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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第七十八章 赫连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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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十一月,风雪肆虐。

一切都完了……

秦逐半跪在地上,拔掉扎入肩膀的箭矢。

“殿下。”

这时候也只有罗铮还在他身边了。

“已经尽力了,没什么好懊恼的,我们比不上赫连流而已。”秦逐皱眉看着自己的长刀,刀已经断了,他轻叹一声,“盈盈突围出去了吗?”

“照计划应该已经安全了。”

“阿铮你为什么不一起去?”

“臣将与王共同赴死。”

“……”男人似乎是笑了,他站了起来,“那就……死守凉州吧。”

鸿乐二十年,弘族勾结日族,举三十万大军南侵,十五天凉州被破,三十七日边关防线宣告全面崩溃。

异姓王秦逐被俘,边关近十万军队全军覆灭。

被屈辱的用锁链捆住扔到弘族王帐,秦逐并没有反抗的有多激烈,事实上他也已经被打到奄奄一息,意识麻木了,但是当他看到被男人强行搂在怀里的少女,求死之心瞬间发生动摇。

“盈,盈盈!”

锁链摩擦着□□出来的受过刑罚的皮肤,刚想挣扎就被身后的侍卫抓住头发狠狠摁到地上。

目眩,鼻腔和口中都是血的味道。

靠在巨狼身上的男人似是不悦,琥珀色的眸眯起:

“谁允许你动手的,下去!”

偌大的王帐内只剩下三人一狼。

赫连流背倚着青狼,手指拂过怀中昏迷少女的脸颊,轻笑:

“怎么,不愿抬起头?”

“……”

“真是屈辱的姿态啊,你是在求我吗?”赫连流倾身,强行拽起秦逐的头发,“求我放过你心爱的妹妹?那也该拿出一些诚意哦。”

“你应该不会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喜欢女人吧。”

黑眸中一瞬间的恍惚让他愉快地笑起来:“不过我的士兵应该都是正常的男人呢,你觉得……我把这个可爱的少女扔进他们当中,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呢?”

他偏头想了想,若有所思:“扔进狼群里也是可以的吧。”

……不可以,不可以!

秦逐似乎是拼尽了全力才颤抖地开口:“……我来。”

“来什么?啊,是那方面的意思啊。”赫连流挑眉,“可是我只喜欢清秀的少年呢。”

被愚弄了……但意外的连愤怒都没有了,不该是屈辱的吗?

秦逐觉得自己很累了。

保护不了边民,更保护不了这个国家……保护不了自己的士兵……保护不了盈盈……

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

……太没用了……是我太没用了……

赫连流似乎是叹了口气:“不甘心?”

“没有。”

这个人赢得堂堂正正。

是我没用。

“这话说的真不像你啊,当年是谁在战场上大骂弘族迟早会被他斩尽杀绝的。”

“说有什么用,赢得都是你。”

“还在记恨我一箭射死了你父亲?”

“是我害死了他。”

那么任性、顽劣的自己,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赫连流沉默了一会,将秦盈放到一边,忽然抬手给了秦逐一耳光。

秦逐被打翻在地上,茫然地看着他。

“你亲爱的妹妹,被抓到后,一直说着哥哥一定会回来把你们打败这种可爱的话,和我五年前认识的某个人一样狂妄,我原来以为这个人这五年也没有变。”男人漠然地看着他,“没想到却变成了废物。”

“秦逐,你父亲的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位值得敬佩的王,为国而死是他的荣耀,就算你一定要把这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也不是从此磨平所有的棱角。”寒彻骨的声音,“你要学他的忠道,不是你以为的愚忠。”

“你父亲一生守护的,是这片天下以及这片天下上的所有百姓,从来不是什么可笑的林氏王族。”

“你从来就不明白他的仁义忠孝。”

……是这样吗?

一直以来……就是错的吗?

秦逐茫然地跪在地上。

他一直都觉得父亲的死是自己的错,所以他一直都怀有某种自责和愧疚,为了不让父亲失望,他努力变得沉稳、圆滑,父亲不让他造反,所以再怎么愤怒他也没有造。

就算不再像之前一样,就算很压抑,但是秦逐一直都觉得自己是没错的,父亲应该是希望自己这样的。

不轻易开战……不随便说话……不任性,很安静……无论如何不反抗林氏。

……都错了吗?

“秦逐,去年那场偷袭,以及前不久的烧王帐,愉快吗?”

“愉快。”

就算再怎么告诉自己不要任性,还是想按自己想的冒一次险。

琥珀瞳的男人弯了弯唇角,他蹲下身,拍了拍秦逐的头:

“还记得秦逐该是什么样子的吗?”

“……”该是什么样子的呢?想不起来了吧……不,从来没有忘记。

“我再问你一次,甘心吗?”

“……不,不甘心。”秦逐缓慢的、一点点的提高了音调,“我会打败你的!我会赢的!我会把弘族逐出漠南,再也不敢入侵中原的!”

“我秦逐,没有战胜不了的对手!”

“很好。”赫连流点头,“我赫连流,接受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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