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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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莉是石岩镇上芬芳花店老板的女儿。他们家的花店已经在石岩镇开了有十八年了，或者说，是跟她一起出生的。他们家本来也是石岩镇的人，在莫莉出生后，她的父母合计着开一间花店，也没想到这家店一开能在这儿伫立十八年。莫莉已经上大学了，放暑假回家，她会到店里头帮忙。这一天，莫莉一大早就起床了，先去整理店面，没过多久，爸妈就把从花市里采购来的花运到店里，然后一家三口一起收拾。莫莉刚把客人的那束向日葵包好，那位客人就上门了。
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纯白棉T恤，休闲裤，脸上有胡渣，眼神有点忧郁，长相算得上英俊，是成熟大叔的类型。男人一脸倦容，看得出来是从外地风尘仆仆地赶过来的。
“大哥哥，我就知道你今天会来。”莫莉微笑着，把刚刚包好的那束向日葵递给刚从门口进来的男人，“早就给你打包好了。”
“小妮子很有心啊。”男人微微地笑了笑，把买向日葵的钱放在柜台上。
“咱们都是认识了十多年了，你每年都挑那几个日子来，每次来都是买一束向日葵，我能不给你准备好吗？”
“呵，”男人上下打量了莫莉一番，道，“想起你小时候，还是一个怕羞的黄毛小丫头呢。现在出落得那么漂亮。”
“大哥哥，你别取笑我了。”
“呵，这怎么是取笑？行，大哥哥不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改天聊。”
两人道过别后，男人转过身，走回自己的车里，开车扬尘而去了。
莫莉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笑了笑，接着干自己的事情。
今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天边的一团白云看起来软乎乎的，像一块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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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吾原来不是大叔，被岁月洗礼得多了，也便成了大叔。那时，他还是白嫩白嫩的小鲜肉，皮肤白皙光洁，早上醒来先刮胡子；那时，陆吾还不会吸烟，闻到烟味都会皱眉；那时，陆吾刚弄到了他的调酒师资格证，一个愣头青，还挺冲动，昨儿个晚上打包好自己的行李，第二天一大早跑到S市的客运站，搭了几个小时的长途车到达G城，立志要在G城实现自己的梦想——他的梦想，是有一间自己的酒吧；那时，陆吾刚刚知道自己喜欢男人，还不小心让他妈给发现了。
他妈帮着他收拾房间，不小心翻到他藏起来的小电影，两个男人那种。那天陆吾一回家，就看见他家老太太神情严肃地端坐在客厅沙发上。跟老妈开门见山地谈，陆吾不仅性子冲动，人也是轴，和谈无果，老太太也沉默了。陆吾知道老太太不会逼自己，但自己无疑是让她伤心了。可是并没有别的法子，陆吾只能等老太太慢慢接受。至于自家的老头子，陆吾可是不敢这么胆大。开玩笑，让他爸知道他喜欢带把儿的，他爸还不扒他一层皮！他去G城，也有点想逃避的心态，他不知道该怎样让自己的父母接受这个现实。
那时，陆吾在爱情方面还是一张白纸，他不知道自己一辈子会就这样折在一个男人手里。
那时，陆吾跟王行是两条没有焦点的直线。这两条直线都在蒙着头往前冲，劲头太猛，一不小心，撞到了一起，凝成了一个大墨点，浓浓的，湿湿的，干不透，也化不开。
陆吾第一次看见王行，是在酒吧里。陆吾是这间酒吧的调酒师，在这里已经做了半年了。
王行来酒吧应征服务生。寒潮来袭，气温骤降。那天王行围着一条纯灰色的围巾，穿着一件样式老土的棉袄，整个人都臃肿了一圈。王行的脸颊冻红了，鼻尖更是通红得厉害，但眼睛十分明亮，像有个团火焰在里头燃着似的。看见王行微笑着向自己走来，陆吾的心跳漏了一拍。
陆吾想，这男人长得真帅。
到现在，他还记得王行第一次跟他说话的情景。
“大哥，你们这儿招人吗？”王行的笑容很灿烂，像冬日的暖阳。
陆吾觉得，天气……也没有很冷嘛。
后来，王行就在这家酒吧工作了。酒吧也是晚上才营业，一直到凌晨三点。陆吾之后才知道，王行早上要去便利店打工，晚上还要来酒吧兼职，他一天也就只能睡四五个小时。
“我在存钱上大学！”王行说这句话的时候，笑容中是自信满满的乐观，眼睛中的光芒闪烁的越发明亮。
干净，温暖，这样的王行，对陆吾来说有着致命的魅力。如果王行是那束照明大地的火焰，那陆吾便是那只飞蛾，围绕着火焰旋转，只待有一日，扑上去，用自己的生命证明他爱情的热烈。
他恋爱了。
一个刚刚开始恋爱的毛头小伙子，感情真挚，但又是纠结的。他不能确定王行对他的感觉，甚至不能确定王行会不会喜欢男人。不过王行跟他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好了。两人有休息日的时候，陆吾会跟王行去压马路，逛市场，买些新鲜的菜去陆吾那儿做饭。陆吾在酒吧附近租了一个一居室的小房子，房子虽然老旧，但家伙齐全，还有个厨房。只是陆吾并不会做饭，厨房之前也是废弃状态。有一次王行刚好买了些水果，说要来陆吾家坐坐。进了门，发现了这个厨房，王行有些跃跃欲试道：“大吾，原来你家还有个厨房啊！改天咱们自个儿做饭吃吧。”
“开什么玩笑，我都不会做饭。你没看见厨房里都是灰尘吗？”
“我会啊！你把厨房打扫打扫，改天我让你尝尝我的厨艺！”
这个改天降临在一星期后。这天陆吾休假，本打算在家里睡一天，两顿饭用泡面解决就算了。蒙头大睡着，就听见了剧烈的拍门声。
“谁啊？”睡眼惺忪，陆吾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睡多一会儿再开门好了。
“大吾快开门！我来大展身手了！”王行的声音洪亮，听得出来他心情非常愉快。
小行！
陆吾立刻从床上弹起来，赶紧去开门。一打开门，看见手里提着东西，额上有一层薄汗，但脸上笑意洋溢的某只，觉得有些幸福，又有些惊喜。他侧身让王行进门。
“怎么就来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惊喜嘛。”看见客厅放着的那箱泡面，王行觉得很无语，“看来如果我不来，你是打算每一顿都吃泡面吧。”然后王行走进了厨房放东西。
陆吾不可置否。
“你完全没有打扫厨房啊！”
结果最后厨房还是王行打扫的。不仅如此，他还把陆吾家彻彻底底地进行了一次大扫除，把陆吾的衣服都洗了。陆吾洗了个澡出来后，看见的是干净的房子，阳台上挂着自己刚刚洗好的衣服，衣服迎风飘扬，厨房里飘来了饭菜的香气。
“还要再等半个小时才能吃饭。”王行切萝卜丝的手法非常娴熟。
“真是想不到，原来你真会做饭。”陆吾倚在厨房门边，打量着王行。王行身上穿着一件薄毛衣，围着一条棕色的围裙，这时候袖子被卷了起来，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臂。他的神情专注认真，脸上不是平时那种热情洋溢的笑意，却越发让陆吾心动。这样的王行，也很帅气。
陆吾仿佛都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你别杵在这儿了，出去等吃就好。”王行拧开煤气灶。
陆吾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就这样看着王行发呆，有些不太好意思，抹了一下鼻尖，转身去客厅看杂志。
陆吾家没有饭桌，王行做好了饭菜之后，将菜肴放在茶几上，给两人都盛上了饭。两个人就坐在客厅的旧沙发上吃了起来。不得不说，王行的厨艺真的很不错，一碟豆角炒蛋，一碟酿豆腐，一碟红烧鱼，一顿家常菜做的有滋有味。
“你做的菜很好吃。”陆吾一边咀嚼，一边口齿不清道，“这豆腐你怎么做的，好香！”
“家里就两个人，从小就要分担点家务，所以洗衣做饭都要会。就是上了高中之后，学校寄宿，回家少了，也很少给我妈做酿豆腐了。”王行微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干净帅气，“我妈最爱吃酿豆腐了。”
“家里只有两个人？”
“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那半块含在嘴里的豆腐，陆吾忘了他是怎么咀嚼，怎么吞咽下去的，蚝油的鲜甜还在口腔里头萦绕，浓浓的，散不开，咽不下；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眼前的男孩，可能愣住了两秒，也可能是三秒。想安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只能吐出一句：“很抱歉。”
“哈哈哈，大吾你刚才的样子好傻。”男孩笑声爽朗。陆吾看着王行的眼睛，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瞳孔是幽深的黑，幽黑中并无悲伤。
“我爸走得早，我对他的印象只有照片，”王行的笑容中带着自豪，“我妈说，我爸是铁骨铮铮的真汉子，我要以我爸为骄傲。虽然我没见过他，但我相信，他是好丈夫，好父亲，我和我妈活的好好的才能让他安心。”
这样的王行，乐观，温暖，上进，他不会抱怨那些不可抗力，他会用真诚待人；这样的王行，帅气到不行；这样的王行，让陆吾彻彻底底地沦陷，以至于陆吾愿意赔上自己的一辈子，只要王行要，他的真心，他的一辈子，他的一切，他都愿意，双手奉上。
但是这样的王行，也让陆吾心生怯意，不敢再向前了。这条路太艰难，他不想王行吃苦，更不愿意伤王行母亲的心。
后来，王行来陆吾家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们的交往越来越频繁，王行对陆吾的动作也越来越无所顾忌。要知道，陆吾对王行是有想法的，这种想法是或多或少带点颜色的；无奈王行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所以每次他们的动作稍微亲密些时，陆吾看着王行心猿意马，但一对上王行那澄净无邪的眼神，就满腹罪恶感，觉得自己就像在诱拐未成年，虽然王行已经十八岁了……
王行和陆吾有时会一起窝在那张旧沙发上看碟片。看着看着，王行累了，会靠在陆吾身上，头枕在陆吾肩上。王行的发丝很柔软，但王行的稍稍一动，发丝还是会瘙痒着陆吾的脖颈，也瘙痒着陆吾的心，跟猫挠似的。王行一转过头来对陆吾说话，气息还会似有似无地划过陆吾的侧脸。
“你……靠得有点……近。”刚开始的时候，陆吾还是有拒绝的。王行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这股味道飘荡在陆吾的鼻尖，只要陆吾一呼吸，就会钻进他的鼻子里，悠悠地划入他的大脑，朦胧了他的理智。
所以，陆吾在王行一靠近的时候，就立即僵直身体，心里默默地背菠萝班蜜若多心经。
“天气冷，这样暖和。”王行语气非常自然，一边说着，一边还靠得更近。
“……”陆吾觉得他不怕冷，事实是他还觉得有点热！
然而，只是不知出自于私心还是什么原因，陆吾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陆吾当然也有想过停止他跟王行的往来，奈何自己硬不起口气，更舍不得这样对自己心爱的人，以至于他现在越来越无措。
***
在一个平常的休息日，王行背了个双肩包，兴冲冲地就往陆吾家跑。
那时候陆吾刚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穿着家居服，身上还有从浴室里带出来的湿气，头发湿润。陆吾是一手再擦头发，一手给王行开门。
王行正想在敲门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他愣了愣神，闻到了陆吾身上散发出来的好闻的洗发水的味道，是薄荷味的。他抬头看了陆吾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去。陆吾的发梢在滴水，滴湿了身上那件还挺薄的白色长袖棉t恤，水滴在肩胛处形成了一小摊不规则的形状，那块沾了水的布料黏在陆吾的身上，凸显出他肩膀的线条，精壮的，有力的，男人的。
“怎、怎么穿那么少，会感冒。”王行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道。他的脸色微红，那双眼睛没有看向陆吾，头低低的，掩住了那双平时明亮的双眸，只留下小扇子似的眼睫毛，在陆吾的视野里扑闪扑闪的。
怎么会感冒，陆吾觉得自己还有点燥热，难道上火了？
今天的王行，好像不太一样。
放了人进屋，陆吾才看清，王行手上提着的是啤酒。
陆吾更加不淡定了，他的鬓角甚至滑落下了一滴汗。
酒能乱那啥。王行这只小白兔完全没有意识到，带着这种东西去大灰狼家拜访有什么不对，而且这只大灰狼还是对这只小白兔有着不可告人的想法！
看着茶几上的两打啤酒，陆吾的心情很复杂。
然而，事实是，这居然是一个小白兔试图诱拐大灰狼的故事。
如同往常一样，他们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碟片，是一部几年前的文艺片。
王行开了两罐啤酒，递了一罐给陆吾，自己拿着另一罐喝了起来。
看部文艺片干嘛要喝酒！陆吾接过那罐啤酒，握在手上，心情微妙。
他们是一起喝过酒的，在酒吧员工聚餐的时候，大伙儿图个高兴，反正也是老板请客。所以陆吾知道，王行的酒量真的不太好。
在片子还没播到一半的时候，陆吾只是象征性的抿了两口，而王行正在开第三罐酒。
陆吾夺过王行手上的啤酒，稍稍皱了皱眉，道：“够了，别喝了。”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强硬了些，陆吾放缓了语气，带点温柔：“你怎么了？”
王行没有说话。他的脸色微红，已经染上了些醉意，那双明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嘴巴抿得紧紧的。
整间屋子里，只有电视机在倾泻淡色调的对白。
在陆吾以为王行不会说话的时候，王行开口了：“今天心情好，喝点酒……庆祝一下，也很正常。”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小行，你……”
“来，干！”王行用力地跟陆吾碰了碰杯，急急忙忙地把手上的啤酒灌进胃里。
不对，这一定有问题！
陆吾以为，王行心里头有不愉快。
“其实，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说。”鼓起勇气，憋出了这样一句话，陆吾索性豁出去了，“我不一定能解决，但请跟我倾诉。我把小行当做自己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我希望你每天都是开心的，如果你心里头难过，我也会难过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吾转过身子，直直地望着王行的双眼，脸胀得通红。王行的眼神亮亮的地盯着陆吾，脸也是红红的。
陆吾深吸一口气，打算表白自己的心意，讲句话都不利索：“其、其实，我、我喜欢……唔！”
陆吾万万没想到，自己那说了一半的表白，会腰斩。
而且还是以王行吻上自己的嘴唇这种方式结束。
陆吾当时就决定，先吻了再说。煮熟的鸭子都到嘴边了，哪有不先咬一口的道理？
不过，两个人都没有接过吻，技术生涩得紧，牙齿不断相碰，完全谈不上享受。
但两人还挺陶醉，打从心底里甜着。
吻完了，两人都闹着个大红脸，也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王行的话轻轻地飘入了陆吾的耳中，让陆吾的脸更红了。
王行说：“傻瓜，你表现的那么明显，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喜欢我？又不是你家佣人，你以为我干嘛要给你收拾房子还给你做饭？”
敢情王行之前对他的亲密举动都是故意的？早知道就直接上，不装圣人了！
“我喜欢你！”陆吾大声地说，那音量几乎算得上是吼。
之后，王行说了一句话，让屋子里的粉色气泡直冒，陆吾觉得自己快要沸腾了。
王行说“我也喜欢你。”
啊啊好害羞，居然真的说了！王行此刻只想找个洞钻进去，把自己藏起来。
那天王行就在陆吾家住了下来。
陆吾原本是很忐忑的，在这方面他知道的要比王行多，但他完全是理论派，实践这种事，他一想到还是会害羞的，尤其对象是自己心尖上的人。
王行也是很忐忑。毕竟他不是完全不懂，他还是有做足功课的。偷瞄了一眼自己的背包，想起自己带过来的东西，王行的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会在意陆吾，很会享受跟他在一起的感觉。他发现，自己对陆吾，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感。他去查过相关方面的资料，于是更加笃定：他爱上了陆吾这个男人。他有顾虑，他不去上大学，他妈已经很伤心了。如果让他的母亲知道，他喜欢上了同性，只怕他妈妈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王行本来是考上了大学的，但家里条件太困难了，也就放弃了那个机会。王行的母亲希望王行能去上大学，至于钱的问题，自己砸锅卖铁都要供自己的儿子读书。但对于王行来说，巨大的经济压力抛给自己的老母亲，他硬不下心肠做这样的事，所以死活不同意。王行想着自个儿赚够大学的学费，之后再去成人高考，圆自己的大学梦。所以，他才那么努力地赚钱。
他跟母亲相依为命多年，母子感情非常深厚，他想给母亲一个安稳的晚年，而不是担忧与悲伤。
但是，想到陆吾，他怎么也放不下。陆吾专心调酒的样子，陆吾温温柔柔地对他微笑的样子，陆吾宠溺地摸着他的头的样子……陆吾、陆吾，他的视线总是不自觉地跟着这个男人，他的脑袋总是不可自抑地想着这个男人，每多看他一眼，他就会多爱他一分。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无法自拔了。
而且他也看得出来，陆吾对他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朋友情谊。
王行还是很乐天的，他决定不放手，他相信总会有办法的，他相信他跟陆吾会有未来，非常美好的未来。
于是，他开始向陆吾示好，买菜做饭，打扫家务，时不时亲密接触一下，本想着陆吾会在某一个两人独处的时刻，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心意。
结果，陆吾迟迟没有表示，两个人的关系依旧没有进展。
王行觉得自己的感受不会有错的。陆吾看着他的眼神，陆吾对他的细致体贴，都是证据。
等着等着王行开始急了，决定要逼一逼那只陆蜗牛。
实践后，王行觉得自己的主意挺馊的。他都喝了两罐啤酒壮胆了，但还是鼓不起那个勇气。
本来以为今天的计划要失败的时候，居然柳暗花明又一村，听到了陆吾的真情告白。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王兴吻上了那张嘴，把后面的话吞进了自己的口中。
看来逼一逼也是有用的，王行心想。
现在，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各占一边。陆吾已经把灯给关了，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黑暗中，两人都是眼睛亮亮的，脸红红的，也都不说话。
王行已经把背包放在床头柜上了，等陆吾一有动静，就把东西掏出来。
然而等了很久，房间里的呼吸声依旧平缓细微。等得王行都快要睡着了，以为今天就这样的时候，他突然被身边的人抱住了。
王行一下子就来精神了。看来，没结束？
然而陆吾只是抱住了王行，轻轻地在他的头顶印了一吻，温柔道：“晚安。”
王行没有说话，而是两只胳膊用力地搂住陆吾的腰，把脑袋埋进陆吾的怀中。
王行嗅着陆吾的气息，心里甜滋滋的。只是，背包里的东西派不上用场，王行还是感到很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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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恋爱关系确定了后，觉得怎么相处都不够，一会儿没见，就开始想念对方。然而，快要过年了，后天两人就要各自回到自己的家乡，跟自己的家人团聚。能见到家人固然是一件好事，但一想到要跟对方分开将近半个月，心里头也不太乐意，只怕一日不见兮，都会思之如狂。
在回家的前一晚，王行把行李打包好后便拎到了陆吾家，打算今晚跟陆吾多甜蜜甜蜜，慰藉慰藉即将到来的短期分别。
陆吾搂着王行的腰，两人窝在陆吾的床上，说着话。说着说着，两张嘴不知道怎么得就黏在了一起，品尝着彼此的味道。想着即将要见不到对方了，两人心情有些失落，动作越发激烈了。
这干柴遇上烈火，要不出点事，怎么也说不过去。
吻着吻着，两人都起了反应。
王行的双臂圈住陆吾的脖子，隔着衣料感受自己抱住的这幅躯体的精壮。陆吾带给他的甜蜜让他有些发晕。
陆吾的手伸进了王行的薄毛衣里，在他的腰侧和脊背上暧昧地游移。感受到王行硬着的部位在蹭自己的大腿，暗示意味非常明显，陆吾的火点得更起劲儿了。他的手游移到王行的裤腰带，接着把手滑了进去。
“嗯……啊……”王行忍不住地□□。
眼前一片白光，他们觉得自己幸福得都快要爆炸了。
两人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只是相互之间用手解决，但这也让两人的关系亲密不少。
一想到临睡前王行说的话，陆吾觉得甜蜜在心头化开了。
王行说：“大吾，过完年后，我们同居吧。”
那半个月说度日如年是比较夸张的，但两人对彼此的思念，用“一川烟草，满城飞絮，梅子黄时雨”来形容可是贴切至极。只要一闲下来，他们的脑海里全是对方的样子，两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被珍藏在心里，趁着没人的时候，就拿出来仔细回味，嘴角止不住得上扬。
初五那天，王行在逗着隔壁家的小孩，就听见了村口徐三家叫他去接电话。
王行喜滋滋地便跑过去了。
王行只给过一个人这个号码。。
那时，电话非常少有，全村只有村口徐三家有一台座机。徐三家是开小杂货铺的，村民们都比较熟悉，座机就装在杂货铺门边。徐三当初装这台座机，也是想着方便村民。所幸，王行家离村口不远，没几步路便到了。接起电话，听到那个日思夜想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王行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儿了。
另一头，听到意中人的声音，一如印象中充满元气的喜悦的声音，陆吾觉得心里头相思的痛苦得到缓解。当然，被某个小屁孩儿烦得要奔溃的心也得到了安慰。
果然，还是自家小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