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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三十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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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被抓住的时候非常害怕。那段日子里的每一天都很缓慢。时间如一点点流逝的沙漏,看不到尽头。王有时候会发怒,有时候不会。他的力量被限制在荒城里,因而即使他又通天神力,也无法挽救自己。他们在荒城呆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王对他说让他来看看新王的诞生。因此,他几乎是见证了Sherlock一生的那个人。

波塞冬是在她十岁的时候把这一切告诉Sherlock的。Sherlock听到时,整个人都惊呆了。她没想到会有人一出生就看着自己,这种未经她同意的偷窥狂的行为让她恼怒,不过既然凶手是波塞冬,她就稍微可以原谅。那时候她已经和他很熟了,总是向他提出一些任性无理的要求,比如说做菜啦煮饭啦收拾衣服陪打游戏帮她揉肩啦,她自己或许觉得并没什么,但对于波塞冬来说,这种事一旦做多了,就会觉得厌烦。他既然是海神,就不应该像个下人一样照顾一个小女孩。但真正令他生气的是,Sherlock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这是从精神层面上说的。因为她嘴巴里除了艾斯艾斯以外根本不给其他人插足的余地。他认为自己比波特卡斯·D·艾斯做得更多,更好,长得也比他好看,可是她的目光就是不肯往他这边看。

他告诉Sherlock自己想要自由,但他的自由必须要与Sherlock的生死联系在一起。他喜欢她,可相比起他的自由来说,她的牺牲又是在所难免的。而那时候,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便认为既然Sherlock无论生死都不会多看他一眼,那么还是让她死了比较好,至少能成全他一个人。他很自私,当看遍人类的风景却无法与其融合时,他便向Sherlock诉苦说自己也想要成为人类。十岁的Sherlock听他说了这些话,看着他愁苦的表情,便答应道:“好呀,我来帮你变成人类。”然而他并不确定她说这话时究竟是抱着玩笑话的态度还是认认真真地替他着想过了。他们都是被另一个人掐着脖子溺在水里的可怜的人,互相依偎着惺惺相惜,只盼望能早日脱离他人的控制,成为真正的自己。Sherlock十二岁的时候,每天都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以前去森林里都是艾斯艾斯,现在艾斯走了,她怕草帽路飞一个人寂寞得要死,决定前去看他。看着她每天又懒又馋的平庸日子,他感觉不到任何希望。他受的苦比Sherlock多,落差感也比Sherlock要来得真切。作为一名真正的海神,却人类囚禁在海底是他一生中的奇耻大辱。看着少女一脸期待的样子,他开始前所未有地恨她。他恨她为什么不快点死去,他就可以摆脱掉枷锁与重负,重返真正的自己。

可是等Sherlock死后,他才发现,其实她本不必死去的。就像波特卡斯·D·艾斯一样,他们本都不必死去的。而当他成为人类之后,并没有获得他想要的自由。他那时候还没有正式明白,他想要的自由当Sherlock死去的时候就已经获得了。但是,自由即奴役。当她父亲、母亲以及波塞冬选择为了自由而战的时候,只有她会返回囚禁她的地方,心甘情愿地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依Sherlock的见解是,他们以自由之名肇事逃逸了,不过她并不怪他们。许多人穷尽一生都无法确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那就原谅他们吧,如同蝼蚁一样的众生有什么可以责怪的呢,她也是众生相的其中之一罢了。

可是波塞冬很伤心。他发现Sherlock本不必死的。而他害死了她。她本可以完成她任何一个假设。她可以会草帽路飞那里,可以继续和特拉法尔加·罗在一起,可以和萨博一起吵吵闹闹,可以和堂吉诃德·多弗朗明戈同盟,而她最后却还是选择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作为她最后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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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了,她并不是我的仇人,反之,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并不该恨她,也不该做任何一件伤害她的事。即使我的理智很清楚自己的敌人另有其人,可我还是忍不住恨她。因为世界上能够引起他人敌意的感情有两种,一是傲慢,二是嫉妒。我知道自己是第二种。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救我。当我抱着自己的孩子看着她继续闯入火海救人时,我几乎止不住地恨她。当我用枪射杀自己的小孩,抬头看着她深沉的眼神时,我几乎止不住地恨她。这一切并不是她的错,可是我还是将所有的罪加诸于她的身上,将粘稠的、黑黢黢的仇恨投射到她身上,这一切并不是她的错,可是我们那么弱小,她既然那么强大,就稍微让她承担一下我们的恨意,有什么关系——

所以,当我重又来到这个地方,看到她和多弗朗明戈的时候,要说心里没有悲伤,那是不可能的。她和多弗朗明戈两个人都已经走途无路了,他们两人曾是彼此背靠背的战友,现在却兵刃相见。彼此杀红了眼却仍不求饶,一定要争个鱼死网破。

说起悲伤,Sherlock还真不怎么悲伤。她一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了,迟早会有一天要和多弗朗明戈走上这一条路。一山不容二虎,她早就明白,只是多弗朗明戈比她明白得晚了那么一点。因此她对他只抱持着生命中的陌路人的关系,而他的感情要更放肆一点。一直以来,他想要得到什么,就算是抢他都要抢过来。抢不过来,就只好杀掉。多弗朗明戈已经是末路了,他知道自己杀不死她,声音寂寂地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决定要杀我的?”

他们决战的场所正是结盟时约定相见的火山口。听到他的这个问题,Sherlock停下手中的动作,远远地看着正蒸腾的热气的熔岩,她的表情和那时候一样,淡淡的,看上去任何事都于己无关的感觉,许久,她才回过神来,对他说:“从你跟我说要结盟的时候。”

毕竟她真的只是一时兴起才会救他的,她不在乎之后的他会变得怎么样,是死是活是好是坏都与她无关,她在乎的只是那个时候她救了他,这对她就已经足够了。可惜多弗朗明戈似乎有种强盗逻辑,他认为既然她救了他,那就应该为他的安全负责到底。他希望她是他的小狗,坏人来了咬一口,在他面前就乖乖的温温顺顺的。他希望她能为他出生入死,希望她可以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出现,他并没有意识到,其实她已经做到了。

他吠吠吠笑了几声,“那我真是招来了一条恶犬啊。”

她才要感慨呢!“别说我,你这只疯狗。”

他皱起眉头,用线绕着她。她用血刃把他的线给划断了。世界上的事大抵也就这样了吧。辜负与被辜负。对于一个已经在成人的世界里迷失了太久的人来说,爱与被爱都那么难得,何必计较那么多呢。可是偏偏有人要分出个胜负,留着一条残命活在世上似乎是耻辱似的。他的家族早已毁在了她的手下,干部死的死,伤的伤。很多年前种下的因,现在终于结成了果。她的利刃刺入他的心脏,他躺在地上气喘吁吁地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的时候,才回想起一件事。“喂,Sherlock。”

她甩了一下刀,血迹被她甩到了地面,她走过去,像最开始见面的时候那样百无聊赖地看着他。

他其实想对她说,他并不是有意要杀她的。但是在前一天里,他做了一个梦。很羞耻的梦。说出来都令他不好意思。对于她这种脾气暴躁、一天到晚心里只想着一个人的纯情派来说那种梦说出来岂不是要杀了他?正因为这个梦,让他终于理解了什么是感情,也正是那个梦,让他下定了杀她的决心。他想着他睁开眼睛可能仍然停留在德雷斯罗萨的情景,她坐在自己腿上,像只小猫瞪大眼睛等着他醒来。他看到了她瞳仁深处的玻璃体,像是小时候在垃圾堆里捡到的水晶弹珠,透过去看着天空可以看到五颜六色的云朵。旁边有一层暗暗的光圈。她的裙摆时不时会撩到他的小腿,直痒得他想伸手去挠。她的体温很冷,冰得他觉得自己要被冻伤了,只想把她一脚踹飞。这种没有料的小女孩可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忿忿不平。鉴于她救了他,那么他就不嘲笑她了。

她救了你。

她杀了你。

他喘着气,带着凝重的呼吸不住地说道:“那个假设……”假设。什么假设?她做过太多的假设了。她假设过如果当初她的爸爸没有逃离圣地,那么她将会是堂吉诃德的新娘,如果当初她的妈妈留在了凡列尼斯,她和特拉法尔加·罗可能就会有一个不一样的未来,如果她加入了革命军,她就会和萨博有意想不到的发展,如果她当初去救波特卡斯·D·艾斯,那么她就不会以这么快的速度坏掉了。但是我知道所有这些假设都很遗憾,因为以上任何一种假设,都不会是sherlock。她的梦想太乌托邦,以至于她粉身碎骨都无法抵达那样的天堂。

她看着堂吉诃德·多弗朗明戈话还没有说完,就渐渐闭上了浑浊的眼睛。假设。什么假设。一个尚未脱出口、便已经夭折的假设。只属于他们彼此的假设。可她不记得任何一个假设。她看着多弗朗明戈紧闭的双眼,所有的回忆如潮水般向她涌来。她的父亲在圣地里吃够了苦,来到了人间,却发现这只不过是另一个地狱。她的母亲拼命逃出了禁锢自由之城,却心甘情愿地被自己的女儿套上枷锁。她想起教室里有十名学生和一名老师,她漏掉了一个人没有杀。她以杀掉所有的天龙人为契约出卖了灵魂。她在一本本子上记载着如何杀掉天龙人,并设计了各种各样的死法。别人说,作为海贼王的儿子,就不应该出生,如果出生了,就要被乱刀砍死,不然用弓箭刺死,总之,绝对要让它不得好死!她还差一个人没有杀掉,如果那个人没有死,那么那个人一定会去向别人报告说她杀了人的消息,她不能让那个人去,她不能让那个人去,可那个人在哪里?那个人在什么地方?他说,你给我安分点,你只能和我一起老死。她在本子上计划着天龙人的死法,谁的死法?那个人为什么没有去告密?那个人是谁呢——

她转过身来,看到了她自己。她看见她站在染满血色的教室里,嘴角带着狰狞的笑容,眼睛里空洞无神地盯着遥远的暮色。阳光折射在她的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圈。她提起枪,要杀了最后一个人。她扣紧扳机,对准了自己。

有个人倚靠在门口边,他的脸上不是惊讶,也不是悲痛,只是很平常的面无表情,他的声音飘散在空中,她几乎看得到他的声音变成了看不见的粒子砸在墙壁上发出声音,“你在干什么?”

“啊啊啊——”她看着多弗朗明戈紧闭的双眼,突然将刀丢在了一边,蹲下身,两手抱紧头部,眼泪从她的眼眶中不断流出,她全身都在颤抖,她跪坐在地上,拼命地挥舞双手大声哭泣起来。她在彷徨地哭泣,在痛苦地扭曲。她的眼神中带着不安,理智不断在失控。

上帝欲让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狂怒与理智。饕餮与厌食。傲慢与谦卑。

这就是Sherlock。她是你,她是我。她是世间一切光明,她是地狱所有黑暗。她是天龙人,她是吸血鬼。她是神明。她是恶魔。她起源于你的迷恋,她毁灭于我的疯狂。她被给予最崇高的期待出生,她降临于最恶毒的诅咒。

如果我想死,我必须要拉她陪葬。如果我失去了一切,那么我也要让她失去一切。如果我是个受害者,那我要让她成为比我更不幸的受害者。我走过去,捡起她掉落在地上的刀,坐在地上哭泣的她觉察到了我的举动,刚要抬起头来的时候,便已经被我贯穿了心脏。她被自己的刀刃贯穿,灼热的烧蚀感自心底里升起,我覆在她耳边,对她说:“别动,会有点疼,但很快就过去了。”而说话的瞬间,她的嘴角带起了动人的微笑,趴在我耳边低低地说道:“看吧,你最终还是成为了我。”

只有「狂怒」才能杀死「狂怒」。

让你自己,主动去变成你曾最讨厌的那个人。

她之所以会留下我,就是为了让我杀了她!一直以来我的处心积虑,正是她一直设计好的陷阱。而我却在傻乎乎地,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够真正杀了她。她一直把我留在身边,她早已看透了海军的监视,她明白我的痛苦,当她被我推下楼梯时,那婉转的笑意。

一个可怜可悲最后不得不粉身碎骨的棋子。

“你这个混蛋!!混蛋!!”他把她推到在一边,作为理智的螺旋崩裂了,分解了,无法修补了,他的世界以他为中心旋转,天空变成了乌黑色,云朵在蒸腾,河流在扭动,山顶在崩塌,他纵身一跃,跳入了熔浆。

她看着他跳入了红通通、高温的熔浆。震惊之余,她觉得恐怖。刀刃仍旧在灼蚀她的心脏,她把刀抽了出来,伤口却愈合不了了。她想回家,想回到即使自己一个人,也能为她遮风避雨的小屋子,回到那个点着灯的小屋子,里面虽然没有爸爸妈妈,但即使只有她一个人,也不会有人来欺负她,不会有人来叨扰她。

她躺倒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她躺倒在地上,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荒城王宫里已经废弃掉的天花板。原本青铜的古著已经斑驳。这里原本相当华丽,最后却还是消失在看不见的历史之中。不存在任何记载,也不曾有人把它记起。她躺倒在地上,全身上下的疼痛使她无法再站起来。王座上的男子撑着腮帮,带着深邃的眼神看着她:“你不会这么简单就死了吧?”

她没说话。

“喂喂,还差一个人。还有你父亲。他也是天龙人。”

她其实不是很记得她爸爸究竟是长什么样子了。好看还是难看,温柔还是暴躁。只记得他要离开时会留给她一个落寞的背影,还有独自在书房工作时低下头她可以看到的金丝边眼镜。令她惊讶的是,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以后,她每每回忆起他时,那时候升腾在心底的浓稠恨意却还是久久地没有消散。仇恨是个巨大的蜘蛛网,把她的一生编织成意想不到的状态。但她,却还是没有办法杀了他。

“上帝……”她咳了一口血,“耶和华取了他的一条肋骨,又把肉合起来,制成了女人。亚当说,这是我的骨中骨,肉中肉,可以称她为女人。”她猛地一用力,手指戳破了自己的腹部,血一瞬间飙得满地都是,她痛苦地在自己的肠子里摸索着,伴随着骨骼断裂的声音,她的肚皮如剖腹般裂开了,她从肚子里掏出一条阴森森的白骨,血从她的口中不停地涌出,少女艰难地将手臂伸直,长长的肋骨被她捏在掌心,“以杀戮为名捆绑在一起的灵魂,契约接触了,你的灵魂终将获得释放,那么,那我的骨肉拿走吧,只为你成为真正的人类,不必再作为海神遭受人类下一次猎杀,现在,你自由了,波塞冬。”

于是,男子重新站起来了。他眼中的雾霭已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金黄色的闪光,红色的瞳晕覆盖在其玻璃体边。他绕过躺倒在地上已被开膛破肚的少女,径直走向了曾经奴役他、囚禁的旧王。王座上的男人也站了起来,这一战终将难免,双方都要卯足了力气为自己的生命奋斗,本来这个故事可以到此完结了,可是——

在慌张不停的血色视线中,Sherlock看到了顶上已经空了的王座。她一直想要把它抢过来的王座。伪王的屈辱让她在地上匍匐着,她在疼痛中把露在外面的肠子塞回去,陈旧的地板上拖出了一条鲜红血痕,她用肘撑着地,拖着重重的身体往高处的铁王座爬去。她已经筋疲力尽,她的死期已经不远了,在欲望的驱动之下,她还是要死在一个代表低贱的荣耀的象征物之上。她好不容易爬上了高高的台阶,城镇因为两人的战斗而逐渐坍圮,她气喘吁吁地来到了王位前,伸直两手想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坐上去。然而方才的进行已经耗费了她太多的力气,她的两腿瘫软无力,她的双手在平坦而坚硬的王座上挥舞着,血从胃里反涌上喉头,她无法克制,一下子吐在了金色的王座了。她的手在湿润粘稠的血上挥动,就是怎么都抓不住扶手,最后,当她咬紧牙要硬拖着身子爬起来时,她的脚突然一滑,身体在数级台阶上滚落了之后,停在了底下平坦的地面上。

王位在她的视线中模糊不清了,吸引力也不再如此强烈。她的一生如走马观花般重现在她的脑海里。她该如何向路飞解释呢。不过,她之前有吩咐过波塞冬,让其不要对他们宣布自己的死亡,因为只要不知道她的死,那么他一定会一直找她。会一直一直找她。她想起了一些人。先是她的父母抱着她对着她微笑,然后又换成了风车村的村民,草帽一行人在船上叫她的名字,多弗朗明戈咬她的伤口,路飞戴着草帽冲她挥手,萨博对她的容忍与拥抱,艾斯的一封信和他被贯穿的伤口,最后,是特拉法尔加·罗。他还是一副背对着她的样子,没有回头,在一片已经积雪的地上,他的脚步踩在地上会发出雪花破碎的声音,他的金色耳坠在雪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她的耳边满满地全是雪花飘落时的风声,她的手抓住了他的下摆,被他硬推开了,而她只能远远地看着他离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Sherlock翕动嘴唇,却还是没有说出那能被说出并且即将被说出的那句:“别走。”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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