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 44 章（1 / 1）
接下来的一周，滨江区政府人人自危，大家像皮筋高度紧张。听说，莫区长天天烧无名火，不管开会还是视察工作，动不动就拿着文件把桌子拍的震天响；听说，中午再也没有人给莫区长送午餐了，每天中午他都黑着脸在食堂里对付；听说，主流媒体到滨江暗访调查环境污染问题，好几个工厂被拍到了偷排污水进滨江的画面；听说，主流媒体采访区长，在治污和环境治理问题上，区长被问的哑口无言；听说，主流媒体的新闻一出，M市和滨江区的领导在电话会议上被上头问责，特别是莫区长被骂的狗血淋头，并要求滨江立即整改，限期汇报进度。私下大家都觉得区长很冤，才来滨江没几天，这些污染项目也不是他批的，可黑锅却要他来背，更有人估计他的乌纱帽带不了几天；听说，被记者逼问的没办法的莫君怀，把火发到那些企业头上，当天就发出红头文件，全区进行环保排查，不合规的企业一律叫停，直至符合国家规定；停止一切不合规企业的审批事项，无解禁时间。
总之，此周，区长很生气。
另一边，赵曼曼同学听话的每日三报告，以时间准时、事件准确为准则，事无巨细的汇报日程，女朋友这么听话，区长大人表示很满意，果然攘外必先安内。
这一周，莫君怀表示很孤单，回到空旷的公寓居然觉得不习惯。床不够大，不够软，没有人抱在怀里，怎么睡怎么不舒服；窗帘的颜色太暗淡，书房里没有美女照片，沙发上没有五颜六色的靠垫，餐桌上没有新鲜的花卉，厨房里没有做好的饭菜，就连垃圾桶也是一尘不染，最重要的阳台上看到的夕阳和院子里看到的夕阳完全不同。没有那个叽叽喳喳鼓噪的小人，夜晚很安静很难熬。
天天催，天天拖，两人拉锯战似的，赵曼歌始终没定归期。莫君怀发现离了赵曼歌，工作效率一直提不起来，最后索性不回家了，每天晚上窝在办公室里健健身、办办公，随便对付一夜就过去。可是，第二天整个人都是颓废之色，大家都在猜测，区长BOSS被这劳什子暗访给折磨苦了。赵以楠却从另一个角度感觉不妙：莫君怀，不会真爱上赵曼歌了吧？此人从不会点火就着，不管工作还是女人。
这天下午，莫君怀召开紧急会议商讨环保部发来的第二份红头文件，手机不合时宜的在兜里乱蹦，莫君怀掏出来看是赵曼歌的电话，叫停相关人员的发言，宣布休息10分钟。
这个时间，一般赵曼歌不会打电话，她给他的约定是早中晚吃饭的时间打，她也要监督他的一日三餐和日常事务，并且事无巨细。
回到办公室接起电话，莫君怀还没来得及问，就听到对方传来的抽泣声：“君怀哥哥。。。。。。”
听到哭声，莫君怀百爪挠心，瞬间痛的厉害，“怎么了？别哭，说话。。。。”他恨不得长出翅膀飞过去。
“活该没人养老送终”赵曼歌哽咽的说不出话，“我应该高兴的，可我为什么还要哭？”
莫君怀联系前后的事，了然如胸，轻声的问道：“陈小玉不是他亲身的？”
赵曼歌哭声不断，莫君怀心急的很，“乖，宝贝儿，别哭，你一哭君怀哥哥的心就揪在一起了。说，你在哪？”
赵曼歌抽泣着说：“在XX医院医学鉴定中心。”
莫君怀一边安慰着赵曼歌，肩膀和耳朵夹住手机，拿起座机拨出一个号，捂着电话小声说了几句，就迅速挂掉。转而继续安慰赵曼歌：“宝贝儿，想我了没？”
“想。”刚哭过的女孩声音低低的从胸腔发出声响，听得莫君怀莫名的心颤。
“回来好吗？君怀哥哥想你想的不行。”只要莫君怀拿自己说事，赵曼歌一定心软。
“嗯，我很快就回去。”赵曼歌从伤心的情绪中稍稍回复一些，君怀哥哥总能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痛并快乐着，然后只剩快乐。“君怀哥哥，我好想你。”
“宝贝，我也是。”莫君怀幽然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软了赵曼歌的心，酥了她的神。
莫君怀一直陪着她聊天，完全忘记了会议室里还有一帮人等着他开会。他问，她答，说着这些日子在家的欢喜事。弟弟居然把女朋友带回了家，气的老爸拿着扫帚把他扫地出门，还断了他的生活费；老妈这么大年纪了要去整容，还鼓动赵曼歌也整，老爸气的把老妈扛回房间，整整一天没出房门，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东东，老年人要注意身体健康；乐极生悲，赵曼歌居然自黑，说和几个朋友去夜店嗨歌，遇上了流氓，两拨人打了起来，还被请到了警局。说的正高兴，就感觉空气凝聚，对面悄无声息，赵曼歌暗叫糟糕，不打自招估计也没现在这么惨，转口卖萌：“君怀哥哥。。。。。”
“赵曼歌，你是在气我没有经历你的叛逆期吗？想现在展示你到底有多叛逆？居然敢隐瞒不报”
“不是，不是，我怕你担心。”。
“你，你，想气死我是吧。去夜店、遇上流氓、打架、进警局？你以前的10几年都是这样过的？”莫君怀忍无可忍，咆哮的在办公室里乱转。
“君怀哥哥，我不要和你吵架，人生这么短，一晃就过去，我想和你好好的过。”赵曼歌总能把住莫君怀的命门，此话一出，莫君怀瞬间熄火。
香港的交通堪忧，赵爸姗姗来迟，在医院的花园里找到正在打电话的赵曼歌，眼角还挂着泪，正‘诚恳’的接受莫君怀的训诫。看她那样子，赵金彪骂一句没出息，夺过手机开了免提：“骂媳妇跟骂闺女一样，还没成你家的人呢，就骂的这么方便，要是嫁你了，还不定怎么收拾是吧。是欺负我赵家没人？”
赵曼歌和莫君怀都僵住了，头顶乌云密布，乌鸦呱呱的叫着飞过。天下最狠老丈人，莫君怀的气势瞬间萎靡，狗腿的赔罪道歉，赵曼歌从免提里听到莫君怀的话，嘴巴张的大大的，BOSS你也有今日？老豆，你好威武。
挂掉电话，赵金彪父女俩并没有立即回家。就地，赵金彪拉着赵曼歌坐下，问了情况，赵曼歌丝毫没有隐瞒，她这趟回来就是为了搞清楚陈小玉是不是陈允德的女儿。
赵金彪长久的沉默不语，赵曼歌担心的喊：“爸。。。爸。。。”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哭是想回去给他当女儿吗？”赵金彪这些的火爆脾气收敛了不少，可是这件事他很生气，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还是放不下心结。
“爸爸，你不要我了吗？”赵曼歌哀哀凄凄的又流下了眼泪。
“傻孩子，从来主动权都在你的手中，爸爸怕你不要我们这个家。”赵金彪把女儿揽进怀里，15年过去了，在他的心里，女儿还是当初晕倒在他的车轮下的模样，可爱的让人心痛。
“爸爸，我不是要回去，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和妈妈，我还要看着弟弟结婚娶媳妇，我们一家人要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将来还有君怀哥哥一起孝顺你。”赵曼歌躲在父亲的怀里，哭的伤心，这个肩膀依旧那么宽厚，给她安全感，给她家的温暖。
“乖女儿。。。。”幽静的花园里，绿荫下的白色长椅上相依的父女，羡煞了旁人，天伦之乐不过如此。
又是哭，又是笑的，赵曼歌耗费了一些体力，上来车就窝在副驾上迷迷瞪瞪，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坐起身，问：“爸，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你那模范未婚夫打电话告诉我的。”赵爸爸认真的看着前方。家里虽然有司机，但是重要时候，老头还是喜欢自己开车。
“啊？他。。。他。。怎么知道的？”赵曼歌惊的合不拢嘴。这两人什么时候暗通款曲的？
“想拐走我女儿，就得巴结老丈人，老祖宗的传统不可废。”老人家傲娇的很，赵曼歌为莫君怀祈祷，这个老头不好惹。
这一夜莫君怀也迟迟无法入睡，办公室里的休息室面积不大，可是一张床还是能摆下的，可不管哪个姿势都感觉拥挤。
那日，当赵曼歌怀疑陈小玉的身份的时候，莫君怀就开始寻找机会搜集证据，他找人分别拿到了陈允德和陈小玉二叔吸过的烟蒂，这种东西垃圾一个，随手一丢，很容易得到3---5只。得到陈小玉的样本就难了，要说简单粗暴的方法也有，直接乘没人的时候敲晕取样不是不可以，可是会打草惊蛇，而且自从陈允德知道莫君怀和赵曼歌在一起后，莫君怀就再也没去探视过陈小玉，之前已经挑明，现在不过是让她正视。
于是他想到了最容易得到样本的人就是赵曼歌的那个朋友----宋岑，医生例行检查，最不容易引起怀疑。
一切都很顺利，不到一周时间他们就收齐了样本。本想在M市做鉴定，又恐怕节外生枝，才选择回香港去做，好巧不巧赵以楠找到她，让她离开，一切顺理成章。看到陈允德给予陈小玉那么多父爱时，赵曼歌曾有一丝嫉妒，可是现在她一点不羡慕了。从来都没有爱，好过得到之后又失去，好过付出之后也枉然。
这一夜，赵曼歌辗转反侧，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小时候在那个家里遭遇的冷暴力，所有的快乐回忆都是在莫家。想着想着，赵曼歌反倒是渐渐睡着，梦里君怀哥哥为她遮风挡雨。谢谢你，莫君怀，走过我的人生，让我有精彩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