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母亲（1 / 1）

天色灰暗的街道路灯的暖黄光晕照亮每一个回家的路口，家家户户各自团圆之后白昼喧闹的街道在此时尤为冷清。

秦小诗斜靠在街角的一个路灯旁边，低垂着头颅望着麻木的掌心，至今那掌心还隐隐作痛，时刻提醒着她下午在篮球场上发生的事情。许久，那清秀苍白的脸上才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

既然注定逃避不了，便随遇而安吧！今天既然亲手重新连接起彼此之间的牵绊，那日后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再当一个任人耍弄的傻子了。

动了动酸痛的肩膀，看着天色变成靛蓝，心想着母亲在家中该是等着急了，经年不见，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渴望弥补了心中过多的茫然与悲伤，能够再见到母亲，便是比什么都值得的。这般想着，脚下的速度便渐渐显得急促起来。灯光下模糊离去的身影笔直坚定的背影一如她此时决心重新面对生活的勇气。

“妈，我回来了。”窄小的平房内点着一盏暖色，抚摸着老旧的铁门，想着几年后褪色脱皮得更加厉害的样子，心口一热，便是忐忑地颤声喊了一句，声音不大，低低的，更似是喃喃自语。

可能是门外的动静惊动了屋内的人，“是小诗吗？”熟悉的和蔼声线中夹杂着一丝极力隐藏的沙哑与疲惫，却是带着浓浓的喜悦与温情。

秦小诗眼眶一红，回应的话语哽在喉咙呜咽了一声，便再也发不出来。直到那铁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门的那头显露出的那张满布皱纹的脸庞，“妈、、、、、、、”秦小诗颤着哭腔喊了一句，眼泪刷的一声便掉了下来。

“妈、、、、、、、”秦小诗扑上前去紧紧抱住瘦弱的母亲，不顾母亲脸上惊慌无措的神情，大颗大颗的泪水滑下母亲的脖颈。此时的母亲因为常年辛苦工作以及周身的病痛已经渐渐变得瘦弱，比母亲还略高一点的她紧紧将母亲圈在怀中，掌心下温热的后背，鼻翼间熟悉的皂角香味，她是如此地怀念，如此地贪恋。多想就这样抱着，不要分开，也不要离别。

或许是孩子的神情太过悲痛，秦兰心才默默地轻拍着女儿的后背，一边缓缓帮她顺着气，一边担忧地问道：“你这孩子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需要哭成这样，是今天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她也知道自己的孩子生性软弱，却是异常内敛隐忍，平日里被同学欺负了也不曾在她面前哭喊过半句，如今这般痛哭倒是让她觉得心痛之余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妈、、、、、、我没事、、、、、、”秦小诗埋在母亲脖颈见的头颅晃动了两下，心知这样子会吓坏母亲，却一时间无法收回自己的情绪。知道自己内心的悸动随着泪水渐渐安定下来，她才不舍地放开怀中的母亲，肿着一双泪眼说道：“妈，我回来了。”

秦兰心皱着眉头轻轻拭去女儿脸上的泪水，担忧道：“小诗，在学校受到欺负不要怕，要告诉妈妈。咱们家虽然比不上别家富裕，但你是妈的女儿，就绝对不会让别人欺负了去，听懂了吗？”她一直都知道，眼前的孩子因着家中经济状况一直学着乖巧懂事，甚至演变成为现在的性格软弱，不喜争斗。但是作为一个母亲，秦兰心看在眼里，却是万分心疼。

秦小诗因着这两句话心口暖烘烘的，拉起母亲的粗糙的手，一边细细摩挲着，一边宽慰道：“妈，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要担心，我只是今天被老师责骂了一顿，觉得委屈而已。”心中知道母亲的担忧，所以也只能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希望母亲能够释怀。

果然，秦兰心虽然仍然皱着眉头有些疑惑，但是眼中的担忧却是退下不少，“做错什么事情了吗？以后要听老师的话好好改正，要是觉得委屈就当成教训就行了。”秦兰心拉着女儿的手进屋，并没有因为女儿受到责罚而替她委屈。自小的教导之中，有错必改是秦兰心一贯的做事原则，而今女儿虽然委屈却也不能因此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