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2 章（1 / 1）
（二）
爱情，就是我可以当着任何人的面承认我爱你。
那条儿时走过无数次的小道，那里秋叶昏黄的色泽，那里风声如流沙般的低语，那里，曾经应该是自己的家。
没有家的温暖，只记得妈妈抱着自己在秋千上哭，细细的泪水打落在自己的脸上，自己瑟瑟发抖。小声地问妈妈为什么哭，妈妈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爸爸就扯走了妈妈，留下自己一个人害怕地矗在原地，动也不能，不动也不能。
风无情地吹着，僵在原地的自己像一个稻草人，慢慢地失去自我。
这间带给自己惧怕的房屋，这栋高雅的别墅，徐凯跞迫不能将其从记忆里完全抹去。
可是，又有些不舍。会记得花园里自己第一次见到徐珉，那双倔强的眼睛带给自己的震慑，就像一场梦，模糊却又不甘忘却。儿时的记忆对于自己而言是稀薄的，在稀薄间淡淡忆起的过往零星点缀着徐凯跞的回忆。在回忆里，所有的甜，都是徐珉给他的。
徐凯跞的手指放在门铃处，却迟迟没有按下门铃。
正当徐凯跞踟躇间，一阵徜徉的男欢女乐的声音打破了徐凯跞的踟躇。
男人手扶女人腰际，顺着腰际细滑的曲线，男人的手逐渐向上向前摸去。
“讨厌，”女人半推半就地摆弄男人的手。
那女人穿着随性，就好像把一条浴巾随意挂在了身上，只要一阵风，那浴巾似的纱衣也许就会被刨下。
认出女人正是金佳怡的徐凯跞拍开男人放肆的手，并且将金佳怡拉向自己这边。
“你是谁？”男人正正神说道，一副酒意正浓的醉态，“哪里来得小白脸？长得倒还蛮标准，不过脾气似乎有些倔欧……哥哥告诉你，不可以这样欧，小心哥哥生气会对你不温柔欧……”男人一边说一边将手拍到徐凯跞的脸上，徐凯跞躲开，男人便大力地将徐凯跞拉向自己。
“放开他！”金佳怡推着男人的胸，在男人的胸前轻轻拍打着，“讨厌，你怎么在我面前对别的人求爱呢？”
男人似乎再次被金佳怡挑起了兴趣，脸红涨得像一个灯笼。
“嘘，”金佳怡在男人耳边吹风，“明天，明天我去找你，好不好？”
“这是你自己说的，不能不做数！”男人像瞬间清醒过来似得对金佳怡命令道。
“好，好，”金佳怡一边点头一边退离男人的身体。
看着逐渐走远的男人脚步不稳的背影，徐凯跞狠狠扯过金佳怡的手极度痛惜地问：“你在做什么工作？”
“伮，你看到的是什么工作，我就在做什么工作。”金佳怡摆摆手，用身体顶开了大门。
原来门没有关，徐凯跞懊恼地跟着金佳怡走进别墅。
本来似乎还有些人世不醒的金佳怡在楼梯口却突然一个转身，停了下来。她看着跟紧自己的徐凯跞，一把拉过徐凯跞的手，将徐凯跞带进了一个房间。
“还记得这里吧？这栋别墅里的每一间房，我都做了改变……因为，我不想再记起以前的事情……可是，这里，我没有动，一下都没有动……因为，这里可以让我想起凯跞弟弟。住在这里的徐凯跞曾经爱着金佳怡，深深地爱着。”金佳怡的手滑过房间的每一寸角落，似乎在回忆里已不能自拔。
桌前摆放的书本，侧边有金佳怡的相片；墙壁上粘贴的画报，侧边有金佳怡的相片；玻璃四周用小夹子夹实的摄影照，侧边，也有金佳怡的相片……看到这一切的徐凯跞，一瞬间想起得并不是儿时的自己有多爱小怡姐姐，而是想到了徐珉小时候从不踏入自己房间的原因。因为徐珉不喜欢看到小怡姐姐的照片，仅仅一张照片都可以让徐珉大发雷霆，又何况是这么多呢？金佳怡在一边说这些都是“爱的证明”，那么这一张一张的“爱的证明”曾经带给徐珉多少的打击呢？想到这里，徐凯跞感觉好后悔。
因为自责、后悔一直萦绕着徐凯跞，所以当徐凯跞感觉到金佳怡的温度时，金佳怡已经环紧了徐凯跞的背。
“凯跞，你是爱我的，这里的一切都表明你爱我，对吧？我的徐凯跞，是爱我的，一定是的。”
“小怡，对不起，”徐凯跞拿开金佳怡在自己腰间的手，转身看着金佳怡说，“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说吧。你现在做的那份工作，请辞了吧。我可以帮你在报社找一份谋生的工作。可能只是打扫卫生一类的小事情，但工资我可以尽量帮你多拿些。那么，我就先走了。”
说完，徐凯跞欠身离开。
“不许走，如果你走，我立马划伤自己！”
当徐凯跞听到金佳怡声嘶力竭的吼叫并转身看向金佳怡时，金佳怡已经拿出一把小刀对准自己的脸了。
“我会划伤自己，我不在乎用什么方法留下你。”金佳怡狠心地说，用刀尖对准着自己的脸颊。
“你不会的。”徐凯跞面无表情地说。
“我会！”
“你不会的！”突然放声的徐凯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就好像吵架一样的大喊，徐凯跞放弃了规劝金佳怡正常一点的意图。“你不会的——漂亮的女人最在乎自己的容貌了。我相信漂亮的大女人金佳怡，不会为了一个男生放弃自己美丽的脸。”
看着此刻正微笑的徐凯跞，金佳怡丧心病狂地将小刀扔向徐凯跞。
刀尖从徐凯跞的耳角滑过，徐凯跞仍旧一动不动地看着快要暴发的金佳怡。
“我是爱你的，我爱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可你，却说我在乎自己的脸！”金佳怡颓然倒地。
“是爱我，还是爱徐家的钱？”徐凯跞自嘲地问。
金佳怡沉默着，嘴唇翕动却无法出声。
直到徐凯跞再次转身离去，金佳怡的声音从徐凯跞背后冷冷传出：
“装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真可笑！我是为了钱，那么徐珉呢？每一个陪在你徐凯跞大少爷身边的人，有哪一个不是为了钱？”
“我不在乎。”
“不在乎？为什么到徐珉那边，你这家伙就不在乎了？”金佳怡大喊。
“因为我爱他。”
金佳怡慢慢站起身，漂亮的纤影在灯光的反射下像一个白色的瓷。“你爱他？你是说堂堂徐家大少爷爱上了一个从小无父无母的孤儿？爱上了一个从八岁起就卑贱的寄人篱下的乞丐？爱上……”
“是，我爱他，”徐凯跞打断了金佳怡的话。那一段一段好似人身攻击的排比句，显然令平和的徐凯跞也开始愤怒。“我爱他，不管他在你口中是什么样子的人，我都爱他。”
金佳怡嘴唇间蹦出两个字“疯子”，她突然放声大笑，那副病态的样子倒真有点像她口中的两个字。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说，”金佳怡缓缓地靠近徐凯跞，双手微微轻浮，“我是一个女人。你说过我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我爱你，徐凯跞，我是真的爱你。”在徐凯跞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同时，金佳怡亲吻到了徐凯跞的唇。
就像被电击打一般，金佳怡被徐凯跞大力地推开。重心被推移，金佳怡直接倒在了地上，身体碰到的桌前的花瓶坠落于地。
“啊，”金佳怡忍痛叫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徐凯跞走上前，看着金佳怡被花瓶碎片刺伤的手，他频频道歉，并且撕下衣服一角帮金佳怡包裹伤口。