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隐姓埋名(1 / 1)
周四的上午,父母,爷爷和弟弟准时回到家中,晚上,魏思婵见到久违的亲人十分激动,把自己新得的奖杯和证书拿出来给他们看。
她一进屋就注意到,爷爷的脚貌似不太好,走起路来有点跛,但身子骨十分硬朗。带着几分困惑,魏思婵试探的问了句,“爷爷,您的脚好点没?”
老爷子笑容不减,丝毫不为脚上所困扰,拉着她细细端详,“都是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总是这么大惊小怪的作甚。”
说到脚跛的事,倒是妈妈不免伤感,“哎,要不是当年武道大赛上那个人,爸爸你的脚也不会……”
父亲从桌子底下用脚踹了妻子一下,站起身给老人和孩子夹菜,“陈年往事还提它做什么,这次小歌得了第一,应该庆祝。这样吧闺女,作为奖励,你和爸爸提什么条件,我都满足怎么样?我记得你上次还说想要那个什么香奈儿最新款?”
自己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说退亲的事,下一秒这机会就送上门来。魏思婵一听赶紧摇头,“爸爸,我不想要那个最新款了,不过我提了要求你必须答应,而且不能生气。”
被她的严肃带动,姬露昌喝了一口小酒,“你先说说看。”
“我记得我和忍足家的忍足侑士有一个口头婚约?我希望这周末爸爸和妈妈可以上门把这门亲事退掉。”
“胡闹!”
坐在主桌的老爷子先声夺人,褶皱的老手一拍桌子,“这事是你说退就能退的吗?你知道当年的忍足家对爷爷可是有救命之恩的!何况,就算是退婚也得有个理由吧,我看丫头你之前不是挺喜欢侑士那孩子吗?怎么我们才回了一趟母国你就耍起性子来了。”
姬露昌见父亲不高兴,赶紧起身安抚,“爸,你也别着急,听听孩子怎么说。”
倒是妈妈十分赞同自己的做法,把话头接过去,“什么怎么说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小歌和忍足那孩子吵过多少次,每次吵过了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要我说啊,孩子们相互之间不喜欢,干脆退了算了。”
几个人,几番话,魏思婵暗中观察,看来原主的母亲是十分疼爱自己的,父亲那里也并非没有逡巡的余地,主要还是爷爷啊!
佯装叹了口气,魏思婵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经过弓道大赛这事,我也是真的下定决心了。我和忍足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以后即使我们俩真的在一起,也不会快乐。与其维持着这种半死不活的关系,不如不要。何况我并非没有坚持和努力过,但结果往往不尽如人意,既然如此还是退了吧。”
主座上,老爷子对着一家子人沉默了许久,把目光投放到这个让他很是骄傲的孙女身上。这个孙女哪里都好,学习虽然不是顶好,却够刻苦,从小在自己的看顾下练就的一身功夫也足以继承他的衣钵。只可惜脾气太过孤高自傲,眼中常常傲慢无人,盛气了过头就是凌人,不够变通玲珑。
“丫头,爷爷以前就常说你,作为一个女孩子应该温婉恬淡些,识大体。可你呀,就是听不进去,眼中的凌人之气太重,且不说是与人相处,即使是习武也不利于你的心性。”
哎,总归是人无完人,他这个孙女呀……“罢了,如果你不后悔,这个周末,爷爷我便亲自去一趟忍足家。”
……
因着期末考试和关东大赛在即,忍足侑士并没有回关西,而是留在了东京的个人公寓。以至于对本宅中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忍足介人坐在茶室内与老友相对而坐,语气里不无惋惜,“到底是没有缘分啊,其实我也是打心眼里喜欢歌丫头,若是没有颜樱丫头,没准他们两个人真的就走到一起了。罢了罢了,咱们老了,不能为他们操一辈子心。”
……
解决掉和忍足的关系,魏思婵一心一意的把经历放在了期末备考中,连社团都去的少了。夏日的雨水十分充裕,加之洋流的作用,往往白天还晴着傍晚就会大雨滂沱。
站在教室走廊边上,原本自家车子就停在校门外不远处的地下车场,奈何自己因为早上一时偷懒没有带伞,临到最后一节课过半,老天并没有听见她的无声祷告就命令瓢泼大雨砸了下来,魏思婵紧着给司机林叔发短信让他先开车回家取伞,自己在教室里等。
这会教室里的同学都走了个干净,值日生也打扫完了,魏思婵也就跟着拿上书包站在了一楼长廊门口,可林叔还没有来。
也许是雨太大,路上耽搁了。
白日里人声鼎沸的校园,沉浸在傍晚的雨幕中,灰色的云笼着,雨声淅沥,显出几分萧条孤寂。
一个人面对这偌大的校园时,魏思婵不免心生怅然。说实话,可能是一直以来的习惯,她不太喜欢现在的氛围。就好像小的时候出门没拿钥匙,恰好又赶上家里没人,她就只能守在门口望眼欲穿,眼巴巴的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楼上楼下的邻居路过,总会不经意的看上两眼或搭上两句话。那个时候,她就会升起一种背上行囊远走天涯,四海为家的冲动。
现在的心情和当时的竟然有种巧妙的重合感是怎么回事?o(╯□╰)o
期末事务繁忙,迹部景吾在每次社团训练结束后都会再回到办公楼内的会长办公室内处理文件。因为下雨,所以比之前要晚走一些。
车子路过教学楼时,恰好透过雨幕看到魏思婵翘首以盼的侧影,活像一只等待被人认领的小狗。
对一个人产生好感只需要一瞬间,一个微笑或者一句话,而那个早上,阳光正好,梧桐茂密,少女站在窗前一脸憧憬的说,“一定会有更好的男生代替他珍惜我。”
这个时代太喧嚣了,女孩可能会因为男孩的相貌,一块名贵手表或者一辆酷炫的跑车所迷,男生对女生亦是不遑多让。显然,姬露歌的这份果敢和不疾不徐,足够体现她对爱情的珍重。
作为一个理性的人,迹部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孩,譬如姬露歌,尽管她现在和自己的好友还有着看起来千丝万缕的联系。
“过去看看。”
在魏思婵对着另一个方向望眼欲穿的空当,迹部景吾已经吩咐司机驱车而来。车缓缓停在她前面不远处,降下的车窗露出了独属于对方精致的眉眼。
“上车。”
看到迹部,魏思婵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她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跟她说话。低头看了看阶前雨水满布的地面,又想到这位大爷车内价值不菲的绒毯,她退缩了。
“那个,接我的司机林叔应该很快就到了,我这样上去会把你车子弄脏的,还是算了吧。”
回绝的理由很恰当,但也十分出人意料。
迹部举了伞从车上下来,虽然只有两步远,可他举伞的动作优雅的好像一副画,在雨帘的映衬下平添几分温润淡然。
“姬露同学,你当本大爷很闲吗?我只把你送到校门口,等下你的司机来了可以快点接你离开。学校没人,晚点可能会有台风,不安全。”
原来是这样。
“那谢谢你啊。”
躲在迹部的伞里上了车,扑面而来的舒适感让她很快放松下来。论起享受,整个日本大概没有人能够比的过她身边的这位。
车子开的很平缓,没一会就到了校门口。魏思婵扒着窗子张望着路上为数不多的车辆,迹部从书中抬起头扫了一眼,随手翻过一页书页。
“如果着急回去,本大爷可以让司机绕道,先送你回家。”
“啊?那怎么好意思,可能林叔就是因为雨太大,路上耽搁了,再等一会就到了。”
“嗯。”
被拒绝,迹部不再搭话,魏思婵见他看书认真不敢轻易打扰,掏出书包里的国文书看了两段突然想到什么。
“迹部同学。”
“本大爷有名字,以后不是正式场合,你可以叫的随意些,我记得之前提到过,私人时间里我不喜欢太拘束。”合了书页,迹部抬头,“有什么事就说吧。”
“哦,那我以后叫你迹部吧,你可以叫我姬露歌或者露歌。”见迹部点头,魏思婵才继续道,“是这样,我记得初三年级的重点班是实行流动管理的,但因为考试成绩的人员名次变动不大所以一直没有调换过。如果我这次期末去的了年级前42名,是不是会从B班调到A班去?”
“嗯,往年也有A班排名被反超的,但因为在班级调换前,私下里需要调动的学生协商,非重点班的学生因为怕跟不上重点班进度,或者陌生的学习环境而放弃机会的。只要学生双方同意,冰帝作为尊重学生意见的重点中学,是不会多加干涉。如果你这次成绩能够考到前42名,开学后就可以申请换班。”
顿了顿,迹部突然勾起嘴角,“本大爷记得姬露你上一次期中测试的成绩是在年级59名,突然这么有信心考进重点班,嗯?”
“是。我可以十分肯定,我这次一定能考进重点,你若不信咱俩可以打赌。”
“哦,赌什么?”
寻思片刻,魏思婵发现自己在完美的迹部面前,缺点实在是太多了,每次对话都不免有些拘谨。“我现在最怕的是自己考进重点班除了你和阿茗谁都不认识,阿茗人缘好,肯定有人同桌……我人缘不太好你应该也猜到了……”
“那个,要是可以的话,我能不能到时候要求和你坐一桌啊?”
闻言,迹部挑了挑眉,并未答话。
“你看,开学来了天女目颜樱也要过来,我要是真和她坐在一起,你就不怕我俩再出点什么状况?”
林叔冒着雨急急忙忙赶到学校,校门口只停了一辆加长林肯,收到大小姐短信,他只张望了几下就往车边走来。
魏思婵因为和迹部说话,正背对着玻璃窗,没有看到来人,但坐在她对面的迹部景吾看到了,刚刚的问题没有回答,他也不着急,看到车边恭谨的司机提醒道,“接你的人来了。”
魏思婵话说到一半,急忙扭头,忙不迭道谢接过林叔递过来的伞,临到下车想起来刚刚的问题还没得到答复,“我到时候能不能申请和你同桌?”
关上车门,迹部景吾依然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只留下四个字,“看你表现。”
“……”
直到坐上车走了许久,魏思婵才如梦初醒的对着开车的林叔呢喃,“林叔你说,迹部刚刚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啊?”
林叔:What?(⊙_⊙) (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