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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我们大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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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大婚瑶王命令省去奉迎之礼,册立亲王一切礼制按亲王已在宫举行,也就是说平民老百姓想看亲王乘着轿子过街是不可能了。

老百姓觉得有点可惜,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关系,反正热闹还在呢。

兰渃也觉得有点可惜:“冥昭,这样一来我就不能看着你坐着轿子进宫门了。”

冥昭瞟了一眼恶趣味的某人:“哦?你想看那热闹劲儿?那我一定把你送的大雁带来一起热闹热闹。”

兰渃:“……”

八月十五早晨,亲王受金册金宝,百官朝贺。

傍晚,瑶王及亲王行祭祀诸礼,归寝殿行诸礼,行合卺礼。瑶王及亲王复出正殿,晚宴方始。

在瑶国举行婚礼上述程序已经比南清要减省许多,而兰渃还是觉得,太复杂了。在她眼里,那些礼制都不重要,晚宴最重要。

在晚宴上,兰渃见着了许久未见的扶桑。

他走到她面前,气色像是比以往更好了些,唇边勾着如烟的笑意,玉指拈杯,别样风流:“恭贺瑶王大婚。扶桑敬你一杯。”

兰渃望进他的瞳眸,想起数月前离别时他忧伤的神情,手中的酒杯碰了碰他的:“扶桑,无论如何,谢谢你愿意来。”

扶桑依然淡笑:“我是真心为你高兴。”

兰渃凝视他半晌:“你也要幸福。”说罢,将酒水饮尽。

扶桑没有答话,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无奈,太多无奈,然而他还紧紧握着的,便是她温和目光。

情分尚在,足矣。他此生不奢求其他。

扶桑将酒水重新斟满,走向冥昭:“冥昭公子,也敬你一杯。”

冥昭端起酒杯:“谢谢你的真心。”

二人饮罢,扶桑说道:“冥昭公子,往后我们怕是还要合作。”

冥昭微笑:“扶桑公子有什么困难么?”

扶桑眸光沉静:“公子可还记得渺然?”

冥昭眉头一蹙:“自然记得。”

扶桑压低声音:“他,也许是兽魂之事的关键。如今我们中间只有公子与他打过交道。”

他看了兰渃一眼:“希望瑶王与公子安定了国内,便去北寒一趟。”

兽魂之事不解,天下不定。

兰渃点点头:“此事我们定当相助。”

——

宴席上,伊湄与自家人都在一处。

他们的席位离兰渃冥昭那儿有一段距离,这一段距离便阻隔了严肃的气氛。

尤其当女王陛下早早离席之后,宴会对于他们来说更加成为了纯粹的聚餐。

伊湄他们家可是个大家族。

伊湄她奶奶正在逗着几个小重孙,她叔叔徐嵘徐刑部正和一小白脸相谈甚欢,她爹娘正与那几个早就不在家住着的哥哥姐姐聊着家长里短。

一时半会儿没人与伊湄说话,伊湄那一颗少女心便又向某个淡金色的身影飘去。

伊湄一再告诫自己要把心态放平,不要太在意他。

可她实在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神。

她惊讶地发现,羽夕又在玩酒杯了。

他玩酒杯,说明他心不在焉。

他的确是太心不在焉了些,连给渃儿姐姐敬酒都是匆匆完成的。

渃儿姐姐的婚宴怎么说都对他很重要啊,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他却如此心不在焉?

……难道是南清出了什么事?

正思索间,她游移的目光忽然触到了他的。

那一瞬她的眼神像被雷电击中了般地骤缩。

伊湄迅速转过头来,埋头吃饭。

可她握着筷子的手在轻轻发抖。

那一瞬他笑了的。

虽然距离遥远,他的笑也依稀。

但她确定他是刻意勾了唇角的。

那淡淡的一笑却莫名让她觉得幽深。

仿佛一名年轻的猎手,看着一只毛皮鲜亮的狐狸。

脑海中的思绪果然像被电击过一样,四散的,柳絮般飘荡着,收不回,接不上。

伊湄听见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越来越剧烈。

难以平息。

她猛地搁下筷子:“我去更衣。”

——

红烛摇曳,帷幔上金线绣成的龙凤呈祥、鸳鸯戏水晕着浅浅的光,恍惚如杯中女儿红。

门外轻声说笑着的梅魂卫忽然掩着嘴散到一边去了。

原来是一道淡影落在了门口。

虚掩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又被轻轻地落了闩。

进来的男子瞧见里面的情景,不由得失笑。

精美的盖头平平稳稳地躺在地上,旁边歪着沉甸甸的凤冠;大红的衣裙随手挂在一旁。

他向屋里走了几步,却见地上好大一圈水渍。

这丫头,怕是一进来什么都不顾直接洗洗睡了。

真有这么疲惫么?

他微微动了动眉毛,走到那红罗帐跟前,伸手将挑帐幕层层挑起,果然见一张甚是香甜的睡颜。

他抬步走近帐内,却差点摔了一跤——满地都是核桃花生。

看来渃女王有把床单给掀一遍啊……

冥昭去了外衣搁在一边,翻身上榻。

床榻因他的重量而一沉,那女子却一动不动。

冥昭对着那张小脸,不忍心搅了她的睡眠,半晌,又心生恼意,径自喃喃道:“本王这辈子就这么一个洞房花烛夜,却生生浪费了……”

兰渃依旧睡着。

红烛红衾红罗帐,忽然都比不上她唇色一点光亮,无邪而诱人。

冥昭一咬牙,便向她唇上狠狠地啄了一口。

还是不动。

冥昭觉得挽回这洞房花烛夜大概是不可能了,心下又是懊丧又是不甘。

他闷闷地拉过兰渃身上盖的薄衾,手一伸,也同时触到了她纤细柔软的腰肢。

这下子手便黏上了。

天气炎热,他的指腹与她的肌肤只有一层薄棉布之隔。

他低低的起了喘息。

兴许是婚宴上喝的那点酒,又兴许是当下满眼热烈的红色,他只是碰一碰她的腰肢,灼热的火就燃起了。

他忽然又觉得愉悦。

就算过不成洞房花烛夜,这样摸一摸她,偷偷地,另是一番难言滋味。

指尖一圈一圈流连,心头一波一波荡漾。

他觉得这么下去他一定会疯狂的。

可是,怎么停得下来。

血流的叫嚣刺激着他,越来越猛烈。

突然,他浑身一僵。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温热的手,牢牢圈住了他。

紧接着,怀中响起了懒洋洋的声音:“你还蛮能自嗨的嘛。”

这女人!

她怎么可以做着无耻的事还这么脸不红心不跳地调侃?

他正要说话,冷不丁她手指一弹,他的声音顿时全化作了低音的哼哼。

她啧啧了两声,睁开那一双杏子般的眼,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那眼神,就像看一只春天里的公猫。

冥昭被那眼神看得五味杂陈。

哼,我要是春天里的公猫,你就是春天里的母猫!

此时,兰渃的心情也不可谓不复杂。

她自己知道,偶尔的大胆的话语、大胆的行为,不晓得在他那里是什么效果,却每每在心头烧开。

“你什么时候醒的?”冥昭从未如此佩服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与兰渃正常交流。

兰渃眯着眼睛,脸颊上红润的色泽显得慵懒:“刚刚。”

她完全睁开了眼,对着冥昭眨了眨:“不过,我大概半睡半醒好久了。”

冥昭的脸青了青,又红了红,脸色煞是好看。

什么偷偷摸摸啊!

人家分明都知道!

冥昭正在那里尴尬着,却忽听兰渃又轻轻问道:“你洗了澡没?”

冥昭愣了愣才回过神来,答道:“洗过了。”

兰渃又眯着眼睛笑了,只见眼中一点光华流过。

“琅琊亲王,”她以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有件差事你非做不可了。”

他望进她似染醉意的眼眸,唇边有浅笑渐渐漫开:“陛下尽管吩咐。”

她一个翻身,这次人也居高临下了,颇有些女王气概:“侍寝!”

可惜女王的威风还没摆一会儿,一阵天旋地转,局势就完全逆了过来。

他低笑中掺了诱哄,缓缓倾下来:“既然是侍寝,就不劳陛下费心了。”

她亦轻笑,红唇迎上。

在岁月中撑着伞,伫立于永无止境的微雨,偶然落下惊艳一瞥的地方,地平线上,终见那人也撑着伞,向这边走来。

是春雪下冰面的陡然裂缝。

是红玫瑰绽放的浓烈妖冶。

是此刻欣悦、激动、急切和热烈的疯狂搅拌,终于在某一刻,烟花满天。

她惊叫了一声之后便再发不出声来,浑身轻颤着,牙关咬紧了。

他僵住不动,只盯着她打结的眉头,顾不上自己一线抿得死紧的唇。

半晌,她渐渐松了眉头,微睁眼,对着他露出一个笑容。

他这才放松了僵硬的面部,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夜的帷幕,完全落下。

日和丽兮,明月凝玑。有双燕兮,若合一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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