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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守得云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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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得云开

时间恰好,佘司辰在报案前,收到了肖离然发来的信息:银行号户主找到了,是胡冉冉。

和他们想的一样。

胡玲依和顾菲英去世,梁晓珏被梁家领养,胡冉冉无亲无故,能供应她吃饭上学的,除了梁坤栋,不会有其他人。

——

连着二十年前的案子,这一系列的所谓杀人抢劫案,血.腥楼道案,算是正式结案了。

二十年前受害者胡玲依,凶手王桂娟。

二十年后,受害者:田秀秀,陈凯,孙嘉欣,赵桂花,郭如芸,柳丽丽。凶手:胡冉冉,姚康恒。

消息传至梁宅里,梁老爷子勃然大怒,身子骨最近本身就不好,被这么一气,火上心头,怒气冲天,高血压一上来,昏倒过去。

好在那时梁晓珏和佘司辰已经回来,手忙脚乱,合着苏阿姨和司机小刘,立马送医院去。

直到梁老爷子清醒过来么已经是半夜了,梁晓珏昨晚就没睡好,佘司辰让医院在病房多加了个家属床位,此刻闭着眼小睡了起来。

老爷子醒了,苏阿姨跟着司机回去把厨房里炖的小米粥提过来。

佘司辰没有叫醒梁晓珏,端坐在床旁椅上,老爷子转动了几下脖子,才一睁眼却不失精明的目光扫了圈房间,待到确定是病房后,视线在一边家属床停了片刻,转过头,和一开始就安静不语的佘司辰对上视线。

“现在几点了?”老爷子低哑着声音问佘司辰。

佘司辰看了手表,“十一点半。”

老爷子往窗外看了眼,不再说什么。

一趟一坐,静了几分钟,佘司辰站起身,尽量用不吵到梁晓珏睡觉的声音问老爷子:“要喝水吗?”

老爷子看了眼佘司辰,扯了扯干涩的嘴唇,点头。

佘司辰先把老爷子半扶着做起来,找了杯子从保温瓶里倒出半杯水,递给老爷子。

“王桂娟回来了吗?”老爷子把水喝完,动作自然而然,水杯递回给佘司辰。

佘司辰眼儿都不眨,接回水杯放好,坐下,他是尊敬这位老人家的,再不济,他也养育了梁晓珏二十几年。梁晓珏尊敬他,佘司辰也会尊敬。

“还没。”佘司辰回答老爷子的话,“不过这边已经给他们放出消息了,大概明天就会回来。”

国内警方势力自然不能干涉到国外,而如今梁夫妇还在国外旅游。

想要逮捕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打草惊蛇,不让他们知道梁晓珏已经回来了,让他们在没有防备下回来。

老爷子问他;“你要怎么做?”

“我有分寸。”他道。

——

梁晓珏原本只打算小睡一会儿,奈何低估了身体疲惫程度,这一“小睡”,醒来时已经是隔天,天亮不久,苏阿姨已经过来了,带了早餐,一晚上趴在梁晓珏床边小歇的佘司辰也早就起来,就连梁老爷子也醒了。

梁晓珏一阵尴尬,撩了几下凌乱的头发,不好意思一笑,“抱歉......睡过头了。”

佘司辰看上去没有因为一宿未免而疲惫的模样,拿了苏阿姨带来的洗漱用具给梁晓珏,指着洗手间:“去刷牙洗脸,来吃早餐。”

梁晓珏不好意思接过来,看佘司辰时又是一股抱歉:“其实,你可以先回去的......”医院并不是什么干净舒服的地方,何况又没有多加另一床位。

佘司辰大手覆在梁晓珏脑袋上揉了几下,好气又好笑,打断她的话:“老爷子现在照顾不了人,你在这里又需要别人照顾,我走得开吗?”

“……”梁晓珏低头默默下床刷牙洗脸......

医院单人套房的洗手间不大不小,梁晓珏洗完后对着镜子整理了番被压了一整晚凌乱的衣服,一个不留神,手臂挥舞间打落了.插.在牙杯里的牙刷,掉在洗手池下面。

梁晓珏连忙蹲下身去捡,起身时又一个没留神,后脑勺重重撞上洗手池边缘瓷砖上。

很大的一声闷响,梁晓珏轻啊了一声,后退一大步,捂着后脑勺直起腰来。

很痛,眼眶里都渗出水来了。用力揉着后脑勺,梁晓珏连忙往外看,隔着门,外头似乎没听到她的呼声。

......还好还好,要是让佘司辰看到,又该说她不懂得自己照顾自己了。

从洗手间出来,梁晓珏后脑勺还有些隐痛,她也不在意,不碍事,从小到大跌跌撞撞,那是时常的事。

白衣护士推车来晨检,量了血压:130,血压下来了。护士发了药,叮嘱老爷子服下后交代了修身养性,情绪不可大起大落后才离开病房。

佘司辰招手让梁晓珏过来吃早餐,苏阿姨在一旁给老爷子倒温水。

“等下吃完后陪苏阿姨去早市买东西。”佘司辰帮梁晓珏拆开包装袋,递给梁晓珏。

“你想支开我?”梁晓珏看了眼那些菜,头也不抬的对佘司辰来一句。

“嗯。”佘司辰也不回避,回答地直接。

梁晓珏啃掉面包,喝掉牛奶,嘴巴咀嚼运动时后脑勺还有点隐隐的牵痛,她抬起头看佘司辰,眨眨眼,似轻松语气道:“是他们回国了?”

‘他们’,不言而喻,是梁坤栋和王桂娟。

梁晓珏声音尽量轻柔,不让病床上的老爷子听到,偷偷问佘司辰,佘司辰只是顿了几下,也没打算隐瞒梁晓珏,点了个头,算是肯定的回答。

佘司辰想了想,又问她:“肖承伟已经带民警在医院附近埋伏,你,如果想和他们再说些什么的话,就留下来。”

“不。”她摇头,“没什么好说的了。”

知道得越清楚,反而是一种拘束。

“那,关于你失忆的事情,不再追究了?”佘司辰伸手过去,抬起她沉下去的下巴,逼着她与他直视。

距离他们不远的老爷子往他们这里看来一眼。

梁晓珏把头偏开,挣掉他轻扣住自己下巴的手,再微抬头与他对视,直接问他:“如果我一辈子都想不起以前的事,你会嫌弃我吗?”

佘司辰收回手,对于她图如其他的问题,一愣,而后讪讪笑道:“你看我现在嫌弃你了吗?”

“......没有。”

佘司辰站起来,摸了摸她脑袋,轻叹了口气,“虽然说我们最初来的目的是寻求当年的事情,但是如果你现在不想知道得那么多了,那就不要知道,人活着,顺心才是最重要。至于你腹部上那道伤疤......我帮你问。”

……

“好……”

——

医院马路过去不远就有一条老城区的早市街,正值早上,买菜买水果的摆了一整条街,熙熙攘攘的声音四面八方响彻不停,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梁晓珏紧跟在苏阿姨身后,穿梭在人群摊贩之间。

这儿,不亚于雾离市她所住的公寓对面那处菜市场。

“老爷子身体不适合吃高热量食物。等下我们买些鱼,豆腐脑,鲜贝,苦瓜......”苏阿姨走在前头,边走边囔囔着食谱,梁晓珏小步小步跟在苏阿姨身后,人群拥挤,梁晓珏都被这些人群闹得有些头昏脑涨,许是多月因为办案四处奔波未再步入喧闹的早市,有些不习惯,好在她还能清楚听到苏阿姨的声音:“对了,还有水果,给老爷子买些苹果,家里的梅粉好像没了,等下去超市再买点。”

苏阿姨手脚麻利,三五除二,砍价功夫也是一流,很快就把战利品一件件捞了出来。

梁晓珏紧跟着苏阿姨,苏阿姨往哪里串她就往那里跟。

只是太阳光一路上升,早市人又多了起来,人挤人,闷热得很。

梁晓珏开始觉得力不从心。

帮忙提着蔬菜水果,走路的脚步有些虚。

抬手下意识揉揉又开始一抽一抽的后脑勺,果然摸到了一大块肿块,看来撞得不轻。

前头不远处一挑担子卖石榴的摊贩在那叫卖,苏阿姨回头对梁晓珏一句:“晓珏你喜欢吃石榴吧,那家卖的石榴又大又甜,你等着,我过去买几颗。”

苏阿姨说着也不等梁晓珏回应,连忙转身往那边去。

梁晓珏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无奈看着苏阿姨已经挤过去的身影......

算了......

梁晓珏摇头,迈腿准备跟上去。

脑袋还浑浑噩噩地闷痛,梁晓珏再摸摸脑袋,开始些担心,等下回医院,去找医生看看,可不要因为她一时疏忽弄个脑震荡出来就不好了。

这么想着,走了几步,身后不远传来一阵大喊大叫的粗.狂男声:“让让,让让,车来了!”

梁晓珏猛地回头,一下就看见身后路中央开过来一辆三轮车车后边载着一堆蔬水果,道路中间的人群开始一窝蜂往两边撤开让出一条路。

“让让!让让!车来了!”那声音由远至近喊了过来。

梁晓珏连忙也准备往旁边撤,那边正在买石榴的苏阿姨似乎也看到她这边情况,急急忙忙叫着她的名字。

她往旁边撤了几步,刚下回头和苏阿姨说没事。

只是这一转头,后脑勺的闷痛突的加剧。

——一阵天昏地暗的感觉。

——疼痛传遍整颗脑袋。剧烈的痛楚。

梁晓珏心头一惊,大感不妙,连忙想随手抓住一人来支撑自己的身体,只是下一秒,还没抓住人,浑身一软,满头冷汗,双腿细微颤抖,眼前一黑,直直往湿漉漉的早市街道地板上倒......

手上提着的蔬菜水果散了一地。

“晓珏!晓珏!”

“不不不!这位夫人,不是我撞的!我车还没贴到她啊!”

“医院在对面!快!快送医院!啊!脑袋怎么流血了!快——”

——

梁晓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20岁那年。

大一刚开学。

她不顾家里人的反对,不愿意和姐姐一样学一门自己不喜欢的专业。她执意报了X市刑侦大。

她想当警察,相当侦探。不为什么,只是从前看过的书里,一句话让她记忆犹新:警察是最后能帮死者伸冤的人。

那天,上完课,她溜出校园,学校后街巷子深处有一家鸭脖店,老板娘手艺非凡,经常让她吃得差点把舌头都卷进去了。

只是那天,出了件不大不小的情况。

还没到鸭脖店,从巷子更深处冒出个人影来,高高瘦瘦,左手紧捂着右手手臂,慌忙逃亡的模样,实唯狼狈。她下意识往旁边让路,千万不让自己挡住他逃跑的去路。

而当那高高瘦瘦的人影越来越近,她也看清了男子右手上拿了个东西。

一把.枪.!

她一惊,捂住嘴,还没撒腿开跑,那男子显然已经发现了她。

东西比她还快。

猛扑过来,扣押住她。

天旋地转间,她已被他拽到角落里,躲在杂物堆后边,她的嘴上,被对方的大手紧捂着,大手掌心温温热热,手掌心里的血腥味浓得让她皱紧眉头。

他在躲追兵......可是为什么要拉上她!

她又气又急,狠狠瞪着他,直到听着追兵的脚步声远去,她开始挣扎,要不是嘴巴被他捂住,太阳穴被.枪.口.子堵着,她绝对会破口大骂:你逃跑就逃跑啊,抓我干嘛,要是人家不小心把我当成你同伴,把我一起给毙了,那我岂不是死得冤!大好青春还没来记得享受啊啊啊!

她挣扎。

他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枪.口.子却更往前.抵.,冰冰冷冷的语气,眼神里闪过的是一股冷冽的杀意:“你敢出声,我就开.枪.毙了你。”

“!”!她再一惊!

他想杀人灭口!

她把眼瞪得老大,直勾勾看着他,内心一群草泥马奔腾而过.......

只是下一秒,她小腿上突然感到一股湿意。

如今还是夏秋交替季节,南方又热,她穿着一条五分短裤,微低下眼,往小腿上看。

是一片鲜血。

但不是她的。

她顺着血滴往源头看,眉头皱得更紧。

是他右手臂上的伤口。像是被子.弹打伤的伤口,因为他举.枪.抵住她太阳穴的动作,伤口牵拉,血液又流了出来。

她瞳孔紧缩。

她知道开.枪.时要使出的力气,她也知道,子.弹一出,手.枪对手臂反弹的力度有多大。

——“不要开枪,你手已经受伤了,再开枪你手会废掉的!”

下意识间,她已经朝他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而出口的话,话音才落,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她是一脸惧怕。

以为自己完蛋了,话多的人,死得越早。

——她小心翼翼看着对方的神情,以为会是愤怒,会是凶残的杀戮。

只是,她错了。

她看到的,是他脸色僵直,楞楞地,直直盯着她的脸看。

......

她没想过会有再次见面的机会。更没想会那么快再次相见。

只是再见,两人不再是第一次见面时的狼狈。

他衣冠楚楚,接过系部主任手里的话筒,站在讲台前,一件简简单单的西装,他却给穿出了一股韵味。

他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淡然的神情没有变,眼神扫了一圈台下的学生,依旧是那股冷冽。

而他的右手,应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至少,可以拿着麦克风讲完一整堂讲座。

她作为学生代表,特殊权利,坐在最前排,以最近的距离看着他。

她比台下的其他任何学生都震惊他的身份。

那么,那日他慌乱中的逃亡,原来是刚从贩.毒.分子手中逃脱。他拽着她一起躲避起来,原来,是在保护她。

毒.贩.子,遇到撞见敌.情的人,哪怕只是个路人,也会杀人灭口吧。

那天,他是在救她。

可是,讲台上款款而谈的男子,无意间放在她身上的神情,却是一副素不相识的模样。

——

他们是什么开始交往的,她记得不清不楚。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动的心,同样,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看上了她。

她只知道,自从那次讲座过后,她便会时不时在不同场合遇见他,似是早有预谋,却又像个意外。

而当那夜,他环抱着她,温暖的怀抱,她一身酒气,喝多了,吐得稀里哗啦,满脸鼻涕眼泪。

她反抱着他发酒疯——

“我妈居然不是我亲妈!”

“我居然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什么梁家二小姐!狗屁!我还真他.妈把自己当大小姐了!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难怪了......难怪了......我就说,同为妈妈的孩子,为什么姐姐嫁给杜家那病秧子妈妈就发疯一样打我骂我,那当初,杜家要我嫁给那病秧子,妈妈只是安慰我说没事,杜家会对我好......”

“原来就是因为我不是妈妈亲身的,姐姐是妈妈亲身的,妈妈才这样对我......”

“我就是个没人疼的可怜虫......”

他紧紧抱着她,大手拍着她后背,给她顺气。

他叫人送来了醒酒汤,他喂她喝,她不喝,他又叫人了金属汤勺过来,安抚她,耐着性子,小口小口地喂。

她再次醒来,是在他公寓,她还记得,那公寓的装饰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冷冰冰的。

一夜宿醉,早晨醒来,头痛得厉害。

他从客厅里走进房里来,给她找了干净的衣服,弯腰从把踢到床铺低下的拖鞋拿出来,给她摆好,“洗手间在那,洗漱完出来吃早晨。”他的语调轻柔,他喜欢摸着她有些蓬松的头发,揉着她脑袋,脸上是她见过的除了冷漠以外,另一种温柔。

他对她展开追求,她乐意至极。

她喜欢他的温柔沉稳,甚至有时傲娇的不像话。

他喜欢她的活泼开朗,当然,淘气得不像话,他更喜欢她时不时的撒娇。还有,她的善良。

她也记得他们的第一次接吻,是在他第一次下厨,被她激将法捣的乱:我虽然是梁家千金小姐,可我绝对不和你们这些公子哥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

——虽然我是佘家人,但绝对不是你所说的那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一德行,你见过哪家公子哥好端端的跑来当警察这种高危工作活受罪?

——那就是说你也会做饭喽?

显然真是一位下不得厨房的傲娇男,唯一成功的菜肴是那盘油盐酱醋放多了的西红柿炒蛋,还没端出厨房,她就溜进厨房偷.吃,一小口蛋花一小口西红柿,他围着围裙,一脸期待模样瞪着她的评论。

“太咸了,快给我水喝。”她没打算给他面子,吞掉口中过咸的菜,一脸嫌弃模样找他讨要水喝。

他眉头一皱,哼哼两声,她还在评价他做的其他菜色,他盯着她看,她嘴边刚才不小心沾了西红柿汁,挂在嘴角上,她伸出.舌.头舔了几下。

他眸色一沉。

凑到她身边,在她触不及防之间,低头,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热气哈在她脸上,她一惊,抬头,撞上他漆黑的眼瞳。

他的脸俯下来,她后颈被穿过发丝的手按住,唇.贴上一个柔.软.的物体。

她愣住,不知所措地望着他的眼眸,他的黑眸温柔望向她后,阖上。

唇.瓣间传来湿润的触.感,被他轻轻含住,缓缓亲.吻。

随着他的吻,心跳慢慢加速,迷离间,她的双手微抬起,搭在他的臀.膀,微抬高下巴,迎合他的唇,麻麻的触电感从唇.瓣传了过来。

吻渐渐加深,她迷.醉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他,但他那双好看的眼瞳并未开启,仍是闭着,吻她。

那是一记温柔.缠.绵的吻。

长.吻的结束,他缓缓睁开眼,撞见的便是她呆愣的模样,他低着嗓音,轻放开她,笑道:“接吻是要闭上眼睛的,傻瓜。”

她是一脸面色桃花。

而在往后,她还记得,他们的初.夜,也是在这间她认为装饰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冷冰冰的公寓。

那日,她从家里出来,情绪不稳。就在半小时的家里,姐姐怀孕了,把养着的一只猫寄在家里,她很喜欢那只猫,追着它跑,猫咪淘气,跑进虚掩着门房的卧室,是她妈妈的房间。

她连忙跑进房里,想要把猫咪揪出来,没想,却发现了惊为天人的大秘密。

有一把带血的榔头,藏在房间阳台上一盆栽后面,用一个塑料袋包着,塑料袋里还装着一封报纸。

依着报纸上的日期看,是二十几年前的报纸。

——血腥楼道杀人案。

她又气又怕,满身的不知所措。

她买了一袋酒水,跑到他家,他刚下班,她让他陪她喝酒,他看上去也心事重重的模样。

一醉方休。

他们拥.吻,他抱着她回了卧房,衣.衫.落.尽,一室缠.绵。

半月后,他拿着出国申请书,找到她,递给她看:“我准备出国,你们学校近期也有出国留学的名额,我给你要来了,填好,和我走。”

她楞在那,眼前是已经填上她名字的申请书。

她惊愕地抬头,望着他:“出国?”

“嗯。”他点头,“国外的大学资质比国内好,你学的专业也对口,对你将来前途有帮助。”

“我有同意和你一起走吗?”她反问他。

他一顿。

她怎么可能和他一起走?

哪怕她有多爱他。

她也不能抛弃家里的人和他远走高飞,虽然,她已经知道了家里一些惊为天人的秘密......

“你自己去吧,好好深造,你比我有潜力,我在这里等你,如果你回国时,你还爱我,再来找我......”

她和他这么说。

他沉默,不语。

那日,她送他去了机场,将进安检口时,她终是没忍住,扯住他的手,终是不舍:“到了那边,多和我联系......”

他反手抱住她。

她听着他低沉好听的声音答应她:“好。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每天熬夜,不要吃垃圾食品,不要借酒消愁,好好学习,不许交男朋友,等我回来。”

两个月后,她瞒着身边的朋友,偷偷跑到妇科医院检查。

——她怀孕了!

她心惊胆战。却又窃喜。

只是,那时的她,联系不上他。他正在进行训练,听说是一场密闭式的集训。

最先看出她怀孕的是她母亲,她孕吐得厉害,终是没瞒过一个过来人。

她闭着眼等着母亲的巴掌下来。

只是没有。

“妈......”

“谁的?”母亲的眼神冰冷。

她张了张嘴,已到嘴边的那个名字,生生让她咽了下去。

不能说。

母亲会去闹事。

“他的?”但却已经瞒不过母亲的眼。

只是细想,和她交往的,也只有他。

母亲为了不让爷爷和父亲直到她怀孕的事情,把她安排在了距离家非常远的公寓里。

“好好安胎,你爸和你爷爷那边,我替你瞒着,但你要保证,他一定会来娶你。”

“您答应让我生下孩子?”

母亲只是一笑,道:“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他们家在帝都的权利吧,我们家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虽然你姐婆家给了多多少少的帮助,也是精卫填海,只要他愿意娶你,你又怀着他们家的孩子,那我们家,还愁什么?”

——

车祸发生在她预产期前两天,早在半月前她就被母亲安排到了C市,C市市医院,听说她许久未联系的小叔就在这里上班。

那日,母亲从X市过来看她,带了即将出生孩子的用品,陪着她聊了会天。

只是话不对口。

母亲说:“等你做完月子,我们去趟帝都。”

“妈,可是他还没回来啊......”

“没回来你不会先去找啊,孩子都生了,如果不主动点,你们分开久了,外国洋女那么多,保不准人家会始乱终弃,但是只要你先带着孩子找上他父母,抓住这个关系,还怕他不娶你?”

母亲在那叫嚣。

她觉得母亲不可理喻,她和母亲争执,情急之下,无疑间说漏了嘴:“就因为我不是你亲生的所以你才要这样做.贱我是不是!”

母亲一怔,脸色惶恐,紧抓着她的手,逼问她:“你知道了?”

她被母亲抓得生痛,想抽回手,却怎么也抽不回来。

“说,你都知道了多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还和谁说了这件事!”

她从公寓里逃出来,跌跌撞撞上了出租车。

只是她永远也不会想到,为了躲开后边紧跟的她母亲的车子,她求着司机开快点,十字路口处,下雨的天,车子打滑,车翻了,天昏地暗的感觉扑面而来。

她拼命捂着自己的肚子。

鲜血从她头顶滑下来。

她开始浑身发冷,颤抖,肚子间传来阵阵抽搐感。

“司辰......司辰......”

——

“晓珏,我在,我在这。”

从手术室推出来不久,麻药过去,梁晓珏迷迷糊糊间,直喊着佘司辰的名字,只是未曾睁开眼。

佘司辰紧紧握住她无力的手掌。

站在佘司辰身后大伙,并着呼吸,没人敢开口说话。

余荒拉着的顾玥颖小朋友难得也安静站在妈妈身边,眼珠儿直勾勾盯着病床上被绷带缠了一头的人:听妈妈说,这人是小妹妹的妈妈。

珺瑶本就瘦小,佘司辰出了顾修远把人抱进来时露出的惊愕表情后,便没再把心思放在珺瑶身上,他的满身满心,都在那躺在病床上,至今未醒的小女人身上。

医生说要是,当年她脑袋里压着一根神经的血块因为受到外界的冲击,移位了,再晚送来一步,可能就会因为颅内压过高而死亡。

佘司辰恍惚中想起了他初到雾离市,她带他去吃饭,他以为她在耍性子装作不认识他。那时她怎么说的?

对,她说,她出过车祸,脑袋里有一小口血块,压住了某根神经,失忆了。

当时,他真以为她在开玩笑......

几日前,他们在帝都,他带着她去体检,体检完出了医院后,她和他说:脑袋里那血块可以拿出来,只是,有一定风险。

——

梁晓珏是被梦里那些鲜血和尖叫哭喊声下醒的,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

手被人紧紧握着。

她一动,握着她手的人一惊。

佘司辰连忙凑到她面前,一脸惊喜,嘴里低囔:“醒了,醒了,你终于醒了。”

他的脸近在咫尺。

梁晓珏眼儿一眨不眨望着他,只是觉得面前的画面有些模糊。

但她还是能看清他的脸,和五年前,在那条巷子上初见时一样,没变,即便是焦急憔悴,他依旧好看得不像话。

想到这里,梁晓珏扯了扯干涩的嘴唇,沙哑着声音,轻叫他的名:“司辰......”如同当年,车祸时,她叫着他,只希望他能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

从未如此思念过一个人。

“口渴了是吗,我给你倒水。”佘司辰看她干涩的嘴唇,放开紧握她的手,转身去倒水。

只是这一转身,梁晓珏才看全了屋子里站着的人。

不多不少。

特地下床来的梁老爷子,苏阿姨,还有,余荒和顾玥颖,以及,站在床尾边上,距离她最近的,小叔顾修远,和他怀里的女孩子。全都一言不发,紧紧盯着她看。

站得太远,她竟然看不清顾修远怀里小女孩的长相......

她下意识眯了下双眼,只是立马愣住。

看......不清?

她把头转到床旁桌边,佘司辰已经把水端了过来,他给她找了吸管,插.在水里,吸管头凑她嘴边,他一脸怜惜,可她却开始惶恐,距离这么静,她竟然要仔细看,才能看清他的模样。

“水温刚好,喝点润润口。”他一如当年,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和她对话。

她小抿了几口,放开吸管,垂眉,看着眼下那一次性纸杯上的花纹,以及那上头商标英文字。

佘司辰发现了不对劲,连忙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抬眼,与他黑眸对视。

却觉得一股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纸杯上,写了什么字?”她静了下,开口,依旧低哑的声音,问他。

很明显看到佘司辰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杯子,而后,脸色一僵,再看她时,眼里是和她一样的慌乱。

他是何等聪明,怎么能不明白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医生也说过,毕竟是脑袋上的问题,醒来后,可能或多或少,会有些后遗症。

可是没想到,这个‘后遗症;,居然是......

他看着她的眼,依旧是双大眼睛,只是,少了平日里那股炯炯有神的神韵,剩下的,是一股晦暗。

佘司辰心口像被石块狠狠敲打了一下。

他把水杯放回桌上。

顾修远抱着珺瑶,往前走了两步,却被佘司辰突然的一声呵斥停了下来。

“出去。”佘司辰突如其来的冷言。

一边的众人,面面相觑。

却没人立马出去。

“出去。”佘司辰又说了一边,只是这次,语调柔了几分。

众人又是一楞。

距离床边最近的顾修远最先反应过来,看了眼躺在床上,睁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看着天花板的梁晓珏。深深叹了口气,顾修远转身,给大伙使了个眼色,一干人等,陆陆续续出了病房门。

顾修远抱着孩子,反手阖上门时,透过缝隙,他清楚看到,佘司辰弯下腰,紧紧环抱住了梁晓珏。

顾修远把门关好。

怀里的小朋友挣扎了几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儿看着他。他一笑,笑得无奈,捏捏孩子的脸,和她道:“妈妈刚醒,等下我们在进去看妈妈。”

珺瑶眨眨眼,学着顾修远的话:“妈妈。”

“对,妈妈......”

——

这是重逢后,梁晓珏第一次在佘司辰抱住她时,她主动回应他的怀抱。

双手紧紧攀住他的肩膀。

闭上眼,眼泪终于忍不住,一连串掉了下来。

“佘司辰......我看不见了,我就要瞎了!”

佘司辰不说话,紧紧抱着她,下巴搁在她颈窝里。

“我才26岁啊,一名刑警,这么可以是个瞎子......”

她抱着他,低低囔囔。

眼泪冲刷着脸庞,心里所有的委屈,似乎都要在这一刻宣泄出来。

——

佘司辰除了紧紧抱着她不离开她,什么话也不说。

直到她哭够了,先放来环着他的手。

他才放开她,稍微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她躺着,眼睛红肿着,她站着,弯着腰,看着她。

他道:“相信如今的医疗技术,国内不行,还有国外。”

她抿着嘴,抽抽搭搭,湿漉漉的眼盯着他看。

他抽了纸巾给她擦脸,“你都说你才26,还年轻,我们去找方子治疗。就算你想放弃自己,我也不会放弃你。”

她撇嘴。

他的大手伸过去,抚摸她的双颊,眼里,是满满的柔情。

“而且。”他继续道,“我们的晓珏帮了那么多冤魂伸冤,做了那么多好事,上天不会辜负一个善良的孩子。”

她看着他,听着他的低声细语,半晌,抬手,缓缓覆住那双抚摸她双颊的大手。

眼里的泪水算是停住了。

——

她坐起来,佘司辰坐在她身边,她把头靠在她肩膀上。

两人相互不出声。

“对了。”梁晓珏突然想到了什么,直起身,转头问佘司辰,“我小叔是不是又有孩子了?”她想起了那位窝在小叔怀里的小女孩。

佘司辰握着她的手在掌心里摩挲。

听她这么问,他一顿,侧脸,“你是说,顾修远怀里那个小女孩?”

梁晓珏点头。

佘司辰望着她不知情的模样,突地一笑。

“怎么了?”梁晓珏皱眉,想把手抽回来,他却握得更紧。

“她叫珺瑶。”佘司辰低着嗓音,继续摩挲手心里的那只小手,叹了口气,“佘珺瑶。”

话落。

梁晓珏抽回手的动作僵直。

瞪着大眼,俯在佘司辰身侧,凑过去,一脸的惊讶,盯着佘司辰含笑的双眸。

要不是她现在脑袋上缠着绷带,佘司辰是想像以前那样,摸摸她的头,和她细谈一番。

他放开她的手,伸过手去,撩起她的衣服,露出她腹部那条伤疤,大掌轻轻盖上。

“顾修远说,当年你出了车祸,是梁夫人把你送到医院的,主刀的是顾修远的学生。当年梁夫人拿着你不是梁家人的秘密要挟顾修远,如果想让你以后依旧在梁家过安稳生活,就按照她的意思,不可以把孩子的事情说出去,报告上也只能写流.产.刮.宫,顾修远顾忌着你未来的生活,顾忌着你是顾菲英的女儿,所以顾修远答应了梁夫人无理的要求。”他细声说着,“梁夫人已经被抓了,等待最后的审问,梁坤栋,他跟着梁夫人一起去了警局。”

梁晓珏怔怔的,缓慢着动作,躺回床铺上,目光落在门口方向。

她以为那场车祸后,她保不住她的孩子......

没想到......

杜桂娟......你瞒得我好苦。

“要见孩子了吗?”佘司辰站起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门口。

梁晓珏轻点了个头。

佘司辰转身往门口去。

“司辰。”梁晓珏叫住他。

“嗯?”佘司辰停下步伐,回头,看她。

她再次从床铺上起来,隔着几步之遥,望着他,努力让自己僵硬的嘴上扬,扯出一抹微笑。

病房窗户外,阳光正好。光线透过玻璃,照射在室内地板上,一片澄亮。

她对他笑,道:“我想起来了,三年内的所有事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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