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成婚(1 / 1)
“吱呀”房门打开,槿懿一身火红嫁衣,墨发散在腰间,额间贴着花釉,目光脉脉,腮上两点水红,更显娇柔美艳。
院子中,刘邦一袭红装,端着酒杯,忘了饮,忧篱双目凝滞,忘了呼吸。
“扑哧,夫君,可是看痴了。”槿懿提着襦裙,巧笑走到刘邦身边,取下他手上的酒杯。
“夫人,你早已偷走了邦的心。”刘邦起身执起槿懿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着情话。
忧篱望着他们痴缠的模样,灌下几杯烈酒,也无法平息心口的伤痛。
“一拜天地。”携红绸敬天地而拜,“轰”一声悍天惊雷,炸开紫色的电光。
槿懿看着那紫色的光芒,身子一颤,半弯的身子,无论如何都无法拜下,刘邦见此,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给她以安心的微笑,两人相携,对天拜礼。
“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轰”“轰”
三礼皆在电闪雷鸣中进行,礼成后,天空中再无声响,只是那星辰都躲在乌云之中,连银月也失去了光亮。
槿懿望着漆黑的天,眉头皱起。
“懿儿,别担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了。”刘邦抱住槿懿,下颚抵在她肩上。
忧篱看着相拥的两人,默默退出了屋子,关上房门,神情落寞。
红绸落,红烛灭,再不复光亮。
树上,一壶清酒,一人独饮,越喝却越清明。
清晨,阳光落在露珠上,折射出温暖的光芒。
墨发挽作妇人髻,着月白底绘紫色花蕾衣裙,槿懿悄声走近忧篱身旁。
繁花树下,一身青蓝,墨发上沾满晨间花露,绝美的容颜,一双紫瞳却没有光辉。
“你来了。”忧篱轻启唇,慢慢转身,温柔一笑,天地间,眼中唯有一抹倩影。
“你要走了吗?”槿懿终是开了口,不知为何,她心中有几分不舍。
“你想我留下?”忧篱眼中闪动一丝期许的光。
“忧篱,你终为花神,你对他已无亏欠,对我也并无责任,这路,是我所选。”
“傻丫头,你想我留下,本君还不愿,要知,本君可有千万红颜知己,你这未长大的小丫头,只有洛华才喜爱。”忧篱眼眸一黯,撑着笑颜,却未达眼底,想伸手蹂躏槿懿的墨发,看到她妇人发髻,手指收拢,始终没有伸出。
“忧篱,你会遇到那个携手一生的伴侣。”槿懿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忧篱的眼。
“本君的心才不会被一个女人束缚,小扶桑,这个给你,算作成婚礼物,等我离开再打开。”忧篱将一个刻着紫色繁花的木盒塞进槿懿怀中。
“忧篱,谢谢。”槿懿握着带着余温的木盒,泪眼莹莹。
“好了。别这般煽情看着本君,女人真是麻烦,小扶桑,人间不比仙界,有收妖之人,不到万不得已,万不能使用妖术,万事小心,本君走了,没事可不要打扰本君潇洒。”忧篱乘上白云,再不去看越来越小的身影,他害怕自己会舍不得,只能强逼自己将心埋葬。
“忧篱,对不起。”槿懿打开木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条水晶链,粉色的珠子,紫色的花朵缠绕其中,槿懿将它戴在手腕上,冰凉的触感,但温暖在心头。
“小扶桑,快拦住后面那疯婆娘,千万别说我在这。”还未等槿懿反映过来,紫色的身影化作紫色花朵慌忙躲进假山石缝间。
“小忧忧,你在哪里啊,莫调皮了。”
黏腻的女声传来,槿懿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喂,你这丫头,有没有看到一美若天仙的男子?”美艳动人,身材玲珑,说出的话却是那样的张扬。
“是不是一身紫衣,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槿懿眼尾淡淡扫过假山,看到那紫色花朵一抖,唇角微微上扬。
“是啊,你看到了,在哪里?快告诉我,等本仙抓到他,一定好好感谢你。”
“哦…没看到。”槿懿故意拖长音,满意地看到紫花不住地颤抖。
“没看到还这么多话,浪费本仙的时间,你哪个宫的,本仙定要向上仙告一状。”女仙笑容瞬间换上愤恨和仇视,揪住槿懿的手腕不放。
“哦?天后宫,天后素来清淡,女仙还是不要打扰的好,见女仙痴情一片,我才好意告知,女仙若还要与我纠缠,怕是那美若天仙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你说得有几分道理,甚好,你这朋友,我是交定了,改日去拜会,我先去追那人。”女仙尴尬地笑着收回爪子,风风火火,一溜烟不见踪影。
“小扶桑不去做那凡间的戏子倒真是可惜了。”忧篱一身紫衣,一脸骚包样打趣槿懿。
“若不是因花神,槿懿何须诓骗那仙子,槿懿瞧着那仙子甚是痴心,容貌又是上乘,与花神倒是十分般配,不若,槿懿这便追去,不定还能追上那仙子。”
“小扶桑,与你玩笑,这般认真作甚。”忧篱慌忙拉住槿懿的衣袖。
“呵呵,想花神游连花丛,片叶不沾,竟也有害怕之人。”
“好啊,你这小扶桑,与那洛华呆在一起,倒将他的性子倒是学得十足像。”忧篱青筋一跳,伸手给槿懿一个爆栗。
“花神好不讲理,槿懿帮了你,却这般欺负于我。”槿懿捂住额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哎,你别哭啊,千万别哭啊,我错了,你要什么,我都应允。”
“呜呜,当,当真?”槿懿用袖子捂住脸,肩膀一抽一搭。
“当真,自是当真,只要你不哭。”忧篱最见不得女子哭,一哭,他就乱了神。
“那我要花神带我去那凡间游玩。”放下袖子,抬起头笑意盈盈,哪还见芙蓉面上有半点泪迹。
“你,你,你诓我?”
“忧篱花神难道要毁诺不成?”
“你这扶桑花,前世莫不是真是那戏子转世?”
“戏子到底是什么样?上神带槿懿下凡,定要前去一观。”
“洛华若是知晓,必会揪着我不放。”忧篱扶额,心里暗暗怨恨洛华,好好一朵娇艳可爱的小花,跟了洛华,怎么就变成这般模样。
“他去参佛,要许久才能归,届时,我早已归,他又怎会知晓,难道花神怕上仙不成?”
“….我,我怎会怕他,不就是下凡么,本君游戏人间几番,此番也不过是带着累赘罢了,小扶桑,本君带你去便是。”
“那就多谢花神了。”槿懿浅浅一笑,盈盈一拜,敛去眼中的狡猾。
天边橙黄的光映下,吹散环绕的薄雾,笑颜是否依旧。
槿懿告知刘邦,山中有一珍惜药材将现世,戚父与相邻前去采揭,刘邦心中虽有几分疑虑,但看到槿懿一双水剪瞳,不忍再去戳破。
刘邦换上来时戎装,将槿懿抱在怀中,驾马向前奔去,滚滚烟尘中,小小的院落落在身后,慢慢消失在烟雾中,只留下了一片赤红的扶桑花,迎着朝阳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