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蓁蓁忙喊道，“这是咋啦？”

“赶紧跟我回家，有人来提亲了。聘礼都送上门了。”

蓁蓁怔住了。

等她俩回去了，媒人已经离开了。李婶正坐在高椅上，拿着手帕擦拭着眼角的热泪。见蓁蓁回来了，忙招呼她过去。

蓁蓁跨过地上各色的木箱帖盒，走到李婶身旁，狐疑地看着她。

李婶拉着她的手，“我的傻女儿，你的好日子终于到了。今天魏家来提亲了，这些都是媒人送来的聘礼。”

蓁蓁迟疑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李婶说道，“我也不瞒你了，这事其实魏老太太还在时，我们就说定了，就等她家来提亲了。不巧老太太享福去了。我还道可惜了，不想还有今日这因缘。这魏家孙子是个有信誉的人呢。”

“魏家哪个孙子来提亲？”

“还有哪个，就是他家二少爷。”

蓁蓁环顾了一眼地上琳琅满目的聘礼，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然后转身跑了。

她气喘吁吁地用力跑着，好像要甩掉满腔的气闷。她站在魏府的大门口，砰砰敲响大门。

小厮打开门问道，“谁啊，敲得这么用力。”

蓁蓁眼神直直地看着他，“你家二少爷到我家提亲了，我上门找他。”说完，越过他从小门挤进去，小厮在后面忙不迭地喊道，“姑娘，你不能乱闯！”

蓁蓁胡乱地跑着，撞到了一堵人墙。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过了这么久，你每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样子还是这么狼狈。”低沉的声音在蓁蓁头上响起。

“二少爷，是她自己硬跑进来的。”小厮战战兢兢地上前告罪。

“你先下去吧。”魏望舒挥手让他走了。

蓁蓁已经奔跑了一路，早已满头大汗，她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

头上低沉的声音又响起，“地上有那么好，不想起来了。等着我扶你吗？”

蓁蓁一骨碌站起身，眼神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

魏望舒莞尔一笑，“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上我家提亲？”

“没为什么，祖母的遗愿。聘礼也是三年前就准备好的。”

蓁蓁抿着嘴看着他没有说话。

魏望舒嘴角一挑，“你该不会怪我为祖母守孝三年，没有早一点娶你吗？”

蓁蓁恨恨地看着他，“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戏耍我很好玩吗？我知道你救过我很多次，我很感激你，但是请别再打扰我了。”

魏望舒收起脸上的笑意，“你也知道我救过你很多次！跟我去书房。”

蓁蓁没有说话，跟在他身后。

来到书房后，魏望舒在书桌的抽屉里找了一会，递给她一个手镯。

蓁蓁疑惑地接到手中一细看，百福手镯？她又仔细看了下手镯的内壁，“愿小女蓁蓁一世平安百福”。这百福手镯不是早就在很多年前就丢失了吗？

她狐疑地看着魏望舒，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

“这是我下水救你时，从你手上滑落的。”

“手镯和你提亲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说只是祖母的遗愿，你会做什么决定？”

“那就请二少爷拿回聘礼。”

“你一定要一直这样不懂看人脸色吗？”

“我一直是这样。提亲的人是你，不是我！”

魏望舒眉头皱了一下，“你今天一定要得到我的回答吗？”

“我知道我的行为很不符合常理。但是我不想继续猜来猜去。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开口问你。”

“我只能告诉你我对你确实一开始是看不惯的，我也很好奇，好奇你能走到哪一步。如果当年她能有你一半的勇气，不知道会活成什么样。”魏望舒叹息了一声。

“她？他？”

“我的母亲。”

“我不知道你母亲是什么身世，有过什么样的经历。但是她不需要我的勇气。这个世间，女子真是命如草芥，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草芥，没有雨露就想法设法的往地底下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去继续活着的可能。如果能自己选择，我一点也不想像现在这样活着。我每天都希望一觉醒来就发现这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这样的我还谈得上勇敢吗？”

“你不用贬低自己。我知道你不是个自以为是的人。你一定要我承认我挂念你越久，就越忘不掉你吗！”

蓁蓁蹲在地上，埋头大哭了起来。魏望舒走到她身旁，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发。

今天是个一个万里无云的日子，天气晴朗，蓝色的天空明净得像水洗过了一样。蓁蓁一早就被李婶和月梅拉了起来，喜娘对着梳妆台为她梳妆。她穿着大红的通袖袍，盖着头盖，被人扶着走下陈家的阁楼，走出陈家的大门，上了花轿。又从一路摇摇晃晃的轿子上下来，等牵着一只厚实的掌心，她的长久以来惶恐不安的心暂时安静下来了。

自己做的这个梦应该不是弱水噩梦了吧，未来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什么时候会睡过去，也都不必再想了。努力过了，经历过了，就没有遗憾了。

未来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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