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1 / 1)
莫君怀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的女孩子,她的眼神所到之处,他的眼睛随之转移。他看她高山流水般的二胡音色合着张一迪的笛音,在偌大的礼堂里余音绕梁,台上二人时而对视一眼,时而微笑一撇,二人默契十足,像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人。
莫君怀说不出心里的滋味。他自认过了毛头小子、头脑发热的年龄,对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孩,为何有心颤的感觉。他迅速收回眼神,问身边的小伙子:“那女孩是谁?”
身边站着的男孩,莫名其妙的看看他,激动的说:“赵曼歌?你不是本校的吧?”
莫君怀狐疑:“这二者有关系吗?”
“她在我们学校很出名的。香港人,去年入学的研究生。据说在外国拿了经济、法律双学位,在香港开过个人民乐演奏会,听过高层都听过她的演奏,是香港为数不多的二胡演奏家之一。可惜,人比较清高,不太爱搭理人。算是个冷美人。全校男生心中的国民女神。”
男孩子说完,热情的鼓起掌来。莫君怀再回望,那女孩已经起身,巧笑倩兮的礼貌的鞠躬,优雅的走下台去。
又听了几曲,再不见女孩上场,莫君怀抬起手表,看看时间已过9点,他悄悄退出人群,预备打道回府。
天上无月,夜渐深,吹来的风有些微凉。莫君怀拉一拉墨青色针织开衫,双手环胸朝车库走去。
走到礼堂前门的时候,就听一女生带着少许的港台腔,说:“师兄,你赶紧回去吧,大家还等着你。我一个人可以回去,现在还早。”
莫君怀抬头,却见是刚在台上演奏二胡的女子和张一迪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现在再看她,1.65米的个头,亭亭玉立,窈窕之姿美不甚收。此时她的肩上多了一件米色的开衫,并不是整齐穿着的样子,而是松垮的搭在肩上,两支袖子交错的绑在前胸。
“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宵夜了?你不在,少些乐趣。”张一迪身上背着女孩的二胡。
“真不行,今真有些累了。”女孩揉揉鼻梁,看得出有些疲惫。
张一迪柔声的说:“真没见过像你这么喜欢旅游,喜欢冒险的女孩。”他顺手拨一拨女孩掉进眼睛里的刘海。
女孩微微一笑,勾出下嘴唇,翻着白眼去吹头发。
这一个动作,让站在不远处的莫君怀心下一颤:似曾相似,仿佛就在昨天,有个女孩,这样调皮的吹着自己的刘海糯糯的说:君怀哥哥,我的头发该剪了,扎着眼睛了,难受。
张一迪把二胡递给女孩,继续说:“不说了,你也累了,赶紧的回去休息吧,我也要进去准备下个曲目了。改天,单独请你吃饭。”
“好,没问题,我等你电话。走了。”女孩接过二胡琴盒,跟他挥挥手,向车库走去。
一路上,多少学生和女孩擦肩而过,多少人盯着她看,可她丝毫不受影响,头也不抬的认真走路,遇到水潭,自然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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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个女孩的小动作,不禁让莫君怀想多好多年以前:
“君怀哥哥,我讨厌下雨,你看,水渍把我漂亮的裙子都弄脏了。惜惜都不漂亮了。”那时,小姑娘也不过6岁,声音青涩、稚嫩,却也透着娇柔,她穿着白色的公主裙,自来卷的头发,高高的扎着马尾,上边绑着红色的丝带,皮肤白皙,眼睛大而闪亮,任谁看了都啧啧赞叹她的漂亮。
“只怪你不会走路,看,君怀哥哥的腿上怎么就不会沾上泥巴?”那时的莫君怀14岁,是小姑娘的邻居,每天他带着她上学,同一个学校,一个在1年级,一个上初二,那时的莫君怀恨不得把她揣进自己的兜里,整天带在身边。
看着小姑娘皱着的小脸,莫君怀哭笑不得,他蹲下身子,指指自己的背:“惜惜,别生气了,君怀哥哥背你,你的裙子就不会被泥巴沾上。惜惜,还是最美的小丫头。”莫君怀见不得小姑娘邹眉头,他希望她天天都开开心心的,他喜欢看她如夏花般的微笑。
那个叫惜惜的小女孩一听,立刻脸上露出了笑容,一下子扑到莫君怀的背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发出咯咯的笑声:“君怀哥哥真好。”还不忘在他的侧脸上狠狠的亲一下。
“小调皮。”少年莫君怀的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放佛阴雨的天空露出了一丝白。
今天这个女孩给了自己太多熟悉感,眼神、笑容、小动作都是那个消失的小女孩的独家动作。如果不是了解那个女孩更多,莫君怀真会相信眼前见着的这个女子就是昔日的“惜惜”,可惜,他知道她不是,最起码,惜惜的头发是自来卷,那是强大的遗传,是任何药水都不能更改的事实。而眼前这个女孩却是一头柔顺的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