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第 85 章(1 / 1)
正装真个难脱啊,特别是,以嘴唇去解扣子。
手扣住手,只有喘叹不已的唇,能在彼此身上游弋。大卫的脖颈又现了红痕,胖了一圈圈后,侵噬起来,有种别样的趣致可爱。
相荣还坚持着锻炼体魄,毕竟那样寂寥的地方和寂苦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打发寂寞的时光。大卫恨恨地咬他,牙印子深深:你就一个人美吧美吧,别以为我不知道,阿中什么都招了,你在加国,跟出家没两样,什么姜四,全是假的!
可是真好啊,成年人的日子快得真好啊,不觉年华换华年。
肌肤贴紧、关窍相连,感觉还是那么熟悉,便似在昨天。
相荣,我以为,我们会很生疏的,可是就连每一次律动、每一处冲击、每一波潮涌,都嵌合得恰到好处。
我们是分不开的,分开了,也是连在一起的。
手扫过背脊,舌尖扫过耳廓,令火上再烧一把火,令欲上再添一层欲。
哪里只有少年人才会需索无度,才会狂热纵情……
船舱、甲板、浴室,相对、环抱、交错。
这是一个偷来的夜晚啊,知情的相荣,不知情的大卫,不停地攻占对方,又将自己奉献。挥霍了多少青春,才能有这一个奢侈的重逢。
到两个人都再没有气力,相荣才强撑着,将挂住在自己身上的大卫抱入卧室中去,两人在松软如云朵的被窝里分开那一处致密的联系。
手臂兀自绞缠,嘴唇兀自点落,温温柔柔、粘粘腻腻。
休憩了许久,大卫忽然睁开眼睛,嘶哑了喉咙轻声道:“二木头相荣,去把我的手提箱拿过来。”
箱子打开来,里面一个狭长松木盒子。
大卫瞥相荣一眼,见他面色一红一白,知道他还记得,心里又是酸涩又是甘甜。
“覃相荣,我吹个曲子给你听,好不好?”大卫取出尺八来,手指在孔洞上抚过。上一次纯是赌气,不能算做吹给我的心上人听。
“好。”夜啊,你慢一点走。相荣拨开分离的念头,从背后环住大卫。
幽幽咽咽,苍苍凉凉,上穷碧落下黄泉,一种相思,万般缠绵。
袅袅曲终,相荣将大卫拉紧来贴住自己胸膛,在他耳畔沉声道:“这曲子我听过的。”
“在哪里听过?”大卫半侧过头来,睫毛微动,眼睛却不抬起。
“那年电影公映时候,我去电影院看了十三遍。”相荣叹一句,一个人买了两张票,回去以后,还将其中一张,当作是大卫的珍藏起。
“我知道。”大卫猛地转过身来抱住相荣,尺八跌落床上,“我……我探得了消息,飞去加国,日日在电影院伏着等你,天可怜见,终于有几次遇上。我坐在最末一排的角落……不敢惊走了你。”
覃相荣一面听着,一面止不住地将大卫揉进自己的肌理,眼泪顺着大卫白泡泡的皮肤,渗透进大卫身体深处。
“对不起,大卫,对不起。我……我真的有苦衷。”相荣不住地道歉,不住地亲吻大卫。
尺八的声音不住在脑海中回响,两人都无法忘却,那部电影的名字叫做《Merry Christmas,Mr Lawrence》。
太多同样的痛,太多相似的感触,看荧幕上的传奇,演绎我们的悲喜。
你与我隔着几排座椅,却比万里迢迢更天涯海角。
“不要说对不起了,相荣,我们从头再来过吧。”大卫吻回相荣,柔情蜜意,“圣诞快乐,相荣。”
时近破晓,大卫还是倦了,靠在相荣身上,迷迷糊糊地想要盹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事来,算了,之后再说,只模模糊糊提一句:“相荣……我也写了,那天我喝醉,也写了首鹧鸪天,回去给你看……给你看,你多坏。”
相荣的手轻轻抚摸大卫:“睡吧,大卫,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晨光万丈,船已泊岸。
十年里头,旅居五大湖畔,相荣也学会了开船。
大卫醒来,已经哪里也没了相荣踪迹,尺八放在匣子里头,上面压着一块奖章。
新年假期的加国,相荣所居住的地方,可说万径人踪灭。
在家里抱住本书看,忽听得外面“咚咚咚”敲门,“覃先生,您的急件,请签收一下。”
开了门,一只包裹住的匣子直递到眼前来。一打开,怎么也拿捏不住,落在门前厚厚积雪上头:匣子里面,是一支折断成两截的尺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