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山中定情话一生(1 / 1)
江晨把头埋在膝盖间小声地哭着。
“小姐,小姐您醒了吗?”门外传来流芳的声音。
江晨赶快抹掉眼角的泪,又擦了擦鼻子,对着镜子看了好几遍,确认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后才打开了门,流芳和素倾都在门外。
“我自己走走,你们不用跟着我。”不等她俩开口江晨抢先说道。
“小姐……”素倾在后面喊着,江晨充耳不闻。
走过一个转角,一阵风吹过,江晨眼中又全是泪水,用手捂住嘴,一路小跑起来。泪水模糊了视线,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到哪儿了。
江晨,你也太不争气了!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番后,江晨开始摸索着回去的路,可是说来也奇怪,转悠了半天都没有看到一个侍女。
回去了怎么办了?该怎么继续面对他呢,他可是皇帝啊,万一他哪天突然不高兴了要自己的命怎么办?纠结了半天,江晨最后还是决定一走了之,她就不信,这天下这么大,还没有她容身的地方。可是怎么出这个陵南别居还真是一个头疼的问题,既然是皇帝的房子,那么门口的守卫一定不会少。
“什么人!”
正想着,突然听到后面一声喝叫。
江晨转身,看到一队侍卫朝她跑来,立刻就把她包围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带头的侍卫问道。
“我……”说什么好呢,总不能说我是你们皇帝的女人吧,江晨急了,随口冒了句:“我是皇上身边的侍女,皇上命我下山买齐回京城的用品。”
带头侍卫又问道:“你有什么信物?”
“你等等啊……”江晨说着就假装在身上找信物,可谁知她心里现在可是急的不得了,扯什么理由不好,偏偏扯这么个理由,我哪儿知道什么信物啊。
“你认识这个吗?”正在着急之时,江晨眼角瞥到了腰上系的一块玉,然后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这个是……”带头侍卫走近了一些,“这个好似皇上随身的玉佩。”
“正是!”江晨在心里暗暗感叹这侍卫居然知道这么一块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在身上的玉,然而面上却装出得意洋洋的样子,“这算是信物吧?”
“对不住,姑娘,刚刚多有得罪,还请姑娘不要见怪,只是这玉佩是皇上之物,还望姑娘留心这块玉。”带头侍卫拱手说道。
“不碍事,只是我是第一次跟着皇上来这陵南别居,走到这儿已经不知道到了哪里,还请这位大哥告诉我下山的出口。
带头侍卫给她指了个路,末了又告诉她只要拿这块玉给守门的侍卫看,他们自会放她下山。
江晨道了谢后,飞快的跑了去,生怕带头的侍卫发现破绽。
“祈哥,我看这姑娘长的不错,你还给她指了那么清楚的路,不会是看上她了吧?”带头侍卫身后的一个侍卫打趣的说道。
“瞎说些什么呢。”带头的侍卫白了一眼说道,“不就是指个路吗……”不对!突然带头侍卫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皇上最贴身的侍女不是叫流芳吗?似乎什么事情都只会安排给流芳一个人做,听闻流芳自小就跟着皇上,怎么会不清楚陵南别居的路?倘若那人不是流芳,怎么着流芳也会告诉她下山的路啊。自己虽说才升了羽林军校尉,可是却未曾见过这个侍女,而且刚刚和自己说话时,她的表情神态也都不正常,这个侍女,有问题!
“怎么了,祈哥?”刚刚打趣的侍卫问道。
“刚刚那个女子,有问题,快追!”带头侍卫大喝道。
此时,江晨刚刚给了看守的侍卫玉佩,也顺利地出了陵南别居。
刚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后面大喊“站住”,“别跑”,“抓住她”之类的话,江晨没想到那些侍卫这么快就追上来了,想也不想就没命地逃了起来。
陵南山山路不多,江晨也不敢走山路,只能在齐人高的草丛里走,她只要蹲下身,野草就可以把她完完全全地遮起来,她一边跑一边往后看那些追赶她的侍卫,没留心前面是一个陡坡,一下子滑了下去,她吓得叫也不敢叫,虽说这身衣服把自己包得好好的,没有破皮什么的,但是江晨还是感觉自己摔得不轻,连站起来都觉得困难。
陵南别居,书房内。
“皇上,事态紧急,您必须回去。”
“朕知道了,三日之内,朕必定启程,王瑾,商议之后你立刻回京。”
“臣遵旨。”
“现在来谈谈回京后的计划,先这样……”
书房外,流芳和素倾急得直跺脚,皇上在商议朝中大事,不是她们两个小女子能够随便闯入的,江晨对她们说出去走走后,就一直没回来,已经一个多时辰了,流芳派所有的下人找遍了陵南别居也没有找到,沈千和沈逸也都在书房内,她们俩现在已经找不到人帮忙了。
“流芳姐,现在可怎么办啊?”素倾急得快哭了。
“我们再去找找看,不过可千万别惊动了皇上。”流芳拍拍她的肩说道。
“嗯,好。”素倾点点头掉头就走了。
一直到正中午,书房的门才打开,名叫王瑾的大臣立刻离去。
“先生,你们先去大厅吧,我去叫晨儿。”严佑成对沈千和沈逸说道。
“是。”
才刚刚走出门,流芳就哭着跪到严佑成面前告诉他江晨不见了。
“什么?”严佑成脸色大变,“你说清楚些。”
一旁的沈逸和沈千闻言,也是一惊。
“是,今儿个早上,小姐对我们说想出去走走,让我们不要跟着她,可是一直到现在小姐都没有回来,奴婢已经命人将陵南别居找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小姐。”流芳哭着说道,一旁的素倾也跪了下来。
“再派人去找!”严佑成想到早上的事,心里立刻明白了几分。“陵南别居巡逻的羽林军呢?让他们来见朕!”
“是。”流芳和素倾从地上起来,急急地跑了出去。
“皇上,微臣父子也去寻找,先行告退。”沈千弯腰作揖说完就走。
一炷香的功夫后,给江晨指路的带头侍卫来到了严佑成面前。
“末将……”带头侍卫正欲行礼。
“免了,上官祈,朕问你,你今天巡逻,可有见过这个女子?”说着就递给他一幅画像。
“回皇上的话,末将见过。”名叫上官祈的侍卫看过画像后说道。
“说仔细些。”一听到他说见到过江晨,严佑成就按捺不住了。
“今日正巧到末将值班交替的时候,在陵南后殿附近看到了这个女子,她自称是您的侍女,说奉了您的旨要下山购置回京的物品,还拿出您那块随身的玉佩说是信物,末将一时糊涂,当时只看到那块玉佩就误信了她的话,还给她指了出陵南别居的路……”
“什么!”听到这里,严佑成大惊。
“末将该死,后来想明白去追捕那女子的时候,她刚刚离开陵南别居的北偏门,末将率人在陵南山中找了近两个时辰都没有找到那女子,末将估计,她已经出了陵南山了。皇上,末将该死,未能抓住她,敢问皇上,除了那块玉,皇上还有丢失什么?”
“你说,她已经出了陵南山了?”严佑成完全忽略了后面的话,一时间,他的脸变得苍白起来。
“末将只是估计,不敢妄下言论。”上官祈抱拳低头说道。
“就算把陵南山翻过来,也要把她给朕找回来,不许伤她一分一毫,还有,陵南一带,也要派人去找!”一甩袖子,严佑成下令喝道。
“末将遵旨!”
上官祈离开后,严佑成也出了北偏门,直进陵南山中。
寒汐,寒汐,你何苦如此,我所爱的,本就你一人。
江晨一个人在陵南山里慢慢走着,才刚刚立秋的季节,天气还是热的很,一整个上午,一口水也没有喝过,更没有吃一点儿东西。又过了近半个时辰,江晨感觉头越来越沉,眼前的景也越来越模糊,最后总算是因为体力不支,昏倒在地上。
到江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刻了,头还是昏昏沉沉的,江晨揉了揉太阳穴,在心里暗骂陵南山太大了。
“去那边看看。”一听到这个声音,江晨心里的警戒提升了不少,立马起身就跑。
“在那里!”一个侍卫眼尖,看到就要逃跑的江晨。
“快追!”
江晨来不及思考方位,看到有路的地方就跑,一直到前方是一个几乎垂直的陡坡,放眼一看,原来这里是个小型盆地,而这个陡坡,正是盆地一壁,盆地之中满是树木杂草。
她已经没有路了。
“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偷皇上随身的玉佩?”上官祈一步步逼近她,看她的眼中满是愤怒。
“我没有偷……”江晨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侍卫或许拿她当成什么刺客了吧,她以前在电视看过,刺客什么的都是被直接处死了。看了看身后茂密的盆地,江晨解下腰上的玉佩扔给上官祈:“这位大哥,你把这块玉还给他吧,虽然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挂在我的腰上的。”接着往后退了几步,她自己的生死,绝对不要由别人来主宰。
一把抓住玉佩,上官祈发现了她的异常,难道她……
江晨微微一笑,转身就跳了下去,严大哥,希望来生,你不要把我当做任何人……
上官祈惊愕,动作更快一步,一把就抓住她的胳膊,江晨被吊在陡坡上。
“皇上有令,不能伤你一分一毫,你,挺住。”上官祈说道。
“我早就应该死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来了这里。”江晨看着上官祈浅笑道,太阳移动了一个角度,夕阳落在江晨脸上,将她的头发染成了金色。有那么一瞬间,上官祈看得呆住了,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江晨一样。
随后上官祈稍稍用了一点力就将她拉了上来,江晨抱着膝坐在地上,眼睛盯着前方一动不动。
“晨儿!”
江晨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马上又低下了头。
“皇上!”看到严佑成就要朝她走去,上官祈喊了一声。
“你们是不是以为,她是一个刺客?”严佑成没有回头看他,只是直走到江晨身旁,“她不是刺客,她是朕的……”顿了顿,严佑成接了句“妃子”。
江晨抬起头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在场的侍卫也无一不惊讶,上官祈更是一愣。
“晨儿,你身上有没有伤?”看到江晨衣裙都是泥土,头发也乱了,严佑成无比心疼又无比温柔地问道。
在场的侍卫又受了一惊,他们皇上的这位妃子的名字,居然和皇上的名字发音相似,难道不知道什么叫避讳么?然而更让他们吃惊的是,江晨居然摆过脸去根本就不回答他的话。上官祈惊疑,听闻皇上对过世的沈皇后一片深情,什么时候这么快移情了?他又细细地打量了一下江晨,才发觉原来她和沈皇后竟然是……一模一样……他之前在宫中当差时,官职不高,只在那次御花园刺杀中远远地见过沈寒汐一面,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年多,早已忘了沈寒汐的容貌,今天见到江晨,竟然想了起来。难怪先前也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她,难怪皇上会将随身的玉佩给她,也难怪皇上对她如此。
地上的两人僵持了好久,上官祈挥了挥手,周围的羽林军便全部退下了。
“晨儿,你今天要吓死我是不是?万幸你对这陵南山不熟悉,倘若你熟识这陵南山,一旦下山去,你要我如何寻你?”严佑成坐在她身旁说道,见她不吭声,继续说道,“晨儿,人都会犯错,你为何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再也不会把你当做寒汐,我发誓。”
其实严佑成说的又何尝不是,谁不会犯错?如果她江晨有本事让他从此以后再也不去想沈寒汐,那就行了。况且自己现在对这个地方又是人生地不熟的,有这么个“饭票”岂不是很好?也没必要为了这么的一个早就死了的人和自己以后的“饭票”过不去。
“那你为何说我……我是你的妃子?”想到这里,江晨转过头红着脸小声问了一句。
“因为我是真的想娶你。”严佑成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那你为何不说……”说了一半才突然记起他的原配是已经过世的沈寒汐,他当然不能当着外人说自己是他的妻子。
“不说什么?”严佑成微微一笑道。
“没什么。”江晨摇了摇头。
“以后,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个,再也不会有别人。”严佑成似知道她要问什么一般。
“可我……”说了一半,后面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江晨低着头沉默了。
“我答应你。”严佑成说道。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江晨又抬起头看着他。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严佑成摸着她的脸颊说道。
“君无戏言。”江晨轻轻上扬眉毛。
“君无戏言。”严佑成微微点头。
江晨慢慢靠近他的怀里,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星辰已经满天,静静的陵南山中是遍地的虫鸣声。
“晨儿。”
“嗯?”
“你给我三年时间好不好?”
“干什么?”
“等三年过了,我就带你走。”
“可你是皇帝。”
“我有办法,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我信你。”
“你喜欢什么地方?”
她莞尔:“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什么地方都好。”
“好,我陪你,一直。”严佑成吻了吻她的耳垂轻喃道。
江晨侧过脸看着他,月光照在他们身上,严佑成微微低下头,嘴唇印在江晨嘴角,江晨双手搂住他的腰,慢慢地回应着他。得到了回应,严佑成变得疯狂了起来,舌头直入她的口中,轻轻舔舐着她的柔舌,江晨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红的像猴子屁股了,好在天黑,严佑成也看不到,两人继续亲吻着,严佑成左手落到江晨两腿之间,江晨感觉到他要干什么,轻轻推开他说道:“这是在山里!”
严佑成笑了一声又伏在她耳边说道:“那咱俩回去。”说着就要拉她起来。
“我今天跑了一天,现在没劲了,你得背我回去!”江晨坐着不动,一摆脸道。
“好,我背你回去!”严佑成呵呵一笑,蹲下身来示意她上去。
江晨毫不客气,直接起身上前趴在他的背上,双臂轻轻搂住他的脖子,“走吧!”吮吸着他衣服上淡淡的香味,江晨拍了拍他的肩道。
在山里“忙活”了一天,还未到陵南别居,江晨就已经趴在严佑成背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