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恶梦(1 / 1)
自从那天之后,赵佳总在放学之后到我这里坐一会,我的弟弟花成逸有的时候也一同来。我们三人有说有笑,成天嘻嘻哈哈的。但是楚亘从那以后就不见了,到也是,那儿有一个大男人总往人家小姐的闺房跑的呀!但他却托小喜子给我送过几回首饰,一只珍珠簪,一个金凤簪,一对翡翠玉镯,都是上好的货色,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里有的。我一下子变得珠光宝气起来了。
第二天,四夫人也到我这里来过一趟,说是以前慢待了我。看了看我的屋子,又看了看跟着我的小笨,说什么也要给我换间屋子,还要给我添几个丫头。
因为我这个人一向都比较简单,也不想把生活弄得更复杂,所以就婉言谢绝了四夫人的好意。说屋子就不用换了,反正我住着也习惯了。四夫人听了也就罢了,但丫鬟说什么也要给我添两个。可是来人了,住在那呀,我到是茫然了。可这点小问题必竟难不倒能干的四夫人,她叫人把我隔壁的杂物房收拾了出来,说是给我新来的丫头住。于是,我这屋里就又多了两个名叫睛儿和馨儿的刚刚买进府里的十四、五岁的丫鬟。
本来小笨也应该同她们住在一起的。但一是小笨在我身边住惯了,二是我屋里必须得有个照应的人,所以小笨依旧在我房里打地铺。只不过是四夫人给了她一张厚厚的软垫,命她晚上时在我房中睡,白日里拿到隔壁去。小笨拜谢了。
临走,四夫人又嘱咐我以后要是缺什么东西,就命人去她那里拿,我也谢了她。我见那两个丫鬟中的睛儿倒是个机灵的人,所以,凡事也就多嘱咐她一些了。
一切又回到了平常的日子,我又开始了我的流窜旅程。
这天,我来到四姐家中,因为四姐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所以我平时比较喜欢往她身边凑。四姐也很喜欢我,常说以前倒是没发现我是这样的可人。因此在众姐妹中,我们的感情最是相厚。
我闲来无事,就跟四姐学些识文断字,也同她学了些缝补、刺绣。在二十一世纪,我小的时候就很有内秀。从来不用人教,就能自己缝制一些小东西,例如小布偶了,荷包呀。
其实因为那时候家里穷,看见别的孩子家里有大人给买的洋娃娃,心里羡慕得要死,自己就回去做了一个。我记得,那个有洋娃娃的朋友还想用她的洋娃娃来换我的布娃娃。可是大了之后,就象那《伤仲永》中的仲永一样,什么才情都没有了。这回终于可以弥补我失去的爱好了。
我就如同个小学生似的,三天两头往四姐那跑。四姐见我如此喜欢,也就不遗余力地教我。这个字念什么,那个字什么意思。这一针该怎么扎,那一针又该如何绣。过了没多久之后,基本上简单的字我都认识了,四姐逢人就夸我聪明。哎!她那里知道,我可是受了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呀。还有学刺绣,她又说我灵巧,说我这些年傻了是可惜了,要不一定是个一等人的闲妻良母。闲妻良母,可不是我的追求目标,我仍只是想做我的闲云野鹤。
四姐就算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启蒙老师了。
过了一段时间,最基本的东西,我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四姐就开始一边教我做诗,一边教我学双面绣。做诗吗,当然难不倒我了。虽说这么多年,什么韵律的我尚未弄懂,但是从小背了那么多唐诗宋词,可真没白背。我的一首把《赋得古原草送别》改编成的《咏草》就把四姐震蒙了,连带着四姐夫也不敢小看我了。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四姐跟我讲诗要讲究平仄,说是让我既景做诗一首。我灵机一动,看着远处的一片草地,心里想,不能给她背太难的,于是我就吟出‘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结果,四姐就称我为天生的才女,还说我生为女儿家是可惜了。从那以后,她就不大同我谈诗了。自见她那样之后,我也就不再敢在别人面前显露我会做诗的能力了。因为说来惭愧,我也只是借用别人的才能来装饰自己,此行不可取。
这一天,我坐在园子里的石橙上绣着一朵并蒂莲。突然,后面有个人抱住了我,开始我以为是那个姐妹同我闹着玩呢,可一看又不对,这是一双男人的手。我的下一个反映是赵佳,忙拿手打上去,“去、去、去,一边玩去,别烦我,没看我在绣花吗?”可是那双手却动也不动,脖子后面有粗重的喘气,微热的鼻息喷进了我的衣领。我的心一惊,忙喊道:“谁,是谁?快松手,不松手的话,我就扎了。”说完,我拿着绣花针向那双手扎去。“呀”一声尖叫从后面传来,我胸前的手终于松开了。
我腾地转过身去,戒备地看着那人。只见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握着刚刚被我扎到的手,说道:“表妹还真狠,怎么刚几个月不见,就这样招呼我呀!”表妹?他既然这样称呼我,必然是表哥了。可我从未见过他,自然是不认识他了,于是又坐回去,说:“我又不认识你是谁,都是你自己找扎。”“对、对,是我自己找扎。哎呀,没想到表妹好了之后,是这样一个美丽的人呀!”我对那个象是见到蜂蜜的熊似的表哥白了一眼,没再睬他,接着绣我的花。
他又凑了过来,看着我绣的花,“表妹绣的是什么呀?绣完了送给我可好。”我心想,你算是那根葱呀,凭什么送给你呀,要送也就送你个大白眼。我又瞪了他一眼,而这个没眼力价的家伙还往上凑。我拿起针照他的脸比了一下,他果然唬得躲开了。然后却又笑道:“表妹,这么长时间不见,不说同表哥亲近亲近,怎么竟想着扎我呀!”我道:“你是那里来的表哥,只怕是个骗子吧。”见我语气不好,那位表哥讪讪地道:“我怎么可能是骗子呢,表妹以前可是最听表哥的话了,表哥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如今,怎么跟个仇人似的,你这么说可真是伤透的表哥的心呀!”他边说还边用手抚着胸口,好象是真受了伤的样子。我一听他如此说,就仔细地打量起他来。
一双高挑的凤眼,皮肤有点黑,脸上有几个小麻子,也算是长了副好皮囊。可是一见他看我的眼神,气就不打一处来,便冲他说:“以前是以前,以前我是个傻子,你别老用以前来糊弄我。”“哎,我怎么糊弄你了,不信,你去问我姨呀。”“谁是你姨?”我又问他。“当然是二夫人,你的二娘呀!”我终于知道了,这是那来的表哥了,我还当是亲表哥呢,原来是八杆子也打不到的人呀!但是样子得装装,人家都自报家门了。
于是我福了一福,“表哥好。”“哎呀,表妹多礼了。”我在他伸出的手还没碰到我时就起身了。见他还定定地看着我,又问;“表哥还有事吗?”“没事。”“没事,我可有事,我走了。”我绕过那个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的那个白痴,转身走了。“哎,表妹等等,等等,谁说我没事了。这次我听说表妹好了,特意前来看看表妹。”他一边说还一边拦住了我。我见他罗七八嗦,又如此无礼,就生起气来。“看都看了,快让开。”“阿哟,表妹,你就不想跟表哥再聊聊吗?”聊你个头,混蛋,快滚开,别让我出手。我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可这个笨蛋却当我是不好意思,就上前来拉我,这下我可是真的生气了。我推开了他的手,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就听啪的一声,这一巴掌似乎是把他给打蒙了。我二话没说,甩完巴掌,转身就走了。
转眼,五月到了,园子里的花都开了,有月季、芍药、水仙、玉兰花,还有许多我叫不出名的花。开得最好的,要数三夫人院子里的牡丹了。我从四姐那里识了许多字之后,才认得三夫人的那个园子叫芬芳院。
她那里的牡丹品种很多,有红的,有白的,更有那里面是白的,边是粉红色的,我听四姐说过那种叫‘富贵荣华’。但我怎么看都象小时候家里种的大老丫花。四姐还给我介绍了一种黑牡丹。我见那牡丹也并是不真的黑色的,只不过是红得过了火,初一看,觉得是黑的,倒也是稀罕的品种。
这一日,我追着小点点,来到芬芳院,小点点是一只额头上长了一个小黑点的小哈巴狗。是赵佳前几日给我带过来的,说是怕我寂寞,他不在的时候让小点点陪着我。呸,我寂寞吗?我不知道过得多好呢,我总是能给自己找点事干。还说他不在的时候,好象他是我什么人似的,冲其量他只能算是我的小弟弟。但我见小点点可爱,是一只刚断奶的小狗,就却之不恭地收下了。
小点点实在可爱,睡觉的时候总喜欢窝在我的胳肢窝里,一动不动,软软乎乎的。又很爱干净,每次都是到外面找个避静的地方拉屎撒尿,从来不用人伺候。于是,我很快就离不开它了。
可有的时候,小点点却很是淘气。这不,他又跑到芬芳园来了,我只有在后面跟来了。
“小点点,小点点,不要乱跑呀。”我一边追着,一边喊着。但是小点点根本就不听我的话,它上窜下跳地,就象是在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似的。
就见它突然跳到了一个花盆的旁边,那花盆里生长的是一株很奇异的牡丹。说是奇异,是因为那花盆里的花长了两朵,一朵是象富贵荣华一样的杂色花,而另一朵是单纯的粉色花。我看见小点点站在那里,以奇怪的表情看着那盆花,大概它也觉得这盆花有些古怪了。
我屏住呼吸,正要扑上前去,抓住他。却听后边传来一个声音,“你在做什么?”我想回头看是谁,可是我的手却收势不住,一把向那个花盆扑了过去。结果,小点点没抓到,却把花盆碰到了地上。
就听嘭的一声,花盆就阵亡了。接着就听见从屋子里传出来了声音,“谁呀,谁在那里?”我吓得呆在那里,一双手从后面拉着我就跑。我也反映过来了,就随他跑了起来。在我们刚刚逃出那个院子的时候,就听到一声尖叫:“谁呀!是那个没天良的把三夫人的花给弄坏了。”但是此时的罪魁祸首的我早己逃之夭夭了,连那只始做俑者的小狗点点也随着我们溜了出来。
我与赵佳相视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我对赵佳说:“都怪你,要不是你突然出来吓我,我也不会把花给打了,这下三夫人该心疼了。”赵佳想了想,只是搔了下头,便不说话了。
我在想象着三夫人心疼地大叫:“我的花呀,我的双色花呀!”时的样子,便又忍不住趴在栏杆上笑了起来。赵佳不知道我怎么了,忙关心地问:“你怎么了,是那里不舒服吗?”听到这话,我笑得更历害了,只是无声地颤抖着。赵佳急了,忙把我的头搬了起来,想看看我到底是怎么了。可一看见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的样子,是恨也不成,恼也不是。于是,想了想之后,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一笑又是片刻之后方歇。
我问他:“你今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他不经意地说:“想你了呗。”“看着我说话。”我一本正经地对他说。果然,在我的注视下,他不好意思起来,说:“今天是先生家里出了点事,所以不用上学。”“既然是这样,那你就该照直说。以后不许说那样的话了,不适合你说,也不适合我听。”
过了一会,他见我还绷着脸,就讨好似地冲我笑道:“你怎么比先生还严肃呀,别生气了。”见我还是不理他,就搂着我的肩膀撒娇,“吟月,好吟月,我的吟月最疼我了,不生气了,啊,不生气了。”我真是无可耐何,真是被他吃定了。我叹了口气道:“你少气我点,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呢!”“是、是、是,我以后保证绝不气你了,我怎么舍得气你呢,气坏了你,我娶谁做老婆呀。”唉!这个小屁孩,刚说完他,他还是这个样子,大概上辈子是我欠他的,我真是拿他没办法,打又不舍得,骂了又心疼,所以我干脆就不理他了。
见我真的不理他了,他又讪谟搭地跟我赔理道歉:“吟月,瞧我这张嘴呀,真是该打。”说着,他一边做势打嘴巴,被我一把拉住了。“我刚刚说的话,你当耳边风了,是吧?”说完我白了他一眼,向前走着。赵佳在我屁股后面就象条跟屁虫似的,一路跟着,一路还赔着笑脸,一直回到我屋里。
一进屋里,就见一个人站在里面,背对着我们,听见我们进来的声音,转过身来。我一看那双眼就知道是谁了,我那八杆子打不着的表哥——聂芳华。
他的名字,我还是后来从小笨那里得知的。什么名字不好取,居然叫什么芳华,他当自己是三夫人院子里的牡丹花呀,俗气,俗不可耐。我一见这位表哥就觉得讨厌,“表哥怎么来了?”我不冷不热地问着。就见聂芳华谄媚地说道:“前几天,我见表妹越发地漂亮了,所以,今儿我拿了上好的胭脂水粉来孝敬表妹。”什么‘孝敬’,这样的词语都用得上,你当我是你的七大姑、八大姨呀。
“不用了,你拿走吧,吟月从来不用这种脂脂粉粉的东西,怕污了颜色。”赵佳替我回绝了他。“那既然这些胭脂水粉的你不喜欢,那这两匹料子却是上好的。表妹留着做两件衣服吧。”我看向那两匹布料,一匹象是皇帝鸾驾上用的黄绸子,而另一匹又象是新人结婚用的红绫子。心想,这头猪是什么眼光呀,他就不能挑点好的颜色。
我还是没说话。就听赵佳又道:“这两匹料子,一匹适合做帐子,一匹适合掸牌匾。要不咱留着。”他这句话是对我说的。“你看着办吧。”我又把球踢回了给他。
“你……”聂芳华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终于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小子是谁?”“赵佳。”赵佳一副行不改名,做不改姓的样子。“你是何人?”聂芳华仍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赵佳。”赵佳又用那种看白痴的眼光看着聂芳华。“我是问你是做什么的?”聂芳华终于快被赵佳气死了,临死前还不放弃发出最后一股气。而赵佳偏偏又是不气死人不罢休的样子,“不做什么,做人。”此时的我简直要爆笑了,而却有个人被爆气得不得了。“好,你小子狠,等着瞧。”说完,聂芳华转身就要走出去。而赵佳似乎又不太肯放过他,“等等,把你的东西拿走,省得我们还得费贰遍事,扔出去。”
聂芳华又走了回来,把他的布料和胭脂一股脑地都抱在了怀里,走了出去,临出门时却被门槛拌了一跤,差点摔倒。见他完全走了出去,我终于忍不住笑瘫在了床上。
这一笑,真是笑得我不知道该怎么笑好了。我一手揉着肚子,一手揉着脸,笑着在床上左右滚动着。赵佳上前来,为我揉着肚子,“你可轻着点笑吧,要是笑坏了可怎么办!”我边笑边说道:“你还跑来装无辜,笑死了也是你害的。”“我是看不惯他看你的眼光,象是猫见到老鼠似的。”我轻捶了他一下,“你就不能用文雅一点的词,谁是老鼠,谁是猫呀!”“我是老鼠,你是猫行了吧。”唉,这个臭小孩,怎么又扯回到我们的身上了。
过了一会,他又皱着眉头,问我道:“那人是谁?怎么喊你表妹呢?”我白了他一眼,“叫我表妹,自然是表哥了。”他“噢”了一声,就没话了,躺在我身边,似是在想着什么。我见他那样子,就又补充了一句,“是二夫人的外甥。”他又“噢”了一声。
天惭惭黑了,我轻触了下身旁的赵佳,“你该回去了。”“我今天不回去了,在这睡。”赵佳用迷迷糊糊的声音说道。“什么,不行,快起来你,别耍赖。”我半起了身子,拉起赵佳。就听他嘀咕到“你这个女人真是一点都不温柔,知道什么叫春宵一刻值千金吗!”我说:“不知道,但是我也没打算让你来教我。快起来,走吧,要不我生气了。你以后就别想再来了。”
他听我如此说,就磨磨蹭蹭地起来了。对我央求道:“你留我吃饭吧?”我说:“你家的饭比我这好多了,你何必同我一起吃苦呢。”他却说:“同你在一起,吃糠咽菜也甘之若饴,在宫里就是山珍海味也难以下咽。再说了,回去了就我一个人吃,没意思。”我听他如此说,就想起来了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心里便生了怜悯,于是冲外面喊了一声:“上饭。”
不一会,小笨、睛儿、馨儿便把饭菜都摆了上来。而那个小屁孩居然给鼻子上脸,要起酒来了。我在现代酒量就不太好,而且酒品也不好,喝几杯下肚话也就多了。不知道这辈子怎么样,也好,就试试。结果喝完之后,我这个后悔呀,而且一悔就是很长时间。因为我现在还不如从前,基本上就是一杯倒,喝一杯就醉,喝完一杯还要一杯,简直就是酒疯子。最后连我是怎么睡下的都不知道了。反正第二天一醒来,又发现被窝里多了个温暖又柔软的怀抱。
老天!谁来救救我呀。看来,我只能自救了。我随手往那个睡得正香的脑袋上一拍:“坏小子,起来。”赵佳似乎正在做什么美梦呢,不想却被我给拍醒了。蒙蒙地冲我说:“娘子,怎么了。”娘子,这小子想什么呢?
我更气了,啪啪地又照他的脑门拍了两下,终于完全把他给打醒了。“吟月,你干吗打我呀?”“还问我干什么,说,你是怎么钻到我的被窝里来了。”“不是我钻的,是你拉我进来的。”“什么,你胡说,我怎么可能拉你进来,不是你乘人之危是怎么回事。”我边说边捏他的脸蛋,用力拉扯着。“不信,你问小笨。”他拼命地在我的双手下发出了露风似的声音。这时小笨也醒了,站起来说道:“是真的,昨天小公子要走,小姐死拉着不让。”天呀!这是什么事呀,我难道是狼外婆,专门欺付小红帽吗!而那个小红帽此时正在我手里,呲着牙,咧着嘴呢。
我赶忙不好意思地放下了手。赵佳如负释重地松了口气。突然之间,我的双手又掐了上去,“你昨天都对我做什么了。”“没,没做什么呀!”他继续用露风的声音回答我。我想也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屁孩,就算有那心,也没那胆呀。
我又松开了手,我想起了什么,又问他:“你昨晚做什么梦了?”“我梦见我娶你了。”我呀的一声,手又要上去。但这回赵佳却没被我逮到,出溜地,一下就跳下了床,向门外跑去。我冲外面大喊道:“你有种以后就别来,让我抓到你有你的好看。”
等我洗簌完毕之后,赵佳又出现在我的早餐桌子上了,我看着他道:“你有本事就别回来呀。”他却苦笑着说:“给,你要掐就掐吧,要让我不来,那是万万不能的。”说完,就拿脸往我这边凑。我推开了他,无可耐何地叹了口气,不再理他。他也就乖乖地坐下来吃饭,不敢再来惹我。
吃好饭后,我问他:“你不用去上学吗?难道今天先生也有事吗?”他似乎也想起来了,赶紧抬腿就走,可走到门口又转回来对着我说:“晚上等我回来吃饭。”我又无可耐何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由他吧,就当是自己养的孩子了。
可是晚上,他却没来,于是我早早就睡下了。睡到半夜,突然觉得有双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我本来想是赵佳回来了,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如此对我。就想冲他大喊一声吓吓他。不想一张嘴凑了过来,我一闻味道就知道不是赵佳,心里一颤。我刚想喊救命,一只手突然捂到我嘴上,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表妹别叫,别叫,我是表哥。表妹,我可想死你了。我们都半年没那啥了,就让表哥好好地疼疼你吧。”说完,另一只手还不规不矩地四处乱摸。我一阵心悸,用手捌开他那只捂着我嘴的手。大喊:“来人呀!救命呀!”
小笨方才感觉到有人。腾地站了起来。
聂芳华似乎没想到我会喊叫,也呆在那里。
这时,隔壁屋里的晴儿、馨儿也听到了声音,闯了进来。
聂芳华感到大事不妙,跳下床,推开晴儿,跑了出去。
这时,馨儿已经把烛火点了起来,对着脸色苍白的我喊道:“小姐,你没事吧?”过了半响,我才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没事。”晴儿又对小笨说:“你怎么给小姐守的房,来贼了,你都不知道。”我看着同样脸色苍白的小笨,“不怪她,是贼人声音太轻了,我事先也没听到。”就听馨儿说道:“小姐,用不用检查一下,少没少什么东西。”我说:“不用查了,什么也没少,贼人刚进来我就醒了,你们回去睡吧。”我想,那个贼人要偷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我这个人,我这个人既然在这,那其它的东西又怎么会少呢。
“明儿,一定要禀告二夫人和四夫人,让四夫人给咱们派几个护院过来,这一屋子女人也不*全呀。”我说:“你看着办吧。”于是又趟了下去。
一夜辗转反侧,几乎无眠,到了卯时,我才睡下。
睡着后,我就梦到自己傻傻地坐在花园的假山的石头上,这时,一个人从后面抱住了我,而我既不反抗,也不挣扎,由着那个人把我抱到假山里的山洞中。
然后,那个人拉开了我的衣服,手伸向我的胸前,我依然毫无反映。那个人似乎对我的反映很满意,就把嘴凑了过来,吻着我,边吻还边说:“我的傻表妹呀,今天就让表哥来好好地疼疼你吧。你傻是傻了点,可也算是个美人呀,除了你总流鼻涕和口水外,这身材是要那有那啊!”说完,又亲了我一口,却不想把我流出的鼻涕和口水亲了进去。他侧头呸地一声把这些东西吐了出来,口中又说道:“也就是我看上了你,要不,你这个样子,想怕一辈子都是老姑娘了。”说完话,就拉下了我的裙子和底裤。
“啊”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我大喊起来。“小姐,小姐,你做恶梦了吗?”我睁开眼睛,看到小笨那关切的目光。问道:“现在几时了?”“祀时。”“噢,都这个时候了,该起了。”我挣扎着要起身,可身子好象不是自己的一样,我最终放弃了,又躺了回去。
“小姐,你身子不舒服吗?我去给你请大夫吧。”“不用了。”我说道 :“休息一下就好了。”其实,这病那个大夫能看好呢,是心病,是花吟月那段残存的记忆在我的身体里复苏了。
到了下午,我又发烧了。睛儿怕再这样下去,我会吃不消的。就还是去告诉二夫人一声。果然,二夫人一会就到了。
一声“我的儿呀!”就冲了进来。拉着我的手问道:“这是怎么了,平时身体不是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呢!”“是昨晚上这里招贼了,小姐便被吓到了。”睛儿回道。“贼,这府里怎么会有贼呢?”我想她是想到了什么。
“我待会找一下四夫人,让她给这屋里再派两个奴才来。大夫请了吗?药开了吗?”“小姐不让,说一会就好了,可您看现在这病却越来越重了。”“啊,这那行,得赶紧找大夫,这我就去找四夫人。”说完,她又拍拍我的手道:“我的儿,你只要宽心养病,其它的,你都不要操心。”我点点头:“多谢二娘。”
二夫人走后没多久,四夫人也过来了,还带来个大夫,四夫人又上前来安慰我一番。然后大夫把脉、开药、买药、煎药。最后又是我这个一闻到中药味就想吐的人把药给喝了下去。这次又没有人哄着我喝,所以药还是被吐掉了一半。
四夫人还派了几个人在我那有限的院子里搭了个棚子。说是派两个护院给我,就让他们住在那里。好在现在己是五月中旬,天气已经变暖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娘七夫人就来了。看着脸烧得红红的我说:“唉,可怜的孩子。你小的时候就是这样一烧把脑袋烧坏了,如今可好了,怎么又……”话未说完,眼泪就象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我听了之后,也是一阵心酸。安慰道:“这回不会了,既然老天让我好了,又怎会轻易地让我变回去呢!”我的话似乎真的安慰住了母亲。她终于止住了泪水,又对我说道:“要不,你搬回去住吧?我的院子安全点。”我回道:“不了,搬回去太麻烦了,而且四夫人还为我安排了护院。”听了这话,她又伤心起来,“你是不是还在恨娘呀?恨我这些年把你扔了,没管你。”我赶忙说:“不是,只是觉得麻烦。而且,我又不忍伤二娘的心,又怕辜负了四夫人的一片好意。人家必竟还是派了护院给我。“似乎看出来我真的是没有怀恨之意,娘也没再要求,只是说:“以后好了,要多回去看看,怎么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不心疼的道理。”听了这话,我心中一热,眼圈也红了起来。
园子里的兄嫂、姐妹都来看过我,送上几句宽慰的话,而我那二嫂竟然还让人给我送来了燕窝。说是要为我养身子。这东西,我在现代也只是见过没吃过,因为太贵,而咱是穷人,吃不起呀。所以在推让了一番之后,就欣然地收下了。后来一吃,也就那个味,跟银耳羹似的,也不见得有什么好。但曾听人说,燕窝是养颜佳品,所以也就没浪费,花费了半年的时间,终于把它们都干掉了。
从那天起,一连几日,我天天做恶梦。忽而梦见聂芳华又把我拉到了那个山洞中,做的还是那个勾当。忽而又梦到,一次被小笨撞见,告到了二娘那里。二娘就把他斥责了一番,叫他以后少来这里。我是夜夜难眠呀!
就这样,没几日,我就瘦了下来。
有一天,不再梦到聂芳华了,但还是做了个梦,梦到我又回到了现代。还是在那个医院中,坐在我的床前的不是父母,竞是张维。只听医生跟他说:“得尽快找到她的父母。”张维点了点头,“我知道,但她的父母离这很远,估计得明天才到。”而那位医生又说:“多亏了你呀,要不这个孩子就完了。”张维先是疑惑,后来笑道:“是呀,我也是没事在她楼下转悠,想找她聊聊天,不想就看见她昏了过去。对了,她己经不是孩子了,都是二十岁的女人了,她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噢!”这回到是换做医生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