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放不下(1 / 1)
严格来说苏建辉是个无情的人。
西泽洋只是他人生中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插曲,他只允许自己踏上飞回B市飞机的那四个小时,短暂地和心里的他告个别。
回归工作,正处于升职之前的关键期,他的忙比之前的忙更上了不止一个梯度,他没时间也不允许自己哪怕浪费一分钟去思及西泽洋这个人。
两个月,苏建辉没回过神儿就悄悄然地过了,转眼就要到年底。
天气忽然转冷,苏建辉披着一件西服从公司的沙发上醒过来,一场大雪忽然而至,窗外白茫茫一片。
到晚上,空气寒冷潮湿,路上的积雪化成了水,窄巷子里的路坑坑洼洼,车轮压过湿湿黏黏的溅起泥花。
酒家。
苏建辉开车在巷子里来来回回开了三回,找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不大一块木牌上写着的“酒家” 俩字。
朱沙漆的木头门,大门紧闭。门口一对小石狮子,房檐上挂着俩俗气的红灯笼,大门右边两块二十厘米见方的木板写着“酒家”。
漆黑漆黑的巷子里连个人影都没有,要不是困胖儿跟他说这里有个特有名的gay吧,就算从这里经过无数次他也发现不了这儿隐藏着的店。
好不容易有天休息,被坤胖儿喊来这个七拐八拐的小酒吧,苏建辉满肚子怨气。
刚要拿手机给坤胖儿打电话,坤胖儿的电话就打来了:“我看见你车了,我在二层,等你半天了,快上来。”
“这地方真TM难找,行,我这就上去。”
苏建辉下了车,冷飕飕的风,他紧了紧西服领子,跟对暗号似的扣门环三下,停顿,再扣两下。
门从里面打开,穿着黑马褂的小厮迎出来,把他引上二楼。
这地方,从外面看小,里头却别有洞天,苏建辉进大观园似的左右观望。
不似一般酒吧灯红酒绿,喧闹嘈杂。这里光线很暗,放着柔的轻音乐,环境出奇的安静,满是人,只有男人。
坤胖儿冲他招手,他走过去,坐上环形的沙发,仍忍不住打量着四周。
困胖儿笑到:“怎么样?这种地方,你头一回来吧?”
“呵,这地方神秘的像特务接头,不像个喝酒的地方,倒是个做地下交易好地方。”
“还真叫你说对了,这地方还真不是卖酒的。”坤胖儿凑近苏建辉耳朵,拿手挡着嘴小声说:“这地方卖男色。”
来之前坤胖儿跟他说是个‘有特色’的gay吧,苏建辉没多想,等来到这儿,苏建辉想不多想也不行。听说过B市有几处“鸭子店”,亲眼见着倒是头一回。
不过苏建辉觉得没意思的很,加上工作忙这几天睡的少,整个人疲惫的厉害,表情也就寡淡起来。
“你那什么表情?知道你不身边不缺人,叫你来不是让你买男人,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坤胖儿招来服务生叫了两杯酒,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忽然坤胖儿眼睛一亮,拍了拍苏建辉指向门口,“嗯,他来了,你看。”
苏建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进门两个喝的醉醺醺的人勾肩搭臂正往里走,光线暗,加上那两人摇摇晃晃低着头,他看不清是谁。
苏建辉收回视线,问道:“是谁啊?”
坤胖儿惊讶道:“还能是谁,西泽洋啊,你没看出来?左边那个。”
两个月不见,西泽洋得变化大得像变了个人。染了一头绿发,脸上化了妆勾勒出浓重的眼线,耳朵上挂着两个夸张的骷髅头,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一条破烂烂地牛仔裤。
两个人从苏建辉身边经过,苏建辉认出是西泽洋的时候,西泽洋分明也看见了他,却像是不认识他,一瞬都不瞬径直走了。
身体反应比脑子快,苏建辉一把抓住西泽洋:“你站住!”
西泽洋看了看他,妩媚地一笑,“客人,你想要我么?”
西泽洋身边的男孩把西泽洋的手夺过来,揽着西泽洋的腰,吻向西泽洋的唇,向苏建辉炫耀道:“你来晚了,他今天是我的。”
苏建辉险些要动怒,坤胖儿连忙拉住他,对西泽洋旁边的男孩挥了挥手,说:“他喝醉了,你们忙别理他。”
“你拉着我做什么!”
“你着什么急,俩月都没空管他,就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了?早干嘛去了?”
苏建辉闷了口酒,冷静下来,问:“你怎么知道他在这儿?”
“说来巧了,上礼拜六我去你家找你,你不在,这小子喝的醉醺醺的在门口坐着。我说让他进去他又不肯进,一个劲儿求我别告诉你他来过。我问他他住哪儿,他就给了我张名片,说让我随时来玩。”
“……”
“我开始以为是个小餐馆,昨天没什么事儿就过来看了一眼,结果我一打听,好了嘛,干得竟然是这营当。这不,今天一早就给你打电话了。”
苏建辉把小半杯酒一干到底,心里闷着有些难受,自言自语似地说:“西泽海能让他弟弟出来卖,我真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到……”
坤胖儿嗤笑一声,道:“你没看出来?西泽洋才是这儿老板,不信你就随便叫个人来问问。”
“……”
苏建辉真没看出来。
坤胖儿抬手招呼不远处的服务员过来,“你告诉他,刚才进来那个绿头发的是不是你们老板?”
服务生点了点头,“是我们老板,需要帮您找老板过来吗?”
苏建辉脸色反倒缓和了,边掏出钱包边说道:“不用了,买单。”
服务员报上账目,苏建辉刚想掏钱给服务员,坤胖儿忙按住他的手,挥手让服务员先走。
“你才刚来,这就走啦?”
苏建辉把掏出的钱包又放回兜里,对坤胖儿有点无奈,“说吧,你想我怎么样?我跟你说了,我早跟他彻底掰了。”
坤胖儿陪着笑,说道:“你看你,别生气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我就看那小子挺可怜的,你要不待见他就算了。”
“他想怎么活是他的自由,我管不着。”
“得得得,不聊他,喝酒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