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二章（1 / 1）
一月期满，柳清寒和前来交接的同门简单说了一下进度，就带着自己为数不多的物品回到了师父那里，路上还顺路去买了两件新的道袍。虽然说学会法术以后，洗完的道袍也能当天烘干，可是没有换洗的总觉得不对劲。现在看着周围全是穿着颇有仙风的道袍的同门，柳清寒有些不好意思穿家里带来的那些粗布衣服，更何况道袍防水防尘，实在是再方便不过了。
拜见过师父后，柳清寒问出了在心中藏了一个月的疑惑：“为什么这本册子上只记录了制作符的方法，却没有讲明白符箓上图案与效用的联系呢？我以为……学习符箓，就会学习……阵法。”柳清寒其实也不太清楚自己说的是什么，她感觉自己拜入仙门以后脑子越来越混乱，“符箓不应当是阵法的缩影吗？难道我们只能机械地画符吗？那有天赋和无天赋的差别又在哪里？”
青暝一下子乐了出来：“你这娃娃倒着实是个有仙缘的人，好问题！难怪教了一个月书就已经练气八层了，看来没少思考吧？”他换了个姿势坐着，捋了捋自己莫须有的胡子，“有天分和没有天分当然是有差别的，就比方说，第一次画符就能成功的，就是天分极高了，连着练上几日才成功的，那就是天分很低的。能够创造新的符箓的人，已然不能仅仅用天分来衡量了。诚然天分高的更容易创造出新的，天分极差的苦心钻研后能不能创造几个也是未可知的事情。等你到了结丹期，元婴期更好，学过了足够多的符箓后，或许能从中总结出一二符箓的原理。老子有云，道可道，非常道。有些道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自然没法写在书册上了。”
柳清寒沉默了下来，在脑子里不停思考着师父所说的话语。良久她觉得豁然开朗，睁开眼睛就看到师父惊喜的神情。
“我可真厉害，就说了一番话，就让你提高到练气九层了。”青暝颇有些自恋地说道。
柳清寒又疑惑了，“师父，这个修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应当是……是……”她感觉话就卡在嘴边，却又说不出来，索性直接说下一句，“为什么突破的时候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青暝笑了起来，又去捋他莫须有的胡子，“进入修仙之道的标志是成功的引气入体，这个其实不难，顶多多花些功夫，但后面的晋升就要看悟性了。练气期分为十层，每领悟一番道理，就能晋升一层。当然，也不是随便什么道理都作数的，具体是怎样，为师也不清楚。至于为什么没有感觉，你一个小小的练气期不同层数的晋级都要有感觉的话，晋升金丹和元婴的时候动静得大成什么样啊。你刚刚是不是觉得豁然开朗？这就是感觉了。”
柳清寒听完便解开了心中的疑惑，告知了师父已经习完全部的符箓，申请开始学习草药种植。鬼修之事，她提不起兴趣，又想着有草药基础，可以让炼丹之道的学习事半功倍，于是便选择了草药种植。青暝给了她一本册子，里面画着门派的地图，便打发她自学去了。
柳清寒按照地图上的指示，来到了一栋房子面前。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房子占地不小，一共有两层，下面一层是规规矩矩的砖房，上面一层却好似没有墙一样，就像是用了……玻璃，柳清寒脑子里又突然冒出一个词。
她一打开门，就看到里面的人都望向自己。大部分人穿着和柳清寒一样的道袍；有一些人穿着长衣长裤，布料看上去和道袍一样；有一两个人穿着臃肿的白色衣服，从头到脚都裹了起来，眼睛的部分有一块透明的板子，似乎和她之前看到的“玻璃”材料类似。
“这位道友，你是来学习草药种植的吧？”一个穿着道袍的人走过来，将柳清寒身后的门关好，“我带你来参观一下，那边是暗房，就不用去了吧，也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有些草药要避光种植才行。”
柳清寒点点头，表示理解。她跟着这位道友，看到了种植的全部经过。她也穿上了那种全身都要裹起来的衣服，经过所谓的消毒后进入了培育室。她看到人们切下成熟草药尖上一点，切碎放在一个奇怪的透明容器里。她看到了放置不同时间后那些草药沫沫的变化，先是变成了疏松多孔的一小团，然后又长出了叶和根。
接着他们离开了那间屋子，脱下那臃肿的衣服，他们来到了二楼。柳清寒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这其实没有楼下的那些更神奇，但也正是因为和她的生活还比较贴近，才让她更加惊讶。这里的人们都穿着长衣长裤，将土壤做成一个个小块，一组土块并在一起放在架子上，植物就在小土块里面生长。她能理解这一切，她能确信这里面没有运用仙术——是的，她将楼下的奇怪培育方法当成仙术——这样就避免了占用那么大的土地，只是要多费些功夫去制作土块。
“好了，就是这么多。你可以现在这里工作几天，然后到培育室里。当然，草药培植其实不学也可以，做这些的大多是为了换些银钱。”
柳清寒想了想，现在自己主要的任务还是学会仙家技能，银钱自己还有，制符炼丹虽然初期耗资多，但也是一条赚钱的方法，不急于一时。于是她告辞离开，前往买卖炼丹周边物品的屋子。
那里的人见到她，就给了她一本册子，她拿着册子站到一边读了一会，决定就先在这里买最基础的材料——丹炉、炭火和一些每种丹药都必备的草药。接着到食堂买了一袋灵米，一手拎着包好的丹炉、炭火和草药，一手扶着肩上扛着的灵米。她脑子里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念头，「为什么这里没有储物袋呢？」这次她倒是能猜到这个新鲜的名词是什么意思，不过她见到的所有人都是自己拎东西，所以料想也是不存在的了。柳清寒十分好奇，自己的前世到底是什么样的，竟然知道这么多新鲜的词汇，莫非也是个仙人不成？
回到屋子里，柳清寒找到了炼丹的地方，其实就像一个小型的灶台。她把炭火放在里面，将丹炉烧热，然后按照书册中描写的步骤一步步操作。柳清寒所炼制的丹药名字叫做辟谷丹，顾名思义，就是吃下以后可以多日不再进食。她选择辟谷丹，也是考虑了耗资的问题，从学习符箓的精力可以得知，学习第一种丹方一定是失败次数最多的。辟谷丹配方里占大头的就是灵米，然后辅佐以一些草药来帮助药效缓慢释放，就算失败了柳清寒也一样可以拿来吃，这样就省下了饭钱减少了消耗。
柳清寒将火熄灭，慢慢地等待丹炉降温，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净是一些不成形的糊糊，闻着倒也不算糟糕。她一口吞下去，感觉胃里一下子涨得不得了，连忙盘腿打坐吐纳，消化身体里的灵气。待到她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了，胃里的灵气释放的差不多了。柳清寒不由得苦笑两下，幸好那些草药成功起到了缓释的作用，不然她可能真的会因为体内灵力太多而出点什么事情。她重新又炼制了几炉，终于出了成型的丹药，柳清寒小心翼翼地将它装在透明的瓶子里，连同之前那些失败品一起摆在架子上，她估计这些够自己两个月吃的。
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柳清寒再次出门，准备将自己之前授课的闲暇之时制作的符箓卖掉，买一些新的朱砂和符纸。却惊呆的发现符箓上交是不会有银钱作为交换的，与之对应着，领取朱砂符纸和成品符箓也不用银钱。柳清寒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怎么忘记了，自己最开始领朱砂符纸的时候就没有付钱。但她依然上交了符箓，领了新的朱砂符纸。她数了数怀里的银钱，想了想屋里药效不明的辟谷丹，只好转身去往草药培植的地方，挣够了钱再去采买新丹方需要用的东西。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期间包括去进行草药培植来挣钱——柳清寒终于学会了练气-筑基期的三种丹药：辟谷丹、回春丹和生肌丹。回春丹是用来治疗内伤的小药丸，生肌丹则是涂抹在伤口处的软绵绵的大丸子。她看着自己的几瓶成品，也不知到底效用如何，索性拿给师父鉴定。
青暝拿着柳清寒给他的药瓶，端详了一阵，“不错，虽然品质一般，但至少药效是没问题的了。”他站起来走向柳清寒，在她正要起身时突然掐了个法诀。
“( ⊙ o ⊙)啊！”柳清寒感觉自己体内有什么地方开始出血了，最让她感到难受的不是体内的疼痛，而是她的师父居然打伤她了。
青暝从瓶子里倒出一粒回春丹，递到她的嘴边，“吃下去！”
吃下回春丹后，柳清寒感觉一阵暖流从喉咙流向胃里，然后扩散到全身，暖流所经之处不再有痛感，似乎是伤处都被治愈了。
“要想真正的理解药效，就要自己尝试一遍才行。你自己把这些都拿回去吧，记得试试生肌丹的药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