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十年(1 / 1)
嘉儿回来了,花花是最高兴了,因为她有太长时间没见到爸爸了,都快一年了。花花也很想念我,因为她是从小都没离开过我。没见那天给她高兴的,一会来亲亲我,一会又去向她的爸爸撒娇去了。那天,我又入宫去把睿儿也接了回来,我们一家人好长时间都没相聚了。而睿儿也高兴得要死,因为他说宁愿一辈守着我们,也不愿再入宫了。
可就在嘉儿回来第七天,前线又有急报传来,说是被嘉儿杀死的那个尼罗国的国王的儿子又联合了朝虞国的军队打了过来。嘉儿没办法又得挂帅前去了。当时,已是将近新年,这一消息可真是让人万分懊恼。
嘉儿从宫中回来,我便问嘉儿:“这回那天走?”他回:“三日,三日后就得走。”“就不能再多待几天吗?”他笑着道:“保家卫国,是每个男儿的梦想。没有我等保卫家园,那里有这万家的幸福生活呢!”我无话可说,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心里却是万分不舍。于是,那三日,我就好好地用自己慰劳了他一番。
当嘉儿跟孩子们道别时,眼睛居然象我一样也流下了眼泪,他把花花抱了起来,连亲了几口,又叮嘱小草道:“我不在家,你要好好照顾你娘和弟弟妹妹。”“知道了。”小草回答,如今的小草也马上要十三岁了,是大姑娘了,已经很懂事了。嘉儿又看了看睿儿,“小鱼,我不在家,你就是这个家中唯一的男孩子了,你要照顾好妈妈,姐姐和妹妹。”“是,爸爸你放心走吧,家里的一切就交给我了。”睿儿拍了拍胸膛。
就在嘉儿要上马离开时,我居然有种永不相见的感觉。于是,我追上他的马,拉住他的缰绳,“你就不能不走吗?”他狠一狠心,扯掉我手中的缰绳,打马跑开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再也忍不住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睿儿过来抚着我的背,小草也拉起了我,就是花花也过来为我试泪。我拥住了三个孩子,“有你们,我还要什么呢!”
没几日,我就搬到了宫中,楚亘特意派人把太后旁的收拾出来给我住。而楚亘这一举动,竟引来了众妃嫔的不满。她们见楚亘对我好,自是嫉妒心起。而楚亘这家伙也不避讳,自从我搬到宫中后,也不顾我是弟妻,隔三差五的来看我一遍,倒没见他到那个妃**中这么勤快过。而那个太后,是越发的天天理佛,不管世事了。也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那么好心,以为楚环走了那么多日子了,她必寂寞,所以才来陪她。看来,我现在是来错了,可是为了睿儿,我也只能当是来对了吧!
又是新年了,这已是我来这个时空第九个新年了,过了年,也就是第十年了。因为南方现在正在打仗,所以宫中缺钱,这一个新年也就没大过,但也弄了不少礼花来放。新年这里不兴吃水饺,他们都是吃面,在每碗面里下一个鸡蛋,就是最大的恩赐了。我吃了一口面,又吃了一口鸡蛋,“哇,”不好,我竟吐了出来,这两天肠胃就不太舒服,我放下碗,竟然怀念起水饺来了。不给我吃,我还不能自己包吗!
我偷偷地摸进御厨,现在已经是子时了,厨房早就没有人了,这里的人没有守夜的习惯。我找到了几颗芹菜。还有一块鲜肉,抡起大刀,梆梆地剁了起来。做好后,拿到房中,把小草和花花叫起来,二个孩子揉着睡眼,“妈妈,做什么呀,好困呀!”我说:“孩子们,看我给你们做什么好吃的了。”小草吃过我做的水饺,一见,马上就睁开了眼,“娘,你太好了。”说完,马上下床来,花花见了小草的样子也忙下来。我道:“等一下,“我去叫睿儿。”当我把睿儿叫来时,看见花花已经在那吃上了,嘴和手上都是油。而小草只是在那看着。
等三个孩子都吃完了,我问:“怎么样,好吃吗?”花花道:“好吃,太好吃了,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妈妈,你以后要常做呀。”我笑着拍拍她的头,“好。”小草奇怪地问:“妈妈,刚才我们吃,你怎么不吃呢?”我道:“我已经吃过了。”其实,我是骗她的,我那里吃过呀,只是一闻到这味道,胃里又不舒服了。
几日后,我就确定我又怀孕了。我马上写信把这件事告诉了嘉儿,他回信中说,一定要等到他凯旋回来再生。
不几日,不仅是绿佛和映雪知道我怀孕的事情,就是那个只理佛事的太后也看出来了。她只说了四个字‘好好养胎’便不再理我了。绿拂为我把太医请了来,诊完脉后,太医说:“现在是初期,夫人一定要小心,,以防滑胎。”我已经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人了,这点事情还用不上他来交待。
晚上,楚亘也来到我的住处。我正在睡觉,蒙胧中感觉到有人坐到了床边,睁眼一看,竟然是他。我也没起身行礼,他也没说话,就这样互相望着。最后,他说道:“你又有了。”“嗯。”“什么时候的事,是这回他回来吗?”我说:“是吧!”过了一会,他又说道:“你想生下来吗?”“为什么不想呢?这孩子出生应该合情合理吧。”“是合情合理,可我不喜欢,你已经为他生一个了,难道就不能为我再生一个吗?”一听此话,我再也躺不住了,翻身跪在地上:“皇上。”他轻叹了口气:“我是说着玩的,你不要太在意,你已经为我生了个睿儿了。
见我半天没抬头说话,他道:“你接着躺着吧,我走了。”等楚亘走后半天,我才反映过来,他难道每回都要如此吓我吗?
一时之间,宫中诸人皆知我又有孕了,竟有流言传出,说是我肚中的孩子是楚亘的。我对此类言语采取的态度是不理不采。我知道流言起于闲人,流言止于智者的道理,所以也就没太顾及。不想后来却听说宫中有两个宫女和一小太监被杖刑而死的消息,原因是因为她们到处说皇帝与我暗通款曲,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呀!其中有一个宫女竟是怜月身边的贴身侍女,那个叫青敷的,也是她从花家带过来的。怜月到是起的什么心思!
后来我明白了,她是不置我于死地不罢休呀!
就在我怀孕三个月的时候。我路过她身旁时,她竟伸出了脚,将我拌倒。幸好,那天我穿得衣服多一点,没怎么样。但以后,我碰到她必会小心翼翼。那件事就那样算了,我没让雨薇跟任何人提起。
但有的人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她就是这样的人。以前在家的时候,见她柔柔弱弱的,也没发现她的心竟会如此的狠毒。一天,我和几个妃嫔在那湖边看里面的鱼游来游去。我拿起手中的鱼食撒向湖中,鱼儿便游了过来。我正在自得其乐时,就见怜月和另一个宫妃是叫何美人的吧,在那里闹了起来。一个把帕子甩到了那个的脸上,另一个就把鱼食也扔到了这个的脸上。这个就恼了,便把另一个的推,却不想把我撞到了湖里。后来,我是寻思明白了,这那是两个人闹恼了呢,这分明是做戏给众人看呢。
绿拂一见我落水,忙喊宫人将我救了上来。回去免不了又生一场小病。这事想瞒也瞒不了楚亘。于是,怜月被禁足三个月,而那个倒霉的何美人却从正六品贬到了从八品更衣了。不久之后,楚亘又把她给打发回家嫁人去了。
自从知道这件事后,楚亘几乎天天来探望我。一会弄点什么保胎汤给我喝,一会又弄点什么避惊药给我吃。而我那见了药就要吐的毛病,又叫他给我挑了起来。这一回,我从三个月一直吐到六个月。而且这一回肚子又象怀睿儿时一样,超大,我猜,有可能又是对双胞胎。心中自是万分高兴,可又万分心酸。高兴的是又可以给嘉儿生下一对儿女了,心酸的是嘉儿至今未回。这一次比上一次时间还要长,虽说是后宫不问政,但多少也从宫人口中知道现在南方战事依然吃紧。说是不仅这两个国家在那里起了峰火,就是其它的一些小国也在那里越越欲试,谁让建卫国是这个世界最富有的国家呢!有那个狼子野心的国家不惦心这块肥肉呢!
虽然富有,但军事上却并不强大,我想这件事也让楚亘长了一个记性。
因为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强壮的兵马就象旧社会时的中国人民一样就会受到列强的迫害和欺侮。我有空还给楚亘讲了一下这段历史,当然是把这段历史放到了这个时空来同他说的。我说:“从前有个国家叫中国,它本来是跟我们国家一样,是个文明古国,本来国运也很富强、昌盛。可是统治者却沾沾自喜,鼠目寸光,就象井底之蛙一般,不知道外面的国家有多么的强大,他们安享祖辈留下的产业,不思进取,最后被八个国家一起把皇帝撵出了皇宫,这就是有名的‘八国联军’事件。”楚亘听后,先是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就跟那个中国的皇帝一样。”我忙解释:“不是。”楚亘想了想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不是说我以后该秣马厉兵,好好地整顿军务,这样才不会发生‘八国联军’的悲剧。我道:“是,但光整顿军务还不行,我还有一言要说。”他说道:“你说吧。”我说:“此话怎么说呢,我说过了,方才讲的那个中国开始时也同我们国家一样,那为什么会变成后来的样子呢!那是因为国家的统治者的无能,不能顺应人心。有句古话叫做‘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还有一句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老百姓的重要。只要能让老百姓吃饱穿暖,他们就会帮着你,不会造你的反。现在我们国家这点就做得很好,但这不是我要说的,但是却是我要提醒陛下的。至于经济商贸,咱们现在做得也很好,也不是我要说的。说来说去,现在国家最差劲的地方就是少良臣辅将。虽有书生无数,却没有一个是真正能为国家出谋画册的。武士也不少,但国中有用的大将又有几人呢!”他听我此言,很是感兴趣道:“你这话说到我心里去的,我有时也常有这样的想法。可国中无人,那你说该怎么办?”我说:“现在的官吏都是推举制,这样就会产生连索反映。谁不想推荐自己的亲戚,自己认识的人甚至是能听从自己命令的人呢!谁会找一个跟自己没关系而且还比自己有才能的人做自己的拌脚石呢!所以现今之计就是废除这种推举制而推行科举制。”“科举制?”“对,科举制,就是用考试来考取功名,有文举和武举之分。考中之人皆可以为国效力,中了科举的人以后就是朝中大臣了。这样国中有才能的人才不会报国无门呀!”
楚亘突然之间抱住了我,“吟月,你真是我的宝呀,你还是大淮的宝。”我被他抱得喘不上气来,忙推开他道:“皇上,请注意您的身份以及我的身份。我是您兄弟的妻子。”我的这句话就象是个响雷一般刹时就击中了他,他放掉眼中的狂热,转而换上冷漠的表情,“你要随时准备提醒我这句话吗?”我闭嘴不再多言。此时外面三更锣响。怎么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呢?
我看了看楚亘,他怎么还不走呢,他想待到什么时候呀?象是知道我的想法似的,他竟说:“今晚我不走了,在你宫中留宿。”我‘啊’了一声,忙跪倒在地,“皇上,求你不要吓我了。”“你以为我是在吓你吗?你知道想到你天天在嘉儿身边睡,我心里有多难受吗?”他看见我还跪在那里,便道:“起吧!”我不肯起,“如果皇上不回宫,臣妾永远不起。”他猛地站起身来,我以为他要走了,正要松一口气,不想却见他走到我面前,将我抱起,放到床上。
他要干吗?我恐惧极了。“不要害怕,我只是在这里躺一会。”说完,就躺在了我身边。我刚要叫人,他一把捂住我的嘴,“你想让我声败名裂吗?”我无语了,可他在我身边,我怎么能睡着呢。于是,过了一会,等感觉到他已睡着,就要跃过他下去,不想却被他扯住了我的袖子。“不要动,只一宿就好。”等了一下,他又说道:“你能不能离开他,到我身边。”我说:“不能,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何况还是兄弟之妻,请皇上自重。”他又叹了口气,“为什么不行?你本来就是我的。”“我不属于任何人的,不过那是在我认识嘉儿之前,现在他对我说要永远对我不放手,我又怎能对他放手呢?”“那我要说我也要对你永远不放手呢!”我看着他那双坚定的眼,“皇上,你已经是过去时了,请不要再来打挠我的生活。”他突然生起气来,“你就真的那么不喜欢我吗?”我没回答,只是闭上了眼。“你知道我是怎么对待背叛我的人吗?”他问道。见我不回答,又说道:“那就是死,而且死得很难看。”他在恐吓我吗,我知道我是拿他没办法的。但我是个有身孕的人,就是我不想睡,宝宝还要睡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真的睡过去了。等醒时,发现楚亘早已不见了。
不久,楚亘在我房中留宿的消息便不径而走。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流言,有流言的地方就会有人传播,这是个千古不变的真理。何况这还是个事实呢,楚亘确实在我房中留宿了。
当日,绿拂来看我,我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道:“绿妃娘娘,你好象有什么事呀?”绿拂看了看我,道:“你知道吗?皇上自从你回朝之后就没再进过我的房了,他有没有进过其它人的房我不敢枉猜。。”我道:“绿妃娘娘,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她忽然跪到地上,“姐姐,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吟月姐姐。”我忙扶起她,“绿妃娘娘请起,你这样不是折杀我了吗?”绿拂却道:“你一定是吟月姐姐,对吧?”“花吟月不是早就死了吗!”“那你说皇上为什么要留宿在你房中?”我无言了,片刻之后方看向一直望着我的绿拂,“那你真的认为我是花吟月了?你是不是也相信他们传的,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皇上的话呢?”她道:“姐姐肚中的孩子是皇上的,这样的话我自是不信,但你是不是吟月姐姐,我却拿不准。你跟她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连声音也一样,有的时候看起来做事也一样,怎能叫我不怀疑呢?”她虽说只是怀凝,但我知她必是已经确信了。
这时,就见雨薇端来了一碗补汤,道:“这碗乌鸡汤据说是最补的了,全天下也找不出来几只来,夫人还是乘热喝了吧。”自我怀孕之后,这补汤就源源不断地送来,有皇上派人熬的,有太后和各宫妃嫔送的。这些日子,我又少运动,所以现在我都觉得自己象球了。“能不能不喝?”我央求道。“不行,夫人,这乌鸡汤可不好弄,是皇上特意让人送来的。”“那好吧,就放到那吧,凉了再喝。”
我又把头调向绿拂,“其实我也不想骗你,我确实是花吟月,不过那是我的前生,花吟月确实也死了,就在她落水的时候,今生我叫安然,你也知道了。”听我如此一说,绿拂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姐姐,我苦命的姐姐呀,你这是怎么熬过来的呀!”
正在这时,一只小花猫,是大花的第几代子孙了我不知道,就见它蹭地跳到桌上,把那碗已经半凉的补汤喝掉了几口,雨薇看见忙上来就要赶走它,而我很庆幸它能替我把补汤喝掉。就对雨薇说:“算了吧,喝都喝了,你就让它喝完吧。”“那皇上那里怎么交待?”“就说被我喝掉了。”雨薇又看了看绿拂,我道:“绿妃是我妹妹,不会说出去的。”
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那只小猫一个翻身倒在了桌上,口吐白沫。
“这是怎么回事呀?”雨薇叫道。见此情景,我和绿拂都大吃一惊,绿拂已经开始颤抖起来。到了这个时候,这屋中的三个女人,最镇静地居然是我。我在思量:莫不是有人要杀我,那会是谁呢?这碗补汤是皇上派人送来的,难道是楚亘。对了,我想起了楚亘昨晚说的话来。想到此,我对雨薇说:“你去告诉喜公公,就说我殡天了。”绿拂道:“不好吧,姐姐不是没事吗?”我道:“有事没事,不是我说了算,一会说了算的人就会来。妹妹若想帮我,就请帮我演场戏可好?若不想帮我,就请回你自己的宫中,不要出来。”绿拂此时已平静了许多,便道:“要我如何帮,姐姐说话,妹妹纵万死不辞。”我说:“也不用那么严重,你只要哭就好。”
等到楚亘来到的时候,只看见绿拂和雨薇在我的床前哭泣,而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楚亘是用跑着来的,我感觉得到他的呼吸急促,就听他道:“吟月怎么了?”说完,拉住我的手。我听出了他声音的颤抖。“喝了皇上派人送来的乌鸡汤,就这样了。”是雨薇的声音。她不敢说我已经死了,因为这是欺君。“我派人送乌鸡汤,小喜子,你什么时候送的。”“禀皇上,我没送。”“那是谁送的?”“是您宫中的太监小然子。”“快去传小然子。”“是,奴才这就去。”
楚亘似是看到了那只死猫,就对雨薇说:“去把那只猫给我拿过来。”过了片刻,就听楚亘道:“真是狠毒呀,竟想借我的手来害死吟月。”说完,他又摇了摇我:“吟月,你快醒醒,不要跟我玩了,你不要吓我呀!”因为我不确定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他做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演戏,所以就没动。他见我仍是不动,就干脆把我抱了起来:“吟月,你不要再闹了,这一点都不好玩。”我感觉到有一滴滚烫的东西落到了我的脸上,要不要再装下去呢?
正在此时,却听喜公公的声音传来,“皇上,小然子已投河自尽了。”“什么?”是楚亘愤怒的声音。“那你就快去给我查,到底是谁做的这事,查到了我必要将他千刀万剐。对了,你再拿那个碗去让太医们验一下看是什么毒,可有解救的方法。”他似是想了想又说:“你们几个都下去吧,我想单独跟吟月待一会。”等三人退下后,我知道,是不是他做的,事情就会一目了然了。二分钟、五分钟、十分钟都没有声音。就在我打算睁开眼睛时,却听到他说:“吟月,我知道你没事,起来吧。”他怎么知道我没事呢,看看再也装不下去了。我睁开了眼,却看见楚亘眼角的泪还在那里,我用手抚去他的泪,问:“你怎么知道我没事?”他忽地把我搂紧,“因为你的眼球在眼眶里动。”我叹了口气,“是我忽略了。”“不,只是你不善于伪装。”我道:“是我道行不够,看来以后还得再行修练。”他笑了,他是含着泪笑的。“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不要再这样吓我了,好吗?”“还有以后呀!”“没,没有了。对,你是不是认为是我要害你,所以才伙同绿佛和你的丫头骗我。”“伙同,皇上,这多难听呀!”我抗议道。突然想起自己还在他的怀中,“皇上,既然知道我没事了,就请放下我吧!”而他却把我抱得更紧了。我道:“皇上,你若不放下我,我真的会去死!”“为什么,你就这么厌恶我这个人吗?”“不是厌恶,皇上,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今天会发生这件事呢?你不想让这种事再发生第二次吧。况且,我也不能对不起嘉儿。”又是久久无语,最后,他终于将我放下,“你好好休息吧,今天怕是吓到了!我走了。”我就要起身送他,却被他又按了回去,“不用了,你还是躺着吧。”说完就要出去。我喊道:“皇上。”他听了马上回头,“怎么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太难为那个害我的人,也算是为我未出世的宝宝积点德。”他用他那深沉的眼睛仔细地看了看我,“嗯。”
其实我猜到这事是谁做的了,除了我那十一妹吟月,不做第二人想。因为在这宫中恨我的人必竟有限,而且恨我恨到要杀死我的人,除了那个至今未有生育,而且还因为我被禁足三个月的妹妹还能有谁呢!她可能在我还在家中时,就已经开始恨我了。尤其是这一回我又回来了,象她这样能够把仇恨放在心中这么多年,才发作出来也是很不容易的。如果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也许不会这样,可她偏偏没有,大概是心里惭惭的有些变态了吧!我这样猜想。
过了不久,果然听到吟月被打入冷宫的消息。
唉!我两个妹妹都被打入了冷宫,这是她们的命呢,还是她们不应该有我这个姐姐呢!
日子过得好快呀,就当我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产的时候,从边关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我那夫君,朝中的欢乐候,军中的风云大将军失踪了。
怪不得我会有那种天人永隔的感觉了,怪不得我那么不舍得他离开。一听到这个消息,我便有种大厦将倾的感觉。一时半刻,反映不过来,等再次确认他真的失踪时,我晕倒了。
什么声音,是妈妈吗?妈妈在说什么?她好象是在说:“小佳,快醒醒吧,已经十天了,你睡着都十天了,你真是太懒了。”
……
好痛,为什么总会如此疼痛呢?好象是我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痛,心痛,身痛,而现在居然连呼吸都痛。“吟月,快醒醒!”是谁在叫我吗?我怎么却看不见人呢?别吵了,让我再睡一会吧!“吟月姐姐,醒来呀!”还有人在耳边吵,我不耐烦了。用手拂开了耳边的人。“别吵,要吵上一边吵去。”
“吟月姐姐醒了,皇上,吟月姐姐醒了。”我睁开眼,看见绿佛在旁边,再一抬头,发现楚亘也在一边。“我怎么了?”我问。“你昏过去了。”我想起来了,是听到嘉儿失踪的消息时,我昏倒了,我将乞求的目光望向楚亘,“皇上。”“你别说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放心吧,嘉儿,一定会找到的 。”他安慰我道。
……
痛,怎么还是这么痛呀,半夜里我醒来,肚子痛得厉害,是阵痛的感觉。对于生过两个孩子的我,这种滋味并不陌生。我喊道:“雨薇,快,快去把接生的人叫来。”她一听,忙从外间走进来,马上给我倒了杯茶,“没那么快吧,夫人。”我说:“是你生还是我生,是你知道还是我知道,快去。”她一听,急了,马上向外跑去。
片刻之后,产婆来了,而我此时已经疼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在正在那叫着呢。产婆先是检查了一下,然后对雨薇说:“大概得明天中午才能生。”雨薇看了看我,“那你得想办法让夫人别这么痛呀!”“这,我也没什么好办法,这是阵痛。”过了这一阵,好点了,不再那么痛了,我就对雨薇说:“先让她去休息一下吧,一会有她累的了,可能会是两个孩子。”雨薇便对接生的人道:“那你就先休息一下吧,什么时候有事再叫你。”那人一声“是”便退去了。
我想起了方才做的那个梦,便拉起了雨薇的的手,“雨薇,我从来没拿你当过外人,若是我这次有什么,以后我的三个孩子就交给你照顾了。”雨薇听了,难过地道:“你说什么呢,夫人,你千万别往那种事情上想,你已经生过两个孩子了,没事的。”我仍拉住她,不肯松手,“你一定要答应我。”“好的,夫人,你先别说了,保留点力气生孩子吧!要不要我去给你叫皇上?”我道:“别,你不知道男人不能进产房吗?何况他还是皇上。”说起这话,我想起了嘉儿,他也是男人,但他却跟这个时代的其它男人不一样,他要知道我又要生产了,一定还会毫无顾忌地冲进来,守在我身边,拉住我的手的。“嘉儿,嘉儿。”“我喊道。夫人,你再忍忍。”可我觉得这一次我竟有些忍不了了。也许是怀这一胎与以往不同吧!
第一次怀睿儿时,天天运动,就是怀花花时,也会上房或是经常地跳一跳。而现在我虽然确定是两胎,但每日里除了想念嘉儿,坐在那里发愁之外,还是坐在那里发愁,运动少了,生孩子的难度自然大了。我是知道的。
一阵痛苦过去后,我又安静了一会,此时就听产婆在外面道:“皇上,您不能进去,这里是产房,夫人在生孩子。”“你躲开。”是楚亘的声音。“皇上,您是不能进去,犯忌讳的。”这个又是喜公公的声音。“你也给我躲开,什么犯忌讳的呀!我弟弟的妻子在这里生孩子,既然,他把她托付给了我,我怎么就不能进去看她。”一听这话,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什么‘他把我托付给了他’还真会找介口。“皇上,不要进来了,我没事。”当我这话说出去时发现他已经进来了。雨薇忙起身给他见礼,他却象没看见一般奔我而来。到了床前,拉住我的手道:“吟月,你怎么样?”我道:“谢谢皇上关心,我还好。”说着说着,肚子就又痛了起来。他看着我痛的那个样子,喊道:“接生的人呢?快让她进来,吟月很痛苦。”不一会,产婆就进来了。看了看我的样子道:“皇上,夫人要生了,请皇帝陛下出去。”“不用管我,你就接生吧。”“啊!”那个产婆没反映过来,她怎么也弄不明白,我一个臣弟的妻子,皇上怎么也要在旁边看呢?
雨薇一众人等全部跪下,“皇上,请避一下吧。”楚亘还是不理采他们,只是握着我的手。
“用力。”产婆说道。
“啊,好痛,我不生了。”“别说这样的话,吟月,你没听见吗?用力,快用力。”他握着我的手,象嘉儿一样温暖。“嘉儿,你在那儿呀!”我喊道。但明显感觉到楚亘的手一振。
“亘儿,注意你的身份,你是一国之君,难道你让全天下人都看你的笑话吗?”太后不知什么时候带着绿拂和映雪走了进来。“是,母后。”楚亘无耐地放下我的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用力,夫人,快用力,看到头了。”我拼了我全部的力气。多么希望有催生针呀,有止痛药呀,有一切现代医学能用的东西。不行,就是抛腹产也行啊!
“哇……”
“生下来了,生下来一个,是个小姐。”那个产婆兴奋地道。而我此时已经力气全无,就这样又昏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我再次醒来,“孩子呢?”我问旁边的产婆。“夫人,小小姐被抱出去洗澡去了。”我知道这下一个还得等一会,正好养精畜锐。我看了看身边的太后,“太后,我有事要求你。”“什么事,你说。”“若是我有什么不测,请太后准许睿儿认祖归宗,您一定要好好的对待他呀!”“傻孩子,我怎么会不好好对他呢,他也是我的孙子吗?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他,就那么地喜欢他。后来,又知道他出生的日子与他皇爷爷崩天竟是在同一天,我就想,这孩子一定是他皇爷爷托生的。”太后试了试眼泪,仿佛还在回忆与先皇的过往一般。
而此时,我想的却是我的那三个孩子。于是,我对太后道:“太后,你能让我见见我的孩子们吗?”“有何不可,来人,把睿儿少爷,花花小姐和小草小姐叫来,告诉他们,他们的母亲想见他们。”
三个孩子到了我的面前,我的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了。花花看着我,“妈妈,你生病了吗?”我摇了摇头。花花上前来拉我,“那为什么不肯起来呢?我要你起来跟我玩。”小草在一旁拉住花花,“花花别,娘在生小弟弟呢。”花花睁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什么小弟弟,我怎么没看见。”这时产婆道:“已经生了一个小小姐了。”“喔,那小弟弟什么时候生呀?”“一会,小姐不要急。”“妈妈,你不要哭呀,你是不是很痛呀?”花花还在问着。“妈妈不痛。”怎么能不痛呢,我想起了那个梦来,就是梦见妈妈跟我说我已经昏睡十天的梦来,是不是我要回去了?心好痛,一想到就快要看不到我心爱的孩子们了,心怎么不痛呢。
我得想我还有什么事情没交代,没做完。我得在回去前,把后事都交代清楚。于是,我对花花说:“花花,你今年已经五岁了吧?”花花点点头。“噢,五岁了,那也该有自己的名字了。”“我有呀,妈妈,我叫花花呀!”花花不明白地说。“那是小名,我说是大名,以后,你就叫芙儿吧,赵芙,你喜欢吗?”“我觉得还是花花好听。”小姑娘不高兴地蹶起了嘴。“芙蓉也是花呀,而且还是花中之王呢。”花花一听才高兴起来,“好,那我以后就叫赵芙了。”她回头还对她的哥哥、姐姐笑了起来。
我又看了一下小草,“小草,你还记着父亲走的时候说的话吗?他让你照顾好弟弟和妹妹的。”小草突然跪下,“娘,我记得,我还记得父亲让我好好照顾娘的。是小草不好,没有照顾好娘。”说完,她哭了起来。“小草,别哭。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娘不会有事的。”可说着说着我又要喘不上气来了。小草忙上前来为我抚胸顺气。
等我能够再次说话时,我又看了一眼我的儿子,“睿儿,你过来。”“妈妈。”睿儿走到我面前,眼圈红红的。“不要哭,小鱼,你是个男孩子,是我的儿子,对吗?”“是,爸爸走了,我是这个家里唯一人男人,我不哭。”说着说着,泪还是流了下来。我用手把他的泪抹去,然后把他拉过来,贴近我的嘴,“妈妈很爱你,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呀!你还得给爸爸带句话。”“什么话,您说吧。”“你要告诉爸爸,我永远爱他。”我的声音越来越低了,“你要告诉他说,我也很恨他,恨他为什么在我有事情的时候都不在我身边。”说完话,我就又一次昏了过去,在浮浮沉沉间,感觉妈妈拉着我的手,而我的手竟无意识地动了一下,“小佳,你要醒了吗?你是不是要醒了?”我真的想睁开眼来,可一想肚子中还有个孩子没出世呢,我不安心,也不放心呀!
……
肚子又痛了起来,下一轮的阵痛就这样又来临了。
“太后,是难产。”“噢,那怎么办,快想想办法。”“是,可是大人能保住,孩子就可能保不住。孩子能保住,而大人就有可能保不住。请太后定夺。”“噢,”太后想了想,对绿拂道:“去问问皇上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太后,皇上说保大人。”“保孩子。”我拉住了太后的手。“皇上说的话,你没听见吗。”太后对产婆说道。产婆就又开始忙碌起来了。我说:“想要保住我,不容易的,孩子死了,我也活不了。”太后问接生的人:“是吗?”是,太后,夫人说得对。“那”太后显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是保孩子吧,太后。”“那就尽量保住大人,知道吗?”太后对产婆吩咐道。“是。”
此时,却见喜公公进来了。“皇上有旨,若夫人死了,你就陪葬。”那个产婆吓得跪到了地上。“唉!”太后只是叹了口气。
“抛腹。”我道。“什么?”太后和接生的人一起问道。“抛腹。”我又说了一遍。“你们不想看到我和孩子都死吧?”太后想了一想,还是拿不定主意,便着绿拂又去请示皇上的意思。
一会,绿拂又回道:“皇上说:‘若是给夫人抛腹,就给你也抛腹。’”那产婆已经吓瘫在那里了。
我的呼吸渐渐困难起来,过了一会,就似又没了知觉,等我清醒时,看见太后还在旁边,身边还围了几个御医,就见御医对太后说道:“若再不抛腹,恐怕夫人活不过一时三刻,孩子也必死于腹中。”“那若是抛腹呢?”“若是抛腹,孩子可能活下来,但大人就一定得死。”“不行,一定要让她活,若是她死了,你们就都得死。”不知什么时候,楚亘进来了。而太后此时却没让他出去,只是在那里念起了阿弥陀佛。“可是,皇上,您就是把我们都杀了,夫人也活不了呀!”
就在他们还在讨论我的生死时,我又昏了过去。这一次昏过去的时间好象更长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见床前只有楚亘一个人。在那里喃喃自语着。我虚弱地说:“皇上,还是抛了吧!要不,我也会死的,而且也许还会死得更快。”他见我醒了,忙拉住我的手,“吟月,你不会死的。我让他们都去想办法了。”“皇上,如果我死了,你不要杀那些太医和给我接生的人好吗?”我说。“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见他此时眼睛已经熬得很红了,人也是很憔悴,不再是我从前见到的那个飘逸文雅的楚亘了。“我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我已经有四个孩子了,也许会有五个,我很幸福。”“吟月,你不要再说话了,你得保持体力。”“不,让我把话说完,要不就没机会了。”而此时他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滴到了我的手上,我用手把他眼角的泪擦去。他把他的头附到了我的手上,“吟月,求求你,你不要说了。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不会让你死的,绝不会。”他的热泪流了我满手。“皇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谁这一生没做过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呢,从前的时候我是怪过你,尤其是在我和小鱼乞讨的时候,那个时候恨不得回去找你,把你臭骂一顿。”“可是你没回来。”“是呀,没回来。后来,我遇到了嘉儿,也就遇到了相守一生的人,却不料这一生却如此短暂。”我惭惭地又喘不上气来了,他忙过来为我顺气,我把他的手推开,“皇上,能不能求你一件事?”“什么事,你说吧!”“若找到嘉儿,求你不要为难他。他也是情不由已呀!不是诚心与你来争我。”“情不由已……”他在那里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那你知道不知道我喜欢你也是情不由已呢!”我知道,我怎能不知道呢!我突然觉得这是一场三个人的戏,三个人的爱恨情仇的悲剧,而剧中的我——女主角,现在就要离去了。而那个我最爱的人却不知道在那儿,一无所踪。“嘉儿,嘉儿,你在那里,”我又叫起来,因为肚子又痛起来了。“皇上,再不开刀就不行了。”太医在外面喊道。看着我那渐渐涣散的眼神,他喊道:“快来人!快来人呀!”
一刀,就一刀,我的第二个儿子出生了。就跟方才那个孩子一样,这个孩子我也没看到。我见忙忙碌碌的,人来人往,却寂静无声。对寂静无声,连楚亘在旁边叫我,我都听不见,怎么了,我失聪了吗?我看着那陆续走进来的一群人,有睿儿、花花、小草,还有绿拂、雨薇,太后。他们怎么了,他们在哭什么。而楚亘此时却抱着我,一动不动,就仿佛象他怀中的人一样,脸色苍白,是的,就象是两张白纸一样。怎么了,我竟然能够看到我自己了,这是什么,是灵魂出壳吗?不,我不要,我要回去。我想回去!我想回去!我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