咱们的孩子，你看到了吗？睁眼看下，一定很漂亮。告诉我，像你还是像我？”左手开车，右手拿着手机，莫君怀把汽车当火箭开。

一路上，他不断的说话，不断的鼓励她，手术床的赵曼歌努力的睁着眼睛，莫君怀每说一句话，她的眼角就会汇聚成河。于女士拿纸巾为她擦拭，怎么都擦不完。

莫首长的专机果然蓄势以待，起飞前，莫君怀轻哄说：“曼曼，飞机就要起飞了。等我，君怀哥哥马上就来了，坚持住。”

赵曼歌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浑身湿透，她软弱无力的说：“君怀哥哥，叫我一声。。。叫我一声‘宝贝’。”

“宝贝。。。。老婆。。。宝贝。。。。老婆。。”像是唱一首小夜曲，莫君怀反复吟诵，哽咽了咽喉，也酸了眼睛。

关掉电话，莫君怀差点把手机捏到变形。感觉到飞机开始滑翔，攀升冲向云霄。曼曼，我的宝贝儿，一定要等我。

赵曼歌拿出所有的力量露出微笑，那份病态美连女人都无法挪目，转头望向于女士：“妈妈，君怀哥哥叫我‘老婆’，他一定不生气了，对吗？”

“对，他不生气，他怎么可能生你气，他爱你还不够。”于女士土埋半身的年纪，也泪如雨下，“乖孩子，等君怀，很快他就来。”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还逼他们干什么？如果曼曼有个万一，儿子怕也活不了了，有再大的成就又有什么用？

这一辈子，他们就是对方的劫。在一起，才能渡劫。

赵曼歌感觉很累，眼皮努力的撑，还是无力，身下血流不止，她想她大概要死了，眼前全是红的、蓝的、黄的、各色的星星点点，眼皮越来越重。

帝都最有名的妇产科医生紧蹙眉目，带着口罩也能猜到此时的表情有多严肃，她双手不停，有条不紊的处理危机。于女士赶紧把包裹好的孩子抱到赵曼歌的面前，“曼曼，看看，你和君怀的女儿，多漂亮的孩子，集合了你和君怀所有的优点。乖孩子，别睡，别睡。“

赵曼歌的眼睛缓缓闭上，口中低喃：“对不起，妈妈，我没给莫家生个儿子。”

“孩子，说的什么话，不论是儿是女，爸爸妈妈都喜欢，都是我们莫家的宝贝。”

“下一胎，下一胎，我一定给莫家生个儿子。好不好”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

于女士抓着赵曼歌的手，用力的掐她，不让她睡，伤心的说：“好。好。曼曼，曼曼，别睡。爸爸刚打电话说了，他不再逼你们了，不再让你分开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

赵曼歌的耳边有于女士的祈求，有女儿的哭声，可她已经没有了听觉，好累，好困，好想睡。。。。睡着了，就能看到君怀哥哥。

飞机停在帝都机场专用的停机坪。莫君怀火急火燎的下了飞机，钻进首长的1号轿车。警车开道，车子飞驰，畅通无阻的开到医院门前。莫君怀风一般的冲，刮过的风吹的走廊的盆栽哗哗的响。首长怀抱襁褓，坐在手术室外，身边围着一圈人，各各脸色凝重，莫君怀腿软，“手术中”三个红字刺的他的眼痛。

众人让出一条道，看向眼前这位身着家居服，脚踩拖鞋的高大男人，和首长相似的轮廓，和首长夫人相似的眉眼，焦急的眼神盯着手术室，想必就是太子爷无异。

莫君怀与首长目光对视，看着儿子不修边幅的样子，首长叹气，只要遇上赵曼歌的事，莫君怀一定神经错乱。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真把他们逼出好歹来，恐怕他又是另一个莫庭轩。

莫君怀的眼神中带着埋怨，莫首长的眼神中带着自责。首长让首秘去给莫君怀找衣服，他把孩子抱给莫君怀：“是个女儿，我给她取名‘莫卿慈’，卿本佳人，慈爱一生。”

这是孩子的名字，更是对赵曼歌的评价。他让她走，不是因为不喜欢，反而是因为喜欢，希望她能给莫君怀成功的时间，给她自己成熟的时间。作为父亲，他希望他的孩子好。可他从来没问，孩子们是否想走这样的路。

莫君怀看着父亲怀里的孩子，心颤的厉害，他错过了什么？这个孩子，不像其他刚出生的孩子那样皱巴巴的，她的小脸绯红，头发浓密，即使闭着眼睛，依旧能看出是个小美人。莫君怀不敢接，一切都像是梦，怎么就有了孩子，自己和赵曼歌血肉的联系？毫无征兆，不期而至。

莫君怀看了孩子一眼，终究没接手，此时他只关心他的宝贝，好还是不好。他去推手术室的门，被首长保镖架着定在墙上。“我要进去，让我进去。这下你满意了，这就是你想要的？”莫君怀蓄积了许久的愤怒终于爆发，当着众人的面，吼首长。

空旷的走廊，回音阵阵，吓的孩子哇哇大哭，莫君怀也跟着掉泪。他的挚爱，生死未卜，要个孩子干什么？来夺命勾魂的吗？首长抱着孩子来回踱步，前所未有的脚步沉重。

手术灯骤灭，众人屏息。赵曼歌被推出来，后面跟着于女士和手术的专家。“手术顺利，产妇已无大碍。大概12小时之后就会醒。”医生的声音里带着疲惫，也带着兴奋。这么大的阵仗，便知产妇的地位，救不活估计自己也不用活。

莫君怀扑过去，抚摸赵曼歌的发，轻轻地唤她。哪怕她听不到，莫君怀也安心。摸到她皮肤透出的温热，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赵曼歌睁开眼，先看到头顶的天花板，环顾四周，一病房的人：莫爸爸、莫妈妈、赵爸赵妈、莫庭轩两口子、赵曼勋、还有君怀哥哥。所有的亲人，都在。

先发现她醒来的是赵叶，她高兴的扑过来，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一时，床前围满了人，各个脸带欣慰。谢天谢地，她醒了。

赵曼歌寻找莫君怀，眼见他抱着孩子站在床头最靠近她的位置，对着她微笑。赵曼歌缓缓伸出手递给莫君怀，“君怀哥哥，我们的女儿，你喜欢吗”

莫君怀默契的腾出一只手，拉着她的手，疼惜的看一眼怀中的女儿，又温柔的看着赵曼歌，俯身在她的额上落下一个吻：“喜欢，谢谢你，我的宝贝。”你为了她差点丢命，我怎么可能不喜欢？

窗外，雪花飘飞，房间里暖气十足，彷如春日，赵曼歌闭上眼睛，享受莫君怀的亲吻，心中升起无限希望：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数长流，与君共；繁华落尽，与君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