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佩恩的底牌(下)(1 / 1)
在另一边跳上甲板的鸣人,跟着耳机里的指示快速前进,几乎没遇上什么抵抗的人让鸣人都觉得顺利的不可思议,耳机里传来的各个小组排除危险的消息,但是找不到佩恩几个要抓捕的对象。
鸣人的脑子里的一根弦儿突突直跳的,太蹊跷了,怎么会没有人?但是任务在身的鸣人由不得自己分心。
“鸣人,追踪器显示佐助在你的右手边的房间。”
而房间内割开手上的绳子佐助终于获得了自由,听到门口的轻微的几个脚步声躲在门口。房门被极大的力道踹开,佐助顺势将人扯到室内,一只冰凉的手抵在人的喉间。
“佐助。”熟悉的声线让佐助震惊了。尽管带着护目镜穿着防弹背心,但那个原本应该安安全全呆在医院等到所有事情全部结束的白痴,又生龙活虎的出现在这里。
接着佐助就是感觉到胸腔中充盈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像是混杂着几种极端的味道,无法抑制又复杂的冲动像是野兽,撞击着周围的束缚快要爆炸。
“你个白痴怎么在这里,你能不能给我省点事!狗都知道被人踢了要滚远点。”明明心里不是这个意思,但出口的话就完全变了味道,就算自己命悬一线也冷静的佐助,却控制不住了。
“是啊,留在医院给你收尸啊!我今天没来你就交待在这里,你以为那些缉毒队会顾着你,你和佩恩在他们眼里都是一路货色,直接就毙掉。”鸣人说话也一点不想客气。
把我扔海里的账还没算呢,别搞得我对不起似的。
“谁逼着你让你救我了!我让你来了?我让你滚远远的!”
“你别在这时候给我犯浑!赶紧给我走,不然我就像抓犯人把你捆了,佩恩还没找到呢!别给我添乱。”鸣人一手把佐助拽到身前,“给我跟着走。”
佐助此时根本还没有意识到佩恩找不到意味着什么,如果是平时的佐助多想一个弯儿就会懂得这是佩恩最后的底牌,不高明,但是绝对有效。
下一秒,毫无预兆的。
还呆在房间的佐助,看着从走廊涌进的火光热浪,在佐助的瞳膜上划过一道灼烧的痕迹,船体震动,漫天倾倒!整个人被强大的爆炸力甩向窗户,下意识的自我保护缩进身子,喉咙发不出一点吭声。
玻璃被肩胛骨撞碎的声音就在耳边,整个身体翻滚撞击着从窗户飞出去,骨骼血肉摩擦的声音和爆炸的尖锐声,□□践踏了一切感官。
佐助的侧眼看见了毁坏的船沿护栏上,砸坏的钢筋对着自己的右眼,脑袋再硬也硬不过钢铁,那根钢筋会直接从眼睛开始穿破脑袋的。生与死交织的瞬间,佐助什么也想不了,做不到。
他被一股力量给推开了。
当脑袋和钢筋只有两三寸的距离,耳畔的声音都听不见了,所有的神经末梢撕裂挣扎叫嚣着,在剧烈的碰撞中几乎窒息。
变形的金属护栏从正面疯狂的压上来,距离佐助最近的那具身体猛然扑上去护住他。金属和肉体的撞击没有伤到佐助,却狠狠的拧上了他心口,想要求救,想要抱住身边的人。但是身体却被一条手臂隔着防弹背心箍的很紧很紧。
破碎的玻璃和倒塌的墙壁砸在了佐助身上,右边的脑门划过了钢筋,鲜红粘稠的血液从头皮流出来。
天有些蒙蒙亮,透出染血的夜。
海上模糊的光线中,佐助艰难的回过头,看到压在他身下的鸣人,
这一刻,眼前的疯狂景象几乎让佐助四肢痉挛,吓傻了。
本来应该扎进自己脑袋的钢条,被鸣人给挡开了,和地面平行的钢筋,直通通的刺进鸣人的左臂,从手肘向外穿透,一直到肩胛骨。
鸣人的抽痛声的呼吸,狠狠的敲击着佐助的心弦,胸口的每次喘息都让佐助浑身发抖。而他身上喷出来的血,把两人贴着的身体都染红了。鸣人嘴唇微张,动了两下,痛的说不出话,强忍着痛苦的眼神缓缓的失去了焦距,然后在用全身的力气提醒自己凝聚精神。
穿透手臂的钢条被染成了红色,蜿蜒不止的血顺着钢条流了满地。
为什么会这样。
佐助自己做过的错事,知道总有一天要还债的。最坏的情况,大不了就是自己拖着佩恩一起下地狱,算是冤有头债有主,和在自己爸妈和老哥的一个交代。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但现在替他还债的,是现世自己最珍惜的,什么都没有做错的无辜警【和谐】察。
鸣人不能这样死,绝对不能!
又是一声震天动地爆炸,船体剧烈摇晃,岌岌可危。
“是……连环爆炸,你猜这船是先爆炸,还是先沉下去。”鸣人强撑着精神,歪在船沿,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佐助用手想要去拔那根钢条,但是那是一整片护栏焊死在船上的。佐助的两只手混着鸣人留下来的血,被尖利的棱角割出了血痕,手指都要断了还是没有办法。
这样的情况必须用专业的切割机器才能把人救出来,徒手哪怕力气再大也没法搞定的。
“鸣人,船上不能呆,我们得跳下去。这钢条我弄不下来,得……得把你的手臂从上面拔下来。你现在挺得住吗?行不行,行不行!”极度紧张的情况下,佐助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
两个满身都是伤的人,相互看着,彼此的痛楚都感受的清清楚楚。
佐助看着鸣人的脸,从来没有的惨白,血水和汗水混在一起,尽管那天蓝色的眸光忽明忽暗,极度虚弱中依旧坚强的支撑的,那是绝处拼死一搏的神采。
“你拔。”鸣人的半边身体已经看不清衣服原本的颜色。
佐助一手抓住了鸣人了手臂,一手握着钢钎。
鸣人扭头咬住了另一半肩膀的防弹背心。
佐助看好的空间和时机,一横心把鸣人的手臂生生的给□□。
“鸣人,漩涡鸣人。”佐助揽过鸣人要倒下的身体紧紧的拥在怀里。鸣人在痉挛抽搐到拖力,脖颈向后仰起像是垂死的鸟,像是被忍耐极限的疼痛摧毁了知觉。两个人的血糅杂在一起,粘稠的血块让人惊心动魄。
整个过程鸣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因为两个人都知道,无畏的叫喊更消耗仅有的体力。
“把我防弹背心解了,靠,这玩意居然没派上一点用处……”
佐助颤抖解开背心,两只手死死的搂住鸣人的腰:“没完呢,我们跳下去。”
鸣人可能是失血过多,脑袋晕晕的,开始没完没了嘘嘘道道的说话:“小爷我这辈子再也不来海边了,今年肯定和海犯冲,都掉两次海了……你得抽空去看看我爸妈……”
“闭嘴!”佐助抱着鸣人往栏杆边上挪。
“我不能闭嘴啊,你干的走私玉石偶尔还弄点枪支进来的事情真当我不知道啊,证据我可收集了不少,我家保险柜里存着呢,本来没打算放过你的。要是我这次真死了,你就把那些东西都处理掉,反正你哥已经帮你处理了不少了,记得要来看看我,弄点拉面什么的……”
鸣人还在说,颠三倒四的话佐助一句也不想听,也听不进去。
这种在交待遗言的话。
“让你不要说话,烦死了!要跳了。”佐助眼眶里含着水,把自己的衣服剥掉,绑在两个人的腰间。只剩下背心的佐助,□□的肩头上还沾着鸣人温热的血。
佐助抱紧了鸣人跨过船沿护栏,像是倒栽葱一样栽向翻滚的大海。船上的连环炸弹轰隆轰隆的爆炸,整个船火光满天。炙热的气浪,顿时烤干了周围的空气,将两人推出了十几米。而贪婪的火舌舔舐过佐助的后背,劈啪作响。
带着火焰下坠的两人,像是陨落的流星消逝在茫茫汪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