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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他们到了小镇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收集情报。Sherlock不愿意干这事，对于她这种正大光明杀人放火的人来说，偷偷摸摸地像只老鼠一样躲躲藏藏实在是有辱大家风范。萨博听了之后，觉得她这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但他懒得跟她吵，也实在是吵不过她。他说如果她实在不愿意也可以不和他一起，但如果跑了他就会天涯海角地去找她。她耸耸肩，乐得一个人自在。于是大家不欢而散。
分开了之后，她从兜里摸出烟盒，点起一根烟来。发觉库存不够之后，她先去旁边的面包店里买了扭结饼来吃，再窜到隔壁杂货铺买烟。杂货铺老板一看到她，跟见了鬼似的吼道：“走开！我不卖货给天龙人！”她皱起眉，觉得自己明目张胆地抢有点不太好，四下张望看看有没有别的烟铺子。烟铺子是没看到，就看到一个全身脏兮兮的小鬼站在墙角盯着她手中的扭结饼看。她转头看了看烟铺老板冲她吹胡子瞪眼的脸，走要角落，冲那小鬼勾勾手指，把手中的扭结饼递给他：“想吃不？”
他脏脏的小手刚要抢过来，她就把手收回，递给他一张纸币，“去帮我买烟，买到了就给你。”他拿着钱就冲了出去，不一会儿怀里窜着几包烟就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不知道你要哪种牌子，”他的声音很稚嫩，“就每个牌子都买了。”她把烟接过来，饼递给他，“没关系，我都抽。”她把烟一股脑儿塞进烟盒里，看着小孩子在旁边狼吞虎咽的样子，“小鬼，你不去上学吗？”
一听到学校，他的双手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像个没事人般重又咬了起来。她看他那么饿，又去面包店买了几个布朗尼给他。看着自己瘪瘪的荷包，再看着对方吃着甜品那心满意足的表情，她虽然很心疼自己，但鉴于现在还不是很饿的情况下，就此原谅了他。吃完之后，他站起身来把丢在地上的垃圾袋捡起来，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再向她鞠躬道谢，说完就跑掉了。
萨博回来之后，看着她独自一人蹲在街角抽烟。在霭霭的白色雾气中她的脸庞轮廓并不是很清晰了。在调查的资料中，这座城镇曾经受到过天龙人的迫害，镇里的男女被天龙人抓去了圣地做了苦力，在缴纳不出天上金的情况曾一度荒废过，现在由于有人思念家乡才决定回来重建。前段时候有人独闯圣地，释放了大量奴隶，也有一部分这个城市的奴隶回到了这个地方。当他对这个城市有多少人愿意加入革命军的队伍与革命军一起对抗世界政府和天龙人时，他们几乎即便便热烈回应了他。目前的形势对革命军可谓是最好的时机。但当他看到Sherlock一个人双手插在兜里，嘴里叼着烟迷蒙地看着远方的天空的时候，他第一次开始怀疑了自己。他十岁独自决定出海之时，小渔船行过天龙人的船边，对方大怒，并毫无缘由地发起攻击，使他险些丧命。被多拉格先生救起之后，他便加入了革命军，走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不幸，他认为，这个世界上很多不幸都是由阶级斗争引起的，是由世界政府对民众的隐瞒而引起的。是八百年的那不公正引起的。可是他忽略了一个事实：真相是没人知道。
Sherlock的脸冷冰冰的，从侧面来看，她的眼睛在天光下闪光，长长的睫毛一个劲地在扇动，鼻翼微微抖动，薄薄的两瓣嘴唇叼着的香烟升腾起白色的烟雾。不远处有一些人开着窗在酒吧里对她指指点点，她置若罔闻。这个世界会引起别人对他人的敌意的情感有两种，一是傲慢，二是嫉妒。萨博认为，Sherlock身上确实也秉承着天龙人肮脏的恶习，她傲慢无礼，冰冷无情，不择手段，也曾有过那么一瞬间，因为她身上的种种令他厌恶的恶习他甚至有点想就此罢手不管她了。唯一让他坚持下来的还是对故友的怀念。他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艾斯那么执着于她，明明他们两人第一次的见面印象都不是太好。窗边的闲言碎语愈来愈大声，他听着过分的言语，生气地走过去，一把抓起她的手，拉着她往外走：“我们走啦！”
她的手很冰冷，湿润的手心被他捏在手掌里。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怀疑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可是他觉得，Sherlock并不是常人口中说的那样。他们看不见真相。可他自己也看不见。而且他曾经也是那样讨厌过她。被他拉着，他滚烫的手心捏着她的手，她又在心里对他发脾气：不是说好了让你不要碰我吗？他皱着眉怒气冲冲的，她怀疑是工作上的不顺心引发的迁怒，可那关她什么事，又不是她弄的——她想到刚才的杂货店老板对她的身份的怒火，心想可能间接是她弄的，便不再说话了。
他们走过一所学校时，听见里面传来很大的声音。Sherlock说要进去看看，问萨博要不要一起。他松开了手，一脸纠结地看着她。当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时候，竟然连面对她的正确表情都不知道了。她觉得他回来后古古怪怪的，便一个人走了进去，看到她走了，萨博也跟了上去。两个人偷偷摸摸来到教室后排的窗玻璃旁边，鬼鬼祟祟地瞪着四只眼睛往里面看。教室后排的空地里一群学生相互在推搡，她注意到人群中央被推倒在地的是刚才帮她买烟的脏兮兮的小孩子。他的个子与其他同龄人相比小了一圈，瘦瘦小小的，看上去明显营养不良的样子。她觉得校园暴力这种事情看得多了，自己也亲身经历了，竟然变得如此麻木了，只淡淡地对身边的萨博冷笑道：“这个世界那么多矛盾，你们挑选了也只能去挑选最尖锐的那一个。”
萨博根本没理她，他的脸上除了震惊，还有义愤填膺。她只希望他不要冲进去把一帮比他小了一圈的小孩子打倒在地比较好。这时候，上课铃响了，老师走了进来，他看到这样的景象，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学生们赶快回到座位上。萨博看到连老师都对这种场景冷漠的表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Sherlock已经趁他不注意从前门饶了进去一枪崩了他的后脑勺。热辣的血从后面飞溅到她的脸上，他吓了一跳，赶忙跑进去。底下学生们疯了似的尖叫，逃窜到外面，教室里只剩下了那个小孩。他从地上爬起来，擦擦嘴角边的血，看着地上流着血的老师的尸体。萨博进去之后，先是查看了老师的尸体，发现人已经死了，就冲着Sherlock吼道：“你在干什么啊？！”
她还没发话，另一边的小鬼已经走了上来，对萨博问道：“大哥哥为什么要发脾气呢？”
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冷冷地盯着他的小孩。
小孩子走过去用脚踢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尸体，随后转过来笑着说道：“老师很该死啊。”
受害者与受害者。
受害者与加害者。
加害者与加害者。
外面传来一阵骚动，他打开窗户，抱着Sherlock跳了出去，随后拉着她要逃出这座小镇。但当时已经没有办法了，风声在这种小镇走漏得最快，所有人都已经拿起了武器黑着脸将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一股极深的仇恨在天空中扭曲地旋转，他认为，这与其是对她故意杀人的仇恨，倒不如说是对天龙人的恨意借机放大到她的身上。最让他感到痛苦的是，他没有办法理智地判断这件事的正确性。她并没有作为任何一个天龙人迫害过他们，他们并不能将自己的仇恨加诸到一个至少对他们而言是无辜的少女身上。另一方面，他认为她刚才的杀人行为并不是对的，但若真的让他进去，对老师的冷漠和学生的群体攻击进行一番训导，或许根本没有不会见效。当他们离开这个城市之后，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他不明白，为什么身为一群受害者的他们却要迫害另一个比他们很加贫困的弱者。
Sherlock看着重重围着他们的人群，要死不死地说道：“弱势群体干嘛要欺负弱势群体呢？”
她当然是在有意调侃他们的作为，萨博这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对Sherlock这种危机时分的调侃行为真想骂上一句。他的手放上Sherlock的腰间，不顾对方反抗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他比较担心担心会有人趁他不注意朝她开枪。他自己是自然系还好，但她作为吸血鬼躲避不了子弹。他不能让她受伤，他已经失去一个了，不能再失去第二个。他皱起眉瞪着如洪水般的人群，想着该怎么突破出去。
虽然他的表现可嘉，Sherlock却不领情。她抬起手，将枪口瞄准其中一个拿着武器的人的脑门，正要开枪时，被萨博余光看见，他用手刀狠狠劈她的手腕，子弹偏离了弹道射向了天空，他把她的枪收到自己的怀里，冲她生气：“你别添乱了！！”
Sherlock很不解，她觉得他未免太圣母了，“干嘛不杀了他们呢？”
他使用了燃烧网把其余人困在外围，两手抱起她，下身变成了火焰飞了出去，在空中躲避过弓箭和子弹后，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座偏僻安静的小森林里躲藏，看到没有人追来，他气喘吁吁地转过身来，看到Sherlock安然无恙地眯着两只大眼睛看着他，他一股火猛然冲上来，冲她恶狠狠地骂道：“你如果敢杀了他们，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特拉法尔加·罗曾经对她说过：“你如果杀了他，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她的理智像一根突然崩断的琴弦般无法控制。她如断线的木偶般跌坐在森林的草地上，两行泪从她的眼眶中溢出，滑落在黑色的土地表面，她崩溃似的大哭了起来：“可他们想要杀了我啊！”
他愣了一下，看着她在崩溃中哭泣的脸。
她抬头，眼睛空洞无神地看着他，“可他们想要杀了我啊。如果他们要杀了我，我该怎么办？我为什么不反抗？我为什么不能杀了他们？我做了什么事了吗？为什么我就该死，他们就不该死？”她的眼泪喷泉一样涌了出来，她的思绪陷在了对过去的回忆里面，“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那些犯罪者。杀了包庇他们的老师。杀了他们的父母。杀了他们的权力，杀了他们的制度。”
他的心猛地疼了起来，他无力地蹲下来，抱住她，劝慰道：“Sherlock，别这样。”
他说，别这样。
她在一本笔记本上写满了如何杀掉天龙人的计划，那些计划看上去疯狂，像是一个丧失理智的人对未来的大屠杀。只有一个人，用铅笔在后面的白纸上写道：你给我安分点，你只能和我一起老死。
有人觉得她残忍，有人说她无情，有人认为她自私，有人崇拜她，有人贬低她，有人恐惧她，有人想取她项上人头，有人想与她交心结友，有人想纳她旗下，有人想与她结盟。有人在她杀人后责斥她，有人害怕她，有人阻止她，却再没有那样一个人，平静地对她说：“如果你想杀人，告诉我，我去帮你杀了他！”
Portgas·D·Ace死了。
她绝望地看着他。
他不是海贼王的儿子，他也不是作为一名天龙人出生，他怎么可能理解得了别人的痛苦。他不会被人诅咒一出生就该乱刀砍死，他不会仅仅因为一个身份就被世人怨恨，他不会被人设计各种各样的死法——
不自觉地，连他自己脸上都沾满了不自知的泪水。他跪坐在地上，掏出手帕，捏着手帕的一角擦着她的眼泪。她已经平静下来，看着他满脸泪水地哭泣，最后他把她抱在怀里，手轻轻拂过她的黑发，不住地对她说对不起。
她没多少安慰人的本事，只能回应着他的拥抱。隔着衬衫和外套，她摸到他宽厚的背部，轻轻地拍了拍，像妈妈安慰小孩子似的。平时他来做爸爸，现在换她当妈妈，搞什么……她感觉他的泪水滑过她的颈窝流进了衣服里，像是一把被炙烤的刀尖划过她的皮肤，她要被烫死了。人类的体温这么烫，让她有点受不了。她抬起头，想叫他别哭了，否则她要烦死了。对方泪眼迷蒙满脸鼻涕水一抽一噎地看着她，她一看特别火大，对方把额头抵靠在她的额头上，凌乱的刘海被他压下挡到了眼睛。他的眼泪掉落在她的脸上，让她对人类的温度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他湿润的鼻尖抵在她的鼻尖上，滚烫的气体呼出来与她的呼吸交相传递，她一看快要吻到的时候，马上跳了起来冲他发飙：“不是让你不要碰我嘛！”
萨博怔在原地，瞪大着眼睛看她。她扒开衣领，露出火辣辣的伤口，“就算你哭，你也不要把眼泪抹到我身上呀！很疼的！”眼泪滑过的地方显现出明显的烫伤，与她苍白的皮肤格格不入，他愣了一下，自己也不哭了，赶忙爬起来看她的伤势，他没想到人类的眼泪对吸血鬼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我看看。”
一看他要扒她衣服的阵势，让她想起不好的回忆，又冲他叫道：“看什么看！把你自己的鼻涕给我擦了。”
他一脸不开心，觉得自己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两人沉默不语地找到一条小河各自把脸给洗了。他洗完脸之后，看着Sherlock在一边撩着衣领对着小河看着自己锁骨上的伤口，便将手帕洗干净，浸湿了水之后递给她。她先是一脸狐疑地盯着他看，又眯着眼睛看他的手帕，又转脸看他，终于接下了，她就着手帕的一角擦擦被烫伤的地方。他的手帕又不是烫伤膏药，怎么可能迅速见效，她很不高兴，整理好衣领捏着手帕要走。
他从后面跟了上去，看着她手中湿湿的手帕，“诶，我来拿吧。”
她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穿过小森林之后，眼前呈现的是一片断崖。她沿着断崖往前走，萨博看她离悬崖走得太近，怕她掉下去，劝道：“诶，我走外面吧，你走里面。”
她不理他：“干嘛，你怕我摔下去啊。”
你都知道了还问，“对呀。”
“哼。”她突然捏住他的手，把他吓了一跳。冰冷的掌心放在他的手中，他用力地捏了一下。
“Trafalgar·Law。”她突然说道。
“什么？”他问。
她捏紧了他的手，开始了一段长长的告白。“之前我一直都和特拉法尔加·罗在一起。老实说，自从遇到艾斯那样的人之后，我一直都没有办法让自己觉得能够再喜欢上一个人。所以和特拉法尔加·罗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不是很爱他。可是当我之后回忆起那段和他一起的时光的时候，我发现，那真的是我到目前为止，最和平的时光。因为从一生下来我就有缺陷，我父亲一直都对我不是很好，我的母亲是个好女人，可是她并不是很会照顾小孩。后来因为我个人的原因，他们从家里面离开了。那时候路飞已经被卡普寄送到达旦的家里，所以实际上从那时候起我就已经是一个人了。我很清楚自己之所以会有不安全感，无法信任别人，很可能就是那段时间导致的。尽管艾斯怕我寂寞，会在晚上趁你们睡着了偷偷来陪我。他在我的生活里担任了父亲，兄长，恋人的角色。其实他一直想要弥补我，可是他并没有亏欠我的地方。即使他想要弥补我，但这段童年已经给我造成了太深的不安全感。因为他并不知道就算他在我身边，他可能还是保护不了我。所以在某些时候我其实是连他也不信任的。可当我和特拉法尔加·罗呆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想着究竟有多少人会杀掉我，没有想着又要利用别人的感情来完成自己的目的，也没有想着究竟打算在什么时候离开他们。那段时间我真的什么都没有想。我竟然觉得就那样也是可以的。那段时间太和平了。在这之前和在这之后我都没有过这种时光。”
“在和多弗朗明戈一起的时候，我一直知道他想杀了我。所以我总是要提防着他。我的神经像一根弦似的紧绷着，他当然是杀不死我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杀了我。但是那种神经高度紧张的日子让我之后一直处于神经衰弱的状态，导致我必须要把龙(波赛冬)叫出来照顾我。在和路飞一起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很累。他们很爱我，这我比谁都知道。但他们对我的爱就像我父母对我的爱一样，可能在某一时刻感动了我，却始终没办法填补我内心里的不安全感。我也很爱他们。我希望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完成自己的梦想。我希望罗宾可以不用再哭。可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和他们相处。于是我离开了他们。这不是他们的错。但我知道这也不是我的错。他们的爱是重负，我想承担，可是承担起来对我太累了。和特拉法尔加·罗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比和路飞在一起的时候轻松很多。因为他总是会生气，我做什么他都会生气。他会胡思乱想，他胡思乱想却不对我解释，有时候会莫名其妙不理我。我得每天讨好他，逗他开心。他还会嫌弃我幼稚，觉得我粘人还烦，不想照顾我这个小孩子。可能是那段时间太忙，导致我连其他别的东西都不敢去想。他对我其实一直不太好。尽管依他同伴的话来说，他很宠我。可是因为在年少的时候我就遇到了一个惊艳了时光的人，他的那些宠对我来说似乎有点不痛不痒的。”
她面无表情地流泪，“后来我想起来，我发现我很爱他。我爱他的程度比我想象中的要深得多了。可是我现在离开了。因为某种原因，我不得不离开他。而且，我很确定，如果那时候我没有离开他，很可能我会一直和他在一起。可是我现在已经离开他，所以我更确定的是，我不会再和他在一起了。”他们实际上已经错过了。正如那个人所说，他们不适合。她会等他，只是为了不给他留下遗憾，不让他伤心，不让他难过，不让他觉得这次是自己的错。可是如果真的让她回去，她是绝对不愿意的。”
她几乎是心碎般地陈述了一个事实，“无论爱你的人为你付出了多少，你爱的人为你付出了多少，最后，你还是会遇到一个自己最意想不到的人。”
他看着她流泪的侧脸，犹豫几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低垂着眼睑，一咬牙，“今后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他坚持似的发誓道：“不会离开你的，不会让别人杀你的。”
她走在崖边，笑了一下，“真的吗？”
“真的。”
她没有说话，反手把他温暖的手握在她的手心，他战战兢兢地等待着她的答复，她一直往前走，“你知道吗，萨博。”她猛地往外一甩，将他丢下断崖，他惊讶地坠入到崖谷中，看到她的嘴唇一张一合：“我差点就相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