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 63 章(1 / 1)
湄南河水浊兮,可以买东西。
大卫和相荣提前一日到了曼谷,在水上市场乘了小船,比比划划地同人讨价还价,游兴一起,烦恼皆抛诸脑后。
拐出细窄的支流河道,换船行进大河里去,暖风慢腾腾地吹过,阳光顺着逆着,在两岸金碧辉煌的宫殿庙宇上头,添一层神圣而传奇的光芒。
大卫看着相荣在船过寺庙时,不住合十,心里跟住一片宁静。
平安夜跨越圣诞日的整个通宵,两人依偎着共饮香槟。“算是提前庆功,好酒来的,我偷拿走,定把张约翰气个半死。”大卫朝相荣挤眼。
“怎么跑出来?不是说还有仪式,要待到后天?”相荣问道,心里有谱,大卫定然又同家里人闹架。
“他们是虔诚的,我却不是。”大卫咬住玻璃高脚杯的杯壁,说话间牙齿丁丁声响。
他也不得不瞒住相荣,那日甫一回家,便被逼迫着摊牌了。而他怎么也没料到的是,家人之中来与自己摊牌谈判的,竟然是奶奶。
如何慈蔼尽皆虚幻,主旨不过是要大卫同关晓声成婚,世家子的婚姻,利来利往无关真情,十常居七八。
“你和相荣那孩子,我是真心疼惜,为你们打算,才选中晓声,换了旁人,怎么容得下?”一式的说辞,或者所见略同,或者早有协定。
大卫忿忿,吃过晚餐,便偷偷溜走。他是被宠溺长大的,家人、世人都对他留有余地,最惨痛便是关浩声那一次暗算,实不知残酷两字怎生书。
“你便是再不虔诚,大卫,在你的信仰上头,我们……终究是罪人。”相荣喟叹,香槟极浅极淡的甜着,教人沉醉得不自知,所有美好的罪孽,都是这样的吧。
“那你呢?”大卫又满斟一杯,“覃妈妈说,你家信佛的。”
“众生平等,一切可恕。”相荣吻一吻大卫额头,“佛心自有千万解法。”
船过水无痕,大卫看见岸边高高耸立尖塔数座,倚在相荣肩膊:“庙宇犹在,英雄白骨成灰。相荣,百年之后,你我何在?若我们算罪孽深重,会落地狱受尽刑罚么?”
“青史同归,青冢共埋。”相荣在大卫耳畔絮语,“油锅同炸,刀山火海同赴,好不好?”
“好!”大卫豪气干云,声音却还是绵软,他的头发长了未剪,风中翻飞到相荣面上,情丝万缕。
这一晚无人打扰,两人住在沿河的酒店中,落地窗户对牢逝水,私有码头停泊船只。
曼谷其时不过小小城市,夜来上了灯,灯火却寥落,影影绰绰的,“真乡下地方,倒像是鲁迅先生笔下的社戏了。”大卫凭窗而立笑道。
“几十年过后,也未必输与你我的都市多少。”相荣自他身后伸一双猿臂过来环住。
近处昏暗、河上少船、对岸无人,连窗帘也不必拉了。
一个的手掌贴住玻璃,另一个的手掌紧紧按压住,浴袍落在了地毯上、环在脚边。
蜜色的肌肉贴住白色的肌肤,震颤之间,汗水顺着线条优美的长腿一路坠落。
有时候略略后退,是为了更深入地进攻;有时候一次宣泄和倒伏,是为了重振和再度交手。
音波在房间里头四处碰撞,从低频到高频层出不穷,到末了,叫喊着的那人,自己的耳朵也再听不清晰,只余下哑哑喘息。
累到极处终于想起高床软枕的好处来,搂在一处舍不得睡去,明日再有人来到,便不是二人时光了。
“几年前有一部在曼谷拍的功夫片大获成功,似翻拍罗马假日。”大卫忍俊不禁,在相荣胸肌上戳来戳去,“男主角身材好极,同你可以一较高下。”
“我记得,我们一同去看的。”相荣也笑了,“你笑人家兄弟如王子公主。”
“确有一见钟情的桥段啊。”大卫吻住相荣,“好似你我,此前还以为一见如故。”越傻越钟情、越夜越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