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有君连陌(1 / 1)
回到待月坊,把流云安置好就匆匆忙忙的赶回了家,好在尚书爹和大哥都不在,二哥又去到南部经商去了,短时间不会回来,就是说,不用担心被人辖制。掏出那半截衣袖,这还是头一次仔仔细细的研究这块布料。边缘是赤色底料,约三公分宽,用黑色丝线绣着T形的勾连雷纹,衣袖是赭红的,上面绣着的似乎是一种神兽,可是只有一鳞半爪,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看布料的精细程度,不亚于我这个尚书府的公子哥,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对于搞不明白的事情,我从来不会费尽心思让自己不快乐,也就丢在了一边。重阳节过后,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淡。拿着茶水点心和书籍去了我的老地方,看书累了就休息。
可睁开眼,却看到一个人坐在旁边的石凳上,一只手拿着一颗云松糕不紧不慢的尝着。他的动作文静而优雅,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有很好的教养。阳光穿过层层竹叶,这个人如同覆了一层光晕,像是天上的神仙。从侧面看,他的秀发乌黑油亮,如上好的锦缎;眉毛浓淡适中,眉梢微微上挑,眼睛也是;鼻子挺拔像远山,唇是珊瑚色,皮肤很好,光滑紧致。他的衣服并不是时下流行的圆领袍衫,而是交领大袖袍衫,不过这个衣服并不像其他人穿着那样很宽松,他这件衣服很紧致合身,更显得整个人修直挺拔,如松似竹。衣服是绯色织锦,上面的花纹是缠枝茱萸对凤纹,腰带是金镶玉,看来官职不小。这个时候。他也转身过来看我,又是一个佳人,与轩辕尘不相上下,不过气质却迥然不同。若轩辕尘代表出世,那这个人就是入世。
“你是谁,为什么吃我云松糕?”一张口就说出了这句差点咬到自己舌头的话,天,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
宫中的云松糕糯白如雪,甜滑如蜜,入口即化,我虽是百吃不厌,可是这个时候说这些却有些大煞风景。
这个人似乎也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愣了一下就显出鄙夷的神色,看着我很是不屑,掏出一方丝帕,仔仔细细的擦了擦手,不得不说他的手指也很修长,如同瓷器般精致。
“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派了这么不上道的人来,不打算对付我了,还是改了策略,不过就你这样,连玩玩都提不起我的兴趣。告诉你后面的人,要是还这样,我就要出手了。”说着扔了丝帕,就起身离开。
“喂,站住,你什么意思,什么后面的人,你还没给我道歉呢,不告而取视为偷,你这个小偷。”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不过我算是明白了,这个人瞧不起我,真是莫名其妙。
“小偷?”此人呵呵一笑,“皇帝让你来做云韶使,可不是来养你吃闲饭的,每天看书睡觉吃点心喝茶,你不觉得自己愧对皇恩,不配领这份银钱吗?偷吃偷喝,感觉还不错吧?”
“那是皇上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这份例银又不让你出,多管闲事。”虽然这人的话让我很是羞愧,可是输人不输阵,怎么也不能让这各莫名其妙的人看遍了。
“咦,没有想到还是只伶牙俐齿的小猫,有点意思。既然你这么想要勾引我,那我就如你所愿,反正日子挺无聊的,和你玩总比对着那些老东西强,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你,神经病。什么叫做勾引你,我连你姓谁名谁都不知道,更何况你也不是什么二八佳人,我一堂堂男子汉,喜欢的是女人。你算什么东西,还勾引,我呸,是不是在宫里呆的时间长了,变得不正常了,哦,明白了,你是太监啊!”说着,牢牢的盯着此人的下半身,“怪不得说什么勾引,原来阁下有心无力,想要我来爱抚一下不成,可惜啊,我对男人不感兴趣,若是阁下真得□□旺盛,宫外的小倌馆倒是十分欢迎,以阁下的容貌,不出半月,什么京都七公子,就是京都双姝恐怕也要往后排了。”好常时间没有这么酣畅淋漓的骂过一个人了,和了一口茶喘喘气,对面的人脸色铁青,手紧紧的握着,那恐怖的样子,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刚刚跑了没有几步,就被人拎住领子,立在了那里,心中一片忐忑,他想要做什么,杀了我不成,这是皇宫,应该不会吧,他应该不是皇帝吧。
“明知道在宫中我不会真得拿你怎么样,就这么有恃无恐?不过,你身后的人似乎忘记了告诉你,我虽然不会取走你的小小命,不过教训一下还是可以的。”说着一个转身,就把我推在了一个竹子跟前,我倚着那个竹子,随着他手劲不断的加大,身子不断的往后仰,感觉竹子就要折断的时候才松开了手。
“敢正面骂我的人,你还是头一个,改变战略了吗?欲擒故纵、欲拒还迎,真是费尽心思啊,不过,希望你能多坚持一下,上次派来的那个人一点意思都没有,连一个月都没有撑过,现在在我府里可是快活的很,有时间我带你瞧瞧,好有个心理准备,也顺便给你后面的人一个交代。”
“什么后面的人,我不明白。你这人真是自恋,看到个男人就觉得人家是在勾引你,真是好笑。”本来胆怯的心让这个人的话一激,真是止不住的愤怒,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么恶劣的污蔑过,更何况我现在还是一个男人。
“还真是嘴硬,既然你这么想玩,我们就玩玩吧,也免得枉费你这几日的苦心。不过,那些老家伙还真能下工夫,连你这尚书家的儿子都能舍得,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可惜的是,要是你大哥亲自出马就好了,事情会更有趣。”
“和我大哥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是谁?”
“连陌,记住了。”在衣角隐入竹林的时候,传来这么一句话,好,我真记住了,不挖出这人的痛脚我绝不罢休。
回到家的时候,和谁都没有提及这件事,太侮辱人了,我一定要亲自讨回这口气,而且,看那人一副清高傲慢不屑的样子,真想要撕破这层面具,让他痛苦一场。而且,这件事我还有一个很深的疑惑,就是那个人的样子不似作伪,先前一定有人用男色来对付过他,他到底是什么身份,而且那日康成王府的话让我心中始终有一个结,这莫名其妙的云韶使和这人有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