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1 / 1）

考试前的倒数第二天，班主任说让大家都给家里打个电话，学校为了保证考试头天晚上大家的休息，也为了保证大家不受外界干扰要拆电话线。王浅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王妈妈嘱咐她不要太紧张正常发挥就好，让她准备好考试用具，王妈妈自己是老师还算了解学生考试前的心态，就说高考其实和平时的考试没有区别，不要太在意。她也不敢多说怕影响王浅的情绪。

考试倒数第一天大家都集合在操场上，校长和教导主任做了一番考前动员，整个高考的火焰已经烧到了最旺，连学校食堂的菜都改名叫“金榜题名”、“鱼跃龙门”这些吉祥词。

考试前夕九点学校就放了学，让同学们早点休息用好的精神迎接第二天的高考，王浅她们宿舍平时都是话题很多，可今天大家除了互相道了句“祝明天考好”之外都没怎么吭声。班主任来查过寝嘱咐大家早点睡后，王浅她们就熄灯睡下了，可是王浅躺在床上越躺越清醒，一些往事和奇奇怪怪的想法都纷至沓来，她很想快点睡着，可是怎么也睡不着，周围都是均匀深长的呼吸声，杨雨晴甚至打起了鼾，王浅想大家可能都睡着了，她以前失眠的时候都到林珂床上去和林珂聊一会天再回来睡，可是那个时候一般林珂自己也还在看小说，但是现在她肯定睡了，况且明天就是高考，她怎么可以去打扰她。王浅闭着眼睛开始数羊，都数到一千多只了还是很清醒，王浅拿出电筒一看时间已经两点多快三点了，怎么还睡不着，这样子明天如果考试时犯困该怎么办啊，王浅越急越睡不着，她后来真的没有办法了就躺着不动，迷迷糊糊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的。

王浅醒来的时候大家都醒了，考试是9点开始，8点半必须进场，理科班同学的考场都在王浅他们自己学校，文科班的必须8点之前在校门口集合去往另一个考场。学校要求理科班的最迟8点到各自的自习室班主任点一下人数，免得有同学睡过头错过考试或是其他突发事件也来得及处理。王浅一看还只六点半，她想着自己昨天睡得太晚要不再睡会儿，到7点起来去吃了早餐再去教室。她刚躺下就听见杨雨晴在骂人，“急急慌慌的，她还以为自个儿能考个北大清华啊。真是的，贱人就是贱人。”王浅莫名其妙，这是怎么了，考试前的一大早就开骂，她望向林珂，林珂抱着毯子坐了起来，皱着眉，眼睛有些迷离，看样子也没太清醒。杨雨晴还坐在自己的床上，她紧挨着甄娜睡在刘丽雯的上铺，其他的几个人有的已洗漱完在梳头，有的在整理床铺，但是没看到甄娜，王浅想她应该是在洗手间。

“就是，睡不好影响了考试怎么办？”娇声娇气的声音是王浅上铺的李倩倩，林珂掀开毯子准备下床。

“反正我们成绩差，因为没休息好影响考试也就算了，要是林珂因为她考砸了那才冤呢。”李倩倩又细声细气地说，王浅总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你们要说别人的是非别把我往里拉，我没那个闲情。”林珂淡淡地留下一句就进了洗手间。

“丽雯，怎么回事？”王浅想睡也睡不着了，就问一直没说话的刘丽雯，她还算是个靠谱的人。

“怎么回事？那个贱人五点就起来打着电筒在这儿假积极，我们还休不休息，我一定要跟砖红色沉淀去说，怎么这么自私。”王浅算是明白了，她叹一口气也下床去洗手间，大不了待会儿去买杯咖啡喝。

早餐是跟林珂一起吃的，王浅有些焦躁再加上睡眠不足，有些闷闷的，林珂看不出来什么不同，和平时一样淡淡的表情，不紧不慢地吃着餐盘里的早餐。

“林珂，晚上睡得好吗？”失眠困扰了王浅一夜她怕好友也和她一样。

“还好，躺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林珂喝着豆浆淡淡地说。王浅有些羡慕林珂，她应该是对自己有信息才没有那么焦躁，才可能在大多数人都有可能或轻或重失眠的情况下仍然保持好的睡眠，王浅知道林珂的习惯，她平时话不多但跟熟悉的人还是有话聊的，但是每逢大考她都是三缄其口，她说说话耗精力让人容易疲惫。

早上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王浅觉得自己总算找到点高考的感觉时已经坐在考场上了，广播里已在播放考试规则和纪律录音。王浅的心跳很快，很多杂乱的思绪像打开闸的洪水奔腾而来，一会儿是父母对自己高考的谆谆教诲，一会儿是陈子旭说的他们考到一个城市去上大学，一会儿是自己昨夜躺在床上努力入睡辗转反侧的情景······第一场考试直到作文写到一半王浅的手才没再抖动。

考完后大家都先回了教室，语文老师和班主任都在，班主任只说大家辛苦了，好好休息，抓紧时间吃饭，考一门丢一门等安抚情绪的话。语文在高考里尤其是理科班里是稍微不受重视的，大家也没有什么交流的意愿，但是班主任还是一遍遍跟大家强调不要对答案，考完了就扔。王浅也真说不出语文考得怎么样，她觉得刚刚过去的这场考试就是自己的一场本能反应，因为她的神经绷得太紧，意识反而有些懵懵懂懂，答题时只感觉手在不停地写。王浅向陈子旭的座位看去，他正在跟他的同桌罗远笑着说什么，他们说好的考试期间不特意联系，平时似乎怎么都会碰到，但是真到说不特意联系的时候就真碰不到一起了，王浅拿了饭卡走到林珂桌前邀她一起吃饭，林珂的脸色有些白，额头上也有层虚汗。

“林珂，你怎么了？”王浅一惊，林珂是病了？还是中暑了？

林珂皱了皱眉头，“王浅，我例假提前了，我怀疑裤子脏了。”

“怎么会这样？要不这样吧，我那儿有件外套，你穿着看能不能遮住。”王浅忙回去拿了自己的外套，王浅的外套是运动装还好比较长，林珂就先回宿舍了。王浅一个人去了食堂，心里还在想林珂也真是倒霉，怎么关键时刻碰到这种事。

下午两点大家都陆陆续续到了教室，王浅午休照样没睡着，她只有又喝了一杯咖啡，下午的考试3点才开始，班主任在教室里又给大家嘱咐了一番就让他们去考场。王浅不知道是喝了咖啡的缘故还是自己紧张或是睡眠不足的缘故，心跳很快，脑袋中似乎装了一台发动机，有一种抓不住自己思维的感觉。拿着数学试卷，王浅第一道选择题读了5遍题才选出答案，心跳才正常点儿。王浅除了语文和英语可以在考试结束铃之前答完题，理综和数学都是答不完的，铃声响起时王浅翻了翻答题卡才发现名字还没写，她连忙提笔就写。

“你干嘛？已经打铃了，不容许再写了。”年纪较大的那个监考老师来夺王浅的笔，王浅第一次觉得父母给自己取得名字好，笔画少，很快就写完了，正式开始考试前监考老师有提醒写考号、学校、名字等，但是王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把名字给漏掉了。

晚上跟林珂一起吃饭时王浅说到考数学忘了写名字的事还自嘲了一番，林珂望着王浅脸上的黑眼圈，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拍了拍王浅的手说，“王浅，就是一场考试而已，没事的，尽人事，听天命。”说完还微微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皓白的牙齿，王浅因为林珂这份手上的温暖和这个暖心的微笑差点掉出眼泪，泪水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后又忍了回去。她今天过得特别煎熬，林珂肯定是看出她的不一样来出口安慰她，这让她的心多少轻松了一些。

晚自习只要求上两节，九点就可以回宿舍睡觉，两节自习课一节物理，一节化学。王浅看自己以前的试卷错题看的心里很焦急，教室后面的墙上贴满了来自老师和学校的各种试题预测，这几天在教室后面看这些考前消息的同学多的都挤不通，老师也提醒大家不要迷信这些东西，还是多看看以前的试卷特别是联考试卷里的错题，但是同学们都还是觉得后面的各种小道消息必须要看，不然万一考到了那岂不是追悔莫及。王浅看过一遍，但是她现在实在是看不进去以前的试卷了，她又去后墙看那些考题预测，她边看还边祈祷自己看的这个题要考。其实最后拿到试卷的时候王浅才知道老师说的有多对，没有一个题是小道消息上的，内容也都是以前他们考过的，只是有些是她的知识盲点没有复习到而已。

考完理综班上至少有一半的人脸色都不太好，包括王浅，剩下的一半里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同学是因为成绩太差压根迷茫地判断不出自己考得好或是不好，还有三分之二是应该感觉没有多差，但是有多好的恐怕就没多少人了。虽然班主任还在强调不要对答案，考一门扔一门，但是还有很多人的心里不确定，找平时理综成绩好的同学对答案对的不亦乐乎。王浅还是跟林珂一起去吃的午饭，在食堂里王浅和林珂刚坐下，同宿舍的李倩倩就坐在了林珂旁，王浅望了她一眼又望了望周围，因为只有高三的学生，食堂大片大片的空位啊，这位平时对林珂颇多意见的室友今天是怎么了，这么主动坐到了林珂身边。

“林珂，物理选择题最后两个你选的什么啊？”李倩倩一开口王浅就知道这位姐姐原来是找林珂对答案的。

林珂转过头似乎这会儿才察觉身旁坐的是熟人。“忘了。”淡淡的两个字说完就开始吃饭也没看李倩倩。

李倩倩低着头斜了林珂一眼，林珂没看见但王浅看见了，不过她想即使林珂看见了也只会当没看见，她的理由是“不相关的人管他干嘛。”

“不刚考完吗？怎么可能忘了，那你选B了吗，最后两道。”李倩倩似乎语气有些急了起来。她跟周围几个人对答案似乎大家都没选B，她可都选了，这万一错了就是十几分没了，她后面三个大题都做得不好，就希望选择题不要出差错。王浅知道林珂考完从不对答案，再说这个李倩倩平时跟别人一起说林珂坏话说的挺热闹的，她就不小心听到好几次，今天竟然还颠颠地跑来和林珂对答案。

“老师说考完最好不对答案，我认同他的观点，所以你不要问了，我不想对。”林珂终于抬头看了李倩倩一眼，不过是惯有的面无表情，语气淡然。

“成绩好了不起啊，那是平时，我看你高考能考多少。”李倩倩端着自己的餐盘留下这么一句愤愤地走了。林珂不受一点影响地继续埋头吃饭，王浅摇摇头笑了一下。

当下午考完英语再回到教室时氛围就不一样了，班主任问了大家的考试情况，其实都说不个准，没多少人心里有底，学校说今天就可以离校，校门已经开了，不少家长都候在了教室外，陈凯笑着说大家辛苦了，回家好好休息，然后让陈子旭安排几个人打扫教室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