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长发少年·番外2【慎入】（1 / 1）
【Harry的生日是1980年而教授生日是1960年两个人相差20岁，原作中Sev38岁去世。←不要问我为什么写下来。】
【其实本来想写的Mr.Bunny和Grey的，但是最后还是变成了兔子先生和小灰。】
——纵然是巫师，也没法控制时间。
看着以往皱着眉严肃的魔药大师一天比一天嗜睡，原本黑色的头发也变得银白，年过不惑的Harry每天都在不安和担心中度过。
——如果Sev今天就醒不过来了。或者明天。
——他会不会舍得丢下我一个人？
手腕上的手铐也不能够支持着自己，眼前的人都已经快失去了徒留着他给的手铐又有什么用？人都要不见了啊……
就算两个人互相囚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吗？
Sev，Sev是魔药大师啊，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一直一直陪自己下去？
虽然这四十几年的时光已经算是赚到了，Sev自从两个人剖白了心迹就再也没分开过……
那就一直，一直不要分开！
Harry有些控制不住眼泪，看着床上睡的一脸安详的男人，伸出手一点点抚摸着他脸上的皱纹：“说要一直陪我的，你不能像是兔子先生一样把我像是小灰一样留下来，你也看到了，兔子先生离开后小灰整天不吃东西，一点点瘦下去了，最后就算你喂了它魔药让它忘了兔子先生，它也闷闷不乐……”
兔子先生在几年前因为年事已高而去世了，比起一般的兔子，它已经多活了快两倍的时间，它很感激，能和小灰朝夕相处。
小灰托福，也活了很久，但是在兔子先生去世后便失了精神，Sev强行给它吃下抹去记忆的药，可是小灰依旧患上了抑郁症。
不知道为什么，记忆里缺了很重要的一角，非常重要的一角。……到底是什么？——小灰整天在思考这个问题，最后郁郁而终。
又变得，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Sev动了动眼皮，睁开了眼睛：“Harry，你怎么哭了？”声音里带着笑意，带着茧的手擦去了Harry的眼泪。
“都快五十的人了还那么爱哭。还以为自己是几个月的小婴儿吗？你小时候都没这么爱哭！”Sev的话语没有了以前的尖锐和有力，有些虚弱和温和，知道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了，那么每一天就不要在针锋相对了，争吵在过去已经有够多了，“扶我起来，躺了这么久我也是累了。”
Harry连忙把Sev扶起来：“你感觉还好吗？”
“当然好，睡了那么久。”Sev笑了，“自从你长大我已经太久没有睡这么足了。”
“……说的好像我很烦人一样！”Harry恨恨地瞪了一眼Sev，“如果我烦人一点你能不睡那么久，我宁可烦人一点。”
“……我终究会老的。”Sev接过Harry递过来的温水，“不过你现在也会魔法了，就算我……也不会担心你一个人在高塔里生活不下去。”
“那我只有一个人，我习惯了有你的日子，四十几年，这个习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掉的！”Harry压低声音，憋着自己的眼泪，“没有你我怎么能生活下去。”
“好好活着。”Sev无奈地叹息，“我差了你二十岁，终究是要比你先离开的。”
“……”Harry没说话，眼泪却开始掉得凶。
“我刚刚梦见了兔子先生和小灰，他们在天堂里很快乐的在一起了，看起来梅林把小灰的记忆找到了然后还给了它。”Sev岔开了话题，悲伤的气氛都快压得他喘不过气了。
“……你是在安慰我吗，Sev？”Harry带着眼泪笑了，“告诉我小灰和兔子先生有了个好结局，在天堂？”
“可是我不要在天堂，我要在这里，有血有肉的你，不要在天堂的你……”Harry嘴硬地说着，可如果真的是天堂，只要Sev的话地狱又怎么样呢？
“别说梦话了。”Sev叹了口气，“最近我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你觉得我自己察觉不出来吗？”
“……别说了。”Harry宁可装傻哄骗自己，一日，一日竟也变成了最后的时日。
“今天吃什么？”Sev顺势停住了话头，“睡了那么久到也有点饿了。”
“烤肠和蔬菜卷。”Harry擦了擦眼泪，“明明都五月了，为什么还这么冷。”
“高塔啊。”Sev笑了，“我以为你早就习惯这个温度了。”
“……人老了嘛，就算在这里呆了几十年……但是今年格外冷呢。”Harry搓了搓手，“还要再给你拿一床被子吗？”
“不必了，晚上陪我一起睡就好。”Sev伸出手捂住Harry的手，明明比在自己的手还凉些，却弄得好像有暖多少，Harry忍不住腹诽，“我的小狮子就像是小火炉，抱着就不冷了。”心知肚明的，最后的日子还是两个人靠得更近一些吧，可以记住你的温度。
“……说的好像我不陪你一起睡了一样。”Harry嘟囔着。
“是一起睡，可是每次你都凌晨才睡，六七点又起来了，当你还是青年一样经得起折腾吗？这两天陪我多睡一会，眼里的血丝还有眼底的阴影当我看不见吗？”Sev也是心疼这几天明显失眠了的Harry，他清楚Harry最近的浅眠。自己也近乎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好。”Harry低低地应下了，“吃好我给你擦身吧。”
“昨天才擦过啊，天冷，不必每天擦了。”Sev婉拒了，却被Harry驳回了：“身上粘乎乎的难受啊！”
----
Harry仔细地替Sev擦了一遍身体，花了很久的时间。两个人都沉默的没说话，烛光摇曳，房间里忽明忽暗。
“说起来，你第一次……和我做的时候也点亮了房间里的所有蜡烛……”Harry绞干了毛巾并把它挂了起来，然后换上睡衣钻进了被窝里，把头抵在Sev的肩上。
Sev今天的精神似乎也很好，恍然地笑着：“是，那时候小狮子还害羞的不行，捂着脸不肯看着我。”
“确实是害羞的，在……在喜欢的人面前做那么丢脸的事情，就算，就算是现在我也一样会害羞啊！”Harry不满地狡辩，“不然你试试。”
“……”Sev笑着揉了揉Harry的头发，“你哪里有实力来压我？”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Harry嘟囔着，“都已经是上了年纪的老蝙蝠了！”
“……我把我这些年来的研究都写了下来放进了书房里，你要是有兴趣多去研究研究。”Sev停顿了一会，“Harry，你会怨恨我让你错过了最好的，学习魔法的时间吗？”
“不会。”Harry想都不想就回答了，“我其实根本不需要学魔法，有你在就够了。”
战争已经结束了很多年，但是两个人都选择在这座高塔里呆着，与世无争的地方，有着彼此，这就够了。
“你的父母都是巫师，杰出的巫师。”Sev把自己的一生走马灯一般地过了一遍，“而你却被我培养的善于魔药，你的母亲倒是不弱，但是你的父亲……”
“那又如何？”Harry笑了笑，“总有渔夫的儿子怕水。我不是我的父亲或者我的母亲，我是独一无二的。”熠熠生辉的绿眸深深映进Sev有些混沌的眼睛里。
“是啊，独一无二的小狮子！”来回抚摩着眼前这对眼睛，像极Lily的眸子，让自己深深陷进去的沼泽。
“……呵。”Harry笑了，“Sev,不如给我再说一遍我小时候的事情吧……”
“嗯。”Sev点点头，有些气喘，“Harry你小时候就是个能吃能睡的，倒也奇怪，也是喜欢我的，竟然没有看到我就躲，和大多数的小孩都不一样。……Lily离世的时候你也没大哭大闹，虽然也低落了一阵子，但也很快恢复了过来。”
“然后呢……”Harry低低的声音微不可闻。
“然后在我烦恼是不是要教你魔法的时候你却径自睡的香。”Sev想到当时Harry的模样就忍不住笑了，却不小心呛到了，“咳咳……”
Harry紧张的坐起来，却被Sev重新按回怀里：“让我继续说，别起来，咳……”
“嗯……”Harry抿着嘴听着，脸在Sev的怀里，看不出悲喜。
“然后Harry一点点长大了……”
……
“Harry告诉我他喜欢我，丢下了滑轮，剪掉了头发，当时我想你怎么那么幼稚，但后来才明白你有多认真，把我们紧紧地拴在了一起。”
……
“小狮子的认真我终于认识到了。本以为你知道战争结束就会离开这座高塔，没想到你还会留下。”
……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在……”
……
“啊，我的人生好像三分之二都和你纠缠在了一起呢……”
……
“我多幸运，见证了恋人的成长……”
……
“但是……我也是该退场了，谢谢你，小狮子……”
Sev的声音一点点低了下去，最后变成呢喃。
“小狮子……别哭……了……”
胸前被Harry的眼泪打湿，Sev勉强地笑着，他现在连说话都觉得费劲了，闭上眼睛紧紧抱住Harry深深吸气：“我的小……狮子……”
Sev闭上了眼睛，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和上翘的嘴角。
Harry在他怀里泣不成声，他不愿意抬头看Sev的脸，紧贴着Sev的胸口他清楚地感受到逐渐衰弱的心跳，就算在心里哭喊着想让Sev继续说，埋怨为什么自己人生那么短，Sev再说一些……再说一些……可是舌头和声带就是动不了，只能让泪水肆意张狂地夺眶而出。
——怀里的人身体正在一点点流失温暖了自己的温度。
这个认知让Harry浑身僵硬，想把自己的体温传导给拥紧了自己的人，可是他已经听不见心跳了……
“Sev……说好的，要陪着我呢……”近乎自言自语的声音，只是听的人再也不能回答了。
Harry就着这个感觉不愿意放开，埋在Sev的怀里，假想着Sev还活着，明天还会带着倦意醒来然后说自己怎么越来越嗜睡。
“Sev……才刚刚五月，你怎么能今天就离开呢……”
“兔子先生也是这时候离开的……”
“为什么都是五月……”
“五月……”
----
Sev的尸体被Harry放在了床上，给Sev换上了自己以前突发奇想穿的情侣装，整理好自己的衣装和发型，朝着镜子笑了笑。
——嘶，真难看。
躺在床上，握住了Sev的手，深吸一口气，在脑中过了一遍自己的一生，只有Sev一个人……
倒也是幸福。
Sev的手僵硬着，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再怎么说还是紧张的。
挥动魔法杖，静静等待着。
高塔从地步开始一点点冰封。
——等待有些煎熬，但是他好像反而平静了。
——Sev，你说兔子先生和小灰在天堂里很快乐。
——那么我们会不会也一样？
胡思乱想的Harry笑了，侧过头看着Sev的侧脸：“还是你只是用来诓骗我的谎言呢？”
凉意一点点传了过来。
——如果冰封了这里，那么一切都还是原样。
看着手上的手铐Harry笑了。
——真应该给你拷上另外一端的，这样就分不开了。
Harry觉得自己冷的想团起来，还是侧过身抱住了Sev。
——你说会不会有人发现这座高塔？
好冷。
——他们会不会发现我们？
Harry觉得自己逐渐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我们会不会被记入史册，呵你知道了一定会笑我吧？
最后剥夺了自己的思想。
——但自始至终，我们都是在一起的……
----
很多年后，终于有人发现了这座冰封的高塔，但奇怪的是无论如何都没法把冰块给融化了，有好奇的人飞到塔顶透过厚厚的冰层阴影看见两个相拥的人。
无论这两个人是谁，这都是一个传奇。
----
“Harry,你怎么……”
“我们从来没分开过。”
“……何必呢？”
“一个人太寂寞。……所以我来陪你。”
“我不寂寞。”
“可我会。”
“怎么那么蠢。”
“你自己说的，快乐的结局。至少这样我们还是在一起的。”
“……”
“小灰不也还是来找兔子先生了吗？”
“……”
“所以这是合乎情理的。”
“说不过你。”
-长发少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