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chapter 76(1 / 1)
克兰普夫人在德国慕尼黑的远郊有一栋小小的房子,那是十几年前她出嫁的时候章萱的外婆送给她的。
克兰普先生把章萱安顿好之后就回了英国,房子里只剩下一位年过六旬的老妇人和一只沉默寡言的家养小精灵。
章萱过起了几乎是与世隔绝的日子。
除了每天下楼吃饭,就只在房间里看看书、捣腾魔药,一两个星期才能和父母在壁炉里见上一面,连猫头鹰都不敢用。
德国的空气质量不比英国好上多少,到处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黑魔王确实是把手伸向了世界各地。
可能是因为上一次失败后的仓皇让他发现了多面发展和扩大领地的重要性。
也可能是他确实觉得统治地球很酷炫。
总之,黑魔王先生盲目又幼稚的行为,让章萱在德国哆哆嗦嗦地冻了两个月后发现日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过。
“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爬完。”章萱很深沉地对着房间里的画像说,肖像画里面住在大概是她外外外祖父级别的人物。
老先生高鼻梁、大胡子,一身军装,很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章萱长长叹了一口气,别说是人物肖像,就连魔法镜子都讲德语,根本没有办法愉快交流。
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和光秃秃的花台,所有让人精神一振的颜色都被埋在了雪地下,要不是章萱捣鼓的解毒药剂事业一直有着点滴进展,清一色的白几乎让本来就没盼头的生活陷入绝境。
盼望那春天赶紧的来,开出一朵解语花。看着先祖先生冷峻的表情,章萱无语问苍天,低头泪千行。
只可惜德国的雨雪天一直持续到了四月份,夏天的脚步都近了,慕尼黑还埋在冰渣里。
这些天章萱一直睡不好,虽然她自打来这就没睡过一次安稳觉,但是对她来说木质地板吱呀一声响就能醒来,这已经是很严重的失眠症。
楼下阿婆频繁的起夜几乎是让她彻夜难眠,到了白天就连和肖像自说自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而且,半个多月时间父母没有和自己联络了,章萱很想回英国一探究竟,可翻遍了屋子也没找到飞路粉。
飞路粉的德语怎么讲?
无解。
她还是不得不老老实实地趴在床上,等待回家的那一天。
这晚,章萱照例醒了过来。没有油灯,没有月光,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死寂,就连阿婆偶尔一下拖长了尾音的鼾声都没有。
嗯?
屋子静得让人胆战心惊。
魔杖就在枕头下面,章萱一下子就摸到了,心安了不少。
床铺正对着房门,又紧邻着窗,章萱一想再想还是蹑手蹑脚地起了床,躲到了门边,紧紧贴着墙壁。
等了一会,不知道有多久,拿魔杖的手开始发抖,章萱开始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蠢。去拿件外套?还是躺下睡吧。章萱打了个哈欠,难得的觉得有点困。
右脚才迈出去,黑暗中头顶方向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她差点把魔杖扔了。
“退后,站好。”是短促又低沉的命令。
你会说英语!章萱忍不住怒视挂着相框的地方,即便在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到。
“魔杖举高,他们要上来了。”
房间很快又陷入寂静,肖像先生再没说一句话。
章萱的心里很慌,幻影移形的要点她还没有掌握,这个逃跑方法有九成五的几率是行不通的。
他们?他们有几个人?他们是谁?要做什么?
无知和无助的恐惧在狭小的空间里堆砌成墙,章萱被困在缝隙中艰难喘息。
来人好像也很谨慎,三层小筑,却迟迟还没搜到章萱所在的房间。
大概是起了风,窗户被吹得砰砰响,章萱不知道魔杖究竟该指向哪里。
会不会从窗户上来?还是从门?
这种度秒如分的煎熬,让章萱甚至有了开门冲出去的冲动。
所幸该来的还是来了,在章萱被自己逼疯之前,她听见走廊里轻微的响声。
上三楼的最后几节台阶年老失修,无论怎么走总是避不开要踩到。
这动静反而让章萱如释重负。
两声,只有两个人。
贴着墙的后背汗津津的,脚底的脱鞋也有点打滑,握魔杖的手还挺稳。
章萱深吸了口气,魔杖对准了门口。
章萱睡前没有锁门,只要轻轻一转,门就开了。
门只推开了一半,一簇微弱的光亮先照进了房间,是魔杖尖端的光芒,荧光闪烁带来的一点点光亮在漆黑的环境中也足以照亮一大片地方。
床铺上能看见被子的起伏,看来是这里了。
门又被推开了一点,一席黑色长袍的巫师平举着魔杖闯了进来。
章萱在被子底下特地塞了枕头,她的咒语已经蓄势待发,只要来人露了脸,章萱有把握击昏他。
可人走进屋了,章萱却迟疑了。
“斯内普教授?”半试探性半习惯性的,章萱喊出了口。
斯内普先生显然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微弱的光亮中章萱还是辨别出她的魔药教授并不太高兴。
猛然间,章萱被一只凉冰冰的手扼住了喉咙,抬起头,视线范围内是血红的嘴唇。
“章萱宝贝,你果然在这。”
哦,该死,还有一个人。
贝拉特里克斯糟乱的头发全蹭在了章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