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生病时的亲密接触（1 / 1）
“你跟着我干什么？”夏言忍无可忍停下脚步，转过头蹬着跟在她身后像口香糖一样甩也甩不掉的姜亨俊。
姜亨俊看她停了下来，快步追上夏言，和她并肩，“当然是送你回家。”
“我知道我家在哪里，不用你送。”夏言继续瞪。
姜亨俊轻轻地点点头，示意他明白，然后又厚脸皮地摊开手，“可是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啊。”
“喂！” 夏言暴走。
姜亨俊看着夏言远去的背影轻笑一声，抬腿想要追过去。
“唔。”突然间右腿有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姜亨俊右腿一下子用不上力气，猛地跪倒在地，手中的拐杖也被甩到一边。他左手撑着地站起来，重心压在左腿上，抬起右腿向前走，力气压在右腿上，又一阵刺痛袭来，姜亨俊再一次跪倒在地，膝盖“咚”地一声撞在地上，刺痛加大，姜亨俊头上冒出了几颗豆大的冷汗。他抬头看见前方已经快要看不清的身影，用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站起来向前追去，“言言，言言……”
尽管心里想要不顾疼痛追上前去，可是姜亨俊还是抵不住身体的伤痛跪坐在地上，右手覆上疼痛的地方，然后姜亨俊猛地揪住手下的裤子，攥紧双手握成拳，左手狠狠地往地上捶去，眼泪顺着眼角滑出。
真的那么讨人厌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离开我？妈妈是，爸爸也是，现在夏言你也要离开我吗？第一次，第二次，现在已经是第三次了，真的就那么讨厌我吗？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不能再没有你啊，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一滴眼泪落下，在地上酝成一小片水迹，很快蒸发不见。
一双白色帆布鞋出现在姜亨俊的视线中，“喂，你……怎么了？”走了一段路发现姜亨俊没有跟过来的夏言感觉有点不对劲原路返回，却看见姜亨俊低着头蹲在那里，伸手碰碰姜亨俊。
姜亨俊抬起头，双眼通红，有点狰狞的感觉，把夏言吓了一跳，她蹲下身才发现姜亨俊是跪在地上的，拐杖也扔在一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腿疼？”说着摸向姜亨俊的右腿，入手的是一片冰冷。便要起身帮姜亨俊捡拐杖，手腕立刻被抓住，“别走，求你了，别走好不好……”以为夏言又要离开的姜亨俊连忙拉住她乞求道，这一刻他格外脆弱。
“我不走，我去帮你拿拐杖，先放开我好不好？”看到姜亨俊这副模样，夏言语气放缓，是她自己没察觉到的温柔。
“怎么样，还能走吗？”把拐杖递给姜亨俊，扶着他站起来，看到他这副模样，夏言有点犹豫。
看到如果不是她搀扶还要继续跌倒的姜亨俊，夏言决定还是她送姜亨俊回家好了。夏言叹了口气，唉，还说要送她回家，这回到变成她送姜亨俊回家了。夏言叫来出租车，搀着姜亨俊坐进去，然后对司机报出地址。
※※※
到了姜亨俊家，夏言折腾了老半天才把姜亨俊搀到床上去，打电话叫来姜亨俊的家庭医生。
“他的骨头有点发炎，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注意不要再让他骑自行车了。”医生看着客厅中摆放的白色山地车对夏言说，“对了，还有点发烧，退烧药已经喂给他了。晚上注意不要让他着凉了。”
“好的，医生谢谢你。慢走。”夏言送别医生。
原来是发烧了，怪不得这么不对劲。她也不再多想，起身到房间里查看姜亨俊的情况。
姜亨俊已经睡着了，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里不停地呓语。
“别走，别走好不好……”一把抓住夏言的手腕，夏言看向姜亨俊，发现他还是双眼紧闭没有醒，猜测他是做什么噩梦了吧，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脆弱的姜亨俊呢，脆弱的让人心疼。
用湿毛巾擦掉姜亨俊头上的汗，夏言也抵不住困倦趴在床头睡着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身心疲惫。又照顾了姜亨俊一晚上，再也撑不住了。
清晨。阳光照进屋里，暖洋洋的。
姜亨俊手指动动却触到了细滑的触感，一下子清醒过来。
与左手十指交握的那只手正是现在趴在床边睡的正香的夏言的手，姜亨俊轻笑一声，然后就一动不动地看着夏言，仿佛要把她的长相刻在心里。
半晌之后，他伸出右手，把夏言盖住脸庞的发丝拢到她的耳后，手在她白嫩的脸颊上徘徊，摩挲着。左手把她的手握得更紧。
“还没醒吗？”姜亨俊看到夏言醒过来立刻闭上眼睛装睡，额头上却被覆上一抹冰凉滑嫩的触感。
“呼，终于退烧了。”姜亨俊的额头不再像昨晚那样滚烫，夏言松了一口气，轻轻挣开被姜亨俊紧握的手，起身到外面去。
在夏言关上门的那一刻姜亨俊睁开双眼，伸出被挣开的左手，然后又紧紧握住，神色莫名。
离去的夏言现在正在厨房里做早饭，姜亨俊生病了不能吃口味太重的饭，所以她只熬了一些粥。
手机铃声响起。
“你好，这里夏言。”夏言接起电话。
“言言，你昨天去哪了？快点如实道来！”电话里传来李静慧逼问的声音。
完了，居然忘了静慧了！夏言紧张起来。
“我…昨天有个朋友病了，我来照顾了一下。”夏言还是如实说道。
李静慧可不放过夏言，“你有什么朋友我不知道的，男的女的？姓甚名谁？”
“是从刘叔那里认识的。”夏言总不能说十四年前她给他当过保姆吧。
“好啦好啦，不跟你开玩笑了。爸妈晚上有事要说，早点回来。”李静慧终于说出了重点。
“恩。”
挂断电话夏言才发现姜亨俊站在客厅里，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还有点虚弱，脸色苍白，有种被风一吹就会被吹走的感觉。
“你醒了，快坐下吃饭吧。”夏言把饭端到餐桌上。
两人坐下静静地吃饭，谁都没有说话，享受这难得安静的清晨时光。
两人吃完饭后，夏言收拾好碗筷，桌子上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她接起电话，还没等她说出“你好，这里夏言”，就从另一边传出一声咆哮，听到Anna的声音就知道她又死了。
“Suvy ，你看看今天几号了，你的稿子呢？你说我怎么就那么信任你，我居然那么白痴地去信任你，你到现在也没给我稿子，明明给你说的那么清楚，你怎么还是……”夏言把手机从耳边拿开，开始低三下四地求她。
“Anna ,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Anna继续教训道：“别想给我有下次，快把稿子给我发过来。”像是又想到什么，Anna又尖叫道：“你不会没写吧？”
夏言连忙否认，“没有，没有，你放心，我一会儿就发过去。”
“这还差不多。”
挂断电话，夏言就立刻跑向自己的包，顺便对姜亨俊大喊道：“姜亨俊，有没有电脑，快点借我用一下。”
姜亨俊疑惑地看着只是接了一个电话就变得火急火燎的夏言，走进卧室拿出笔记本递给她。
“谢谢。”夏言接过笔记本，拿出从包里找到的U盘，开始写稿子。
本来她剩的内容已经不多了，但无奈这几天事情太多把这件事完全忘记了，直到她接到编辑的电话才想起来。幸好她有把稿子备份的习惯，否则现在她就得马不停蹄地赶回家。
夏言坐在沙发上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键盘码字，姜亨俊见状也不打搅她，起身走向书房。
书房正中间有一张照片，照片中女子身穿白纱及地长裙，头顶戴着一个嫩绿色的花环，及腰长发被微风吹起，仿佛误入人间的仙子，她伸出右手拈着一朵白色鲜花。背后仿佛有人在轻声呼唤她，她微微转身，回眸一笑，风情万种。
如果此时夏言在这里，她一定会发现，照片中的人正是她。这是她在高考结束后被静慧拉着去拍的一组相片中的一张。
姜亨俊走上前注视着相片，相片中的女子仿佛正对着他微笑。他伸出右手抚摸着相片，手指描绘着女子的一眉一眼，专注的神情能够持续万年，不愿离开。
半晌之后，姜亨俊移开视线，进入密室。
把监控画面调到昨晚，看着监控中夏言扶着他进门，帮他脱下多余的衣物，给他喂药，为他擦汗，直到最后和他十指交握沉沉睡去，姜亨俊都一动不动仔细盯着，嘴角渐渐弯起，显示他愉悦的心情。
回来了吗？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