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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黑岐山寨
上一章说到成茹跟着陆海风走到一个僻静的小胡同里。
“你能灭掉海约吗？”
陆海风异常坚定地说：“我能。”
“凭什么？”
“凭我的决心和能力。”
“你有什么能力？”
“若论海上作战，我绝不比任何一个人差。”
“你的策略我听皇帝哥哥说了，但那都是些大道理，有没有具体一点的？”
陆海风只把成茹当成一个好奇心旺盛的顽皮公主，他笑道：“公主，战场情形瞬息万变，就算我有具体的实施方案也不敢保证一定会按照计划执行。如果公主那么想知道，我只能说视情况而定。”
成茹听出这是明显的敷衍，看来他没把我当回事。“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只是不明白皇帝哥哥为什么要选一个这么年轻的海军将领。两国交战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没有实战经验可不行啊。”
陆海风微微一笑，略带嘲讽意味地说道：“年龄不能说明一切，我把海水踩在脚下的时候恐怕公主的牙还没长齐呢。”他似乎意识到了现在正在跟公主谈话，马上毫无诚意的补充了一句，“公主恕罪，在下向来没什么教养，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成茹挑起眉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她继续问道：“我听说海上有的海盗专门抢劫海约的商船，”陆海风皱了一下眉，但脸色看不出任何变化，成茹接着说：“你说海约要是真的亡了，那我们大昭会不会成为海盗抢劫的对象？”
陆海风抬起头看着成茹，说道：“凡是当了海盗的，没有一个不是被逼无奈之下迫不得已的选择。如果他们还有别的生路，就不会做这个人人厌恶惧怕又危险的行当。所以……”
说到这，陆海风停了下来，他似乎在思考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成茹问道：“所以什么？”
陆海风还是没有回答。
成茹：“陆帆，所以我想能不能招收一部分海盗补充到我们的海军里来？你说这个办法可行吗？”既然你不说，那我就替你说出来吧，成茹想。
陆海风惊异的望着成茹。
成茹：“你干吗这么吃惊？其实海盗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只要他们能遵守我们军队的纪律，我非常希望他们能成为正规海军的中坚力量。我知道我的想法有些大胆，不过你将要成为我们的海军总司令，如果你不同意我也不勉强。”
陆海风稍稍佩服起成茹来，忙说：“不，公主，您的建议非常好。我时常在想……呃，我尽量按照您说的办。”
成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道：“你也知道，海盗嘛，平时无拘无束的在大海里遨游，自由自在的。而且他们也习惯了抢别人的东西，要是他们……”
“请公主放心，我自有办法。”
成茹笑道：“很好，那我就等着你拿下海约的好消息。”说完就走了。
看着公主远去的背影，陆海风暗想，莫非她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殿试结束后，一行人就回到京城皇宫。由于乘云又遇到了刺客，免不了要被太后说教一番。
水榭阁……
小蚊子匆匆赶来，“魏爷，您快回家一趟吧，魏夫人病了。”
不止是廉劭，成茹也变了脸色，连忙陪他来到将军府。
将军府……
魏夫人虚弱的躺在病榻上，看见儿子，她那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一道光彩。她马上又看见了廉劭后面的成茹，连忙说：“公主……”
成茹：“夫人，我只是来看看你，如果我来到这儿反而给你添了麻烦，那就太过意不去了。”
廉劭充满感激地冲她笑笑，说道：“娘，公主也很担心您，您感觉怎么样？”
魏夫人：“多谢公主挂念，上了年纪难免有个头疼脑热的，没什么大不了。”
成茹：“夫人正值中年，说什么上了年纪。让我给您看看吧。”
成茹来到魏夫人跟前，替她把脉，笑道：“养几天就没事了。”她对廉劭说：“这次你就别跟我去西山镇了，在家陪陪娘亲。”
还没等廉劭说话，魏将军忙说：“公主不必顾虑，廉劭职责在身，怎可因私废公？”
成茹笑道：“都是一家人，哪分的那么清楚？”
对于成茹这种露骨的说辞，廉劭早已习惯了，倒是魏将军不由得一愣。
廉劭小声对成茹说：“我不放心你。”
成茹：“赛阳和豹突营那么多人在，有什么不放心的？要是跟我走了，你能放心你娘吗？安心留下吧。”
廉劭看着魏将军，将军无奈只能说：“既然是公主发话，就留下吧。”
西山镇……
成茹：“凌风，还是那句话，如果我有什么事，千万不可以救我。”
“是。”这次他已经不再提出质疑，他想公主一定有她自己的主张。
“还有，除了土藏司，不可以让京城那边的任何人知道我在这里的行动。任。何。人。，你明白吗？”
“明白。”
成茹：“我刚才部署，你都清楚了吗？”
赛阳：“清楚了。”
成茹：“嗯，赛阳，在这期间不可以让京城知道这里的事。”
“是。”
西北角赌场……
岑师父：“公主怎可只身前来？”
成茹笑道：“不是有岑师父在吗？”
岑师父：“有些事老夫也无能为力。”
“没错，比如在东都发生的事。”
“老夫深感抱歉，皇上没事老夫也就放心了。如果公主是来兴师问罪的，老夫也没有办法给你什么交待。”
成茹笑道：“岑师父已经尽力了，我又怎么会来兴师问罪呢？只是最近黑岐山匪患严重，我来看看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岑师父眼中闪出一丝厌恶的神情，说道：“他们都是一群没有教养的野人！”
刚说完，只听外面一阵喧哗。岑师父和成茹一起出来。
一个大块头正在说话，“老子就是来砸场的，你又当如何？”
岑师父：“何人在此放肆？”
大块头旁边的一个贼眉鼠眼说道：“哟，你就是老板吧。这是我们黑岐山的二当家，今天在你们这玩的不爽，你看怎么办吧？”
成茹不屑的瞅了瞅大块头，说道：“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大块头：“你说什么？你敢骂人？”
成茹：“我骂的又不是人，有什么不敢的？”
大块头：“你……你知不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
成茹这才正眼看了看他，大块头一见成茹的正面，便一脸哈猪的样子。成茹说道：“什么下场？我倒要看看，光天白日你能怎样？”
岑师父拉了成茹一下，但她丝毫不理会。
大块头不怒反笑，“把她给我带回去，老子就喜欢这样的妞。”
两边已经有人向成茹走来。
岑师父：“我不管你是几当家，在我的赌场绝不容许你放肆。”
大块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什么颓主吗？老子我可不放在眼里，今天就在你面前放肆了，有本事就从我手里把人抢走啊。不过……嘿嘿，到时候说不定就只有我玩剩下的了。哈哈哈——”
成茹：“岑师父，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人，别冲动，我等着你来救我。”
岑师父也知道，此时此刻无论如何也救不了公主，只能等他聚集人手到黑岐山去救人。
黑岐山……
“大哥，你看我带什么回来了？”成茹哭笑不得，看来我成了他们的猎物了。
“二弟，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随便带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回山寨。”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分明是个女孩儿的声音嘛。
成茹瞪大眼睛盯着里面的那一道门，只见里面走出一白衣女子。“小龙女”三个字迅速进入了成茹的大脑。不会吧，这个土匪窝里面竟然有一位仙女？！还是那个大块头的——大哥？！
那女子简直太漂亮了，成茹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她眼睛都直了。成茹心里大叫变态，我怎么回事啊？如果是位帅哥还值得为他神魂颠倒一下，可眼前是个美女耶。
一见到成茹，那女子说道：“你呀你呀，又欺负女孩子，赶快把人家放了。”
大块头一脸不情愿地说：“这一次不是我欺负她，是她先骂我的。”
白衣女子：“哦？既然如此，就关起来吧。”
成茹头都大了，还以为白衣女子有多善良呢。不过现在我也不想跟他们扯上任何关系，关就关吧，毕竟只是关起来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危险。
可大块头说：“我把她带回来，是想……是想……”
白衣女子：“想什么？简直胡闹！还说是因为她骂你，我看你原本就没安什么好心。”
大块头不服气地说：“谁叫她是颓废组织的人？”
白衣女子脸色一变，“什么？她是颓废组织的人？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跟颓废组织起冲突，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大块头：“我们干吗要怕他们？大哥，我就是不懂，你为什么那么在意颓废组织？”
“你有所不知，颓废组织可不像它表面看上去那么弱小，这个组织还是少惹为妙。二弟，我再警告你一次，我们跟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以后不要再生事，知道了吗？”
大块头极不情愿的答道：“知道了。”“不过大哥，这个女人怎么办？”
“先关着吧，好好招待她，颓废组织不会坐视不理，等他们来要人再说。这一次是我们理亏，到时候你可不许无理。”
大块头带人把成茹关到了一间正式的牢房里，成茹打量着这间牢房，心想黑岐山还搞得挺像那么回事的，连牢房都这么正规。
她坐在地上，脑子又转了起来，白衣女子好像不想跟颓废组织起冲突，这样下去可不行，那我不是白被抓了一回？可怎么才能让那女子改变主意呢？我跟她又不熟，一点都不了解她，啊呀，天啊！要怎么下手啊？
正当成茹愁眉苦脸之际，大块头又回来了。
他一脸**地看着成茹，看的她直起鸡皮疙瘩。我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看来这次是真的进狼窝了。
他打开牢房的门，走进来，毫不客气地坐到成茹对面。成茹已经想好了几十种应对方案，就看他从哪“进攻”。
可大块头半天都没什么动静，只是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成茹瞪了他一眼，没理他。
“多大了？”
“……”
看来大块头已经装不下去了，可能他想表现出一点绅士风度来，但成茹一点也不买他的账。“你他娘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成茹索性连看他都不看。
大块头急的来回踱步，有碍于白衣女子的吩咐，他又不敢来硬的，“你……你这是在蔑视我！”
听了这句话，成茹终于抬起头看了看他，但她只是摇摇头叹口气，就又不再理会他了。
大块头更着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就那么……那么让人瞧不起？”
半晌之后，成茹终于懒洋洋的开口了，“你说呢？一个大男人竟然受制于一个女子，还叫她大哥，我都为你害臊。”
大块头顿时憋的满脸通红。成茹暗自庆幸，看来这真是他的弱点，我可以拿他来做文章了。既然黑岐山的老大不想跟颓废起冲突，唯一的办法就是令黑岐山易主。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不……不用你来管。”
成茹还是那副慵懒的态度，“我也没管啊，是你自己说我瞧不起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就是瞧不起你。”
“你……行，行……”大块头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说“行”。
成茹突然冲他笑了笑，说道：“唉，你跟我说说，为什么会叫她大哥？”
大块头想了想，说道：“当初我们比武，谁赢了谁就是大哥。”
成茹笑道：“结果你输了？”
大块头点了点头。
这个人还满可爱的嘛，“只不过比武输了，你就要认她当大哥，世上比你武功高强的人千千万，你的大哥岂不是要把黑岐山挤塌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又没跟所有的人打赌。”
“你敢跟我打赌吗？”
“赌什么？”
“比武啊，如果我赢了你也认我当大哥。”
大块头笑了，“就你？弱不禁风的样子。”
“她不也弱不禁风的样子吗？”
“……”大块头一时语塞。
“算了，既然你不敢，我也不勉强……”
“谁说不敢的？”
成茹笑道：“你先别瞪眼睛，我开玩笑的，我原本也不会武功。只是在替你可惜啊。”
“可惜什么？”
“堂堂七尺男儿，却因为一次比武输了就要处处低人一等……”
“别说了！”
成茹根本不理会，兀自说道：“还是个看样子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啊呀！我可没见过那样的美女啊，如果我是男人，一定……一定……唉，怎么说呢？”
成茹边说边观察大块头，只见他咽着口水，成茹暗想，这个大块头很重承诺但他更好色。看来跟那个美女相处他也已经忍了很久了，要让他爆发出来才行。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成天跟她在一起你就不眼馋？”
大块头原本就头脑简单，再加上头脑发热，已经完全辨不得方向。傻傻地说：“眼馋，很眼馋。”
“我有办法……”
“是吗？你有什么办法？她武功很高的，我根本无法靠近她。”
成茹掏出一个小瓶子，“只要在她附近打开瓶盖，保管她……嗯？”
大块头兴奋的抢过瓶子，正准备走，又回头**道：“等招呼完了她，老子再来照顾你。”说完便冲了出去。
成茹缓缓自语道：“但愿你还回的来。”
“大哥，大哥，你在吗？”
白衣女子打开房门，“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到我的房间来吗？”
大块头**，“实在是因为我有非常重要的事不得不找大哥你。”说着已经伸手去抱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竟然无法马上移动脚步，以至于被大块头紧紧抱住。她想挣脱但却感到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她惊慌地说：“你做了什么？”
大块头：“没什么，就是太想大哥了，不得已动了点手脚。”大块头暗自感谢成茹，她给的东西果然有效。
白衣女子拼上全部的力气，可一点作用都没有，她欲哭无泪。想自己跟着师父清修多年，本以为这一生就如同圣女般的度过，但当地的小霸王见到她以后硬是要霸占她。无奈之下逃离家乡，可谁知刚离虎口又入狼窝，黑岐山的山寨主也看上了她那如仙女一般的容颜。
亏得一身好功夫，战胜大块头并在黑岐山安了家，虽然是土匪窝，但也生活的自由自在。在黑岐山的这段日子，她帮助大块头应付地方民营的钳制并取得十足的成效。可命运总是喜欢跟人开玩笑，难道一代佳人终究无法摆脱被人玷污的结局吗？
白衣女子默默的流泪，承受着大块头那粗壮的身体和粗鲁的动作。
……
……
白衣女子强撑着站起来，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不停的落下。“上天为什么对我如此不公？当初师父劝我以清白之身去陪伴神明，我没有听，而是选择逃离。可现在，我已不是清白之身，神明还需要我陪伴吗？”
她抽泣了几下，“还需要吗？啊？”她似乎在等着一个肯定的回答，但始终没有等到。
她面无表情地走到衣架跟前，轻轻取下挂在上面的佩剑，缓缓拔出。眼泪滴在明晃晃的剑身上，又流到地下，消失……
她太息了几声，终于闭上眼睛，把剑划向了自己的咽喉……
“等等！”
一声“等等”打断了白衣女子的动作，她睁开眼睛，看见一女子站在房门口。
“你……你是？你不是今天被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成茹走进来，笑道：“别说那么多了，先跟我走吧。”
白衣女子神色黯淡，“走？我能去哪？还是让去陪伴神明吧。”说着又把剑举了起来。
成茹问道：“你为什么要自杀？”
“为什么？”白衣女子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成茹叹口气，用无所谓的态度说道：“又没被人**，有什么事那么想不开？”
“我……我就是……”
成茹冲她笑了笑，说道：“算了，不逗你玩了，告诉你吧，刚才经历的事都是你的幻觉。”
“什么？”白衣女子张大嘴巴。
成茹暗想，让这个小龙女类型的人做出这么不淑女的动作会不会是我的一大功绩呢？“是真的——看看你的衣服，有一点凌乱吗？在看看床和地下，哪里有半点痕迹？”
白衣女子按照成茹说的一看，果然没有痕迹。她疑惑的看着成茹。
成茹：“现在相信了？快跟我走吧。”
“二当家呢？”
成茹指了指门口，“不就在那吗？他比你投入，自然要多晕一会儿。”
白衣女子立刻红了脸，成茹不由分说拉着她就走。
白衣女子见成茹轻易而巧妙的避开山寨里的人，顿生警觉之心。其实她早就该警觉，只是刚才心绪烦乱，哪还顾得上成茹。
“你是什么人？”
成茹没有回答，拉着她继续往前走，白衣女子原本不愿就这样跟着成茹，但好奇心驱使她很想知道成茹究竟要干什么。
“这不是牢房吗？”白衣女子问道。
“没错，是牢房。我本来就住这儿。”
“他们怎么？”白衣女子指着躺在地上的两个看守。
成茹笑道：“要是不让他们睡一会儿，我怎么去救你啊？”成茹拉着白衣女子走进牢房，再把门锁住。
“救我？你出去就是为了救我？”
“是啊，你还见我干什么了？”
白衣女子在成茹面前来回踱步，成茹安静的坐在角落里。
“哦，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成茹耸耸肩，不置可否。
大块头陶醉地吮吸自己的手掌，似乎还沉浸在那残留的清香里。
贼眉鼠眼进来，“二当家，颓废组织的人在寨门口想见大当家。”
大块头：“大当家？哼！她再也不是什么大当家了。”
贼眉鼠眼一愣，问道：“大当家呢？怎么没见？”
“她走了。”
“走了？去哪？”
大块头皱着眉头说：“鬼才知道她去哪。”
贼眉鼠眼：“那颓废怎么办？”
大块头：“老子没去找他们，他们倒来找老子，把弟兄们都叫出来，跟我去教训教训那群猪儿子。”
他这逻辑是不是有点问题啊？他自称老子，却把那些人叫成猪儿子，那他岂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