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Chapter7(1 / 1)
千石消失之后,会议室便显得愈发空旷了。原本通道而来的三十一人,如今已经有一半离开了。而游戏还没有结束。
余下的八组人在这栋别墅里面面相觑。没有人开口,或者说是没有人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除了沉默,没有更好的沟通方式了。
谁是敌人?谁是战友?谁是可以信任、可以依赖的人?
“啊,又该是我们煮饭了。”千寻耐一面切着手里的土豆,一面感慨,“第一次煮饭的时候,我在想,冰箱里储存的这些食物到底够我们这么多人吃几天,现在想想,按照这个速度的话,恐怕到了游戏结束,食物还会有很多富余呢。”
半是调侃的语气,却透着些许无奈和伤感。
“是啊……”藤原七惠低着头,专心切着洋葱。或许是害怕洋葱那呛人的味道吧,她的眼睛始终是微眯着的。
“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跟你一起做饭了。”千寻耐把切好的土豆放在了盆里。
“恐怕不能了。”藤原七惠看了千寻一眼,随即继续忙活手里的事情。
“诶?”千寻怔住了。
“嘛嘛,明天不是我们准备饭啊!千寻桑你忘了吗?”藤原七惠眯起眼睛,笑的十分狡黠。
“讨厌!”千寻瞪了藤原一眼,“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的!”
“好啦……”藤原很快恢复了原来的神情,“总之,还是希望大家都平安吧。”
是啊,希望大家都平安。无论是离开的还是留下的,都平安就最好了。在狭小的空间里,人与人之间很容易产生一种奇特的感情。有些人明明在游戏之前并不相识,却在游戏中渐渐的变得密不可分。
所以到底是要多残忍,才能舍得对朝夕相处的同伴下手呢?
“千寻耐,你在做什么?”正在专心致志熬着咖喱的藤原七惠忽然开口。
“啊?”千寻愣住了。
“放下你刚藏起来的那块肉。”藤原七惠面不改色,连头也没回。
“呃……”做贼未遂的千寻耐讪讪的蹭到了藤原七惠的身后,“其实肉还剩下很多不是吗?所以今天晚上给乃可改善一下伙食……藤原,你就当没看见吧……”
“我更想在晚饭里多加点肉。猫咪什么的,其实伙食一直不错吧!”藤原用小勺子舀了一点咖喱放在唇边,“嘛,今天的晚饭味道还不错。”
“所以你不要在晚饭开始之前偷吃啊!”千寻耐一扁嘴,随即眼珠一转,心下便有了计较,当下冲上前,扯了扯藤原的衣角:“呐,我不告诉别人你偷吃这回事,你也别管我给乃可藏食了,等价交换总可以了吧?”
“我只是试一下味道。”藤原七惠放下了手里的勺子,抬手在千寻耐头上敲了一记:“别总想着把大家的东西给你家那只猫,你要真心疼它,就把自己的饭分给它啊!”
说这句话的藤原七惠绝对是低估了千寻耐对乃可的溺爱程度。当晚的晚饭,千寻真的就只吃了一点点,剩下的饭菜全部打包带给了自家的猫咪。
看到这样场景的藤原七惠也不禁一阵汗颜。
“呐,阿耐一定没吃饱吧?”晚饭后,松雪凉子推开了千寻耐的房门,“我房间里有七惠拿来的甜点,阿耐要不要来试一下?”
千寻耐怔了怔。
一旁的手冢也抬起了头。
“哦,对了!精市,还有真田君他们在打牌,手冢君要不要一起?”松雪凉子歪着头。
“我就不去了。”手冢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至于阿耐……”
“放心吧!只要大家在一起就一定不会有问题的!我一定会好好把阿耐给你送回来的!”松雪凉子眨了眨眼睛,“怎么样,阿耐要不要来看看?兴许有乃可喜欢吃的东西哦!”
“好!”千寻耐见手冢并没有反对,当即抱起乃可跟着松雪凉子出去了。
最近被害的人都是姑娘,而且她们都是在独处的时候被人杀掉的。所以只要千寻跟着其他组的人在一起就好了吧?手冢轻轻揉着眉心。果然还是有点放心不下呢。
手冢叹了口气,从柜子里拿出了自己的球袋。即使是出来玩也不会放松对自己的训练,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专注认真,这就是手冢国光。
或许练习能缓解心头的不安吧。
在别人玩乐的时候,手冢更愿意让自己投身网球的训练当中,直到最后一刻都始终没有放下网球,这种感觉不是很好吗?
事实上,他做到了。
当他被人发现的时候,那支承载着他所有光荣与信仰的球拍正静静躺在他的身边。他的手还保持着握拍的姿势。他趴在别墅外墙边的地上,好像只是累的睡着了一般。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不会再醒过来了。
千寻耐被眼前的场景吓傻了。虽然游戏开始之后,她曾经无数次的脑补手冢死亡的场景,但她从未想过,这种事情居然真的会发生。他太高大了,高大到她从未想过他会倒下。但他真的倒下了。千寻恍惚了许久,终于跌跌撞撞的爬到手冢身边,痛哭失声。
“后脑受到了相当重的撞击。而且是反复撞击。”安离染伸手拨开了手冢的头发,“啧啧,真是心狠啊……”
“看起来,安离染同学的嫌疑是相当大的呢。”幸村精市摸着下巴。
“但是在场用钝器的好像还有一组吧?那个什么学校的……观月?”毛利空的目光停在了观月初的身上。
“圣鲁道夫。”观月阴沉着一张脸,“网球的话,到底要怎样才可能砸死人啊!”
“可是这里是有球拍的。”毛利空看着观月,“这样的话,冲量应该就够了。嘛,而且多次伤害打在同一个地方,相信网球部的你应该没问题吧?”
“别说的好像就一定是我了好吗?”观月抱臂看着毛利空。
“可是……”毛利空翻过了手冢的身体:“从脸色来看,他死前好像还经历了窒息。”
观月初倒吸了口凉气。
“而且如果是安离染组的话,想造成窒息只能用皮带。然而手冢的颈部没有勒痕,所以……”毛利空摸了摸下巴。
“但我们是好人!”藤原未央叫道。
“还有什么狡辩的话吗?”毛利空看着藤原未央。
“是不是……是不是伤害清水的也是你们?”千寻耐的声音有些嘶哑,“观月一直把不二当作命定的对手,是不是昨天晚上伤害他们的,其实并不是千石,而是你们?”
观月有些头疼。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喂,我说,别乱给人判死刑啊!”观月初道。
“但是证据确凿。”真田捡起了手冢的球拍,黑着脸看着观月,“在场的还有谁能够制造出这样的死亡现场呢?”
“这么急着下结论,我觉得真田君,你才比较有问题吧?”观月已经镇定下来了。现在所有矛头都指向了他,但他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像千石一样?那不符合他人生的剧本。
“今晚的凶手是你。这是很显然的事情。”真田也丝毫不甘示弱,“或许今天送你出局,剩下的人就安全了。”
“真田君你什么意思?”藤原未央咆哮。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敢对学校里最可怕的人当面咆哮。
或许就是求生的本能吧?
“气急败坏了吗?”毛利空勾起了嘴角,“果然是有问题呢。”
藤原未央顿时觉得解释是真的没有用处的。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一切辩白都是那么的无力。
一阵风吹过,掀起了地上的沙土。
“哎呀,人数变少了反而变得更加有趣了呢!”那甜腻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兴奋而诡异,“今天的投票结果出来了哦!第十一组,安离染、卓子墨,一票;第十六组,毛利空、真田弦一郎,一票;第十三组,藤原未央、观月初,五票出局。游戏还在继续哦!”
“嗯?”听到如此结果,幸村精市疑惑的哼了一声。
“竟然还没有结束。”迹部皱着眉头,“还真是不华丽啊。”
“那么剩下的,大概只有一组杀手了吧?”幸村摸着下巴,“大概还有一组杀手在我们当中?”
“恐怕是这样。”毛利眯着眼看了真田一眼。
“只剩下六组的话,真的很危险呢。”幸村道:“不过我很奇怪,医生除了第一天救过一组人之后就再没出现过,难道他们已经被杀死了吗?”
“可能吧。”安离染叹息了一声。
“可是如果他真的被杀死的话,那么为什么没在当晚用掉自己的那瓶□□呢?”幸村似是自言自语的问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中间还有一组是医生?”藤原七惠有些惊讶。
“似乎这样想比较合理。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医生很快就要开始行动了。而医生的判断对最后的结果影响怕是会很大。”幸村的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他抱着手臂道:“不管怎样,医生行动的时候请务必慎重,不要想当然的做决定。”
因为这决定了生死,决定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