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再次消失(1 / 1)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也是洒下希望,孕育收获的季节。
这日早饭过后,落月居的一行人都赶到燕石山脚下的大片空地上忙碌着。秋婶和刘凤仙正在卖力锄草,秋水娃和田叔正在锄去野草的空地上,挥汗如雨地用锄头翻着土壤。看着大家热火朝天地忙着,凌霜也加入进来了,别看她一个女孩子家,翻地的速度绝对不比秋水娃这个大男人慢。
他们打算在这里开垦出三四亩田地来,种上些瓜果蔬菜。叶落秋原本打算也种些小麦水稻之类的粮食,查看过地形最终放弃了。这片地虽然处在山脚下,四周的树木不是很多,但是阳光还是比不得农田充足,怕是种粮食不高产,就改为种些季节性的蔬菜,这样也可以省得来回跑城里去买了,要吃的时候直接来地里摘,即新鲜又方便。
叶落秋早饭后也跟着一起过来的,只是帮着锄了一会草,被秋婶和刘凤仙给赶着回家休息了,他们可舍不得这细白嫩肉的主子姑娘干这等粗活。虽然平日里叶落秋对他们都很是客气随和,大家相处间就像一家人似的,但是有些事他们还是知道轻重的。虽然金锡泽每次都是在夜深人静之时过来,独自潜入后院叶落秋的香闺,除了凌霜外没人知道。但是秋婶子一家三口加上车夫田叔可是从不敢低看叶落秋,更何况这么厚道善良的主子他们打着灯笼也是找不到的,吃穿从来都不亏带他们这些下人的。
叶落秋见秋婶子如此,也只好独自回去了。如果她在这里帮忙只会让他们担心,不如自个回去绣花吧。再过几天就是四月初六颜夕瑶的婚期了,她正在绣一件绣品到时送给这位闺蜜当贺礼。
自从前日进宫,见了大燕国的皇上,这位看起来挺威严的六旬老者,无意间眼神中对她也流露出淡淡的慈爱和欣赏之情。
二人也只简短的聊了一会,金光耀便喜欢上叶落秋了,也允许叶落秋四月初六以太子侧妃的身份参加金锡鸿和颜夕瑶的婚礼。
这点不但是让叶落秋惊讶,就连金锡泽也挺意外的。
穿过那片野李子林,来到落月居的大门前。
叶落秋推门走进院中,因为众人都在山脚下忙碌着,此时院中倒闲得清静许多。穿过角门来至后院,庭院中的桃花已经开始凋零,粉色的花瓣飘落一地,嫩绿的桃叶也悄然生长出来。
一阵凉风吹过,空气中夹带着桃花的芬香,叶落秋吸吸鼻子深闻着。
突然,飘来一股浓浓的刺鼻的香味,不是这桃花的清香,倒像是香料的味儿。
叶落秋皱着眉,心中一时怔忡着,他们这院里的人平时都不用脂粉香料的,也从没有出现过这么浓重的香味,这一刻到时奇怪了。
正想着循着身后飘散的香味一探究竟,不料身子一软竟然无力的瘫痪着,下一秒就得重重倒在地上,意识也渐渐模糊不清。
……
太阳在头顶越来越耀眼,抬眼望着也是该准备午饭的时候了。
刘凤仙拭去脸上的汗珠,对着秋婶说:“娘,你和凌霜妹子一起回去准备务午饭吧。”
“也好,我们这一忙竟然把煮饭这事给忘了,都这时辰了怕是姑娘也该饿了。”秋婶起身拍拍衣衫上的灰尘,叫上凌霜一起去小溪里洗净手,二人便结伴朝山上落月居的方向走去。
一回去,二人便进入厨房张落起午饭,一时也没有去后院看看,更加没有想到叶落秋早在一个时辰前就出现危险消失不见了。
芙蓉阁,荷香绕着木槿花香,清香四溢。
只是,书房中的气氛实在是阴森森的让人闷冷的喘不过气来。
金锡泽如尊神般静立于窗前,冷洌的绷着一张俊脸,加上那袭黑色锦袍,越发显得寒气逼人,眼神泛着嗜血的猩红与诡谲。
凌霜此时正匍匐在木地板上,脸上溢满惊慌与担惊受怕。
她家主子竟然再一次消失不见了。
四五个时辰前,当她和秋婶做好午饭后,她送至后院主子的房间,只见房门紧闭着四下静悄悄的,起初她以为主子困倦袭来睡去了,没想到里里外外,都把落月居给翻了个遍,也没有寻到主子的踪影。
她心里一揪,想着怕是不好了,主子这次肯定是被人给掳走的。
这段时间主子和太子爷关系虽然不是如胶似漆,倒也是格外的甜蜜静好。所以她没来由一声不响的再次“离家”出走。
正在凌霜独自懊恼自责时,卫皓康同着金锡鸿和颜夕瑶推门而入,只见三人脸上皆是布满担忧之色,怕是己知晓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见了呢?”卫皓康进来看了一眼在地上跪着,大气不敢出的凌霜,再瞧眼金锡泽,然后皱着眉头说。
“今儿早饭后,我和秋婶几人都在山下开垦荒地,姑娘说打算种些瓜果蔬菜的。本来姑娘也一起去的,后来被秋婶劝回去了。等到中午做好饭,我去后院时发现姑娘不在了。”凌霜弱弱的说着,心里那叫一个后悔自责,早知道她就陪着姑娘回房了。凌霜轻声啜泣着,如果姑娘真是出了什么事,她的命不用太子爷来结束自个也得自残谢罪。
“好了,先别哭了,快起来吧。”卫皓康扶起凌霜,这姑娘也够可怜的,估计打一进来金锡泽大概都让她这么一直跪着吧。
“大哥,你怎么看?”金锡鸿走到窗前轻声问,他们三人刚刚和无名陆青一起从落月居返回来,查看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
“己经让雷跃和追命带着暗卫去查了,等他们回来再说。”金锡泽眯眼幽冷的说道,心里其实己早就猜的出来是谁了。
“估计是金锡昌那斯下的手,只是消息不是一向封的很死,都快一年了他都不知道也并没疑心,一直以为你的病是我医好的,怎么如今倒是突然对落秋下手了呢?”卫皓康轻轻在掌心拍着折扇,若有所思的道。
“昨天,我和落秋在街上遇到金锡昌了,他还问我落秋是谁,我告诉他是我的小师妹,此次奉师傅之命来燕城游历来了。”颜夕瑶脑中灵光一现,突然说着。
“金锡昌见过落秋了,瑶儿你怎么不早说啊?”金锡鸿望着颜夕瑶说道,这次真是坏事了。
“那个,我们也只是在街上偶尔遇到他的,当时想着他言语间并没有异常,我猜着他就是好奇所以随口问了那么一句,当时我编的理由也合情合理,想他也不会疑心,没想到……”
“老三,这和夕瑶无关,落秋不是也没向我提起?以她们两个单纯的心思如何能看穿那老狐狸的心机。估计在昨天之前他就己盯上落秋了,也怪我一时大意竟然没派人去落月居暗中保护着。我一直以为有凌霜在就可以了,只是还是被他钻了空子。”金锡泽神情淡然自若的说着,语气虽然冰冷但是并没有半点责怪颜夕瑶的意思。就是凌霜他心里也没责怪过,与其责怪他们不如怪自个。
事己至此,他也是能想法来解决的,几日前他敢在祥瑞酒楼肆无忌惮地摆柳如凝一道,就想到会出现今日之事。
“锡泽,你不觉得事有蹊跷?为何单单在祥瑞酒楼的事情过后没几天落秋就失踪了呢?”卫皓康睨了金锡泽一眼,总算得他的神情过于淡定些,好像一切都了如指掌似的。
金锡泽听后,并没有多少惊讶,“这些疑问我心里也想过了。只是现在没有证据,就直接去问柳如凝也是无用的。”
“如果真是金锡昌下的手,怕是他的真实目的不是落秋的命,而是用落秋来威胁大哥你。”
金锡昌的眼线,或者给他通风报信的人,定是己经密报了叶落秋在大哥心里的重要性,所以他才擒住叶落秋想来牵制着大哥。虽然大哥嘴上从来没有说有多在乎叶落秋,但是他们是生活在一起十五年的亲兄弟,虽然这十多年因为各自的宿命和追求而分开天南地北,但是亲兄弟之间心连心的通灵,足以让他肯定在大哥心里叶落秋是独一无二的占满了他那颗冷漠的心。
“凭他吗?无非就是看上我的太子之位,就是我真的死了,他以为父皇真会把太子之位传给他吗?如果真心仪于他,在我生病的这十年间父皇也不会让他空等了这十年。”金锡泽坚定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犹豫。这些年他步步的隐忍,父皇的无动于衷,他们不是怕了金锡昌,而是念及那们一点可怜的手足之情和父子之情,更加不想让皇室再重演前朝那血雨腥风的一幕。他们的父皇为了这皇位也是双手沾满了兄弟手足的鲜血而得来的,所以他不想他的儿子们也如此。他总是希翼着能看到他的儿子为了皇位不在明争暗斗相互残杀,所以一登基便立下祖训:太子之位传给嫡长子。
奕顺王府的书房。
气氛似乎有点异常。
“二哥,你真的要这么做吗?这件事还是暂缓一些好,你此时过于心急了,怕是一时惹恼了太子……”金锡越清秀的面庞略带愁容地望着首坐的金锡昌,担心的提醒着。
看到金锡昌那一幅‘势再必得’的自信状,金锡越不停的摇头叹息着,他这二哥二十七年来都在为太子之位去争去抢,甚至于不顾念一点手足之情,一次次的动下杀手。金锡越从内心深处不赞成二哥如心狠辣的去争夺太子之位,但是他又不得不追随二哥,谁让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他自小就为这亲大哥马首是瞻言听计从。
“四弟,你若是怕,那就回去安心做你的德顺王爷去吧,如果出了任何事我不会把你出卖的。”金锡昌绷着脸,挥挥手说道。
都跟在他身边二十多年了,这四弟软弱的性格还是改不了,还这么不长进。
“二哥,我没有这意思。只是在担心你,若是这次真出了事情,我们都不能全身而退了。总觉得大哥和父皇不会放过我们的,怕是十一年前那致命的一箭,他们暗中早己查到是我们干的了。”
“即便查到了又能如何,他们根本没有直接的证据,如果有早就拿我开刀了。不过这次我抓住了金锡泽致命的把柄了,相信他是不会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为他丧命的,即使她不是金锡泽至爱的女人,最起码也称得上他的救命恩人吧,他怎么舍得呢?”金锡昌冷静自若的说着,脸上洋溢着满满的自信。
就算那宫中的皇帝老爹执意把太子之位传给金锡泽又如何,最终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金锡昌心中冷笑着:金锡泽这十二七年来,我无时无刻不被你那不可一世的嫡皇长子的身份踩在脚底下,相信明天过后,我金锡昌也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地把你踩在脚下狠狠蹂躏了。
见金锡昌如此,金锡越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担忧,总觉得事情没有二哥想象中的这么简单。
过于自信也是大忌,怕是一时被困在局中也不能看清楚,正所谓当局着迷。
他不是在怀疑那个叫叶落秋的女子,经多方查实,她的确就是那个医好太子的病的女子。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她,但是也相信能让那绝冷的太子爷舍身相护的女子,定是不简单的人,甚至于连太子妃柳如凝那样独一无二世间少有的女子都被比下去了,还真不知道会是如何一个人间绝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