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1)
林小天一直都十分鄙视那些不能恪守孝道的不孝之人,他们的脾性毫无人道,行为不可理喻,他们的父母因子女不孝而生活不幸;林小天,他可是个好孩子,绝对做不出不孝之事,但孝顺对于林小天来说只是个模糊的概念,他只知道孝道即是在父母年老时要负责赡养父母,却不知道具体该做些什么。大伯的那通电话似乎已经向他阐明,如果他要成为一个孝顺的好孩子,那就得放弃自己关于未来的美好理想,这可是个艰难的抉择。林小天晚上躺在宿舍的床上想起大伯的话不觉将自己想象成一个木偶人,有人在牵着他后背上的细绳控制着他的一生,这让他感到十分的颓丧消沉;倏而,林小天想到一句老话——人该为自己而活,这句话又他精神振奋起来,一切还是会按照计划进行。可是只过了片刻,大伯传递给他的关于成为一名孝子的要求又让林小天的心境陷入一片慌乱之中,他会因为要践行孝道而从此与陈丽永别——真是件极度恐惧的事情,那美妙幸福的爱情也许会因此从手指缝中溜走;想到此,林小天的手臂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还冒了一身冷汗,他在脑海中自言自语道:“如果一生中不再有机会去爱陈丽,无法和她在一起,那么人生就黯然失色了,那太可怕了,任何机会我都不能放过。至于要做到孝顺,那总会有办法的,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个就别多想了。”林小天如此安慰着自己,心中却无法获得安宁,因为如果他奔着违背长辈们定下的传统的方向去考虑问题,便会隐隐的预感到一种未知的、严厉的惩罚在等着自己;林小天人生中第一次意识到孝顺不再是百分之百、正确无疑的美德,曾经在林小天心中熠熠闪光的孝道失去了光泽,也许已经有很多人为此受累,只是不敢违抗传统和道德的力量,只能默默的忍受。林小天想到了陈丽,她就是一名受害者,她完全为了满足母亲的愿望而嫁入小镇上的富贵之家;当这场婚姻被证明是个错误至极的选择,给陈丽带来了莫大的痛苦,她又没有勇气选择离婚,为的是不让母亲伤心难过。陈丽真是个我见犹怜的美人儿,却终日忍受着如此的委屈,林小天不禁感到怅然惋惜;他的心中油然生出一种强烈的、古老的侠士精神,他要披荆斩棘,闯过一切艰难险阻,去保护他心中的至爱。除了陈丽,冯振声也是一名受害者,冯老师年轻时候也是为了随父母之命回乡与一位素不相识的女人结婚,放弃了留在大学成为一名大学老师的机会;林小天猜测冯老师也许因自己经历过那种放弃理想的痛苦,于是放弃了要求子女们回乡以尽孝道,最后去世时孑然一身,也许他早已料到会有如此的结局,他想停止悲剧的延续。又是一个可怜的人儿。
林小天不甘屈服,他决不能成为满足父母心愿的牺牲品,他渴望自由的未来,渴望自己掌控人生;他倒不是不爱自己的父母,只是更热爱自由的人生。林小天也时常想起父亲早已厌烦自己的工作,微薄的工资和复杂的人际关系总是让父亲闷闷不乐,他经常会抱怨着说要辞职,可最后静下心来又会说:“小天要上大学,以后要娶老婆,还是忍一忍吧。”母亲也是日复一日不辞辛苦的劳作,她似乎从来没有过假期,为了家务琐事和林小天的成长,母亲操了一辈子的心。父母真是最伟大的人,他们为了子女牺牲了太多,林小天有时回忆到情之深处,不觉一阵黯然神伤,眼眶湿润起来,心中充满了对父母给予他恩泽的感激,他理应在父母年老时回馈他们,让他们安享晚年,可是这就需要他以牺牲自己的人生为代价吗?林小天独身一人,匆匆的行走在校园之内,迎面而过的是一阵阵和他同龄的、笑的阳光灿烂的年轻人,他们步伐轻盈、活泼开朗,看上去无忧无虑、无牵无挂,他们中也有很多人即将离校,可似乎没有人同他林小天一样遇见了这烦恼之事。林小天一连数日都觉得十分烦闷,身边的同学越是表现的轻松快乐,他的心情越是沉重;这难道是因为其他所有人都没有遇到这个问题,只是他一人不幸,还是所有人都找到了那把解决烦恼的钥匙?
林小天百思不得其解,他很好奇那些看上去无牵无挂的同龄人们是如何面对这种来自于家庭的压力。可是他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倾诉者,因为似乎根本没有人会触及这些问题,如果有人贸然的提出来,就会被大家视为已经脱离年轻人的圈子、思维保守、提前衰老的人。终于有一次,有一窝男生聚在宿舍里谈论起班上被同学们视为富二代的同学——曾武,这是个家境十分优越的男生,他个子高挑,爱打篮球,长相阳光俊朗,加之性格开朗幽默,可算是学校内的风光人物,惹得众男生嫉妒,女生爱慕。
林小天走进宿舍时,便看见夏烨正坐在李泉的床边,眯着一对眼睛,嘴角上挂着微笑看着林小天走进来,朝着他嚷道:“哎,我们这整天看书复习准备考试有啥用呢?还不一定能考上个岗位呢。”听上去像是在抱怨,也像是在说句玩笑话,林小天一阵惊愕,以为这话是跟他说的,可是夏烨一说完便将头转向另一边;李泉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敲着电脑,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语,只是偶尔应和着笑两声,如果宿舍里上演一场争论,正反两方都会觉得他是自己的忠实支持者;在旁边的椅子上和矮桌上还慵懒的坐着几个班上的同学。
“就是呀,这个可比不了。”梁兴云坐在长长的矮桌上,桌面上黄色的漆已经裂痕斑斑,他仰着身体朝向屋顶,靠两只瘦瘪的手臂支撑在桌面上,两个垂下的小腿不停的摇晃,让那年老失修的矮桌吱吱作响,他的样子十分潇洒,话中带着抱怨的意思,可他以一种不耐烦的语气回应着,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
“人家曾武可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命好呀。”又一个坐在矮桌上的同学一脸严肃的回应着。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同学突然站起来,抑扬顿挫的说着,像是说一句总结语。
林小天放下背包,坐在夏烨的旁边,他先是一头雾水,茫茫然然;然后见到在座的所有同学表情各异,有的欢快,有的阴郁,有的兴奋,有的失落消沉,林小天顿时起了兴趣,他咧嘴笑着听别人谈论,暂时忘了一直困扰着心头的烦恼,可他听不出任何名堂,只好发问了。
“大家都在说什么呢,曾武哪里命好了?”
“人家曾老爸直接在银行存一笔巨款,曾武明年毕业就可以直接去那银行上班了。”夏烨乐呵呵的说着,就像自己身上也发生了这等好事;可说话的语气中依然夹杂着无奈,他眯着眼望着林小天,似乎在等林小天的回应,他不需要李泉式的应和的笑声,而是需要一种能让他感到心理平衡的抚慰。
林小天早已听说曾武家境优越,父亲做房地产赚了很多钱,可还第一次听说这种有钱人的求职方式,在银行上班听上去真是体面;林小天不禁羡慕起来,他感到望尘莫及,同在一个班的学生现在已经被分出三六九等,林小天沉静下来,开始在心中默默的感慨命运的造化,他羡慕那些有钱人,毫不费力的便能找到一份好工作。夏烨没有等到他期望的回应,便又转过头继续和旁边的同学说笑起来。
蓦地,林小天又停止了感慨和羡慕,因为陈丽那迷人的微笑从林小天的脑海里掠过,他似乎又神志清醒起来,成为一个有钱人和获得一份体面的工作与陈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此时都成了过眼烟云;陈丽总会在林小天面临选择、困惑、彷徨的时候出现,成为他坚定自己选择的唯一原因,这种情况可以描绘成把陈丽比作地球,将林小天比作月球,陈丽以其巨大的吸引力吸引着林小天不离不弃,而林小天一切都以陈丽为中心。
待大家的讨论中断下来,林小天问道:“还有父母已经做好安排的了?”
这引起了一阵哄笑,一群人笑声喧哗。梁兴云以其一贯的轻松缓慢的语气,带着点调侃的、玩世不恭的语调,感慨了一句:“哪有安排,命不好啊!”
甚至李泉也说了句玩笑话:“我爸爸早就跟我说这辈子我就靠打电子游戏为生了。”
夏烨笑的合不拢嘴,脸蛋涨得红通通的,他努力的让自己镇静下来,好说上一句话,终于他好不容易的、断断续续的说道:“我爸妈给我的安排就是去考公务员。”说完,其他同学也跟着笑的更欢了,一个个笑的前仰马翻。
“那你的父母要求你回老家吗?”林小天接着问道,似乎也只有他现在是清醒的。
“回家?好像提过,可怎么可能呢,我才不回去哩。”夏烨努力的止住了笑声,淡淡的说。
“那你多不孝啊。”
“我不回家不代表我不孝啊,以后父母老了,我在外面赚钱,照样让他们吃上饭,过上好日子。”
“想的真远,先找份工作让自己活下来吧。”梁兴云直起身,又懒散的倚在旁边的书架上,依然以一种不耐烦的语气说着。
“现在社会保障越来越发达,养老送终也不一定全靠子女来操办,传统改变了。”一个坐在木椅上的同学一边抽着烟、一边缓缓的说着,像是对此问题早有过深思熟虑的研究。
“就是,我们这代人压力够大了,社会该为我们分担一些。”又一个同学急促的跟着说道,听上去像是在发泄苦恼而导致所说的话欠缺考虑。
“小天看不出来呀,你怎么还想起孝不孝的事情啦?”夏烨带着戏谑的语气问道。
“小天从上次实习后,就长大了,我们再也不用操心啦。”梁兴云一本正经的说着,惹得所有同学哄笑起来,林小天也禁不住被逗乐了。
虽说林小天的话遭到同学们的嘲笑,他却毫不感到一丝的失落,他体会到一种胜利的快感,他应该坚持自己的主见,决不能让别人来插手自己的人生;全世界都会站在他这一边,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对的,林小天甚至觉得他的父母,还有大伯都是自私的长辈,人生的幸福要靠自己来把握,可不能被贪婪的父母掠夺了。公务员考试的报名期限早就过了,林小天早就不再理会这些;他对未来不再有任何疑惑,同学们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让他对自己的计划坚定不移,被束缚的人生又挣脱开了缰绳,他感觉离陈丽越来越近,人生的曙光已经若隐若现。
经过这件事之后,林小天自信满满,越发觉得他与陈丽终究会在一起,无法抑制心中的喜悦,他兴奋的给陈丽发去短信,说道:“还有四十天,我就放假了;往后再延续两个月,我就回到新水镇,又能和你在一起了;然后再过三个月,我就毕业,以后就永远的留在你的身边了。”
不一会儿便收到陈丽的短信:“真的好想你。”自林小天回校后,他们一直通过电话和短信保持着联系,尤其是短信的用语,十分亲昵;究竟是谁第一个跨出那道区别普通朋友与情人的界限,现在他们两个都说不清了,事情就是顺其自然的发展开来;林小天每次听到陈丽说想念他,整个人就像受到了电击一般,浑身一颤,顿时精神抖擞,身上的每一个血管都在膨胀,这种简单的回应足以让林小天感受到爱情的甜蜜与幸福。
“没有你的小院真是孤单,期待你早点回来呢。”陈丽又接着发来一条短信。
林小天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回复陈丽,他沉浸在一种莫可名状的幸福之中,这种幸福感让他忘了整个世界,以致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个人通过多年的努力,最终实现了事业上的目标,成功带来巨大的幸福感与满足感也无法与之匹敌;林小天胡乱的敲击着手机的键盘,试图想表达此时他那连自己都无法明白的复杂情感,他的头太晕了;笼统的说,那种情感包含着幸福、甜蜜、感动,还有感激。
“学校里一切都顺利吗?”过了一会,陈丽又发来短信。
林小天将之前打出的几个字全都删掉,回复道:“都好,你那边呢?”
“学校还是没有招到合适的老师,只能让三班的英语老师代课,他几乎天天抱怨呢。”
“哦,好想回去啊,好想再见到你。”林小天急于发出一条短信,等他真的发送出去,便又觉得自己的语言实在是太俗套了。
“我也是,这几天睡觉的时候还梦见了你;你在学校不要太分心,完成了学业就回来。”
陈丽发来的短信中的每一个字似乎都能带给林小天温暖的关怀,他一边享受着这脉脉温情,一边编辑短信,他反复的琢磨,字字推敲,当他输入第五个字时,陈丽又发短信说:“你的短信太慢啦,我要去上课了。”
林小天又花了一段工夫写好短信,发了出去,短信的内容是:“我真想马上就回到你的身边,我是那么的爱你,这辈子都不愿再离开你;人生中有了你,其他的一切便不再重要,只要你在,生命中的每一天才是幸福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信息发出之后,林小天觉得轻松快意,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顿悟了一件事情——他的人生已离不开陈丽。
其实已经有过很多次,林小天欲欲跃试的想问陈丽关于她离婚的事情,早在新水镇小学的时候,老师办公室里就有传闻说他们很快就要离婚了,陈丽也亲口确认她的丈夫提出了离婚;可林小天担心提起离婚会引起陈丽的不开心,便总是闭口不提。林小天哪里知道陈丽一直被她那不幸的婚姻苦苦纠缠着,即使他不问,那种让她痛彻心扉的苦楚也一直都在折磨着她;黄家一家人也迫切的想抛弃陈丽,好找一个能生儿子的媳妇,但他们期待陈丽能主动答应离婚,他们为了名誉、也为了保全财产,绝不会将陈丽告上法庭;陈丽一直厚着脸皮拖延着,她甚至屈膝哀求过,为的就是不让病患中的母亲听到更大的刺激,陈丽的孝心对于林小天来说,他永远做不到,也永远无法明白。
林小天的生活又恢复到同往常一样,家里没有再打来规劝的电话,即使家中某个长辈又打来电话劝说他,林小天也不会做出任何让步的。除了上课之外,林小天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他有时会看些小说,有时会看些社会哲理,有时还会看些艺术评论,他没有固定的去看某一类书籍,只要遇见比较吸引人的书名,便会拿起书翻看起来,如果对内容不感兴趣,就会挑选下一本;有时候,他会在图书馆里找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双手舒服的摊开在桌面上,发呆一整天。偶尔,林小天会到城里的那几条老街,漫无目的的独自闲逛,老街上的浪漫格调让他的脑子里一刻不停的想着陈丽,她就像是所有的这些美好的、浪漫的一切事物的化身。他会感到孤独,但是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周遭才会安静,陈丽的清晰的影像才会浮现在脑海中,于是林小天一直陶醉、享受在孤独之中。他日复一日几乎做着同样的事,过着同样的生活,他在幸福的等待着。
天气渐渐寒冷,初冬的寒风已十分刺骨,干枯的树枝瘦骨嶙峋,草地枯黄一片,虽然明亮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可即使一阵小风吹过,也会让人冻得瑟瑟发抖;这本是个萧条的季节,可在大学里,严寒可扼杀不了这些年轻人的朝气,随处可见充满活力的身影。下午的时候,林小天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正好路过教学楼,碰见辅导员魏老师——一位四十岁不到,身材瘦高、皮肤白皙的中年男人,脸上戴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一看便知是一名老师。林小天过去打了个招呼,魏老师转过头,认出是林小天,立即微笑着向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考试结束了?”
“什么考试?”
“就是公务员考试啊。”他们一边说,一边朝魏老师的办公室走去。
刹那间,林小天的第一反应是魏老师受父母的委托来找他,可魏老师是个从不多管闲事的人——同学们几乎看不到他,如果有事要说,他总会先打电话告诉班长,再由班长通知大家;也许学校里是\因为前段时间考公务员的气氛太过浓烈,人人皆知,魏老师碰巧遇见他,作为一名辅导员,只是便随口问问。
“我没报。”
“你家里人不是要求你考公务员吗?”魏老师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放下包,坐进办公桌内侧的皮椅里,并示意林小天在办公桌另一侧的木椅上坐下。
“是的,但我不喜欢,我想毕业后当一名老师。”
“噢,这事你父亲打电话跟我说了,”魏老师的脸上渐渐失去了刚才亲和的笑容,他皱了皱眉,思忖片刻继续说道,“小天啊,当老师的想法很好,但是你可知道现在的就业情况很严峻啊,饭碗就那么多,可每年毕业几百万人都去抢,我们常说的万人过独木桥,比喻的太形象了。所以说,如果有任何的机会就不能放过,毕竟就业要放在首位,理想什么的可以放到以后再说嘛;这次公务员考试是多好的机会啊,你为什么不参加呢?”
林小天不了解魏老师的脾性,一直见他笑呵呵的样子,几乎没见过此时他脸上的严肃表情,察觉不出魏老师是和大伯一样在开导他,还是对他的做法感到很气愤以致正训斥他。可林小天没有理会这些区别,他意识到父母从来没有在干涉他未来生活上善罢甘休,他们自己没有劝说成功,又请大伯打了一通电话,现在又找到辅导员——在林小天看来,辅导员从来没有过问过任何学生的个人选择问题,他现在坐在魏老师的对面,谈着未来的职业选择,他感到自己像是个被过度关照的另类;林小天有些被这种无休止的干涉行为激怒了,甚至厌恶起父母的这种做法,这种思绪压制住了心头所有想法,他迫切的想向所有人证明他对于未来的选择是坚定不移的,任何人都动摇不了,他坐在木椅上,面色淡然,冷冷的说:“魏老师,我想再去新水镇•••”
还没等林小天说完,魏老师朝他摆摆手,眉头皱的更紧,不耐烦的说道:“我知道,听说你想再去那暑期实习的地方锻炼一段时间。”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些嘲讽的意味,似乎想告诉林小天他的想法是多么的不成熟。林小天听后脸色绯红,他无话可说,现在人人都知道他的追求,可是他们依然在反对他,嘲笑他,即使说再多的话也阻止不了他们,任何言语都不会让他们尊重他选择的未来,他只是安静木然的坐在那。
“这学期课程少,除了准备毕业论文,还有大把的时间,可别再浪费了,要抓紧时间准备各项考试呀,后面还有省考和各事业单位、国有企业招考呢。明年的教师招考也快了,现在可以找一些备考材料复习了。”魏老师说完顿了顿,接着他淡然一笑,眯着一对小眼睛,嘴角弯曲,似乎想要显示他能看清一切事物的本领,他继续说:“至于想要出去锻炼,这是个很好的想法,可你们年轻人到哪里都有机会接受锻炼嘛。”
魏老师说完便将桌上笔筒中的一支笔拿出,放在桌面上,又抬头看了看窗外,似乎在等林小天的回应。可林小天依旧木讷的坐在那,脸色严肃,这给了正与他谈话的老师一个错觉——这学生在思考我刚才说的话呢。
“好啦,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就业形势一年比一年严峻,在毕业的时候,可不要因为你一个人降低了我们全班的就业率,要趁早抓紧啦。”魏老师的脸上又恢复了开始时温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