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两颗陨石（1 / 1）
【第二章】两颗陨石 6/7
高考前夕，赵明明在床上辗转反侧，犹豫自己明天是打车去考试呢还是坐地铁去。大约三四点钟，大地狠狠震了一下，赵明明惊醒，以为是地震了，慌忙抓上T恤往外跑，到了楼底下，发现所有人都出来了，人们都穿着睡衣，惊慌失措地看着漫天的红光。
“地震了？”
“这怎么回事儿！明天孩子们还要高考呢！”
“好像不震了……”
“北京应该不是震源吧？”
物业的人也披着衣服赶过来了，小区的保安维持着秩序，引导大家往小区后面的网球场走去。
大概天将破晓，赵明明困倦地裹着物业发来的毯子，靠在网球场的铁网上眯了会儿。
“大家可以回去了。不是地震，是陨石坠落了。”
早晨，北京一派平静祥和，仿佛昨晚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赵明明洗漱后加热了一下超市买的微波咖喱，打开了晨间新闻。
“今晨4点15分，一颗编号为24-1的超小型陨石坠落在天|安|门广场，突如其来的陨石释放出冲击波，震碎了周边建筑物的门窗，引发了北京六环以内的3.2级地震。目前有不少陨石碎片降落在三环以内的部分地区，请居民不要触碰陨石碎片……目前专家正赶往现场调查。”
那今儿还高考么？赵明明最关心的是这件事儿，他给孟紫薇打了个电话，结果那边却是忙音。突然想起孟紫薇家在崇文门，不会出什么事儿吧？总之，先去考场看看吧……
赵明明家住朝阳门，坐6号线到北海北站下车，再走到北京四中只用半个小时。不过今天情况特殊，赵明明决定提前出发。
地铁倒是正常运行着，车厢里人们都在讨论24-1陨星的事，听说这次死了67个人，伤者过百。□□附近全线戒严，地铁经站不停车。
赵明明越听越觉得事态严重，等到了北海北下车时，眼前的景象更是把他惊呆了——一块陨石碎片正好砸在什刹海边儿上的那家星巴克屋顶上，整家店毁成一片残渣。要知道这家星巴克店是赵明明和同学们最常光顾的呀。
好在陨石是半夜降落的，如果是白天，□□上那么多游客……天呐。赵明明越想越寒，加快速度往学校走去。
不幸的是，北京四中的操场上也被陨石碎片砸中，直径五米的陨石碎片上被一块军绿色帆布临时盖住，有几个武|警持|枪守在陨石周边。
“各位同学，请不要紧张。高考正常进行，请大家持准考证有序入场。考试将在一小时内开始。”教导主任站在中庭临时搭建的台子上对各校考生喊话。赵明明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孟紫薇。
“格格！你家没事儿吧？”
孟紫薇拍了拍胸口：“我家附近几个小区的门窗全被震碎了！还好我爸为了高考给我订了学校附近的宾馆。我家昨儿晚上都在金台饭店。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你说这怎么让人高考啊！”
赵明明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正想着，手机响了，是妈妈的电话。
“明明，你别高考了，现在立刻打车回家拿护照。妈妈给你订了今晚七点半到底特律的机票。”
赵明明愣呆呆地看着手机。
“怎么了？”
“我妈让我别高考了，去美国。怎么回事儿？！”赵明明挠了挠头，忽然学校操场那边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四中白色的教学楼猛地颤了颤，考生们尖叫起来。赵明明和孟紫薇相互对视一眼，大着胆子跑向操场前的老校门。
刚刚盖着绿色帆布的陨石碎片，炸开了！操场上的灰尘呈辐射状散开，刚刚守在陨石边上的武|警们被冲击波弹飞十几米，一个个头破血流。
“赵明明！孟紫薇！你们回来！”教导主任踩着高跟鞋急急忙忙地把俩孩子从老校门前拽走，他们刚一撤开，青灰色的老校门摇晃着坍圮了。
“知不知道危险啊！”教导主任嘴唇颤抖着训斥这俩学生，把他们带回中庭的宽阔地带后，又赶紧联系了学校保安赶往操场救援。
赵明明和孟紫薇余悸未散，心慌慌地戳在喧闹的考生群里，学校外的家长都急了，一个劲儿地要冲进来。赵明明忽然想起了什么，跑向人群中的一个大胖子。
“王博仁，你把你的手提电脑借我一下。”
那胖子脸皱成一团：“你有病啊？谁高考还带电脑啊！”
“那你把你的服务器网址告诉我，我要翻个墙。”
“我靠！难道国外网站有今年高考题？”王博仁打着哈哈接过赵明明的Iphone，肥嘟嘟的手指上下翻飞着，很快地进行了设置，不到半分钟就打开了Google USA的网页递给赵明明。
赵明明滚动着搜索页，一条条骇人惊闻的消息出现在三个高中生眼前，而最令人心焦的是一条NASA官方Twitter发出的灾难预警：亚洲将迎来一场陨石雨的灾难……
“我觉得咱们应该把这个告诉学校，这么多考生难道还要参加高考吗？应该去避难啊！”王博仁拿着赵明明的手机跑向不远处正在进行安抚工作的校长那里。
如果这条消息属实，那的确应该进行疏散避难；可如果这消息不属实呢？难道今年不高考了？万一自己走了，而别人都参加了高考，那岂不是要复读一年？
操场上那颗炸开的陨石开始燃烧起来，乌黑的烟雾腾腾升起。消防车很快赶到了，几个消防员拿着高压水枪扑灭大火。然而水枪对灭火的起效并不显著。赵明明跑到消防车前刚想说陨石中携带从大气层来的可燃气体凝华物，应该用BC类干粉灭火器……结果人家消防员早就更换了设备，戴上透明面罩，抱着几瓶灭火器冲了上去。
“学生，你退后！”一个消防员推了一把赵明明，蹬蹬蹬地跑过去。赵明明发现这个消防员就是前几天来学校救大黄的那个年轻人。
“叔叔你小心点啊！”赵明明好心喊了一声，李奇听了差点没绊一个跟头，叔叔？！等会儿灭了火得过来纠正一下这个学生的叫法。
校长终于接到教育部临时取消高考的通知，他急忙拿扩音器疏散学生，学生们有喜有悲，纷纷从大门撤了出去。
紧接着，120急救车和武|警|部|队都到了。
学校里翻滚着乌黑呛鼻的浓烟，赵明明忽然胸口一紧，他下意识地去掏书包里的喷雾剂，可是这烟尘呛得他一口气都上不来，赵明明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
“你有哮喘还往烟里跑？！”急救车上的大夫狠狠地教训着刚刚苏醒的赵明明。这辆急救车塞了连带两个医护人员共八个人，其中有三人已经宁静地躺在了洇血的黄色裹尸袋里，应该是刚才那几个看守陨石的武|警。赵明明闻着车内的血腥味几乎要呕出来，旁边伸过一只京客隆塑料袋。
“吐这儿吧。”
给赵明明塑料袋的正是那个年轻消防员，他此时有一只手被灼伤，粉色的嫩肉外翻到焦黑的手背上，看着就疼。
“吐什么吐，马上就下车了！”那个医护人员瞪了一眼赵明明。四中旁边就是北大医院，救护车沿着西什库大街打个弯儿就到急诊部了。可是，这句“马上就下车”话音还未落，前方马路上“嗖”地被炸开，柏油地立即被砸毁，巨大的冲击波掀翻了整条街的车，赵明明尖叫着跟着救护车一起飞了好几米，再被狠狠地砸在地面上！
救护车外弥漫着烟尘，幸存下来的人们从砸毁的车里、坍塌的建筑物里爬出来，鬼影一般踉跄行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