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做不到只爱一个人,你还要爱我吗?(1 / 1)
苏建辉把袋子提到厨房,把早餐放在盘子里端出来,西泽洋还在戳在门旁边儿一副要哭了的样子。苏建辉挠了挠头,接着刚才的话茬问。
“我知道什么了?”
“你少装傻了,我知道那个胖子都告诉你了!”
苏建辉被他那副严肃地仿佛对待阶级敌人似的表情逗乐了,他真不是故意的,是实在没忍住。
“你可别哭,千万别哭!小子,你饿不饿?不论你有多重要的事情,咱先吃完饭再谈如何?”
西泽洋扭捏地走到沙发旁边,离苏建辉远远地坐在了沙发转角的另一边。
“我说你怎么回事儿?跟我较劲是吧?”
西泽洋低着头,往苏建辉这边靠过来。苏建辉看了看他委屈里又带点胆怯的小模样,对他那点儿小心思心里早已明白了□□分。
虽然西泽洋喊他哥,但年纪相差十二岁,他的岁数足可以当他叔叔。他心里也把他当成个小孩子,十□□的年纪,高中生,对感情的想象太过纯白干净,心思也单纯地幼稚。苏建辉实在不愿意去触碰这样一个孩子干净的心。
西泽洋埋头吃着油条,机械地咀嚼吞咽,苏建辉怕他噎着,递给他一杯豆浆。
“传统中式早餐还怕你吃不惯来着,没人跟你抢,慢点吃。”
西泽洋吃掉整根油条,抬起头,仿佛是终于鼓起了勇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建辉说:“我吃饱了。”
苏建辉放下自己手中的油条,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不着痕迹地轻轻叹了口气。
“泽洋。”苏建辉这样叫出口,却发现自己是头回这么叫他名字。他从没觉得西泽洋是个和他一样的成年人,更从没站在平等的立场上想过西泽洋。
西泽洋看着他,眼睛里包含着许多东西,多的让苏建辉终于意识到他是个已经懂得爱恨,也懂得分辨爱恨的大人了。
“我不会是个好恋人。”苏建辉说,“我做不到只爱一个人的,我这么说你能懂吗?”
西泽洋眼里是从没有过地震惊。
他从没想象过苏建辉能和他说这番话,他对苏建辉地爱,简单、热烈而执着。爱来的太快,他尚未来得及去想,就已经被爱冲昏了本来就还不懂得理智为何物的年轻的头脑。他既没想过太多,也没奢求过太多,他只是爱了,却不敢说。蹩脚的遮掩却被深谙世事的男人先一步洞察到了。
苏建辉这个人却比他想象地复杂得多的多。他只见过苏建辉对待他温和成熟的一面,却没见过苏建辉对待别人时各种各样的手腕。苏建辉想抛出自己的另一面给他看,让他陷足不深之时可以全身而退。
西泽洋点点头,紧接着摇了摇头。苏建辉也不急,耐心地接着说。
“你昨天问过我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吧?我昨天没答,不是我没听见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我有喜欢的人,男人、女人都有。”
西泽洋显然还没从苏建辉颠覆形象的话里缓过神儿,带着三分不敢相信,七分不知所措地眼神游离地空茫地望着苏建辉。
苏建辉一看他这幅表情有点后悔自己说的太多,他想站在成年人双方坦诚的立场上来谈一谈该不该爱的问题,但似乎突然跳到□□十九禁的对话的高度,对西泽洋来说又有些跨度太大让他难以消化。
苏建辉不确定自己该不该继续说,注视着男孩的反应。半响,西泽洋好像终于从他的话里理出了头绪,眼睛里忽然跳出一束光芒,问。
“所以你可以接受男人?”
苏建辉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眨了两下眼睛,把听到的话又在脑袋里过了两遍,确定自己确实听到了这样一个问题,于是带着些许谨慎,在呆板地表情下,含糊地“嗯”了一声。
西泽洋头微微地垂下不再敢看苏建辉的眼睛,白皙地脸却在漫上血色,片刻变得通红,连耳朵都像要烧着了似的。双手在身侧攥着拳,缓缓抬头目光中又有些许闪躲。
“我,我喜欢你!”
苏建辉觉得自己被这小子打败了!
他刚才那堆话都喂狗了,合着他苦口婆心不惜揭自己老底跟西泽洋说了老半天,劝这小子回头是岸,结果这小子只记住了他喜欢男人这一条!
苏建辉扶额,“我说了这么多你听懂没?”
西泽洋坚定地点了点,红着脸说:“我只是……只是喜欢你,不可以吗?”
苏建辉被孩子问得无言以对。
无奈地摊手一笑,反问:“我真是纳闷儿,你喜欢我什么?你这才认识我几天?”
苏建辉不讨厌男人对他来说是个惊喜,他跟苏建辉表白了“喜欢”苏建辉也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事情似乎没有他想象地那么严重。天没塌地没陷,苏建辉既没赶他走也没有生气的样子,西泽洋的胆子渐渐大起来。
顽皮地本性露出来,喃喃地说:“就是喜欢了,怎么办?”
苏建辉按了把西泽洋的脑袋,又气又笑,“你小子!”
西泽洋那忐忑的心终于落到地上,侧倒在沙发背上,一个没坐住人仰马翻地栽到沙发里,在苏建辉无奈地不知道说他什么好的叹息中,羞涩地低眉顺目,却沾沾自喜地埋头笑了。
明知道苏建辉说了很多话其实只是在说他不爱他叫他不要喜欢他,却还是因为苏建辉听了他的告白,却没有赶他离开而喜不自胜。
他不知道这样的告白算不算成功,但他知足。
他恋爱了!
从一眼爱上,到苦苦暗恋,再到表白,现在堂而皇之地可以拿炽热的眼光盯着那人的脸看不必遮遮掩掩,发生了这么多事,本该是个漫长到可以细细回味的事情,其实想来不过是几个短短日子而已。
苏建辉的手机响了,他走回卧室去接电话,就事儿掩上了卧室门。客厅里留下西泽洋一个人。
这涨满地喜悦感还未及在心中驻留,又似沙漏中的沙一分一秒都在无声地溜走。
心里中逐渐被古怪而贪婪地期许占据,一种叫做幸福感的东西曾经离他那么远,现在离他这么近,仿佛只要再跨出一小步就能抓住。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本是真理。
望着掩蔽的卧室门,西泽洋眼里是交织着欲望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